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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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戰風雲錄大宋!
中年人接過銀錠,也在手裏掂了掂,這才揣在懷裏。轉頭又對著少年人大喊道“還不把皮子收起來!等回去老子再扒了你的皮。”
少年人這才一瘸一拐的走到竹筐旁,把散落的皮子重新塞回筐裏。又背起竹筐,就要隨中年人離開。
李山這時又說話了“慢著!”
中年人疑惑的看著李山。
李山沒搭理中年人,而是走到少年人麵前,微笑著問道“少年,可願意辭了工,跟著我?”
少年人猛然抬頭,似乎有些激動,可是幾次張口,都沒說出話。
這時旁邊的中年人輕蔑的說道“跟你?他可是簽了契約的,在我手下做工三年,這還有一年呢。提前辭工可是要賠錢的。”
李山依然沒搭理中年人,還是用溫和的眼神看著少年人,似乎在詢問對方的意思。
少年人低下頭,怯怯的說道“大叔,小子要是辭工,要賠兩貫錢的,小子,……。”說到這裏,頭又壓低了些。
李山輕笑一聲,很隨意的說道“不就兩貫錢嗎?少年,某隻問你,願不願意跟著我?”
少年人再次抬起頭,情緒激動的猛點了一下頭。
半個時辰後,李山帶著徒弟和那個少年,坐著顧來的牛車回到了位於顯忠坊的大宅後門。
李山對於卸車的事情,自然是不用管的。少年人也會來事,先扶著斷腿的小徒弟回到自己的臥房。又再次返回,背上裝滿菜的竹筐,來到宅子的後廚。
李山借著擇菜的時間,向少年人問道“你有名字嗎?”
少年人手裏活計不停,回答道“叔,我有名字的,我叫於則成。”
李山點了點頭,又問道“則成啊,可有家人?”
張義明亮的眼睛一暗,低下頭“沒了。”
李山也懶得一句句問了“則成啊,你大概也能猜到叔領你這裏的目的,可是府上有府上的規矩,這裏不收來曆不明的人,所以你自己說說吧。”
張義心中早有腹稿,他是西京大同府的人,五年前,老爹死了,老娘悲傷過度沒一年也死了。然後,叔伯說他家欠了十貫錢,要他拿家產抵債。爭執不下後,叔伯把他告到衙門,官司判下來,讓他用家產抵債。
後來聽說叔伯要害他,這才一路乞討躲到析津府,由於那時年歲還小,找不到做工的地方,隻能乞討為生。兩年前,認識了那個中年皮貨商,給人家當夥計。可東家從來不給錢,隻說他還小,幫他攢著。
張義故事編的精彩,聽的李山更是火冒三丈,恨鐵不成鋼的對張義說道“你小子是上當了,叔敢斷定,你那些個叔伯肯定是買通了衙門,吞了你的家產。還有啊,那個東家更是混蛋,你是雇工,又不是奴仆。不給錢就算了,還隨意打罵。你呀你,哎。”
張義很配合的點下頭,嘟囔道“可是,可是不這樣,就沒飯吃。”
李山看對方的樣子,也實在說不出埋怨的話了。孩子才十四歲,就受了這麽多年苦,還說啥啊。
“則成啊,一會兒忙完午飯,你去沐浴一下,這個樣子可不行。再換身衣服,下午叔帶你去找管家,給你登個名冊。”
張義眼睛一亮,高興的猛點了幾下頭。
下午,張義從浴桶鑽出來,拿起衣服才要穿,李山帶著兩個家丁闖了進來。張義下意識的捂住重要部分。
李山用審視的眼光看著張義的身體,點了下頭才說道“轉過身去。”
張義懵懂的看了李山一眼,對方又重複了一遍,他這才轉身過去。
李山看著張義前胸後背都有傷疤,這才點了下頭“行了,叔出去了,你穿完衣服也出來吧。”
等大門關閉,張義這才玩味的一笑,開始穿衣服。
張義為了調這些防水的膠水,可是費了一番力氣。不要說洗個澡了,就是泡在水裏一天一夜,他也有把握讓身上貼的假傷疤不開膠。
下午登記名冊的事情,還是比較順利的。李山也是府裏的老人了,管家很給麵子,隻是簡單的詢問了幾句,就把於則成寫在名冊上。
從現在開始,張義有了一個正式的身份,三等雜役於則成,崗位司廚。
下午又是一陣忙碌,剛得了空閑,張義就去請府上的郎中,給小徒弟看斷腿。他這樣忙前忙後的,不僅李山,就連小徒弟都有些感動。
入夜,李山剛回到臥室,就聽外屋房間門被推開了。
李山隔著門大聲說道“則成啊,叔睡了啊,你也睡吧。”
話音剛落,張義用後背推開臥房的門,再轉身過來,手裏端著一個木盆。
“叔,忙一天了,泡個腳再睡吧。”說完,張義把木盆放在床前,就開始給李山脫鞋脫襪子。
李山並沒有拒絕這種討好方式,反而是坦然的接受。
張義一邊給李山洗腳,一邊說道“我娘說過,不管白天多勞累,隻要晚上泡泡腳,什麽疲乏都沒了。”
李山這時自言自語道“前後收了五個徒弟,全是白眼狼。就沒一個給我這個師父洗腳的。”
由於分給張義的小庫房還沒有收拾出來,今晚他隻能住在李山的房間,當然,李山住的套間,李山住裏屋,張義在外間,兩張椅子對著放,中間搭一張板子,就算是臨時的床了。
三更時分,張義睜開了眼睛,側耳聽了下周遭的動靜。此時睡在裏屋的李山,正打著歡快的小呼嚕,張義這才露出一絲邪笑。
這時張義緊閉雙眼呼吸急促,身體做出掙紮狀,嘴裏似在夢囈,聲音由小到大“娘!娘!你別離開我啊!”
睡在裏屋的李山終於被張義的夢囈吵醒,側耳聽清是於則成的聲音。這才慢吞吞的翻身起床,披了件衣服邁步走到外屋,果然看到這小子似乎在做噩夢,一直在喊自己的娘。
走到於則成身邊,邊拍對方肩膀,邊輕聲喊道“則成,則成,醒來。”
連續輕呼了幾聲,張義這才停止掙紮,緩緩睜開眼睛,等看清是李山,這才坐起身,揉著眼睛問道“叔,怎麽了?”
李山見對方醒了,緩緩說道“你做噩夢了。”說完,這才轉身進屋,邊走邊搖頭說道“作孽呦。作孽呦。”
張義這麽做,並不是無意義的。
他需要探聽消息,又不想問的刻意,隻能先打好鋪墊。否則,隨時會引起對方生疑。比如下午,對方檢查他身上的傷疤,這就說明對方並不是沒有疑心,隻不過人家處理的方式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