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我知道你對我感興趣，不過，麻煩你不要靠那麽近，兄弟我有點怕！
    當然，這句話隻是藏在心裏，聶無雙沒有說出口。
    雖然，大抵知道吐槽不會有問題。
    謹慎起見，他還是沒有這樣做。
    在聶無雙看來，口舌之爭毫無意義，就算你在嘴巴上占了上風又如何？除非能夠打擊對手，為自己獲利，若是不能，那又何必多嘴呢？
    白費唇舌！
    收拳調息，氣血仍然保持充盈。
    一旁，免疫分身木然肅立，身泛紅光。
    識海麵板，數據不時發生變化。
    33
    34
    35
    距離如此之近，灰袍道人不受控製散發出來的氣息，對聶無雙形成的傷害，十幾個呼吸便會往上跳一格，若是一直如此，一百的血量，多半堅持不了多久。
    即便如此，聶無雙也沒有後退。
    昨天試過，後退無用。
    三尺距離，對方便是附骨之蛆，無法擺脫。
    聶無雙也沒有回避視線，而是緊緊地盯著灰袍道人，那張五官模糊的臉雖然自帶恐怖，讓人難以直視，他仍然壓抑住內心的恐懼，仔細地看著。
    於是，他發現，對方的臉比前兩次略微清晰了一些。
    什麽情況？
    難不成，最終會現出真容？
    “很好！”
    “繼續保持！”
    虛空中，有聲音回蕩。
    隱隱地，這聲音不再平鋪直敘，而是有著情緒變化。
    欣喜？
    這是聶無雙感應到的情緒。
    怎麽會？
    這之後，紅光消散，灰袍道人也就遁入了虛空。
    紫色光芒黯淡下來，邪祟離開，黑暗再次降臨。
    聶無雙吐出一口長氣。
    他忙吞下一顆養血丹，給免疫分身的恢複提供能量。
    之後，方才思索。
    那家夥在慢慢恢複人性？
    這還是詭異嗎？
    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是因為自己表現得太好？
    怪我太過優秀？
    聶無雙有一個猜想。
    在大日金烏門的那個時代，氣血境隻有三個境界劃分，入門，精通，圓滿。
    並沒有大成這個門檻。
    這個時代，則有大成這個境界。
    會不會在那個時代，大成便是圓滿。
    畢竟，僅僅隻是入門築基功法，這養血篇就如此深奧難練。
    哪怕是有著特殊手段輔助，資源不要錢地往上堆，要想修煉到這個時代的圓滿程度，也並非什麽易事。
    需得消耗大量時間。
    以前資源豐富，所以功法宏大深奧，修煉也無須至精至純，不像現在這樣，需得細細雕琢。
    故而，圓滿即是大成。
    自己呢？
    有著武道分身，修行無障，隻要能量充足，就能一路將功法推到最高深的大圓滿境界。
    粗淺的虎嘯山林是如此，深奧的大日金烏養血篇也是如此！
    對一個傳法師來說，最讓其心動的莫不過是給宗門找到了一個天才苗子。
    或許，自己表現得太好了。
    給灰袍道人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如此，產生了情緒。
    慢慢恢複人性。
    妖魔詭怪！
    詭之所以說是詭異，便是因為詭變多端，難以揣測。
    所謂規律也並非一成不變，以為掌控了規律便可操控詭異，也有可能被其反噬。
    真正完全遵循規則，因規則而生的是怪異。
    當然，以上隻是聶無雙的猜想。
    或許，不是事實。
    不管怎樣，已經做出了決定，要按照這個路子走下去，那麽，他就絕不會改變。
    不過，這樣做有個問題。
    那就是養血丹恐怕不夠。
    每一輪拳架都要推到大圓滿境界，現在還好，畢竟是最前麵的拳架，問題是，拳架越往後越難。
    同樣都是十二路，後麵的比起前麵的，武道分身打一次所需的能量肯定更多，何況，還要應對詭異的汙染，一天三枚，現在勉強還能維持，
    第二輪！
    第三輪！
    越往後所需就越多啊！
    聶無雙來到殿門口，將丁一的屍體拖了出去。
    輕！
    非常之輕！
    若是有丁一熟悉的人在這裏，絕對認不出他。
    全身的血肉都已經枯萎，水分蒸發，隻餘下了皮囊和骨骼，生命元氣被徹底抽空便是這個模樣。
    樣子極其的恐怖。
    他躺在那裏，沒有了眼球的眼眶直勾勾地瞪著聶無雙。
    聶無雙麵色平靜，視若無睹。
    這種沒有傷害性的表象的恐怖，於他而言，什麽都不是，他害怕的是那種具有實質性傷害的恐怖。
    接下來，他俯下身，伸出手在丁一身上摸索。
    是的，他在搜屍。
    人死如吹燈，身外之財，帶不走。
    既然如此，何必浪費呢？
    倒不如留給自己做貢獻。
    畢竟，自己曾經讓對方交代遺言，也算是好心做好事，隻不過對方沒來得及說，又或者沒必要說而已。
    既然無人繼承遺產。
    那麽，由自己處置，是不是很合情合理？
    一個百寶囊，鼓鼓囊囊，貌似裝了不少東西。
    聶無雙拿起火折子，點燃了自己帶進來的油燈，就著昏暗的燈光，將百寶囊內的物事全部倒了出來。
    裏麵的東西不多。
    幾兩散碎銀子，幾個裝著丹藥的瓷瓶，火折子，小剪子，開鎖用的小玩意……
    銀子肯定有用。
    丹藥？
    這些丹藥，聶無雙一個都不認識。
    也不知道是補藥，還是毒藥。
    若是毒藥也就算了，萬一是能夠輔助修煉的丹藥呢？
    看這人的身形速度，不可能是氣血境，如果是輔助修煉的丹藥，也就比養血丹的藥力更強。
    或許，一枚能當好幾枚。
    不妨一試。
    就怕是毒藥。
    但是，我有免疫分身，沒有小白鼠也不怕。
    不過，要等到第二天，免疫分身恢複正常。
    今晚，暫時就這樣吧！
    至於，眼前這具屍體。
    怎麽辦？
    按道理，應該一把火把這屍體燒了。
    塵歸塵，土歸土，幹幹淨淨。
    但是，柴禾不夠，拿來燒屍，後續的日子，自己隻能吃冷食幹糧，對身體不好。
    何況，日後若是出去，外麵的人問到這家夥呢？
    說是燒了。
    別人多半要問為什麽燒？
    莫非想要毀屍滅跡。
    所以，需得留著。
    反正屍體隻剩下皮囊和骨骼，血肉內髒以及水分都蒸發了，不得腐爛發臭。
    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折騰了一夜，聶無雙有些犯困。
    他轉身走回大殿，鑽進被褥，很快就進入夢鄉。
    一旁，免疫分身幽幽地看著他，紅光忽閃忽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