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年輕人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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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喜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情景。那個喚作天生的灰衣小賊竟硬生生扛住了石為天那可怕的一掌。他腳下的石磚已經被蹬破,周遭塵土飛揚,但他一步未退。
    “竟在激戰之中突破境界?”石為天也一臉詫異。
    丁喜心道:“原來竟是利用進境時爆發的真氣硬抗。還沒聽說有人在戰鬥中進境,真是奇人。”
    “天生!!”一個女子的驚呼。她原是與石為天隨行的。她就是天生口中的姐姐?
    “姐姐!”天生渾身真氣沸騰,幾乎發狂,卻還有一絲清明,他看見了姐姐。
    石為天麵寒如霜,頭也不回,一掌回擊那出聲的女子,“滾回去!”
    石為天突然覺得回擊的手掌一陣劇痛,扭頭一看,手掌被一把菜刀所割,兩節手指被齊著指節切去。
    丁喜倒吸一口冷氣。沒看錯吧,竟是一把菜刀。如果不是石為天掌硬如鐵,或許已經被割成四分五散。這莫非就是傳說中庖廚刀藝的高深境界:庖丁解牛。
    手拿菜刀的人,正是那名女子。
    石為天暴怒,“我教你刀法,你竟敢對我動刀。”隻見他掌力暴吐,女子以刀相抵卻如狂風中的葉片,悶哼一聲,被擊回了房中。
    這些變故其實不過八九息,另一房間衝出青龍會的兩個人,分別身著黑衣和白衣,好似黑白無常一般,正是“七月十四”的兩個殺手,“黑白無常”。其中黑無常見到己方有人倒下,從懷中拿出一隻煙火穿雲箭,從窗戶射向天上。天黑如墨,突見青色焰火飛天,形似一條青龍。
    穿雲箭射罷,黑白無常衝了上來。黑衣小賊捏拳如鳥喙,帶著銳利拳風啄向石為天,黑白無常快如遊魂的一拳和一腳已經近在咫尺,黑衣小賊也不管不顧,因為石為天的下一掌已經擊向他的兄弟天生。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一個拳頭似乎憑空出現,與黑無常要命的拳頭硬碰硬;一個飛腳從天而降,狠狠地截住了白無常勾魂的腿腳。
    這個拳頭裏滿是熱血和衝動,是那麽的快,不假思索的拳頭一定是最快的,一記直拳,直線是最快的。這是小馬的拳頭,小馬很憤怒。
    這一飛腳是丁喜的,丁喜動手不多,當然動腿更少,他更多的是動腦。但這次他比小馬更衝動,他的腿比小馬的拳頭還更先動。
    還有一張條凳,使的竟是王家的霸王槍法,王大小姐沒帶槍來,隨手抄起房裏的條凳,帶著王家霸王槍的霸氣,劈向石為天那張討厭的嘴臉。她身後還有一支銅燭台,靈動如蛇,杜若琳拿著銅燭台,刺向石為天的腋下。
    一凳,一燭台,與黑衣小賊的鳥喙拳不約而同至,打在了石為天的身上。
    石為天退了一步,石為天即便是鐵打的,此刻也難捱,他肌肉裏還紮有那麽多的細針。疼痛是他此時唯一的感覺,很久都沒有那麽強烈的疼痛感。他擊向天生的那一掌變成了掃,如同掃落身上蟲蟻落葉一般,去掃落擊在身上的這些攻擊。
    天生捏指為劍,指尖竟有森然劍氣吞吐。他的指劍刺向石為天的眉頭。
    石為天大駭,數十年橫行江湖,殺人無算,竟被幾個乳臭未幹的年輕人連傷多處,還逼到這種生命堪危的境地。天生指尖的劍氣已經迫在眉睫。石為天一跺腳,如點燃了的穿天猴,瞬間向上飛衝而去,在屋頂衝破了一個大洞,在夜幕之中消失了身影。
    黑白無常見石為天已安然遁去,心頭大石落下。他們陰森笑道:“這裏馬上就會被我們青龍會團團圍住,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幾個年輕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說了一句:“一起殺出去!”
    因為那隻煙火穿雲箭是青龍會中最高規格的求救信號。青龍會不但來人眾多,而且盡是精英高手。
    幾個年輕人並肩作戰,從一條馬路上向外殺出去,要殺破這個圍困,是那麽的艱辛。但他們年少輕狂,無所畏懼,他們的刀,他們的劍,他們的武器都和他們一樣,是直接的、熾熱的、具有生命力的。青龍會這次傾巢出動的“七月十四”壇,也圍得如此艱辛。
    就在這時,日出了。太陽衝破了黑暗,跳出了水平麵,一刹那間,那深紅的圓東西發出奪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發痛。它旁邊的雲也突然有了光彩。
    這群年輕人也衝破了包圍。他們殺向江邊,因為江邊很快就會有一場江湖矚目的訂約,那裏會有很多的守衛。
    青龍會也發覺他們的意圖,追得更急。但畢竟日出了,很多人開始早起,特別是籌備那場訂約的兩大鏢局勢力。“七月十四”的壇主最後決定放棄追擊。
    幾個年輕人在一處曬穀地裏喘著氣。看著彼此狼狽的樣子,最後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天生的姐姐碧玉,笑著笑著,反倒流下淚來。
    天生也不笑了。他的眼淚也快流下來。
    他們緊緊相擁。
    丁喜問道:“還未請教?”
    “伍天生”
    “李沐”
    “碧玉”
    “你們呢?”
    “丁喜”
    “王盛蘭”
    “馬真”
    “杜若琳”
    ……
    湖江樓裏,幾個大佬目瞪口呆,他們聽完這個故事,都覺得有些荒誕。
    陳江生問道:“那你們怎知青龍會的計劃?”
    丁喜答道:“碧玉一直跟著石為天,他們的計劃,她有留心。他們原本打算以胡二為內應,石為天他們乘舟而來,從這江上來襲。”
    一旁的胡二聽罷,兩眼無神,喃喃道:“難怪沒來?那麽重要的計劃,竟是因為兩個小毛賊,一群小孩而失敗。”
    陳江生說道:“我們也沒勝利。”
    百裏長青笑道:“這是一群年輕人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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