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劍中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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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想阻止我戀愛!
    斬出第一劍結束之後,青年哀歎一口氣,感慨眼前這位師弟的無能。
    明明手握修羅之劍,卻沒有任何修羅之氣,這把修羅之劍,在他手中也隻能淪為平庸之劍,甚至還不如手中的鏽蝕鐵劍。
    在這歎氣之時,楚諾帆抓住青年此時的破綻,將劍懸於一線,準備刺向青年的胸脯。
    弦月閃,一連閃擊,以劍刃做為中心點,用速閃之勢作為攻擊。
    伴隨雷影的消逝,青年已經來至楚諾帆身後,他淡然道“你知道嗎?師弟,師傅他教了我十八年劍術。”
    從背後傳來的淡然之語令楚諾帆毛骨悚然,如果不及時躲閃,背後一定又會被鐵劍劃破。
    上半身的傷口還在接連留著鮮血,傷口的大小雖然不足以致命,但時間之長,會讓血液留盡,失血過多導致死亡。
    青年的劍術樸實無華,找不出任何的破綻,他可以遊刃有餘的邊使劍,邊暢談。
    他的劍術狀態也完全符合師傅,執劍時心如止水,唯有出劍之時有著戾氣,
    這種劍術狀態,楚諾帆他是完全做不到的。現在,神經已經被疼痛感侵蝕,他根本沒有時間思考青年口中的話語,唯有憑靠意識揮劍才可以,隻有斬斷他手中的鐵劍,才有活下來的希望。
    楚諾帆將長劍以斜斬的姿態斬向後方,劍與劍的交織發出清脆響聲。
    青年用鐵劍抵住了修羅之劍,隻是一瞬之息,鐵劍已經有了裂痕。
    即使青年力道遠大於楚諾帆,但鐵劍的駑鈍注定不能抵擋修羅之劍的鋒利。
    鐵劍的裂痕,也被楚諾帆看在眼中,但凡視線所能觸及,所能捕捉,他都會利用。他明白這是能夠取勝的唯一辦法,修羅之劍燃起信念之火,體內的瑪娜正在瘋狂燃燒。
    隻要在稍微用力,鐵劍就會斷掉。
    看見這一幕,青年采取了最為簡單的方法,避而遠之,避其鋒芒。他憑借雷之身法連同鐵劍一同瞬閃至楚諾帆身後,斬出。
    斬出這一劍之後,青年將鐵劍收起,準備隻用來進攻,依靠身法閃躲攻擊。
    背後的劍創,讓楚諾帆全身失力,向前倒去,他下意識將劍插入泥土之中,雙手依附著劍,才沒有倒下。
    “他的劍術。”
    聽見青年話語的一刻,楚諾帆當即轉身而斬,此前已經消耗了大量瑪娜與體力,他現在的揮劍速度已大不如前。
    但如果青年有所分心,還是能有命中的可能。
    青年邊輕鬆閃躲,邊繼續口中的話語“甚至精煉到可以憑劍術技巧,憑自身想法,斬出一個確切的數字,才會完全死亡。”
    青年說著他的話語,楚諾帆斬著手中的劍。
    青年話語結束之際,鐵劍已經穿梭於修羅縫隙之間,又是一劍。
    這一次,楚諾帆已經跪倒在地。
    “接下來,我會用最為華麗的十八劍將你斬殺,你死以後,我會將你和老頭子葬在一起,每年送上祭禮,讓你們能夠在另一個世界長樂。”
    十八?這位師兄決定用十八劍來完全殺死自己?還要將自己和敬仰的師傅葬在一起?
    不能忍受,這種弑師之人去死就好了。
    現在已經是第幾劍了?身前一劍,背後一劍,第二劍了吧,還有十六劍。楚諾帆此刻的思維已經麻木了,他甚至記不清楚身上有已經被砍了多少劍了。
    楚諾帆已經在心中無數的咒罵死去的話語。
    “芙拉,火球術。”急速的詠唱完魔法,楚諾帆手掌對準青年射出火球。
    火球之速遠超於此前揮劍之速,它能夠擊穿盔甲,擊穿鐵劍也自然容易。
    又是雷影,每當他以為自己的攻擊要擊中時,都會出現這要人絕望的雷影。
    雷影出現,瞬閃將至,這已經成為了一種固定的規律,不過,這個規律他完全無法破解,隻能任由其死循環。
    雷影的速度不是單純能靠反應來應對的,或許,以他師傅的速度能夠反應。
    但楚諾帆並沒有,他根本反應不過來,接連的雷影閃爍,導致他的視線已經出現了幻覺。
    青年已經沒有使用瞬閃了,但楚諾帆的視線之中就是接連不斷的紫色。
    紫色在現世之中是一種漂亮的顏色,他能聯想到等待愛情和浪漫的薰衣草,他能看到小心翼翼守護愛的紫羅蘭,他能幻想到慕紗依穿著紫色衣裙的仙女氣息。
    但在這個世界,紫色,它來自七大元素中的雷元素,它是擁有毀滅之力的雷元素,它會將他徹底吞噬。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幹脆不看吧,讓紫色徹底消失吧。
    楚諾帆閉上雙眼,迎來的是無盡的黑暗。不知為什麽,他頭一次覺得黑暗也是如此的安逸。
    在這裏他看不見紫色。
    “他是我最喜歡的師傅,直到現在,我還喜歡他,我一直把他當做父親。”青年的話語已經有了落寞之意。
    第四劍斬出,一瞬之間,楚諾帆有一種想要死去的想法,被這種折磨,簡直生不如死,還不如給他來一個痛快的。
    “我和父親一起住了十六年,這十六年裏,他給予我最真摯的愛,教我弦月。”
    第五劍,依舊是上身某一位置,楚諾帆已經感覺不出到底是哪裏被砍中,他已經不想在受這種痛苦了,他仰麵而倒,鬆開手中的那把修羅之劍。
    “為了能夠反饋父親的愛,我拚命的練劍,苛刻自己所有的時間,隻是為了練劍。”
    第六劍,去求饒吧,去哀求吧,楚諾帆睜開眼睛,看到青年的麵孔時,他一字說不出口,這麵孔早已經讓他恨透了,就是這個人毀了自己的一切。
    “我花了十六年時間,將父親窮盡一生鑽研出來的弦月精通。”
    第七劍,楚諾帆試著去查看係統,係統選項停留在給出逃跑的時刻,他已經不能選擇了,時間已經過去了。
    “父親誇我是天才,說是他最好的徒弟,我也相信他的話,可是,我真的太天真了。”
    第八劍,楚諾帆試想一下,如果選擇了係統,他會選擇哪個呢?立刻逃走,他做不到,做好逃跑的假象。他也不會真正逃走。在山洞躲避,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兩個怯弱的人相互依靠,會發生點滴故事吧。
    “在當時,父親答應我,等我遊曆結束以後,會將修羅之劍送給我,為了能得到父親一生的佩劍,為了能讓讓弦月名揚天下,我離開了深愛的父親,開始了遊曆。”
    第九劍,嘴中飄來苦澀的味道,是空中的雨水?還是悄然落入嘴中的淚水?他分不清,但大概是淚水吧,痛的時候會留眼淚,眼淚大多都是苦的。
    “遊曆之初,我加入了傭兵團,在傭兵團的時期,對於我來講,斬殺,暗殺,都算不上什麽。”
    第十劍,既然眼淚大多都是苦的,那有沒有甜的呢?據說笑著留出的淚是甜的,是真的嗎?
    “任務效率完成的時間以及成果,讓我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最知名的傭兵。”
    第十一劍,自己什麽時候能夠笑著留出眼淚呢?紗依答應做自己女朋友?能夠和紗依成為夫妻?能夠在這個世界見到姐姐?
    “僅僅是這樣,還不夠讓弦月名揚天下,我奔赴王城,參加騎士審核。”
    第十二劍,如果其中一個成為現實的話,大概都能笑著哭出來吧,而不是像現在痛到已經失心了。
    “成為騎士,以騎士之名,戰勝所有的騎士團員。
    第十三劍,對了,紗依還在睡覺吧,靠在石頭上,肯定會不舒服吧。
    “那時,所有人都認可了弦月,我也終於可以衣錦返鄉。”
    第十四劍,楚諾帆將頭部側歪,柔弱的視線看向慕紗依。
    “可當我討要修羅之劍時,父親卻說現在的我,已經失去了習劍的本心!本心,那是什麽?我已經將弦月聞名於天下了!那才是我的本心,我很不服氣,當場就與父親決鬥,來決定修羅之劍歸屬於誰?”
    第十五劍,果然,紗依哭起來真的很不好看。
    “你知道他幹了什麽嗎?我以為他將弦月所有的招式都教給了我,結果,他自己留了一招,我敗給了他,敗的很慘!”
    第十六劍。啊?他還在獨自沉溺於自言自語中?這個弑師,弑父之人!
    “我恨!我恨他為什麽要欺騙我十八年,所以!我決定要摧毀一切。”
    青年口中的故事,楚諾帆並未聽下去,他從一開始就沒在意過此人的話語。
    楚諾帆已經無力在動了,他在等待著這一切的結束,等待著解脫的瞬間。
    青年撿起丟落在地上的修羅之劍,在這當空皓月的時刻,他將其高高舉起。
    “師弟,你就結束在這修羅劍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