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信心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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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之憂?您說的是見一次儂土司,還會丟了性命?”張義疑惑問道。
赤骨點了點頭“所以幾次來安德州這邊,我都攔著那小子沒讓他去見儂土司。”
張義眨了眨眼睛,心裏的疑惑更加濃鬱了,於是好奇問道“是有什麽習俗嗎?是怕衝撞了什麽神靈?還是有什麽其他講究?”
麵對這一連串的問題,赤骨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嗨,反正你就別問了,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張義見對方不願意說,也不好再問了,又閑聊了幾句,就退出了房間。
下午,張義找到了店裏的掌櫃,說了自己要沐浴的事情,本以為會有個大木桶可以泡泡澡。結果,掌櫃指了指後院“客官,咱們店後麵有條小河,河水清澈的很,正是沐浴的好去處。”
聞言,張義幹脆不跟對方提要求了,帶上換洗衣服就去了後麵。
半炷香後,正在河裏泡澡的張義猛然驚醒,想到了史書上的一句話。
阿儂天資慘毒,嗜小兒,每食必殺小兒。
尼瑪,赤骨難道說的是這個?這不能是真的吧?再想一想韋豹的年紀,之前一直以為他十三呢,可實際才十歲。隨即想到,剛才赤骨問自己的年齡,恐怕也是這個意思。
自從有了這個念頭,張義是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覺得赤骨的反應,隻有這一條解釋能說得通。
他看了眼在旁邊同樣在泡澡的赤骨,一步步向對方走了過去。
下意識看了眼左右,這才低聲說道“赤骨叔,小子聽說個傳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見對方投來疑惑的目光,他才把自己的猜測講述了一遍。
等赤骨聽完張義的講述,立即厲聲質問“你聽誰說的!你一個漢家兒郎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尼瑪,這算是承認了?史書上寫的那些不是後世文人的杜撰,都是真實存在的?
見對方這麽大的反應,張義連忙解釋“赤骨叔,您老消消氣,這些傳言也是小子在遊曆途中聽來的。這不是正好想起來了嗎?就找您老問問。”
盡管如此,赤骨依然忿忿說道“這些話是對聖母的汙蔑,是萬萬不能當真的。”
見張義一個勁的點頭認錯,他這才低聲說道“這些話別到處亂傳,真被人查出來是你說的,到時候叔可護不住你。”
“明白,小子完全明白。你放心吧,以後這些話小子絕對不會跟任何人提及。”張義真是點頭如搗蒜的保證道。
或許是張義那番話破壞了興致,赤骨好歹洗了洗就回去店裏休息去了,隻留下張義一人想著心事。
假如說,史書上那麽不靠譜的話都是真的,那麽阿儂多智善戰的那句,可信度就更大了。傳言儂智高打的所有勝仗,都是他母親阿儂在後麵指揮操縱的結果。
如果自己把這個喜歡殺孩子的阿儂幹掉呢?再想辦法栽贓給交趾人,這樣自己就不用再糾結了。至於儂智高沒了母親,還能不能打贏交趾人,也就不那麽重要了,反正兩方都不是好鳥,讓他們狗咬狗互相消耗也不錯。
傍晚,張義和赤骨就帶著禮品走出了客棧。
等走了半柱香的時間,二人才來到山腳下,赤骨指著半山腰那座“王宮”說道“就是那裏了。”
從遠處望去,所謂的“王宮”也隻不過比普通土人住的竹樓大上幾倍而已,其他裝飾倒看不出有什麽差別。
當來到王宮門口的平台上,二人才被幾名腰跨橫刀的漢子攔住。在表明了來意後,這才從旁邊走過來一名中年侍者,請二人到裏麵就坐,而他自己則先行一步,去了裏麵給儂智高報信去了。
當走進了這座竹樓,張義才猛然發現,這座竹樓隻是一個天然洞穴的洞口裝飾而已。而真正的王宮,應該指的是這座天然洞穴的內部。
赤骨見張義四處打量,就用手肘碰了碰對方,又瞥了站在旁邊的土兵一眼,示意他放尊重些。
又等上了一會兒,那名侍者快步回來“國王說了,傳赤骨入宮覲見。”
聽到這句話,張義極力掩飾,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放著好好的土司不當,整天弄這些幺蛾子有啥用啊。最終還不是要靠實力說話。
隨著逐漸往山洞深處走去,通道也在逐漸變大,每隔十幾步就會在兩側岩壁掛上一根火把,而火把的下麵也有手握長矛的土兵站崗。
隻走了百餘丈的距離,幾人就來到了所謂的大廳,張義感覺眼前豁然開朗,整個空間足有幾十丈的樣子。四周至少佇立著幾十名手握長矛,腰佩橫刀的土兵。再抬頭向上望去,洞頂距離地麵也有十幾丈。
而前方幾丈外,就是用粗大的木料搭了一座三尺高的台子,高台之上正端坐著兩人。其中一名大漢正是張義之前在街上見到的儂智高,其旁邊則坐著一名身穿黑袍的老嫗,想必就是儂智高的母親阿儂了。
正在張義左顧右盼之際,身旁的赤骨低聲提醒“別看了,行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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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義這才學著赤骨的模樣,單膝下跪雙手捧著禮物給儂智高母子行禮。
“五豐寨小民赤骨,拜見國王,太後。”
一旁的侍者見儂智高微微頷首,這才接過禮物走上了高台,展示給對方觀瞧。
等儂智高看清物品不過一些絲綢錦緞,頓時就沒了興趣,揮了揮手示意侍者拿走。
按照之前的經驗,隻要儂智高再次揮手示意,張義二人就可以轉身離開了。
儂智高這邊剛抬起手,就聽一旁的阿娘說道“你旁邊那個少年是誰啊?”
聞言,赤骨身體不禁顫抖了一下,忙出言回答“回太後的話,這是小民的一個遠房親戚,這次是陪著小民來送禮的。”
這番話,也是二人之前商量好的,如果不套用一個親戚的身份,赤骨還真不容易把張義帶進來。
阿儂點了下頭,平靜說道“那個少年,抬起頭來。”
張義為了把自己打扮的更像土人,不僅穿了一身土人的服飾,還特意用碳灰把自己塗的黑了一些。
等張義抬起頭,阿儂就左右端詳,良久才說道“倒是一副好相貌。多大了?”
張義二人都沒料到對方會問話,所以連土語都沒學上一句。
張義也隻能急中生智,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右手則比劃了一個六。同時嘴裏發出“阿巴,阿巴”的聲音,讓人以為是個啞巴。
赤骨也是多年行商的,很滿意張義的舉動,立即開口解釋“太後恕罪,我這個親戚生下來就是個啞巴,今年十六歲了。”
一聽少年都十六了,阿儂立即露出失望之色,搖了搖頭說道“可惜,可惜了這麽好的相貌。”
張義聽了真想一口痰吐對方臉上,不是十六了也不敢來見你啊。
阿儂說完,再不搭理二人,轉頭給了兒子儂智高一個眼色。
儂智高這才揮手,示意二人可以離開了。
一炷香後,等赤骨帶著張義走到了山腳下,才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好懸啊,每次太後都不說話的。剛才可把我嚇壞了。”
張義倒是輕鬆,甚至心情不錯,因為他發現山洞裏有風吹過,這就說明山洞不止一個出口,也就存在讓他潛入的可能。
“赤骨叔,多謝了,要不是小子想要見一見傳說中的大人物,也不會害的您擔驚受怕的。”
與此同時,三天的約定已經到期,曹宇婷也帶著兩名老供奉回到了邕州的宅子。
讓她意外的是,王奎早已等待在這裏。
見人已經回來了,王奎連忙起身行禮“張統領。”
曹宇婷見對方一臉笑意的樣子,明顯有結果了啊,回了一禮就示意對方坐下說話。
等二人各自落座,不等曹宇婷主問話,王奎就主動說道“王某還算運氣不錯,真讓咱們找到一條線索。”
曹宇婷對過程不感興趣,直接問道“那人是誰?”
“是劉闊家裏一個叫四喜的主事。隻是……。”
“隻是什麽?”
“探子報上來的消息,這個四喜是負責後院采買的,按說這個差事每天都需要出府的。可是根據下麵報上來的消息,此人已經幾天沒出現過了,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個劉闊……。”
王奎沒再說下去,但曹宇婷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不得不說,這個四喜確實有被滅口的可能。
王奎看對方久久不語,不禁說道“用不用王某派人潛進去看看?”
曹宇婷當即搖頭,否定了對方的提議。
“現在什麽情況還沒摸清呢,貿然潛入萬一被發現了呢,反而引起劉闊的警惕,到時再抓四喜也就難了。”
思忖半晌,曹宇婷繼續說道“這樣,看劉闊的府裏,有沒有出來辦事的家丁甚至婆子都可以,抓一個回來先問問。不管有沒有四喜的消息,哪怕是問下劉闊府裏的布局也是好的。到時候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神不知鬼不覺的抓個出府的家丁,這對於王奎來說根本就不叫事。還沒等入夜呢,王奎的手下就扛著一個昏厥的青年人來到了宅子。
曹宇婷滿意的點了下頭“去問話吧。”
半炷香後,鄭老五就拿著幾頁口供和一張劉闊府裏的布局圖走了進來。
曹宇婷伸手接過,隨便翻了幾頁就遞給了王奎“四喜還在,住的地方也標清楚了。”
王奎心中一喜,這距離立功又進了一步啊。
等他看過了口供和地圖後,就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曹宇婷。
曹宇婷見對方這摩拳擦掌的樣子,輕笑一聲“就今晚吧,這邊的事情也拖得時間太長了,是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
王奎也是爽快,說了些保證將四喜拿下的話,就大步走出房間。
等對方走遠,一旁的鄭老五才出聲說道“郡主,要不要老奴去旁邊看著,免得……。”
曹宇婷搖了搖頭“出了岔子也沒事。”
“出了岔子也沒事?”鄭老五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曹宇婷卻是點了下頭“對,綁回來更好,要是中間出了差錯,那就更合我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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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家小主沒有解釋的意思,鄭老五也隻能退回到自己位置上自己琢磨。
王奎在立功,立大功的精神支持下,幹事效率是出奇的快,剛四更十分,就帶著五花大綁的四喜來到了宅子。
依舊是曹宇婷勉勵了對方幾句,就讓人把四喜帶下去問話。
四喜終究是府裏的老人,能被劉闊委以重任,自然是有可取之處的。在嚴刑拷問半個時辰後,依然是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消息報到曹宇婷這裏,她也是不在意的喝了口茶水,命令繼續審問。
一旁的王奎心裏卻有些焦急了,對方不開口不行啊,不開口這邊拿不到證據,就沒辦法對劉闊下手。
他起身說道“張統領稍坐,王某還有些手段,某去親自審問。”
說完,也不等曹宇婷的反應,就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間。
曹宇婷的淡定自若,讓熟悉對方脾氣秉性的鄭老五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家這位小主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他剛要上前一步開口詢問,就感覺有人碰了自己一下,轉頭就看向一旁的劉老三。
“幹嘛?”
劉老三下意識打量了一下曹宇婷,這才低聲對鄭老五說道“急個啥?小主處事有分寸,需要你在這裏置喙?”
經過對方的提醒,鄭老五才眨了眨眼睛,回想了一下。以往的事情,小主做的都是幹淨利落,難道對方還有什麽安排?是自己不知道的?
又過了半個時辰,曹宇婷一陣困意襲來,伸了個懶腰說道“三叔,你去問問王奎,審出個結果沒?”
隻等了不長的時間,劉老三就回來了,向曹宇婷搖了搖頭“說是再給他一些時間。”
曹宇婷打了一個哈欠,慵懶的說道“不等了,你跟他說,就那麽關著吧,隻要人不死就行啊。”
說完,就站起身,一邊向外麵走,一邊說道“我都困死了,先去睡覺了。有什麽事等我睡醒再說吧。”
說完,就不再搭理二人,走出了房間。
隻留下兩名老供奉在這裏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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