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煙塵和瓦礫之中，係統女仆的身體跌入了一個大型的地下空洞。
    散發著鐵鏽味和機油味的空氣進入她的鼻腔。
    散落的泥土與石塊從視野中散開，混合著鋼筋與金屬支撐物的黯色混凝土在視野的遠處快速移動著。
    女仆微微皺眉——並非那些混凝土在高速移動，而是她的身體在極速墜落。
    腳部的推進器無法正常運轉，緊急之下，女仆隻來得及讓自己保持最基本的平衡。
    “鐺——”
    直到一支鋼筋直直的插在了她的胸口上。
    “……臨時鑄造的身軀還是……嘖。”
    一個凹陷出現在了女仆的胸口上。
    皺眉，（多少顯的有些過於‘人性化’的）係統女仆一把抓住那個給自己狠狠來了一下的鋼筋，想要止住身體墜落的趨勢。
    然而，鋼筋入手的瞬間，一股鏽味傳來。
    支離破碎的金屬支架在時光的腐蝕和方才爆破的摧殘下，顯然已無力支撐她的重量。
    伴隨著摧枯拉朽一般的金屬扭曲聲，係統女仆從這個地下基地的支撐結構上扯下了一大塊建築廢棄物。
    這些沉重的大垃圾塊們便和係統女仆的身體一同迅速地向下墜落了起來。
    煙塵和金屬結構發出轟隆的聲響，帶著神情陰沉的係統女仆一同砸在了地上。
    “轟——”
    金屬扭曲變形，重物發出巨響。
    係統女仆落地的瞬間，金屬與混凝土的混合物便給她加蓋上了一座圓錐型的陵墓。
    “……”
    一拳將一大塊混凝土打飛。
    係統女仆麵無表情的從圓錐陵墓中走了出來。
    看了看周圍，係統女仆好似放棄掙紮了一般的開口道
    “原子文明階段的地下方和設施——因為年久失修……或者，其他原因。”
    抬頭看了看那個距離自己現在至少有幾百米的地麵大洞口……
    “而導致失去了一部分效能。”
    “大約是出於戰爭，在地麵上布置了大量爆破物……以及，為了對抗某種敵對單位，在地下某處部署的低端人工智能。”
    “……不錯的故事題材。”
    語氣平靜的對眼前的一切評頭論足。
    係統女仆看了看周圍，隨即注意到
    自己腳下的這個實驗基地，雖然已經荒廢了很久。
    但在係統女仆，目力所能及的不遠處，依然能夠看到一些依然在運轉的照明設施。
    “依然在運轉的照明設施說明這個地下基地依然存在正常的電能供應體係。推測可能為核能供能。”
    係統女仆做出判斷。
    看著遠處那些微弱的燈光，她抬腿朝著前方走了過去。
    燈光伴隨著距離的拉近而變得清晰。
    出現在係統女仆麵前的，是一個半橢圓狀的混凝土通道。
    通道的內部鑲嵌著不算多，也不甚明亮的應急照明燈。
    從上麵蒙著的灰塵厚度來看，這個照明燈的功能體係已經很久沒有正常運轉過了。
    “偏偏就在我這具身體的推進器出現問題，接連觸發了三種不同規格的地雷之後。
    這座地下實驗基地發現了我的存在，並開始重新運轉了起來。
    嗬，有意思。”
    係統女仆麵帶微笑的，走到距離那個半橢圓狀通道大約一百多米的位置。
    應急燈的光源無法覆蓋到這個範圍。
    之前下來的那個聯通地麵的大洞口，此刻投下的光芒也變得有些微弱起來。
    係統女仆恰好處在這樣一個黑暗的夾縫中。
    臉上的微笑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借助係統的力量，係統女仆的這具身軀得以在黑暗中看清前方的境況
    正前方，不易被察覺的陰影中，幾塊黑色的人形物體上，不時的閃過幾絲紅色的光芒。
    “人形機器人……嗬。”
    抬腿向前邁步，係統女仆很快地來到了通道前。
    黑暗中，兩團紅色光芒亮起。
    隨後，半橢圓狀的通道內，彈鏈扯動的窸窣聲響作一團。
    “殲滅作戰開始。”
    機械化的聲音通告著它們敵人的死訊。
    從槍口噴吐而出的明亮焰火，在隧道中照亮係統女仆微笑著的臉頰。
    攻勢沒能取得預想中的成果，就連無智性的紅色信號燈，此刻仿佛也透露出些許困惑。
    機械元件的運轉決策出了新的結論。
    彈鏈拖曳的聲響越發激烈，槍口的火舌似乎也憑空變長了幾分。
    渾身由機械鑄造的戰鬥兵器遵照指揮的指令後撤，與其他陸續激活的作戰單元一同構建出一個密不透風的火力網絡。
    在如此強烈的攻勢之下，係統女仆也不會隻是傻傻站著。
    她伸出手，從手掌到小臂的位置全部轉換為一種帶著金屬光澤的銀白結構。
    隨後，她的手臂逐漸液化，並向前延伸。
    如同一個不斷生長的金屬蘑菇一般，變形，扭曲，延展。
    液態金屬在係統女仆的前方形成了一個，一人高的橄欖狀護盾。
    擋在係統女仆的身前，銀白色的護盾發出叮叮當當的熱鬧響聲，子彈擊打在銀白色的護盾上，卻沒能留下任何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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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動能子彈，材質分析……低價值金屬材料。物質性能……”
    “……整合反彈數據中。分析……”
    平靜的眼神掃過麵前的數台作戰機器人，係統女仆的‘運算’，已然得到了結果。
    手臂部位的液態金屬重新擬態，將手掌重新塑形出來，瞥了眼自己的手腕。
    係統女仆忽然手腕發力，將手中的盾牌旋轉了一圈。
    “刷——”
    而在人眼的視線無法捕捉的瞬間。
    係統女仆手中的盾牌，原本光滑的表麵忽然變得凹凸有致了起來。
    前方，數量龐大的金屬子彈依然在不斷地襲來，
    叮叮當當的撞在係統女仆手中的盾牌上。
    而就在它們撞在盾牌表麵的前一瞬間，可變形的液態金屬組成的盾牌忽然用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將自身即將與子彈接觸的表麵變形，使之呈現出一個特定的坡度。
    子彈撞擊在盾牌表麵，隨即便被彈射了出去。
    盾牌飛速旋轉，其表麵也飛速變形。
    在極短的瞬間，係統的運算模塊便恰到好處的，為每一個子彈都選擇好了一個特定的斜麵。
    然後將其反彈向了一個特定的方向……
    大量的子彈被盾牌反彈到了四周的通道內壁上。
    而還有大約三分之一的子彈，得益於它們的設計角度恰到好處，係統的運算模塊於是為他們選擇了一個更好的去處。
    由子彈撞擊而產生的叮當交響樂中，忽然出現了幾片不和諧音。
    伴隨著這些不和諧音，係統最前方的若幹台機器人的關節各處忽然冒出了劈裏啪啦的火花。
    隨後，它們的眼睛部位的紅光緩緩消散，緊接著便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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