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勸說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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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諜影1928!
尤林拿個文件,叫楊2妹帶回去給蘇平。
這是從敵軍司令官那待從參謀身上搜出來的機密文件,是1份黑名單,把所謂海灣市赤色革命組織嫌疑份子通通排著名,開列了在上麵。
為首的正是明華中學校長岑無忌,還有其他的民主人士,有中學教員,有工程師,還有港口工人呂榮及其他工人。還有窮畫家老唐,他因同岑無忌校長有過來往,而且坐過牢,也被列名在內。
整個名單有百數十人之多,是敵師管司令的小舅子,就是新任的海灣市警察局長整出來,送給他姐夫,那司令官尚來不及細閱,叫參謀把文件帶著來,等他審批的。
按照警察局長意見,這名單上的人。雖未能斷定個個都1定是赤色革命份子,但個個都有重大嫌疑,應全部拘押起來,再行追究。
這些人同最近海灣市1連發生多起的赤色革命組織份子襲擊騷擾事件有關,全部抓起來,才能整肅治安,這是很重要的1份文件。
敵司令官這次兵敗回去,必然咆摩大怒,他會更加瘋狂凶惡,督著他那些軍警特務照這名單去提大的。
尤林叫楊2妹火速回去通知蘇平,立即布置,將名單上所有的人撤離海灣市,以免損失。還特別交代,1定要保護岑無忌校長同1批知名的民主人士和知名的知識分子,這些人雖不是赤色革命組織成員,但是赤色革命組織的朋友。
他們是國家之寶,社會之寶,要不惜代價地保護他們。
楊2妹聽了尤林這話,她連忙同她那武工隊離開營地,趕回海灣市郊外。她找到蘇平,傳達了尤林的指示。
蘇平當下就緊張了起來,立即找人,分頭去通知各人轍離。
時間緊迫,說不定敵人已下了捉人手令,遲去1步,人就可能已被捉走。有些人,原沒有思想準備,你通知他撤離,他還不1定同意。有的則是走也不知走到哪裏去好,猶猶豫豫,就會誤事。
蘇平焦急起來,1時也沒能逐個考慮周到,要這個人撤到這個地方,那個人撤到另1個地方,她來不及這樣安排了,隻能叫武工隊分頭接應,把人們通通接到郊外武工隊秘密控製的村莊再說。
有些人,是要由蘇平自已親自去通知的。
那時城市中赤色革命軍的秘密組織,通常隻是單線聯係,原來由這個人聯係的,就隻能由這個人去通知。還有1個關係,也是非蘇平去不可的,那就是岑無忌校長。
岑校長不是組織成員,他是個統1戰線關係,原來隻由畫家老唐同他聯係,以後,發現老唐的政治麵目有點暴露,引起敵人懷疑了,才改由蘇平直接聯係,這也有加強同這位重要的組織外人士的關係之意。
這1次的黑名單,卻頭1名就是岑校長。尤林又特別提起岑校長,叫注意保護他們這些知名人土。這1點,就是尤林不提到,蘇平自己也會想到的,何況尤林又提到了呢?
蘇平找了幾個人,叫他們分別去通知別人了,她就自已先去通知岑校長。
這時,已是敵師管區司令挨打的這1仗的第2天了。敵師管區司令半途遭截擊,吃了大敗仗,師管區司令率殘部逃脫,尚未回營,消息傳來,海灣市內的敢人,盡皆驚惶,風聲鶴唳,軍警戒嚴,怕解放軍來襲擊城市。
楊2妹雖然當天晚上就趕了回郊區,卻是第2天才進城來輾轉找到了蘇平的。等到蘇平去找岑校長時,已經是這天的下午。
蘇平的公開身分是平民學校的教員,她常去明華中學,但此時岑校長已名上黑名單,而且是頭1名,料必有特務分子暗中監視,蘇平此時去見岑校長,就要十分警楊。
她先找校中赤色革命組織成員秘密放了警戒,然後進到校長室,對岑校長說警察局已經把他列入黑名單,是頭1名,即將來捉他,要校長撤走。
校長說“撤往哪裏?”
蘇平說“我們給你安排,先撤到郊外1個安全地方,以後去哪裏,再商量。”
校長說“我得考慮考慮。”
蘇平說“沒時間考慮了!不能延遲,要趁敵人尚未動手就走掉。”
校長說“我幾十歲人了,做事總得考慮考慮的。”
蘇平急了說“校長,這不是我個人的意見,是我們赤色革命軍組織上的意見,叫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你的安全。”
校長說“我尊重你們的意見。”
蘇平以為校長同意了,她說“這樣就好,我叫個同誌保護你出去。”她說了這學校1個教員的名字,那人是個組織上的成員。
這時,放警戒的同誌在門外打了個符號,意思是有人來了。
蘇平不能再多談了,她出了去,找校內其他黨員作了布置,要他們保護岑校長離開。
校內也還有其他人名列黑名單的,亦通知他們撤走。交代過後,蘇平就又匆匆往別處通知別人去了。蘇平聽岑校長說了半句話,就以為岑校長已經同意走避,這其實是誤會。
有些同誌,識得岑校長其人,卻未深知其為人。蘇平其實也是這樣的。要了解岑校長這位老夫子為人的特點,以蘇平而言,恐怕她的年齡還嫌輕些,知識還嫌淺些社會經驗還嫌少些。岑校長為人處世,服膺兩個字,1是正2是直。
他做事先看正與不正,是正當之事,正義之事,他就去做。做的辦法是直,直道而行,徑直地去做,不矯扭做作不拐彎抹角,不管前頭有什麽困難險阻,不管旁人怎樣阻撓譏笑,他都置之不理,隻管徑直地走自已的路。
唐朝人韓愈寫過篇文章叫《原道》說“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
岑夫子是不作興那樣煩瑣地去解說所謂仁義之道的,他認為1個人隻要看得正,行得直,這就夠了。這就是1切,其他都不必去考慮。為了正義,雖赴湯蹈火,亦應義無反顧。相反,1個人,如果患得患失,老是考慮著個人的東西,那麽,其人也就未可以言知義,不足觀也矣了。
岑無忌自認為他1生所為,尤其是最近在海灣市的愛國行為,是完全合乎大義的。他在那樣做之前,就抱定刀鋸鼎鍋,決不畏避之心,等待著那些民之蟊賊來捉他去殺頭坐牢。
而今天,那些民賦果然要來捉他了,他難道需要畏避嗎?岑無忌覺得這是不需要的,不可以的。他不能在同他相鬥的那些卑鄙小人麵前示弱。那些算什麽東西?難道他岑無忌還怕那些小人?哼!你捉就捉,殺就殺吧!怕你時,我就不是岑無忌。
這樣想時,岑夫子就橫了1條心,他不走!對於赤色革命組織勸他走這好意,他是感謝的,也是尊重的。但他不走!
他怕人說他臨難苟免,對他誤解,說他是個怯儒之人,是個庸俗之人,有損於他的人格。
蘇平尚未了解到岑校長是這般的性格,岑校長是個硬性子,直性子,他直著脖子走路,你拖也拖不得他轉彎的。岑無忌自己想了想,定了主意。
蘇平指定的那個同誌來招呼岑校長走,岑校長說“我不走,我就留在這裏,看賊子們拿我怎樣辦。”
那同誌愕然,說道“這怎麽成?賊子們來抓你。”
岑無忌說,“正因為這樣,我才留下來,讓賊子們見著,讀書人有不怕死的。”
那同誌說“這是不必要的犧牲。”
岑無忌說“不!有必要。我是個書生,不會拿槍拿刀,我走也沒有用。我有的隻是正氣,我所能起作用的,就是保持著這天地間之正氣。”
那同誌急了,再對岑校長勸說,他總不肯接受,最後他說“人各有誌,不必再勸我了。請代我向你的同誌們轉達,我感謝你們的好意。可是,我要用我自己的方法去同邪惡勢力爭鬥。我不會向那些小人屈服的。”
那同誌沒法,他急了,隻好又去找蘇平,可蘇平正忙著去通知別的人撤走,1時卻找她不著。
敵師管區司令吃了敗仗,敗了往別處,收拾殘兵,次日下午才由他的特務營保護著他,回到海灣市。這敗軍之將懊喪念根,怨毒俱發。
他大罵“赤色革命軍居然知道我行軍路線,半路截擊。有鬼!馬上就把所有的赤色革命軍嫌疑份子通通捉起來,寧可殺錯1萬,不可放過1個。1定要把潛伏的赤色革命份子根絕,不準再留後患!”
他對新任警察局長的他那小舅子說“你開列的那嫌疑份子名單,不用我批了,通通抓起來!”
警察局長聽了,便忙去調動警探,分頭出動捉人。
他點了原是包得奎心腹手下,負責監視過岑校長的那下山虎帶人去捉岑校長,那家夥是個探長。岑校長在學校,等著他斥之為民之蟊賊的青天白日政府軍警來提他。
他像等得不耐煩,在他那校長室裏踱過來踱過去,時麵拿出懷表來看看,時而又立定1下,若有所思,然後又來來去去地走動。
忽然,有人來報信,警探們來了,要校長避1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