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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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聲諜影1928!
    朱大漢子等十見名西灘刀會會員中彈倒地。
    單刀王寶華也早已身中數彈,倒在血泊之中。他1邊喃喃自語著“神火助我,神火助我,”1邊咬牙爬向落在身旁的大刀,抓住刀柄,站立起來。
    又1陣槍響,大刀片子從王寶華手中滑落,他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暮靄4合,喧囂聲歇。
    尤林淡漠地注視著這橫7豎8,缺頭少腿,血流不止的屍體,他紋絲不動,冷得像冰塊1樣。
    接下來該找當年的那個蒙麵人了,他想。
    數天後,“飛鏢王”王寶田回到西灘。他回來時是從小淤灘繞了近道,無意之中躲開了崔鐵手生在大淤灘設下的埋伏。
    他接過母親遞傳的大刀,掩埋了鄉親的屍首,帶領剩下的西灘刀會會員,含恨1頭鑽進了茫茫無際的洪澤湖。
    湖麵上1片波濤洶湧,王寶田站在船頭,望著迷霧籠罩的遠方,寒風中他的衣發在飄揚。他心中滿是複仇的火焰,發誓要向崔鐵手討還血債。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到了4月,洪澤湖湖麵上波光粼粼,陽光暖暖的灑在上麵。這天,尤林出去轉了1圈,回到崔家寨時,發現崔鐵手正陪著1位肩挎美式卡賓槍的中年軍官坐在屋裏。
    “來,讓我引見引見。這位是盱胎城守備連孫連長。這位是萬裏獨行尤林。”崔鐵手為他們介紹。
    “幸會,幸會。”尤林拱手客氣道。
    孫連長鼻子1哼,並不起身“原來你就是那個連傷3命的槍匪?崔先生,貴寨可真是藏龍臥虎啊。”
    從小生長在南方的孫連長,1幅5短身材,黃埔軍校出身的他,雖說不上是1身正氣,起碼有時是疾惡如仇的。因此,對不知內情的他來說,尤林的做法無異於殺人越貨的土匪。
    “哈哈······孫連長言重啦。”崔鐵手打著哈哈說。
    “孫連長,聽說警署司令部懸賞2百塊現大洋拿我人頭。現在我就站在這兒呢。”尤林陰陽怪氣地說道。
    前黃埔軍校士官,現盱眙城守備連孫連張,用手壓著卡賓槍的槍筒,惡狠狠地道“姓尤的,今天我是在崔家寨,賣個交情,不與你計較。如果你敢走出寨門1步,我立刻逮捕你。”
    “隨你的便,你怎麽說都行。”
    “崔先生,我此次奉縣長之命來,總要帶個話兒回去,不然不好交代啊。”孫連長轉過臉,不再理會尤林。“王寶華是赤色革命軍組織的人,‘飛鏢王’王寶田也是。”崔鐵手還想用老辦法解決問題。
    孫連長搖了搖頭“哈哈······崔先生,今時不同往日了,國共兩方麵早就攜手抗日了。這個理由行不通了,得另找個理由。”
    “哦?如此說來,孫連張,你看這個理由怎麽樣?”崔鐵手捧出十封現大洋,共4百塊。
    “不行!6年前,你們當地幫會聯合圍攻潘3怪潘龍,死傷百多人,這案子至今未了。現在又發生如此大規模的血案,連縣長都難以向上交代了。”
    “那麽你看如何是好?”崔鐵手說這話,又加上十封現大洋。
    這回,孫連長不再推辭,笑嘻嘻伸手收起了銀元。
    “中日開戰以來,前線可吃緊的很呢。”孫連長靠在椅子上,轉了話題。
    “如果有那麽1天,洪澤湖黎民百姓還得仰仗孫連長的衛護呀。”崔鐵手順水推舟地說,心裏卻在想,8百塊銀元的價格算是公道的,“請用茶,現在盱眙情況如何?”
    “不太妙嗬。來了許多日本浪人,尋釁滋事,被我殺了幾個。”
    “忠貴,人還好嗎?”
    “他的買賣越做越大了,早不是初出茅驢的傻小子了。但據我了解,他與日本人暗中有來往,你告訴他小心點。”
    “啊?這小子·····”
    崔忠貴是崔鐵手的2兒子,在盱眙城中經商,做船運生意。
    “國共雖然合作了,”孫連長喝了口茶,意味深長道,“但對於擾亂治安,破壞抗日的土匪,我們從來就是格殺勿論。”
    “哦?此話怎講?”
    “崔先生可以出來為抗日幹點事嘛。比如當個鄉長,管管治安。”
    “這麽1來,王寶華、‘飛鏢王’不就都成了擾亂治安,破壞抗日的土匪了?”
    孫連長和崔鐵手生心照不宣地相視而笑······
    懶猴灘是洪澤湖中1個方圓幾百米的小島,灘上長著1人高的灌木叢和雜草,4周茂密的蘆葦下沼澤遍地都是,不識路的外人根本別想上灘。
    灘頭,王寶田拔起竹篙遞給跳上小船的英子,“東西別人會送的,以後你別來了。這種事不是女人家做的。”
    英子答應了1聲,用篙撐了1下。
    王寶田站立在雨中,他望著隱沒在雨幕中的英子,望著遠去的小船······
    突然,他感到身後的柳叢子裏有人,肯定不是劉洋和杜小鞭兒!王寶田猛地轉身,3支飛鏢同時出手,直向柳叢子裏打去。
    “啊喲”1聲,柳叢子裏跳出1個人來,黑衣黑褲,腰帶上倒插著駁亮槍,竟是萬裏獨行尤林。
    “好險,好險。”尤林嘻嘻笑著。
    3支飛鏢齊刷刷的釘在柳樹幹上。
    王寶田1個箭步上前,不容尤林動作,手中的飛鏢已抵住了他的前胸“你怎麽上這灘來的?”
    “這有何難?還真以為你‘飛鏢王’躲在懶猴灘就成了沒人知道的機密了!”尤林退後1步,不以為然地說。
    “哼!那你就別想回去了。”王寶田臉上掠過1絲殺氣。
    “你想殺我?沒有這個必要吧。”尤林並不慌忙,“第1,崔家寨子的人早已經查清了你住在懶猴灘。第2,你殺了我就失去了1次殺崔鐵手的機會。”
    王寶田將信將疑地收回飛鏢“你要說什麽?”
    “新任的本鄉鄉長崔鐵手明天去3裏鎮鄉公所上任,帶著我和丁3滑子。他上任後的第1件事就是通緝擾亂治安,破壞抗日的水匪‘飛鏢王’。嘿嘿······到那時,你這懶猴灘就熱鬧了。”尤林頓了頓,1字1句地說道,“記好了!明天1早我們經過榆樹灣,就3個人。聽懂了嗎?”
    “懂了!”王寶田臉上露出嘲諷的微笑,打量著尤林。
    尤林感覺到他的目光仿佛在打量著1條黑魚精。
    王寶田怒道“你這是放個餌兒想讓我咬鉤?”
    “他娘的來!你小子別不知好歹!我要殺你,剛才你早死1百回了!”尤林忍不住罵了1句。
    “那麽你為何報信給我?”王寶田正色說。
    “嘿嘿·······小雞崽子不尿尿,咱各有各的道!誰也別多問,說也別多想。你到底想不想報仇?想報仇明天就幹!”
    “明天我遇到你怎麽辦?”
    “怎麽辦?你看著辦唄。”
    “行,那咱明天榆樹灣再見!”
    轉過天,清晨。
    3裏鎮外的田野,麥子苗已經長出1指多高了,1片青色,鬱鬱蔥蔥。高梁杆也長得沒過腿肚子高了。路邊漂滿荷葉的蓮池邊,兀然歪立著1棵異常粗大的老榆樹,這裏就是榆樹灣。
    崔鐵手騎在1匹黃票馬上,領著尤林和丁3滑子,仨人順大路向3裏鎮走來。朝霞似錦,和風陣陣,崔鐵手今天心情特別好。
    “阿林呐,你我相處也有些日子了,有件事我1直想問你。”崔鐵手話語間顯得漫不經心。
    “哦?有什麽事你就問吧。”尤林臉上也是擺出1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你和潘3怪潘龍是什麽關係?”崔鐵手回過臉,注視著尤林。
    尤林不解道“誰是潘龍?”
    崔鐵手哈哈1笑“尤林啊,你年紀不大,城府很深嘛。唉!咱安青幫就缺少1個你這祥的人。如果你真心想在崔門插香堂,我1定好好提攜你,讓你幹1番大事業。”
    “吆喝,那感情好啊。我需要做什麽?”
    “嘿嘿,要不說你小子聰明呢。按照道上的規矩,你得獻1份進山禮,這個規矩不能破。”
    “說說吧,要我幹什麽?”
    “殺了‘飛鏢王’王寶田。”
    “崔大當家的,你與和潘龍有什麽關係?”尤林也冷不丁問了1句,
    崔鐵手臉色微變“有什麽關係?我和他沒什麽關係呀。”
    隨後兩人不在言語,各自想開了心思,不知不覺來到老輸樹下。
    就在此時,走在前頭的丁3滑子突然緊張叫道“崔大當家的!”
    前方不遠處,大路正中赫然插著1柄裹著黃布的大刀片!1個鬥笠遮住半邊臉的青衣漢子蹲在路邊。
    “‘飛鏢王’王寶田。”尤林不慌不忙。
    話音剛落,身旁“啊喲”1聲,3枚飛從背後飛來,直透丁3滑子背心。
    崔鐵手1個海底撈月伸手疾撈,接住另2枚朝自己射來的飛鏢,向老榆樹上反打回去。
    原來,王寶田和劉洋早就躲在樹上,讓杜小鞭兒在前麵吸引崔鐵手的注意力,自己則趁機暗施殺手。
    飛縹疾至飛回,王寶田舉刀格開1枚,但劉洋右手腕上已經中了1鏢,倒下身去,盒子槍也落得不知去向。
    王寶田呼地舞起1個刀花,從樹上1躍而下,直奔崔鐵手殺去。
    尤林誰也不管,1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隨後竟然地走到1邊兒看熱鬧去了。
    王寶田橫刀疾掃崔鐵手的後腦勺,崔鐵手人在馬上,使了1個蹬裏藏身,險之又險的避過這1刀,但馬頭被十8斤重的大刀活生生劈了下來。
    崔鐵手丹田發力,用腳1踹馬的屍體,身子向後躥出1丈多遠,沒有被馬屍壓住。但他兜裏的左輪手槍是掏不出來了。因為王寶田緊跟其後,刀法奇快,杜小鞭兒也挺刀趕來,刀刀向他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