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殺人不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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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預自然不會憐憫此人。這是一條蛇,還是一條蛇咬一口、入骨三分的毒蛇,必須從根上鏟除。
    “大人,滅三族先?”
    杜預試探。
    昏迷不醒的範仲永,氣急敗壞蹦起來:“狗幣杜預!就想滅我三族?”
    杜預一臉真誠:“範兄,我無意針對任何人,隻是就事論事,捍衛大唐律法,所謂依法辦事、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啊。”
    “你滅我三族,還不針對我?”
    範仲永怨毒咆哮。
    林如海目光一凜,喝道:“範仲永!你到底與逆種文人如何勾結?還不從實招來?”
    他使用了進士才氣神通【老吏斷獄】。
    這神通之下,隻要文位、文氣不如者,便會受到精神震蕩,心神失守,身不由己吐露實情。
    範仲永隻是童生,還被廢掉文宮,自然無力抵抗。
    他恍恍惚惚,猶如夢囈道:“是,是一個貪狼宮的逆種文人,交給我的。”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人人怒火中燒。
    老吏斷獄之下,句句屬實。
    這是範仲永,招了。
    一旁的刀筆吏,飛速記載,辦成鐵案。
    杜預反而不再言語。
    一旁聽著的王異,陡然捏碎了一張聖箋。
    聖箋價值連城,但在王家嫡女手中毀掉,卻眉頭不皺一下。
    聖箋之氣,化成了一隻飛鴻,靜靜停在空中。
    杜預知道,這是王異給身在京師的王家長輩,千裏傳音的手段。
    【飛鴻傳書】,乃是進士才能施展的神通。但消耗一張寶貴的
    聖箋,也可勉強做到。
    哪怕財大氣粗如王家,聖箋也不可能隨便疊紙鶴,可見王家對此事的極端重視。
    範仲永斷斷續續道:“我妒忌杜預,想要搞死他。我就是不服他,我一直都是神童,案首理應是我的,憑什麽他異軍突/起,奪了去···”
    “廢話少說!直接說你與逆種文人勾結!”
    林如海一拍驚堂木,拍碎桌子。
    對了,驚堂木是杜預的破硯台,碎的是杜預的舊書桌。
    杜預默默拿起小本本,記上:“文寶湖州端硯一方3000兩,老梨花木古董書桌5000兩。”
    範仲永怨念極深,哪怕被奪去心神,還在祥林嫂般哀怨碎碎念:“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杜預對我有威脅,派人把他打昏死;我竟不知道他還能趕來考試。”
    “如果我的案首還在的話,名聲也有杜預這般大了。”
    怨念太深,催眠都不頂用。
    林如海:麻了!
    王異怒道:“林大人,你問案,我王家長輩可都聽著呢。沒準太後也會旁聽···”
    林如海臉色微變,比了一個手勢。
    收到。
    太後旁聽,那必須拿出手段。
    他又使用了新神通。
    【洞察其奸】。
    這神通十分霸道猛烈,能以文氣如針,直接刺/穿嫌疑人的頭顱。
    一旦被此神通使用,無異於刑訊逼供。
    哪怕好人也會被廢掉,腦子裏攪成一片漿/糊。
    此物,堪稱酷刑。
    對文人,更是毀滅性酷刑。
    “說逆種文人!人骨筆來曆!”
    林
    如海如此猛烈手段,連田洪鳳都不忍心再看。
    範仲永,實慘。
    範仲永慘叫一聲,七竅流血,眼睛翻白。
    杜預知道,哪怕範仲永這次沒死,也變成了一個廢人。
    沒人能經受住【老吏斷獄】+【洞察其奸】輪番轟炸。
    範仲永猶如魂魄被抽出,喃喃自語道:“我,我半夜被一個貪狼宮的人,叫醒,然後,他讓我去害杜預。說杜預名列麒麟榜,他很有興趣獵殺,三等懸賞。”
    他如風中殘燭,隨時有可能熄滅,神智已經不清。
    不少人都不忍心再看,轉頭。
    範仲永還在交代:“這人骨筆,就是他給我的。說,秀才殺人不用刀。”
    “秀才殺人不用刀?”
    田洪鳳臉色陡變,與林如海對視一眼。
    杜預敏銳察覺,兩人似乎知道了什麽。
    連王異也目光微冷。
    範仲永卻狀若瘋狂,雙手抱頭,發瘋慘笑道:“杜預!你逃不掉的。貪狼宮,一定會找到你····”
    啪。
    他文宮碎裂,口吐鮮血而亡。
    馬捕頭走上去,摸了摸經脈呼吸搖頭:“死了。”
    眾人歎息。
    範仲永區區童生,如何能承受起林如海神通,直接當場斃命。
    杜預上去檢查一番,確實死了。
    他反而鬆了口氣。
    範仲永最後瘋狂,說得語焉不詳,很多細節都沒有說出來。
    比如,人骨筆他成功埋在杜預後院。杜預很可能接觸過這筆。
    這秘密一旦被揭開,對杜預極度不利。
    而林如海之所以大刑伺候,又何嚐沒
    有殺人滅口的意思?
    範仲永或許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林如海不想讓他再活下去。
    田洪鳳冷冷道:“你審問手段太過霸道。他根本承受不住。”
    林如海歎道:“事情,已經搞清楚了。此人死有餘辜,勾結貪狼宮逆種文人,一起構陷杜預。還拿出了王希孟公子的人骨筆。”
    他將斷裂成兩截的人骨筆,交給王異:“此物,還請王家保留。”
    王異拿過人骨筆,放在飛鶴上,麵色鐵青一點。
    那聖箋飛鶴,淩空而去,直奔京師。
    林如海沉聲道:“範仲永雖死,但勾結逆種文人事實俱在,發海捕文書,索拿範家三族老少一應人口下獄。”
    “按照大唐律,從重處置!”
    林如海喝道:“馬捕頭,速去抄家。”
    “是!”
    馬捕頭一臉興奮,帶人快馬而去,猶如一群紅眼餓狼。
    杜預暗暗搖頭。
    範家富甲一方,家藏豐富,上次潤澤詩會,便拿出升龍圖+點睛筆兩大文寶。
    範仲永勾結逆種文人如此大罪,還不是便宜了這些窮凶惡極的胥吏?
    範家祖訓是“要麽不做,要麽做絕”。如今求仁得仁,真的把路走絕了——範仲永死亡,連家都被抄了。
    “至於杜預····”
    林如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誣告者,已遭反坐,株連全家。你這氣,也該消消了吧?”
    杜預一臉受傷:“大人,我可是受害者,險些被範仲永活活害死,慘遭誅三族呢。”
    林如海直翻白眼。你老
    光棍一個,誅三族跟殺你一人有什麽區別?別把自己說的那麽可憐。
    田洪鳳麵無表情:“林大人你若不能安撫杜預,我作為學政,自然要為學生做主。寫奏折彈劾你。”
    林如海氣得團團轉,大罵死掉的範仲永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