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逼出杜預一張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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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預看起來酒興更高、更濃了,詩情再入狂放,而且愈來愈狂。仿佛一個喝得酒興正濃、正在興頭上的酒徒,突然愕然發現酒壇裏空空如也,沒酒了,反問主人:“主人何為言少錢?”
    主人的回答:“沒錢了。”
    杜預很不高興:“喝酒,多重要的事。錢不錢的,別跟我提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快去拿酒來。接著奏樂,接著舞。
    來啊,快活啊。
    但他空空如也的文宮,確實才氣耗盡、最後一滴才氣也擠不出來了。
    天空中,異象正在徐徐散去,仿佛一場狂歡終究要散場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這場全天下的饕餮狂歡,終究要曲終人散。
    曹軍、齊軍正從爛醉如泥中恢複,全軍將士一個個滿臉憤怒、充滿了被戲耍的狂怒。
    “馬勒戈壁的!”
    “敢耍我?可惡啊。”
    “額,我喝多了,還是宿醉。”
    “快收拾兵刃,準備廝殺。這次非宰了那姓杜的不可。”
    “此人多智近妖,必須盡早除之。”
    誰知,杜預嘿嘿一笑,大袖一揮,對曹操道:“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道震撼世間的才氣,從遙遠星漢、璀璨夜空中,奪目而下,刺破蒼穹,落在杜預身上。
    文曲星,大動。
    杜預,恍如謫仙臨世。
    眾女看地癡迷,幾十萬人看地呆滯。
    願生命化作那一壺酒,功名利祿全拋下。
    讓百世傳頌我的逍遙,我輩隻需獨占
    世間瀟灑!
    人生短暫、青春易逝,必須不負韶華、好好珍惜、過好當下,讓生命更加渾灑自如、多姿多彩。
    曹操愕然。
    因他胯下騎乘的爪黃飛電,赫然是一匹五花馬。
    古人相馬,以五花馬最為尊貴,被認為是千裏馬的極品。
    而曹操身上穿著的,自然華貴無比的狐裘,乃是價值千金。
    雖然是上戰場,但曹丞相隻需要負責威風即可,一線廝殺肯定是用不上他親自操刀的。
    曹操突然覺得身上一涼。
    轉頭一看,鼻子氣歪。
    身上的千金裘,不知何時,竟然不翼而飛,向天上飄飄蕩蕩飛去。
    曹操就這麽眼睜睜看著,自己千金難買的名貴裘,徑直上天,化為一道才氣,消失不見。
    他正要憤怒喝罵,胯下五花馬爪黃飛電,突然人立而起,將他摔下馬來。
    曹操滿臉不解。
    爪黃飛電經過嚴格訓練,從不會如此。
    他仔細一看,爪黃飛電竟然也被一股才氣托住,高高飛向天空。
    可憐的神駒千裏馬,向主人不斷嘶鳴,希冀看著主人——不要拋棄我。
    曹操急得大叫:“孤的愛馬!你這混蛋,還不快還給孤?”
    但杜預的回應,回蕩在雲間。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你喝了我的酒,還想不付賬?
    要什麽五花馬、千金裘?
    杜預一番豪言壯語,大笑傳來:“曹丞相,千金易得,一醉難求!千金散盡,也不惜將名貴寶物“五花馬”
    、“千金裘”用來換美酒,圖個一醉方休。豈不美哉?”
    曹操氣得暴跳如雷。
    杜預結尾之妙,不僅在於“呼兒”“與爾”,口氣甚大。而且更有一種喧賓奪主、將賓作主、放浪形骸、任誕情態、命令語氣。
    須知之前杜預不過是被友招飲的客人,此刻他卻高踞一席,氣使頤指,提議曹操典裘當馬,令人不知誰是“主人”,浪漫色彩極濃。
    更是快人快語,仿佛至交好友,說拿你的衣服、千裏馬去換酒就去,還讓你兒子去。
    非不拘形跡的豪邁知交斷不能。
    語氣之大、口氣之狂、命令之強,狂放至極,令人嗟歎!
    曹操暴跳如雷:“胡說八道,誰要跟你飲酒?誰要賣馬賣衣服?還讓我兒子去?咦?你們幹什麽?”
    他愕然看到,兩個兒子,曹植曹丕竟然被遙控操縱的傀儡一般,一臉抗拒卻身不由己走向自己,一個接過五花馬,一個接過千金裘,手舞足蹈,發足狂奔而去,貌似去街上賣馬擺攤換酒。
    曹操目瞪口呆。
    他這才發現,並非唯有自己,才是如此。
    五十萬大軍,人人都在爭先恐後,脫下戰袍戰甲頭盔,解開馬鞍馬繩,刀劍丟棄,馬放南市,紛紛去賣。
    一股才氣,千裏席卷而來。
    將曹軍、齊軍的戰馬、兵器、盔甲,席卷一空。
    空中,卻又開始降下美酒、美食。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不,不要啊
    !”
    曹操不顧體統,慘叫起來:“我們是來打仗的,我們是來占地盤的,誰要賣馬、賣甲,跟你喝雞毛酒啊?”
    孫臏氣得要從輪椅車上站起來,拚命阻止田忌。
    田忌已經脫光了,將心愛的戰馬戰甲丟下,就這麽放浪形骸、赤果果傻笑著狂奔向從天而降的美酒:“好酒,我來啦!”
    “什麽名馬,什麽戰甲,都一邊去吧。”
    “老子不幹了。”
    “今天,老子就圖一醉方休!”
    幾十萬聯軍,賣甲賣馬,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奔向酒雨酒泉。
    前一秒還盔明甲亮,殺氣騰騰的大軍,下一秒已然變成了一群群盔甲賣光、戰馬賣掉、甚至赤身果體的大漢,大笑狂奔在烈酒中,追逐烈酒,追求狂歡,酒色財氣,放浪形骸。
    杜預之詩詞才氣,威力如此之大,連城頭上的唐軍都看得瞠目結舌。
    “額,這些曹軍齊軍,真可憐啊。”
    “雖然是敵人,但我不敢想象,他們醒過來會如何?”
    “這麽精彩,他們醒來一定很想自盡吧?”
    “我要憋住不能笑。哈哈哈,實在難繃。”
    “一幫猛將悍卒,光著屁股,在酒池裏遊泳。”
    “壯觀,如此壯觀的場麵,畢生難忘。”
    “等等,他們的戰馬、盔甲、武器統統都賣了,那豈不是說?”
    “人都喝得爛醉如泥,一群光屁股豬,還不容易抓?”
    “走啊,一起去抓豬。”
    “再等一會,等這些豬喝得再醉一點。”
    孫臏
    目瞪口呆,看著戰場上,隨著杜預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再次陷入狂歡的聯軍。
    除了他這半聖,其他人都陷入狂歡之中,連曹操父子三人大學士文位),也無法幸免於難。
    孫臏當真是舉世皆濁我獨清,舉世皆醉我獨醒。
    他欲哭無淚,盯著這五十萬頭心甘情願、將戰馬戰甲武器賣掉的廝殺漢,變成五十萬頭光屁股豬玀,盡情在酒泉爛泥中狂歡、踩踏、撒歡。
    悍不畏死、氣勢如虹的聯軍,完了。
    別說是廝殺,就算讓他們馬上清醒過來,手無寸鐵、大軍無馬的五十萬人,也毫無抵抗能力,在蓄勢已久、吃飽喝足的大唐軍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跑,都跑不掉。
    因為沒有戰馬。
    戰場上,戰馬就是戰力的關鍵。糜夫人就說過,將軍豈可無馬?
    曹軍原本乃是北方精銳、騎兵比例極高,三十萬大軍中竟有將近十萬彪悍騎兵,最精銳者,名為虎豹騎。
    如今,虎豹騎統統下馬,變成了步兵。
    不,人家普通步兵至少還有武器,還有盔甲吧?
    他們可好。
    為了換美酒,一幫糙漢子、大老爺們兒哭著喊著,將手中武器、胯下戰馬、身上鎧甲,能賣的統統賣了。
    換成一股才氣,揮霍一空,隻求天降那令人銷魂的烈度美酒,繼續喝下去,與爾同銷萬古愁。
    打什麽仗?我有美酒。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孫臏痛苦地閉上眼
    。
    齊國,也有與虎豹騎匹敵的精銳【齊技擊】。
    大爭之世,列強崛起,到處都是殺戮與征伐。各國都在變法強兵,部隊也越來越平民化、暴力化、特種部隊化,十國有很多,赫赫有名的有漢虎豹騎、齊技擊、蜀白毦兵、秦銳士。
    所謂技擊,乃以武藝行實戰搏殺之能。齊技擊是孫臏親自精挑細選,挑選都是武藝高強士,每一士兵都具備了強悍的單兵作戰能力,能以一當十。
    可如今,齊技擊一臉茫然,看著手中空空如也,兵刃不翼而飛。
    沒兵刃,用頭打啊?
    大勢已去。
    他冰冷地看了一眼一片孤城萬仞山上的杜預。
    杜預依舊把酒臨風,飄飄欲仙,凝立在城樓之上,俯瞰整個戰場。
    但孫臏知道,勝負已分。
    再不走,連他也走不掉了。
    “杜預,莫非你之前就知道,這【將進酒】的威力?”
    孫臏滿嘴苦澀:“之前你屢次遭遇絕境,卻始終沒有拿出這首將進酒,便是留在現在,留給我的?”
    他與杜預,目光相碰,火花四射。
    從杜預沉穩、自信、飛揚的目光中,孫臏能讀懂很多,終於明白他的猜測都是對的——別以為杜預詩詞震天下,居心叵測以為他黔驢技窮,實則底牌很多,深不可測。
    今時今日,曹操+謀聖+計聖,漢齊兩國五十萬大軍,終於將杜預一張底牌逼了出來。
    也僅僅是一張底牌而已。
    【將進酒】這種驚才絕豔、傳天下之詩
    ,杜預還有多少?
    一首?兩首?還是十首?
    哦,多麽痛的領悟?
    杜預,依舊保持著把酒臨風的姿勢,衣袂飄飄。
    今日一戰後,他酒仙+詩仙之名,將響徹聖元世界,大地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