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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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聲諜影1928!
    這裏的海中離岸不遠處,有個小石島,叫海心洲,洲中有座廟,叫海心廟。
    這海心洲亦算是當地1個遊覽的去處,但地方較僻靜,而且除看海之外,沒什麽熱鬧可看,平日去遊覽的人不多,那岸邊有渡船,渡人到海心洲去。
    司徒彬同羅麗娜,搭那渡船,上了海心洲。
    洲上全是石,有些巨石倚疊成峭壁岩壑狀,石罅間生長起1些野樹,1些野花野草,石壁下築了間廟,有廟祝在那裏賣符賣簽,賣茶賣水。
    司徒彬同羅麗娜上到洲上,這時天時還早,遊人很少。2人從石罅之間1個孔道穿過去,出到這石島麵臨大海的那1麵,從那裏望出去,已是煙水彌茫,天連水水連天,望不到邊的了。
    2人去1個石岩坐下,你望我,我望你,又望海,望了海又互相望。
    這裏沒有人來,沒有人會來幹涉他們。
    這時候,2人都覺得這裏的天地是他們2人的了。
    “自由啊!幸福啊!”
    2人從心底裏這樣自我陶醉,感覺到這時候這世界上,他們2人是最幸福的了。他們自認為他們的愛情最真,最深,因此他們理應得到最大的幸福,而且,他們隱然地感覺到,他們已經有了這幸福,得到這幸福了。
    阿彬問麗娜“你知道什麽是自由嗎?”
    麗娜1下未答得出。
    阿彬沒有等她答,自顧自地說道“自由,是個人的,但又首先就不僅僅是個人的。日本占領時,你連門也未敢出過,那時整個民族都沒了自由,你當然也沒了自由。你父母反對你同我戀愛,這是因為這社會有1種封建勢力,他們不容許平民百姓有自由,你明白嗎?”
    麗娜答“明白·······被壓迫者除了自己爭取解放之外沒有別的出路。”
    阿彬說“對了!爭取解放!現在赤色革命組織領導全國人民爭取解放。到全國人民都解放,我們也自然解放了。那時,我們才真個自由了,我也用不著這樣偷偷地來見你了。”
    麗娜說“這道理我懂得。”
    他們2人商量定了,關於他們2人的愛情問題,將由麗娜向父母鄭重申明,她同司徒彬相愛,是決不改變的。
    他們估計,也許可能說服父母,如不可能,麗娜就離開家庭,同阿彬遠走高飛,自行生活。
    相信若幹時日以後,父母總應有所覺悟,有所諒解。
    商量定後,他們就覺得事情很有把握,無論父母采如何態度,勝利終歸是他們這新1代的年青人的了。他們畢競還年輕,把問題想得簡單了些,以為有誌者事竟成,隻要他們下了決心,事情就1定會照他們的願望那樣發展,不再會有別的變化,即使有變化,也終會照他們的願望而行,無有其他結局的。
    他們覺得安心,也就感到幸福,現在已經很幸福,而將來則必然是很大很大的幸福,最美滿的幸福。商量過以後,他們就離開海心洲,各自回去,並沒有在那地方逗留太久。
    司徒彬回去,經過街上時,見1怪模樣的人,是賣畫片兒的唐窮。
    司徒彬走近前叫“唐老師好!”
    唐老師見了阿彬,喜叫道“是阿彬!噢······你回來了!回來了!好的······好的······”
    非常熱情,拉了司徒彬回他住處。
    原來,司徒彬念中學時,唐窮教過他畫畫,他是阿彬的老師。
    老唐仍住在他以前同阿中住的那棚屋裏,司徒彬見老師實在太貧窮,心中側然。老唐卻是歡樂的,他不讓阿彬多問他的生活情況,他問阿彬回來見過羅麗娜未。
    司徒彬過去同羅麗娜戀愛,後來又被迫拆散,這事老唐是知道的。司徒彬告訴老唐,他已經見過麗娜,而且決定將他們的戀愛問題,再次正式向麗娜的父母提出來。
    老唐問“這樣成嗎?”
    阿彬說“不成也要成!自由終歸是要獲勝的!”
    老唐喜得手舞足蹈說“好呀!好呀·······自由戰勝!自由戰勝!”
    他在棚屋裏前3步後3步地串來串去,興奮地叫“我的好學生!自由戰勝!自由萬歲!我祝你成功!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因為你得到的是1位最美最美的姑娘的愛情。她是1位天使,比天使還美!她純潔,莊重,溫柔,賢慧······”
    老師讚麗娜,讚得阿彬心裏大樂,隻顧得答道“是,是······是·······”
    唐老師說“好樣的!為你們神聖的愛情,幹杯!”
    他隨手拿起隻飯碗兒作飲酒狀,這才發現他的碗兒不隻沒有酒,連茶水兒也沒有。他掃興地搖頭,說“唉!可借你老師連為你們神聖的愛情幹1杯的酒也買不起!唉·······人生啊!”
    他又歎起他的人生來了,無可奈何地坐下來,頭倚著床柱,居然又自言自語地唱“人生啊·······”他那瘦棱棱的手還伸在空中,1搖1搖地打拍子。
    司徒彬見老師這般光景,他難過地膽怯地說“老師,我還有1點錢,我請你喝杯酒。”
    老唐說“你有錢?你有什麽錢?你的錢,該留下來你同麗娜用。你們要準備用錢的。”
    司徒彬說“我知道,我不會胡花的,隻請你喝這1次。難得老師你替我們這般高興。”
    老唐聽學生這麽說,他沒有再推辭。
    司徒彬同老師出去,他住的那小客棧隔壁就是間小飯店,他去那飯店買了1碟鹵肉,1碟醬辣菜,打了半斤白酒,還要了兩大碗飯,端了回小客棧,就擺在走廊的茶幾上,兩人坐下,學生讓老師吃酒吃飯,他自己卻隻吃飯相陪。
    唐窮飲得高興,酒未飲完,他已有兒分醉了。他帶著酒意,對司徒彬說“聽說,戀愛也是1種藝術。而藝術家卻總是傻裏傻氣的,是傻子。你也是傻子,你承認嗎?”
    司徒彬說“我不是傻子。”
    唐老師1本正經地說“你不是傻子,那你怎麽學畫畫呢?”
    司徒彬沒答出來。
    唐老師又問“你為什麽非愛麗娜不可,她為什麽又死等著你呢?”
    司徒彬說“我們是真誠相愛的嘛。”
    老唐象發現了真理那樣高興地說“對了!沒有真城,那就不叫愛,那是占有,是園服,是收買,是出賣,不管用什麽好聽的言語去裝飾,也隻是占有,是屈服,是收買,是出賣。藝術就是這樣的,出賣靈魂的藝術家,絕對創作不出真正的藝術品來。那隻能是垃圾!是臭屎堆!”
    老唐慷慨激昂起來。
    他問司徒彬承認自己是傻子不,司徒彬隻好承認,老唐樂了,他哈哈大笑說“對呀!我們都是真正的人,可是我們都是傻子。我們隻曉得正直做人,絕不做虛偽奸假的勾當。叫那些騙子們見鬼去吧!我們都是傻子!傻子們萬歲!”
    他激動得又離開座位,手舞足蹈起來。
    走廊的牆上掛著麵照身鏡,他對著鏡子,見到自已的醉態,他就指點著自己的影子,歡樂地,得意地唱起個歌
    照照鏡子,
    鏡子裏麵,
    是個傻子。
    “傻子傻子你是誰?”
    “我就是你呀!”
    “你就是我嗎?”
    唱得高興,他忘其所以。恰好,這時那住在這小客棧的歸國華僑雷遠來從外麵進來。雷遠來是出去街上訪尋妻兒,當然是沒有尋到,才又回來的。這人還是那天那種打扮,手裏拿著個尋人牌子,無神無氣的,活象是個傻子。
    他最怕人家當他是傻子。
    他走在街上,還是那天那個樣子,叫喊尋孫月娥尋雷麵包兒,並沒有人理會他。人們望1望他,以為他是個傻子,就走過去了。
    現在,他悶悶的回了客棧,卻碰到另1個傻子在那走廊喝酒唱歌。
    他正要走過去,唐窮唱得正得勁,忽見1個人手拿著個什麽牌牌傻裏傻氣地進來,他順手就指著這人唱“傻子傻子你是誰?”
    “我就是你呀!”
    “你就是我嗎?”雷遠來突然被人逗著他作耍,他認為這又是把他當傻子了,他氣得大聲叫喊“你欺負我!我不是傻子,我是個華僑,遠涉重洋,萬裏歸來,家破人亡,我到處尋我的妻兒不見,我苦死了,你們卻當我是傻子!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他氣憤地用拳頭捶自己的心窩,手扯胸前衣襟,似乎要把心掏出來給人看,證明他不傻。
    這可把唐窮嚇壞了,酒醉1下就醒了大半。
    他無意地就冒犯了毫不相幹的人,他感覺到很對這人不住。他連忙連聲認錯賠不是,司徒彬也幫著認錯賠不是,那雷遠來見2人誌誠,他才不複芥蒂。
    2人同雷遠來由於吵了這1陣,反而相識了。2人問遠來如何家破人亡,雷遠來自出來尋訪妻兒,很少人關心地問過他家庭情況,現在這兩人卻顯得熱心,雷遠來感到親切,他把他在外洋的遭遇和回國後家人死的死散的散的情形,對2人說了。
    2人不勝歎息,但也沒什麽辦法幫助雷遠來,隻有勸他耐心地訪尋就是。
    唐窮對雷遠來說“你這樣周遊天下般去找,恐怕很難找得到。你老婆平日最習慣去哪種地方,作哪類事,你注意到那些場合去訪尋,也許容易遇到她1些。”
    雷遠來想了想說“她最慣拜神,凡是什麽打齋建醮,盂蘭功德,無不有她的份兒。”
    老唐說“那你就該多到那些地方去查1查,看能遇到她,或者有人識得她否。”
    雷遠來說“是啊,這是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