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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感謝？給你們交那些學費，都不知能買多少隻大公雞了。”對於這件事，九叔公還是耿耿於懷的，所以說話的語氣有些諷刺：“再說了，資助你們的可不是我，我可受不起你們的感謝。”
    九叔公說的是事實，而我們的學費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叔公您這麽說可就不對了啊，您要是受不起，那誰受得起？”不過我還是慎重的反駁了他，隨後與他細細說道：“您說，田叔是不是您們辛辛苦苦養大的先？”
    “那是！”說到養育，九叔公就來氣：“他可是我和他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他拉扯大的。”
    啊這……
    幾個背影背景板：咳……
    我繼續添油加醋，道：“您看，要不是您把他養大，他能這麽有出息嗎？”
    哪位家長不喜歡自己的孩子被稱讚啊？
    “是啊，有出息了。”見我認同他的話後，九叔公更惱怒了：“可翅膀也硬了。”
    “就是。”我附和。
    九叔公瞪了我一眼。
    自己家的小孩自己怎麽說都沒問題，但可容不得他人置酌。
    不等九叔公訓斥我，我先他開口：“虧得叔公您這麽關心他！”
    “啊？”九叔公迷茫不解，等著我的下文。
    “雖然田叔現在有出息了，但這錢難道是大風刮來的嗎？難道不是您心疼他掙錢辛苦嗎？田叔他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叔公您說是不是？”
    我的一連串話語引起了九叔公的共鳴，九叔公聽得連連點頭認同：“可不是嘛！這年頭，掙錢可不易！我這不是擔心他大手大腳的亂花錢？以後要是有急事可該怎麽辦啊？我這不是為他好嗎？他可是有一大家子要養的啊，這孩子，怎麽就不懂呢？”
    或許是深有感觸，九叔公說得眼眶都有些濕潤了：“唉，兒大不由爹咯。”
    “不過叔公也不用擔心，田叔會明白您的苦心籌謀的。”我拉過九叔公的手，拍著他的手背輕聲安慰，還信誓旦旦道：“我們以後也會好好抱答您們的。”
    “哎，但願吧。”九叔公回得很是心酸，紅著眼眶，有些哽咽：“你們都是懂得感恩的好孩子啊。”
    “早啊，九叔公。”
    演繹得太投入，田鴻什麽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這禮雖輕，但重的是這份情。你們這份心意，我這老頭子就收下了。”
    嗯，田鴻手上提著的，也是一隻大公雞。
    ————
    辭別九叔公，回去的路上，幾個背影背景板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浩子這邏輯，我都懵了。”田海感歎。
    “我開始以為我要無了。”田琦心有餘悸。
    “天降神跡一般。”田濤抬起頭，向天舉起雙手，誇張的祈禱著。
    “感化世人。”田思居然跟著田濤祈禱起來。
    我生氣罵道：“一邊去，難道我說錯了？九叔公難道不是田叔的父親？我們難道不應該尊敬他？”
    田鴻：“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是的，錯過了一出大戲。”田濱點點頭頭。
    接著幾人便像麻雀一般，嘰嘰喳喳的把我剛才對九叔公說的做的表演給田鴻看。
    “是不是特感人。”幾人問田鴻。
    田鴻：“嗬嗬。”
    他撇了我一眼，我回了他一個尬笑。
    ————
    路口與眾人分別，準備回家，田鴻倒是拉著我去了河邊走走。
    “你不用對他們阿諛奉承的，我爺爺說過可以資助你…”
    我知道田鴻的好意。
    “不行的。”
    我搖搖頭，毫不猶豫的打斷他的話。
    田鴻了解我，我說不行那就是不行。
    “你這樣不難受嗎？”他也不問我說不行的理由，這是默契。
    我的真麵目他最清楚不過，像我這種人哪有那麽多的真情實意，不過是裝的。
    “還好吧。”田鴻隻是聽說那過程，就已經看穿了我那些言語背後的邪道歪理。
    哪有那麽多溫情愜意，不過是九叔公心疼錢，隻是，說到底，九叔公也是一位父親，還是心疼田叔的，而我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勾起了九叔公的父愛之心。
    九叔公是田叔的父親，我也不介意哄著他。
    “醜。”我知道田鴻說醜的意思，言不由衷，麵目猙獰。
    “起碼他們不用再糾結。”在別人看來，我們受了別人的恩情，怎麽能不對施恩者感恩戴德？怎麽能不聽施恩者家人教導訓斥。以後他們還要相處下去，那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他們接受這份恩情，接受施恩者的一切。
    起碼以後他們不會被人說，受了別人的恩情還想怎麽樣怎麽樣，真是忘恩負義。
    因為我們是確確實實的得利者。
    我現在，感覺自己就是個白眼狼。
    我彎腰撿起一塊扁扁的小石子，屈腿，把石子拋出去打了個水漂。
    “太虛偽。”田鴻對我這番模樣是嫌棄至極的，不過最後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他眼中的無力漸濃。
    他了解我。
    我在想什麽，他大概會猜到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