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案首,玩完沒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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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預回到府學。
此時,山陰縣案首馮勇、山陽縣案首趙明/慧、鬼才牛賀,全部到場。
一個個才子溫文爾雅,微笑寒暄。
但空氣中卻有了別樣古怪。
科場大比,文無第一,劍拔弩張。
突然,一聲音嬌滴滴道:“杜公子?”
杜預轉頭看去。
一個煙視媚行的煙花女子,主動貼靠,投懷送抱:“杜公子,小女子可算找到您了。嗚嗚嗚,這一個月我到處找遍,卻怎麽也見不到你。想到你肯定會來考試,在府學外麵等到你了。”
杜預眉頭一皺,推開了她:“你是誰?”
那煙花女子楚楚可憐,大聲道:“杜公子,你怎麽如此狠心薄幸?一個月前,你到我怡春院喝花酒,還作詩一首。妾身與你共赴巫山,誰知你第二天悄悄走了,連纏頭都沒給。”
這麽一鬧,整個府學門口轟動。
人人伸長脖子,看向杜預。
烏衣會之人,冷笑連連:“嗬嗬,剽完不給錢。”
“人家找上門來了。”
“這就是寒門士子的德行。”
“我說杜案首,你差這點錢嗎?人家這麽可憐玩完不給錢?”
王倫冷冷道:“杜兄,這是你不對了。你若是不給錢,那便不算剽。那就觸犯了五戒:奸/陰好/色,調/戲婦女,需要革去功名的。”
烏衣會瘋狂起哄。
案首們麵色古怪。
杜預目光一寒。
不用說,這又是王倫安排的一處好戲。
王倫背後指使柳畫眉,安排了一個妓/女,專門
來搞杜預的。
妓/女看杜預不給錢,扯著杜預袖子,大吵大鬧起來。
“大家快看啊,名噪一時的杜案首,居然玩完不給錢。”
自然擾亂秩序,吸引了諸多關注。
各縣案首,議論紛紛。
寒衣社唐寧湊到杜預身邊:“杜兄馬上考試,此女胡攪蠻纏會耽誤大事。實在不行,先給錢息事寧人。”
宋佳霖虎著臉道:“你這女人,受誰指使?跑來胡攪蠻纏?你要多少錢才肯走?”
妓/女緊緊扯著杜預袖子,有恃無恐道:“既然杜案首不給錢逃了,讓奴家好找月餘,好歹收點利息。沒有五百兩,不,一千兩,休想善了。”
眾人嘩然。
獅子大開口啊。
宋佳霖怒道:“你別得寸進尺。大鬧府學考場,罪名你吃不起。”
王倫悠然道:“姑娘,你別怕。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杜預就算是案首,也不能飄了不給錢。我給你做主,保證滁州官府不管,你隻管要錢。”
妓/女聽說王倫保證官府不管,更是撒潑打滾,使勁折騰杜預。
王倫和烏衣會陰笑連連。
在他看來,杜預進退兩難。
若是不反抗,一會進不了考場,考試心情也會大受影響。
若是反抗,妓/女馬上就大叫案首打人,滿地打滾,衙役就在遠處等著。一聽報案就會衝過來。
杜預,看我不玩死你?
遠處,柳畫眉眼看事情鬧大,嘴角翹起一絲陰險弧度。
“這差事我辦得好。王公子該給我獎勵。”
此時,府門大開。
田洪鳳一臉威嚴,走了出來:“何人在鬧/事?”
進士的威嚴,嚇得那妓/女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
王倫見勢不妙,搶先一步:“田大人,杜預為人不檢點,月餘前去怡紅院玩妓,卻不給錢。人家找上門,在考場前堵他。此事,學生以為應該報官,由官府處置。”
遠處,果然鑽出了馬捕頭帶著幾個衙役,吆三喝四衝了過來。
“誰人鳴冤?誰人報官?”
杜預眼神一寒。
這是林知府派人來報複了。
林如海,被自己一出【西廂記】,唱的一個月不出門。
這一口怨毒之氣,在關鍵時刻發作了。
他竟然要阻礙自己進考場!
杜預有些無語。
為什麽自己每次進考場,都會遇到風波?
上次考童生,被人攔路打昏。
這次考秀才,又被妓/女碰瓷?
這些人,喪心病狂啊。
田洪鳳一臉不悅,嗬斥道:“府學考試,乃是我學政的事,輪不到你滁州府管轄。”
馬捕頭皮笑肉不笑道:“田大人說的是。府學之內的事,確實都是讀書人老爺們的事。但這妓/女狀告杜案首,玩完不給錢,可是歸衙門管。人家妓/女也是人,皮肉生意也是生意,科場外喊冤,我們林青天總不好裝沒聽見吧?”
田洪鳳眼中殺氣一閃。
林如海,太不像話了。
幹擾士子進考場,無非是要堵死杜預今年連中三元,考中舉人的可能。
不就是嫌貧愛富、不想
嫁女兒嗎?
他冷冷道:“回去!告訴林大人,以堂堂知府,如此幹擾文事!考完之後,我自會找他說話。”
“不用他說,我自己來了。”
林如海徐徐走來。
他嘴角冷笑,一指杜預道:“田大人,所謂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就算杜預是你的愛徒,今日他欠錢不給,也休想逃/脫律法。此人,必須跟老夫走一趟了。放心,若是誣告,本府自然還他一個清白。”
林如海竟然親自到場,可見他阻礙杜預考試,何其強硬?
王倫嗬嗬陰笑:“杜預,要麽你給錢,要麽你走一趟。你自己選吧。”
杜預太明白林如海、王倫的陰險。
給錢,就等於承認玩了。
這妓/女不鬧/事了,但王倫可以名正言順,以杜預違反戒律,提請學政革去功名。
考試,還是考不了。
被帶走,沒有一兩天別想出來。
林如海用不著誣陷自己,隻要一直走程序,將府試耽誤過去即可。
到時候,來一個“查無實據”,將妓/女罰一頓,把自己放出來,還是達到了目的。
杜預攥緊拳頭。
弱小,就要被你們這麽欺負嗎?
林如海、王倫。
有錢有勢,這麽了不起?
他沉聲道:“林大人,你說我剽妓,可有什麽證據?”
田洪鳳目光一閃:“不錯。沒有證據,就是誣告。誣告童生,要流配三千裏的。”
妓/女瞟了林如海、王倫一眼,壯著膽子,大聲道:“我有!”
她拿出一副手絹:“
這是杜案首給我寫的詩。上麵還有他的字跡。”
杜預眉頭緊鎖。
敵人,這是蓄謀已久、突發冷箭。
隻見手絹上以酷似杜預的瘦金館閣體,工整寫著:【贈怡紅院】
銀缸斜背解鳴璫,小語偷聲賀杜郎。
從此不知蘭麝貴,夜來新染桂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