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邪祟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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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
短短的五秒內,德拉普爾家族的餐廳前響起了第二聲槍響。
飛濺而出的鋼珠歡呼著與威廉男爵的額頭來了一次親密接觸,一陣劇烈的顫抖後,男爵的身體便像一隻失去支撐的玩偶般倒了下去。
解決完兩人的蘇摩環視四周,這裏的響動已經引起了守衛們的注意,沿著來時的方向逃走已無可能。
短暫的抉擇後蘇摩立刻向著餐廳裏麵跑去,他要先找到布朗教授。
伊克姆修道院裏有古羅馬時期留下的下水道係統,按照之前的計劃會有鼠人在那裏接應他們。
蘇摩等人在農場慘案後遇到了一支鼠人反抗軍,這次行動便是他們與反抗軍一起合作的。
可就在蘇摩即將踏入餐廳的瞬間,一股異象卻在這處空間裏突然生出。
流動的時間在這一刻全部停止,蘇摩抬起的右腳也被凍結在了半空中無法落下,但盡管如此,他的意識卻依舊能夠正常運轉。
這短暫的凍結似乎隻過了一瞬,下一秒蘇摩就看到自己的身體竟然正在分解!
先是霰彈槍連同跑動中抬起的雙臂,接著是雙腿、軀幹直至頭顱,他的全身都在這一秒內化為了細碎的銀色粒子,隨後呼嘯著向著來時的方向飛去。
漫天的銀色粒子在空中飛速拉出無數道銀線,蘇摩也在這一瞬間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父親大人。”
一個熟悉的聲音喚醒了蘇摩的意識,當他重新睜開雙眼時,完好無損的瑪麗德拉普爾赫然出現在眼前!
“哦,我的瑪麗!德蘇閣下,這位便是我的女兒瑪麗德拉普爾,她在不久後即將嫁給謝斯菲爾德伯爵。”
這不可能!
蘇摩震驚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餐廳前的硝煙味似乎還沒散盡,他可以肯定剛剛已經奪走了眼前兩人的生命。
可為什麽?
教授說過這是個錯亂的時空,但蘇摩覺得這裏倒更像是夢境!
“德蘇爵士?”
威廉男爵有些好笑地看向蘇摩,看來從倫敦來的這位據說和王室有血緣關係的法國貴族也抵擋不了自己女兒的美貌。
“哦抱歉。”
蘇摩強壓住震驚之情,隨後向瑪麗微微欠身:“很高興見到你瑪麗女士,請原諒我的失禮。”
垂下雙目的蘇摩避開瑪麗的眼睛,此刻他隻能慶幸瑪麗還未出嫁,否則他就要強忍著惡心去吻那個惡魔的手了。
“您太客氣了德蘇大人。”
瑪麗如同這個時代的其他貴婦人一般捂嘴輕笑,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那個下令屠殺領民的惡魔。
但不久前的慘案卻告訴蘇摩,如果在城堡外逞凶的士兵是屠刀,那麽這個女人便是操刀的劊子手!
封建時代的領民對於領主來說可是最珍貴的財富之一,而瑪麗德拉普爾卻不知為何正瘋狂地屠殺著他們,教授也正是憑著這一點斷定瑪麗便是這處異常時空的源頭。
三人一番貴族式的寒暄過後,由威廉男爵領頭進入餐廳。
從這處城堡的入口進入餐廳還要經過一段過道,三人正走著,落在後麵的瑪麗幾次用眼神悄悄瞧著蘇摩英俊的樣貌。
她的臉上蕩漾著一抹妖冶的笑容,尤其是在蘇摩無意間碰上她的眼神後,瑪麗更是微微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單薄的上唇挑逗他。
她不是要嫁人了嗎?
這個不守婦道的東西!
對這一切盡收眼底的蘇摩不禁在心裏破口大罵,雖然他知道自己十分英俊,可被這個冷血屠夫看中可真是惡心極了。
“主人,男爵大人,您們回來了。”
蘇摩剛一進餐廳就看見了化為管家的布朗教授,在與他眼神略微交流了一下後,蘇摩告罪一聲隨後跟著教授前往了衛生間。
“你說你剛剛殺了男爵和他的女兒,但是轉瞬間他們又‘複活’了?”
衛生間裏,布朗教授正小聲詢問著,蘇摩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
“不,準確的說是時光倒流了,他們不記得我‘殺了’他們的事了。”
蘇摩盡可能詳細的將剛剛發生的一切描述給教授聽,但教授卻眉頭緊鎖:
“不,這不可能,難道真如克拉克所說這裏不是真實的。。。。。。”
“克拉克助教說了什麽?”察覺到教授自言自語的蘇摩問道。
“沒什麽!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回去吧。”
布朗教授並不打算回答蘇摩,在走了一段路後他突然又回頭鄭重無比地叮囑:
“對了,等會用餐時記住一定不要吃肉,除非你能斷定餐盤裏是你認識的肉類。”
“這又是為什麽?”
被教授反複當謎語人的舉動激怒,蘇摩心中也有些不爽,這幾天教授就一直對一些德拉普爾家族的情報閉口不談,隻是說這個邪惡家族在進行著神秘儀式。
但那是什麽儀式?
此前在襲擊男爵父女時的陰冷感再次傳來:
這個死老頭總是在說什麽這是為你好,可把真相隱藏起來就是對你好了嗎?
對了,他一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編織著謊言,分泌著粘液,隻等你這個大傻蛋自投羅網,屆時他才好將你吞噬殆盡!
殺了他,快殺了他蘇摩,這裏誰都不可信,他們在撒謊,你隻能相信你自己!
“嗬、嗬——”
古神的低語再次響起,蘇摩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壓抑著心中暴虐的衝動。
布朗教授似乎也看出了他的不對勁,聯想到蘇摩剛剛告訴他自己在餐廳前不受控製地殺了男爵婦女一次,一股不妙的預感頓時出現在心底。
教授立刻開始了行動,隻見他迅速地從蘇摩的口袋裏掏出了那塊黑色羅盤,接著立刻把羅盤的背麵緊緊貼在了蘇摩額頭上。
“從蘇摩的身上滾出去!”
“咚——咚——咚——”
那冰涼的觸感襲上額頭的瞬間,代表著黃昏的鍾聲立刻在蘇摩耳邊響起,夕陽落下,那是生死的界限,也是陰陽的相隔。
一個冷冽的視線穿越了千山萬水,穿透了時空,看清了這裏的一切。
震耳欲聾的鍾聲足足敲了十二下才停歇,虛弱的蘇摩在教授的攙扶下回到客房時已經大汗淋漓。
沒過多久,威廉男爵便在教授的通知下得知了德蘇爵士身體突然不適的消息。
“那還真是可惜了。”
德拉普爾的午宴上,威廉男爵在教授告退後用叉子攪了攪餐盤裏的粉色肉塊嘟囔道:
“難得的聖餐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