急哭了的大學士文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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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預一攤手,自嘲:“區區童生,可笑可笑····”
    “你別說了!”
    文鷹怒喝道:“之前,是我看走了眼。你繼續寫下去,我感到你這詩氣魄極大,詩成必有斬獲,哪怕不能傳天下,也能詩成鎮國鳴州!假以時日,便可傳遍天下。”
    杜預一攤手:“我心向往之,但力有未逮。才四個字,已經耗盡才氣。現在看來,是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奢望以童生之身,寫出傳天下之詩,是蜀犬吠日也。”
    “哼,你有話直說,不用藏著掖著。”
    文鷹冷哼。
    杜預直言不諱:“不知大學士文宮之中,到底有什麽寶藏?此詩要寫成,沒有一個月不要想了。我還要準備考秀才。”
    “哼,文章千古事!區區秀才,豈可相提並論?”
    文鷹不屑一顧。
    杜預皮笑肉不笑道:“那好。待我考上秀才,不,舉人先,再給大學士你寫平反詩吧。”
    眼下杜預看似過關,但危機重重。
    隻怕範仲永不會放過他,林如海也視他如眼中釘。
    連靈感大王,都深恨他杜預。
    杜預生死存亡,懸於一線。
    那麽一切資源,都要用來提升即時戰力,一個月投入卻不知收獲幾何,這種投資是不現實的。
    “哼,我為人族舍生忘死,你卻為一己私利錙銖必較?”
    文鷹怒道:“你不配。”
    “對,你清高,你了不起。”
    杜預也懶得多說,拿出【談說製文】,搖頭晃腦朗誦起來:“談說製文,援引古
    昔,必須眼學,勿信耳受!”
    文鷹聽了一會,冷笑道:“臭不可聞!狗屁不通!”
    杜預冷眼旁觀:“這可是兩榜進士,田洪鳳寫的,你不要胡吹大話。”
    “哈哈哈!”
    文鷹仰天大笑:“區區進士,比狀元如何?”
    杜預心中一動,此人終於入彀了!
    世上哪有真情在,唯有套路動人心。
    就算是自己殫精竭慮,真的詩成傳天下,為文鷹平反,文鷹給他的利益,也完全隨機、隨心。
    以目前打交道看,文鷹死後,怨氣衝天,鬱結成珠,絕非心胸寬廣之人。
    他並不是曆史上的文天祥,隻是經曆有些相似而已。
    若真的如文天祥般豁達通透、視死如歸,那文鷹先生何必糾結與未得諡號,久久不能釋懷,連投胎都不願去?
    既然知道對方性格,杜預便要鎖定利益,實現利益最大化。
    “你,狀元?”
    杜預明知故問。
    “廢話!我二十歲,已然高中大宋辛酉科狀元!”
    文鷹傲然道:“二十授翰林,二十四入內閣,二十八封武英殿大學士。冠絕大宋,無出其右!要說製文,田洪鳳這後輩都是我提點教出來的。”
    “我不信。除非你能說出一二三。”
    杜預激將法。
    文鷹沉吟冷笑:“也罷。老夫看你作詩頗大氣象,才第二句已經引發天地異象,便每天教你製文一個時辰。換你繼續寫完此詩如何?”
    杜預幹脆道:“多謝先生!”
    文鷹直翻白眼。
    這姓杜的真是
    奸詐至極,不見兔子不撒鷹。
    他耳提麵命,教了杜預一個時辰,很多觀點製文中沒有的。
    杜預兩相印證,驚歎連連。
    “狀元與進士的區別,果然天淵之別。”
    “高屋建瓴,闡幽發微,讓我豁然開朗。”
    要知道,每一科進士200,但狀元隻有一個!
    大宋立國數百年,狀元也不過百!
    文鷹情商不高,又屢戰屢敗,戰績感人,但卻依舊能在朝廷之上說服皇帝,逼的皇帝禦駕親征,憑的是什麽?
    還不是他是狀元身份?
    “好了,今天授課到此為止。趕快寫!”
    文鷹不耐煩道。
    杜預提起筆,又寫了三個字:“風飄絮!”
    連起來,便是“山河破碎風飄絮”!
    窗外,天地異象更加明顯,除了傾盆大雨之外,更有呼呼大風,風雨如晦,仿佛昭示著國破家亡悲慘命運!
    文鷹眼睛一亮!
    “好,好詩。”
    他閉上眼,靜靜體會著這句話,覺得胸臆之中鬱結之氣,仿佛都要爆炸一般。
    “快,繼續寫!”
    杜預一攤手:“沒才氣了。隻能等明天。”
    “你!”
    文鷹恨鐵不成鋼,罵道:“一天隻能寫一句詩,怎麽如此不中用?”
    杜預張嘴就來:“小小童生,可笑可笑···”
    “閉嘴!”
    文鷹氣得青筋暴起。
    但再著急,杜預沒油了,也沒辦法。
    第三天一早,杜預還在呼呼大睡,就被文鷹喚醒。
    “小子,快起來,給我寫詩!”
    杜預睡眼惺忪:“用腦過度,讓我再睡一
    會。”
    “混蛋!我這首詩你多久才能寫得完?”
    杜預微微一笑。
    反正我多寫一天,你就要多教我一天製文。
    誰不水,誰傻子。
    文鷹無奈,隻能諄諄教誨,威逼利誘:“還學不學製文?”
    “學!”
    杜預一聊這個,可就不困了,翻身起來兩眼放光。
    “哼,朽木不可雕也。”
    文鷹繼續傳授製文之法,還傳授杜預一種禦用書法。
    “【瘦金館閣體】!”
    “製文時,首推館閣體,又以瘦金體最上品。”
    “你要苦練此字體,必有好處。”
    杜預恍然大悟:“感情後世衡中印刷體,就是瘦金館閣體學的唄?”
    一個時辰後,麵對文鷹大學士眼巴巴的眼神,杜預大筆一揮,一氣嗬成:“身世浮沉雨打萍。”
    文鷹眼前一亮!
    這句話,與上一句連起來,便是:“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沉浮雨打萍。”
    國家危在旦夕似那狂風中的柳絮,自己一生的坎坷如雨中浮萍,漂泊無根,時起時沉。
    這不正是他一生寫照嗎?
    這兩句式,已經深深寫入他心裏啊。
    文鷹乃是狀元出身,哪怕寫詩也是放眼天下誰敵手!
    正因他水平高,他才越發能感受到這首詩的強烈感情和構思高妙!
    簡直如他口中吐出,發自肺腑之言。
    “好,極好!”
    文鷹如癡如醉:“縱撚斷三根須,不能得一句也!”
    “下麵呢?”
    杜預翻身就躺,呼呼大睡:“欲知後事如何,且聽明日分解!”
    “你!”
    文鷹氣得吹胡子瞪眼:“你一天隻寫一句詩啊?”
    杜預在被窩裏:“小小童生···”
    文鷹眼前一黑。
    早知道,就不嘲諷他這個了。
    這貨天天給自己摸魚,全靠“小小童生”護身符啊。
    每天,都是貓兒拉屎般,擠一丟丟,偏偏吊著胃口,弄得自己不上不下。
    文鷹隻恨自己死的早,不然刀在手,殺盡斷章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