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病與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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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錯,隻是我們太貪心了。”
    “你與我們本就不同,你會在126班本就是個意外。隻是,你帶著我們走向榮譽,你改變了我們。”
    “那個傳說中的你,被我們一點點挖掘發現。原來,你是那樣的與眾不同,原來,你是那般柔軟脆弱,原來,我們也是可以被你依賴的存在。我們於你而言,是不同的!這種想法,已經在腦海裏紮根蔓延。”
    “是我們妄想一直留在你身邊,所以,在你毫不猶豫選擇重點班的時候,我們才會那麽的不甘心。”
    “對你下戰書也不過是想向你證明【看呐,我們並不比重點班差!你的離開是錯的!】”
    “田浩,你沒錯,是我們太貪心。”
    或許是當時霍景的言語太過於真切無助,或許是他的表情太過於茫然惆悵,或許是那份剝開的心聲太過於深情沉重。
    以至於那天他說的一字一句,還在我的腦海中回蕩著,揮之不去。
    好冷啊!
    我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接過校醫遞來裝著藥的塑料袋。
    下個星期一就是元旦了,時間過得真快,我這才感覺到現在已是冬天。
    過了這個元旦,我們又長大了一歲。
    隻是天涼了,記憶力都有點凍僵了。
    當時,我是怎麽回霍景來著?
    “真是傻。”
    我回了他這麽一句,便落荒而逃。
    難道他們忘了我離開那晚,所說過的話嗎?
    這一切不過是我的算計。
    這一切都不是意外啊。
    我在普通班,隻是我算計中的一環,沒有126班,也會有116班或066班。
    霍景所說的所謂的榮譽,也不過是我為了自己為了金錢奮鬥罷了。
    我在一次次的月考中下注,可是得利不少。
    我的狠心無情,可不是假的。
    不可否認,賀寧他們的追隨,霍景他們的袒護,馬濤他們的信任,是讓我欣喜的。
    啊,原來我也是被需要的存在。
    那種感覺,真真切切。
    所以,一開始就已經打算好用兩年的時間來和他們好好相處。
    隻是變數來的太快,我與班主任的布局才開始,便被打斷。
    在我與他們之間,我選擇了自己。
    我又想兩全齊美。
    說到底,我才是最貪心的那個。
    我的選擇真的是對的嗎?
    我後悔了嗎?
    我不知道。
    現隻覺頭暈腦脹,難受得很。
    正好這次周末元旦連在一起,學校放了三天假。為了這次假期,學校還把月考都提前了幾天。這次假期,老師們也沒有布置作業,為的就是讓我們在元旦假期裏放鬆放鬆。
    趁這幾天,什麽都不想,好好休息吧。
    “你又生病了?怎麽不跟我說?要不是剛好看見你在裏麵,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我了?”一出醫護室,就看到了田鴻。他用手背測了我額頭的體溫,再測自己的體溫,兩兩對比。
    “隻是有點感冒,不用緊張,吃點藥就好了。”我提起手上的藥對他晃了晃,示意他不用擔心。
    “看你一點精神都沒有,回家這幾天有什麽不對勁,立刻找我。”因為打算休息,今天放學回家我也就沒帶書包。田鴻可能會錯意了,他隨手拿過我的藥,放到他的挎包裏:“知道沒?”
    “…好。”不敢反抗,我隻能乖乖應聲。
    原汁原味,還是那個貼心的鴻哥啊。
    我們聊著天,隨著人往往的人群走出校門。
    “哎~你們倆,還要磨磨蹭蹭到什麽時候啊?”
    我聞聲望去,在書店門口旁的空地上,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正推著自行車向我們揮手。
    田海,田思,田濱,田濤,田琦。
    我側頭,還有身旁向他們回應揮手的田鴻。
    霎那間,冬日陽光穿過雲層落在身上,金色溫暖驅逐寒意。
    我為什麽要糾結呢?
    我為什麽要後悔呢?
    我的選擇不是早就決定好了嗎?
    所有的心神恍惚不過是因為我生病了而產生的錯覺一場。
    ——————
    “海子,今天我坐你的後尾座吧。”我看了眼身旁還在揮手的田鴻,雙手卷成喇叭狀,對他們大喊,麻溜的從人群中穿過,向田海跑去。
    本來因為田鴻的自行車壞了,這段時間都是田鴻騎我的自行車載我上學放學的。我的車已經停在他們身邊,剛才田鴻是停好車,折回去等我的。
    田海聽到我的話先是一愣,隨後一臉抗拒:“你不要過來啊!”
    田海想騎車就跑,被田思與田濱合力抬起了車尾:“你跑啥?你剛不是說什麽比賽來著?還說自己是車神?”
    “沒錯,是車神。我都看見了,海子之前跟人比賽,在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上騎的比摩托車還快,下高坡都不帶刹車的還蹬兩腳。”田濤笑眯眯的在一旁添油加醋。
    “濱子,你出賣我!”田海已經放棄了抵抗,滿臉幽怨。
    “老大,我這是為了他人的安全考慮。”田濱滿臉正氣,說得大義凜然的。
    可惜,田琦無情的揭穿了他:“海子哥,你自求多福吧。四姐說了,隻要濱子哥聽她的,她給濱子哥介紹美女。”
    “田思,我看見了!你收了男生的千紙鶴瓶!”田海也揭了田思的秘密。
    “我看那千紙鶴瓶漂亮,才留下的,我已經把錢還給那男生了。”田思給了田海一個白眼。
    “海子,你搭我的時候注意點哈。”我把他倆擠開,一屁股坐上田海自行車的後座。
    “我不搭,我要獨自美麗!”田海倔強的模樣很是英勇。
    “這車真不錯。”跟上來田鴻過來摸了摸田海的自行車車頭。
    “我錯了,我以後會注意開車速度的。”在田鴻愛的微笑下,田海硬氣不過三秒。
    “浩子,這家夥居然爬牆跟人去大馬路飆車,我們誰說他都不好使,也就你能治住他了。”田思揉搓著我的頭發一邊向我抱怨,我頂著雞窩頭看向田鴻。
    “別看他,他才不管海子呢。”田思放過了我可憐的頭發,去推車了。
    好吧,隻能由我出手了。
    人也齊了,騎車回家咯。
    ——————
    “浩子,我的人生樂趣就這樣被你剝奪了一半。”很是享受速度與激情的田海輕鬆的就把他們拋在身後,然後向我訴苦。
    “我不介意繼續剝奪你另一半的人生樂趣。”後座上的我無情打擊他:“東街街尾的網吧便宜劃算,新街7號的網吧環境好美女多,三街新開的網吧電腦配置最高,玩遊戲是不是特別流暢?還有南郊的網吧……”
    “窩曹?”田海一個急刹停車,側身回過頭看我,臉上驚恐萬狀:“你怎麽知道的?”
    “好孩子,你要怎麽選?”
    “那當然是遵紀守法,人人有責。”
    “好孩子。”
    “好個腿,你是魔鬼嗎?”
    從田海的話語中,我都能感覺到他的崩潰。
    笑。
    做事不用急,一件一件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