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鐵的主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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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是著名的“雙劍合璧、化龍而去”的典故。
    杜預用典,意謂總有一天,自己哪怕暫時運氣不好,淪落在楊雄這種人的手中,沉入“爛泥塘”中,也無法遮擋自己的衝天劍氣,遲早會得到明君賞識、一飛衝天。
    是金子,總會發光!
    我氣運很強,你拿捏不住!
    這詩句中,到底何等睥睨天下?氣焰囂張?
    王異都被震撼地美眸翻白,心靈受到極大衝擊和震顫。
    楊雄更是被杜預氣得肝顫,嘴裏一個勁念叨:“不當人子!不當人子啊!這孺口小兒,豈敢將我這主考官比作爛泥塘,將他自己比做幹將莫邪神劍?遲早衝天而起,化龍而去?”
    他突然意識到,杜預詩詞才氣,已經鎮國啦!
    這首【梁甫吟】,已經詩成鎮國。
    這就是說,在整個大唐,君臣百姓,都聽得清清楚楚啊。
    楊雄之所以敢拿捏杜預,覺得能穩穩卡死杜預,還不是依仗著主考官的身份?在貢院這一畝三分地,他覺得杜預就算有衝天的怨氣,再大的不公,也無處伸冤?隻能任由自己欺淩、壓榨?
    可杜預不走尋常路啊。
    他可不是普通的讀書人。
    人家分分鍾詩成鎮國給你看。
    人家大喇叭開播,直接給皇帝、大臣和全國百姓實況直播。
    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楊雄是什麽貨色?在滁州仗勢欺人,又達到何等地步?
    楊雄慌了手腳。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欺負人選錯了對象
    。
    杜預【梁甫吟】,已然回蕩在天空之上,傳到大唐每一個人耳中。
    大明宮。
    皇帝剛剛退朝,正在眉飛色舞,向武媚娘講述自己如何利用杜預【上胡為不法先王之法】,打擊保守派,逼得皇太後讓步,將改革權力牢牢抓在手中,卻不成想聽到了杜預【梁甫吟】的悲聲控訴,頓時臉色一沉、眉頭緊鎖。
    武媚娘趁機道:“呀?滁州鄉試,竟然如此不公?杜預鎮國秀才,與國、與陛下都立下大功,竟然被楊雄如此欺負?陛下,這楊雄虐/待、壓榨的是杜預,但卻打的是您的臉麵啊?”
    皇帝冷哼一聲:“此話怎講?”
    武媚娘狐媚道:“陛下,您剛剛親自下詔,欽點杜預策論【上胡為不法先王之法】,為滁州鄉試第一名。那楊雄身為主考官,理應體察上意,至少不該刁難杜預才是。可他卻陰奉陽違,偏偏打壓杜預。要說這背後,沒人指使,並非故意,隻怕臣妾肯信,天下百姓卻不肯信呢?”
    皇帝臉色更加陰沉。
    說實話,他一開始並沒有想到這一點。
    但武媚娘提醒的點,十分刁鑽,又打在了帝王心術弱點上。
    杜預是否能中解元,對皇帝其實無所謂。
    但皇帝的顏麵、體麵、威嚴,卻是皇帝最關心之事。
    皇帝興頭上,剛剛下詔,給杜預欽點了策論第一名?然後你楊雄就刁難杜預,想辦法將他黜落?
    這不是當天下人的麵,給朕上眼藥?
    朕
    頗為欣賞、欽點策論第一名的杜預,竟然考不中解元?
    什麽意思?是說朕的眼光不行、識人不明唄?
    是說朕太年輕,被人哄騙,你楊雄才是火眼金睛,比朕高明唄?
    武媚娘這一刁狀,告地又鑽又毒,一下命中了皇帝心坎。
    皇帝深吸一口氣,冷冷道:“有些腐儒,自以為是,賣忠沽名,都不拿朕皇家威嚴、皇帝權威當回事了!”
    隻聽得杜預在空中,大放悲聲:“風雲感會起屠釣,大人臲屼當安之!”
    風雲際會天地交感賢人得誌啊,大才之人暫遇坎坷又當如何!
    古人認為雲從龍,風從虎,常以風雲際會形容君臣相得,成就大業。
    皇帝更氣了。
    朕的掌中寶、心頭好,數次下詔獎勵、賞賜的滁州才子杜預,竟然被太後派去的主考官,給欺負成這樣?
    這是擺明了沒有把朕當回事!
    朕收拾不了太後,難道還收拾不了你楊雄?一個校長?
    在武媚娘義憤填膺、幽怨的眼神中,年輕皇帝的麵子掛不住了。
    所謂年輕氣盛。
    你楊雄越是不讓朕得體麵,朕也沒有必要給你留麵子。
    天空中,文淵閣荀聖聲音響起。
    “【梁甫吟】,聲正悲,懷才不遇,催人淚下。”
    “氣勢奔放,感情熾/熱,詩之意境,奇幻多姿,錯落有致:它時而和風麗日,春意盎然,時而濁浪翻滾,險象紛呈;時而語淺意深,明白如話,時而杳冥惝恍,深不可測。雖然飽經挫折,
    迷惘痛苦,卻始終沒有放棄對理想的追求。”
    “此詩,鎮國。”
    大唐,劇震!
    天色陰暗,風雨如晦,地動山搖,山崩地裂,河水倒流、天塌地陷!
    鎮國詩,首先震國。
    大地顫抖,地麵震蕩。
    一道文曲星的才氣,刺破蒼穹,徑直落入滁州城中,直勾勾落入貢院天字甲號房。
    杜預沐浴在鎮國詩的才氣光芒之中,文宮屬性暴漲,四維衝天,卻麵色平靜如常。
    楊雄嘴巴大張,眼珠怒凸。
    在他意識中,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出現的。
    在他努力而平凡一生中,在他養望四十年生涯中,他無數次夢想能發生這等奇跡——文曲星動,才氣灌體,沐浴文氣中,實力爆炸,卻一次都沒有發生過。
    但!
    這一切,就發生在眼前。
    杜預作【梁甫吟】,天人交感,風雲際會,直接造成了天降異象。
    楊雄瞠目結舌,喃喃自語:“這,這···”
    田洪鳳心中偷笑,臉上卻一本正經道:“主考官大人,杜預都詩成鎮國,您怎麽評定啊?”
    田洪鳳如同掉入蜜糖罐中,別提多甜、多爽了。
    楊雄,你怕是沒見過這大世麵吧?
    你隻怕不知道,這考場之上,詩成鎮國,對於杜預而言,隻是基操吧?
    嗬嗬,還想用主考官身份,以勢壓人?
    楊雄猶如活見鬼,指著沐浴在文曲星光芒中、萬眾矚目、光芒萬丈的杜預,結結巴巴道:“這,這秀才,在考場上···竟能詩成鎮國?這,這··”
    他想問
    這科學、合理嗎?
    這不過是一次滁州的鄉試!
    杜預不過是一個普通秀才!
    他竟然一臉坦然、動輒就詩成鎮國,一言不合就才氣化龍,更不高興就給你騎臉輸出,轟然開大,直衝天庭,逼得文淵閣出來給他主持公道,宣布他詩詞是鎮國詩···
    這玩意,都合理嗎?
    這麽囂張、這麽高配的秀才,他楊雄養望四十年,在大唐也算文壇泰鬥,可從未聽說過,更沒有親眼見過。
    田洪鳳明明心中美滋滋樂開花,麵上卻一本正經,嚴肅認真道:“哦,您問這個啊?合理啊。在我滁州,這種事很正常啊?”
    “正,常?”
    楊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你妹的,我讀書少,你表騙我。
    這秀才在考場上貢院裏,一言不合詩成鎮國,時乘飛龍,氣衝淩霄,引文曲星動,逼文淵閣現身,怎麽能算正常?
    田洪鳳更加正經、嚴肅道:“您不知道的嗎?杜預在童生試、秀才試都這樣啊?滁州官員、百姓、考生,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不信你看他們?”
    楊雄呆滯的目光,環視眾考生。
    這才看到眾考生果然一臉淡然,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見慣大世麵的眼神,齊刷刷望向自己。
    楊雄心態爆炸。
    感情,你們都見過?
    就我是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大棒槌、大怨種是吧?
    一時間,楊雄都不得不信了。
    他失魂落魄、喃喃自語:“竟有此事?真有此事
    ?奇怪也哉?我怎麽沒聽說?”
    王異看到楊雄被田洪鳳、杜預惡搞,整得雲裏霧裏,雲山霧,暈頭轉向,大事不妙,咳嗽一聲:“楊大人,您別聽這些人瞎說八道。杜預詩成鎮國,能有幾次?過去頂多是鳴州,別聽他們瞎說。”
    楊雄如夢方醒,老臉一紅,惡狠狠道:“田洪鳳!”
    田洪鳳一攤手:“我可沒說,都是你自說自話,自行腦補的。”
    楊雄氣得抓狂,冷冷道:“文淵閣可不管到我大唐考試。就算你這首詩被文淵閣評為鎮國詩,但不符合我的規矩,並非上古禮樂,依舊不通過!【樂】,給你一個丁!”
    全場,一片嘩然。
    貢院士子們,麵麵相覷。
    連各房考官都看不下去,紛紛勸諫道:“楊大人,這樣合適嗎?”
    “我大唐一年、不,十年之內都沒有產生鎮國詩。除了杜案首龍舟詩會上誕生的一首【行路難】,這才是第二首。卻連一個甲都得不到?這合理嗎?”
    “此詩,連文淵閣都轟然雷動,連荀聖都打動了。主考官卻直接給丁?難以理解,恕難從命。”
    田洪鳳更是悲憤交加,仰天冷笑:“難道,我大唐鎮國詩,已經爛大街?”
    “還是說你楊雄的眼光實力,比文淵閣荀聖更高明?”
    “荀聖都被打動、文淵閣都現身的鎮國詩,舉國歡騰、拍手叫好,在你楊雄眼裏卻不及格?”
    “嗬嗬,你楊雄到底是眼瞎了,還是心黑了?”
    楊雄狼狽不堪,臉色尷尬,眼神數變。
    他如今進退維穀,兩難抉擇。
    但話已經說滿,此時要是退縮,也實難以向太後、保守派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