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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文山和聞霄同齡，今年都是7歲。
    據對方所說，他之所以能破例成為白雲觀道士，是因為觀內一位道長雲遊四方時，發現他根骨極佳、天生是個當道士的料。
    聞霄看不出對方根骨如何，隻好奇問道“道長要帶你走，你父母就同意了嗎”
    袁文山的語氣十分輕鬆，話裏內容卻無比沉重。
    “他們早死了，我就一個孤兒，自然是我想跟著道長走就可以跟著道長走咯”
    聞霄腳步一頓，不知所措的緊了緊網球背帶。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
    “哎呀，這有什麽對不起的，我自己都不在意。”
    袁文山擺擺手，笑著指了指前方，“呐，那就是我平時打網球的地方。”
    離開白雲觀往東走一段有個小區，小區裏有一個沒多少人用的網球場。
    袁文山平時有空的話，就會來這裏打會兒網球。
    聞霄走近一看，球場周圍的鐵絲網斑駁生鏽，場內也應該很長時間沒人管理，幾乎要看不出地麵的白線。
    “話說，你中午偷溜出來不要緊嗎”
    “沒事，反正我本來就幹一上午，中午吃了飯後得背玄門日誦早晚功課之類的。”
    “玄門日”聞霄好奇問。
    “那是什麽，道法秘籍嗎還有你之前算命那個手勢，真的像電視裏演得那麽神奇”
    “還好啦，其實我還沒摸到什麽門道，理解起來很簡單。”袁文山伸出左手，依次指著手指指節。
    “掐指是古人在占算時，將天幹、地支、八卦、五行等信息按照一定規則排納入左手食指到小拇指的指節後，再通過默念口訣用大拇指依次點算，通過生克關係推算預測。”1
    袁文山問，“明白了嗎”
    聞霄看了對方一會兒，果斷轉移話題。
    “打網球吧，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嘶不會吧，我看你的皮膚紅黃隱隱、明潤含蓄，不僅沒病，還很健康啊。”2
    “我是說我今天出來玩的時間不多了”
    聞霄拿出木製球拍和網球，“明天我會再來找你的，直到你答應我為止。”
    “這個嘛，你這麽突然要我打網球什麽的，傻子才會立刻接受吧。”
    袁文山也拿出自己的球拍，站到對麵球場開始做拉伸運動。
    和聞霄的拉伸不同，對方拉伸的動作並不是傳統體育教學的拉伸運動。
    在聞霄詢問時，袁文山回答道“是八段錦，就是養生功法，你沒聽過嗎”3
    “沒有。”聞霄誠懇搖頭。
    “八段錦可是和易筋經、五禽戲並稱武林三絕的功法，多練練很有好處的。”
    “我現在在練太極拳，等我學會太極拳再學八段錦吧。”
    “噢太極拳也好啊。”
    兩人一邊聊著各自學的功法，一邊做完了拉伸，準備開始打網球。
    由於隻是場練習賽，誰先發球就由猜拳決定。
    猜拳前，袁文山掐指一算，信心十足的出了剪刀。
    聞霄看一眼自己的拳頭，又看向對麵不可置信、備受打擊、精神崩潰、堅強重生的袁文山。
    聞霄“你其實就是想把發球權讓給我吧。”
    袁文山“沒錯”
    袁文山好感度提升。
    “那就謝謝你了。”聞霄失笑。
    在這種情況下係統說出這樣的提示，真的還挺有意思的。
    比賽開始，聞霄試探發出第一球，隨後眼睛便是一亮。
    袁文山之前說自己的網球打得不好、很業餘，現在看來倒是謙虛得很。
    對方開始比賽後，氣勢很明顯的犀利起來，迅速趕到網球落點揮拍反擊。
    黃色小球速度很快，朝著聞霄斜對麵的落點飛去。
    這點距離不過瞬息，聞霄眨眼間趕了過去，揮動球拍便要把球打回去。
    好快。
    袁文山心裏暗道不過我接下來這招你肯定料不到。
    他沒拿球拍的左手掐了一個法訣。
    聞霄球拍揮空，驚訝睜大眼睛的同時，視線餘光看到另一側一道黃芒閃過。
    高達711的精神力在這一刻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他毫不猶豫的把球拍扔到左手，轉身同時，拍網觸及到真實的網球。
    “砰、砰、砰”
    堪堪過網的網球滾到袁文山腳邊。
    男孩無比驚愕，連聲音都是結巴的，“怎、怎麽可能你的反應怎麽可能這麽快”
    “哈哈，因為我要當世界第一啊”聞霄舉起左手比了個耶。
    “話說你剛才那球是什麽，為什麽突然呃，變位置了。”
    看著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袁文山咬牙，不甘心自己的絕招就這麽輕而易舉被破解了。
    “再來你要是能贏我，我就告訴你”
    “這可是你說的”
    聞霄自信一笑，接過對方扔來的網球，再度發球。
    比賽結束，比分63。
    靠著那個可以移位的網球，袁文山也贏了聞霄三局。
    深藍道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
    袁文山一屁股坐在髒兮兮的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抬手扯掉邊緣濕透的道帽。
    在陽光下透著一抹幽藍的墨色長發在腦後紮成丸子。
    一場比賽下來，幾乎要徹底散開。
    聞霄走過去，微微汗濕的黑發貼在額頭和臉頰上。
    他伸手，陽光下笑容燦爛，“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哼，怪物。”
    袁文山握上聞霄的手，被他拽起來後信守承諾，開口解釋道“是道法，搬運術的一種運用。”
    “道法”聞霄驚訝。
    “世界上真的有那種東西嗎”
    “有是有，但很少有道士能學成。”
    “你不就學成了。”
    “所以我才說我根骨極佳、天生就是要當道士的”
    “哇那你還會什麽道法，能給我看看嗎”
    “目前咳，隻會這一種，不過我天賦這麽高，以後肯定能學會別的”
    “沒錯，你以後絕對會成為最厲害的道士”
    聞霄雙手拍上袁文山的肩膀，目光灼灼，像是火焰和太陽般，也將自信和堅定傳遞過去。
    “所以加入我的隊伍吧袁文山，我們一起征服世界”
    “這、這麽熱血嗎”袁文山吞咽一下，有些意動。
    “可我得回去問問我師父，他同意我才能學網球，現在我打網球，就是用來強身健體的。”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你師父，我絕對會說服他的。”
    “呃我師父有事，明天下午才能回來。”
    “好，那我明天下午再來找你”
    約好了時間，聞霄看一眼手腕上的表，表情瞬間空白。
    下午218。
    距離他和奶奶說好的中午吃飯回去，已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
    聞霄是被警察送回家的。4
    警察叔叔說，在他中午沒回家之後，他奶奶先是找了附近熟悉的孩子家，沒找到又立刻報了警。
    警察根據監控，一路追蹤到白雲觀，正好碰上往回走的聞霄和袁文山。
    袁文山掐指一算，“貧道算出你回去後恐有血光之災，及時跪地求饒或可保全性命。”
    隨後就一溜煙跑回了道觀。
    回到家已經是三點多以後。
    不管是去公司的老爸老媽，還是姑姑嬸嬸、外公舅舅，全都站在客廳裏虎視眈眈的瞪著他。
    奶奶、媽媽抱著他就開始哭。
    直到警察離開，一家人緩和下緊張的情緒。
    聞霄嘿嘿笑了兩聲，迫不及待要分享自己的成果。
    結果還沒說呢，就聽到係統撕心裂肺的提醒。
    跑啊
    “聞霄”
    老爸老媽的聲音完全蓋過係統的提醒。
    聞霄看見老爸抽出皮帶，自知不妙拔腿就跑，邊跑邊求饒。
    “我知道錯了，我又不是故意不回來的”
    “還在狡辯”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
    第二天下午，完好無損的聞霄出現在袁文山麵前。
    袁文山上下打量他，有點失望。
    “你昨天回家沒挨打嗎”
    “哼，挨打是什麽，我從來沒挨過打。”
    聞霄得意抬起下巴，催促對方，“快點帶我去找道長。”
    “不用找了，昨晚我師父給我打電話了。”袁文山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師父說，如果你能通過考驗，就讓我答應你的請求。”
    “什麽考驗”
    “跟我來。”
    白雲觀有一鎏金銅鼎爐，周身雕鑄著精美的雲龍圖案。
    站在標注的黃線外，伸手閉眼走過去，要是能直接摸到龍頭，一年都會有好運氣。
    聞霄站在比黃線還靠後的位置，幾乎要貼到牆邊。
    周圍一些看熱鬧的遊客，臉上帶著笑意。
    “小朋友，別逞強啊，站在黃線那走都可能摸不著呢。”
    “這天上神仙都在看著，你要是真能走這麽遠摸到龍頭，說不定許的願望真會實現呢。”
    聞霄沒聽周圍遊客的聲音，他吐出一口濁氣，大聲喊道“我要打網球，當世界第一為國爭光”
    聲音經過觀內院牆回蕩在三清四禦殿前，原本沒關注這裏的遊客也都望了過來。
    他閉上眼，抬起右手，堅定向前踏出一步又一步。
    殿內變得很安靜，所有人都屏氣望著這裏，生怕發出動靜影響到他。
    前方漆黑，和冥想時見到的景色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