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V三合(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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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v三合捉蟲)
衆目睽睽之下,羅建國都沒來得及痛呼出聲,眩暈就充斥了整個腦海,兩眼一翻,倒在地上失去了失去了意識。
“天吶!”有個眼尖的婦人驚呼出聲,手顫巍巍地指著地上, “他,他暈過去了!”
幾人扭打的動作瞬間停滯了下來,都去瞧羅建國,這一看,果真是暈了過去!
顧許壓下心驚,帶著自我安慰的意味道: “就不小心磕了下。”
話音剛落,鮮血就順著羅建國腦部四周緩緩蔓延開來,這下幾人都不淡定了,楊美麗也不敢嚎了,手指顫動著探向他鼻下,磕磕巴巴道: “還,還有氣兒。”
撞了後腦勺,有氣估摸著也兇險了,這事發突然,連羅羞月都嚇了一跳,聽見人還有氣,連忙沖著顧許說: “顧許,你愣著幹嘛啊?趕緊把人送衛生院去啊!”
可真別在這兒死了人。
旁邊人也不停附和, “對啊!趕緊送衛生院吧,都流了那麽大一灘血!可別出什麽事嘞!”
這回顧許可真的是要攤上事了,若是羅建國不小心死了,他就背著一條人命,若是羅建國命硬,瞧這樣子估摸著也不會輕鬆,若是摔出什麽毛病,少不了有他賠的。
一旁的村書記也嚇壞了,連忙吆喝, “快來幾個人幫幫忙!”
顧許這會再氣憤也有口難言了,心裏一塊大石頭不自覺高高提起,這人要真有什麽三長兩短,這麽多人看著,他怎麽推卸得掉責任。
腦海思緒飛速轉著,他也不敢再猶豫了,連忙合著幾個幫忙的小夥子擡人,村裏的隊長也聞訊趕來了,有條不紊地招呼人去牽騾子拉板車。
這楊建國後腦勺還在冒著血,雖然流血速度不快,但任由這麽流下去,等到了鎮上醫院,人也該流幹淨了。
顧許一皺眉,脫了襯衫輕手捂著羅建國後腦勺,不管有沒有用,總比任由血一直流好。
因為是撞到頭,幾人擡得小心翼翼,等手忙腳亂折騰完,幾乎都出了一身汗,這板車不大,剛好隻能躺下一個人,村裏唯一的拖拉機去了鎮上都還沒回,目前也顧不上找其他車了,顧許隻能拉著手心冒冷汗的蘇晗跟著趕騾子的一塊兒趕路。
兩人來時服裝筆挺,外貌形象光鮮亮麗,這會走的時候,一個衣服沒了,一個裙子帶著血印,都是滿臉狼狽,還得費勁跟著騾子車跑。
蘇晗也沒那嬌氣勁了,吸了吸鼻子,臉色煞白地問: “阿許,怎麽辦,他會不會出事啊!”
顧許到底是男主,牽著她,竭力壓下心裏慌亂,臉上不露一分,冷靜的安慰她: “別怕,不會有事的。”
今天受的一切,真叫蘇晗把一輩子沒吃過的苦給吃回來了,這會兒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她眼含著淚埋怨道: “都怪你!沒事來這裏幹什麽啊!現在好了?要是出了事咱倆都脫不開身!又離家裏那麽遠,可怎麽辦啊!”
顧許嘴唇一抿,眸子裏神色一沉,堅定真摯的望著她,一臉信誓旦旦道: “晗晗,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這事,我一個人擔著。”
蘇晗心裏微觸,臉上卻是不顯,微微撇過臉,輕哼道: “再說吧。”
若是往常,她這樣明顯的心口不一,顧許輕輕鬆鬆就能看出來,可偏偏現在,顧許心裏也亂得很,恍然間聽見她這個回答,唇角抿得更緊了,強行把視線移向泥巴路,複雜地“嗯”一聲。
這騾子才半大不小,不能騎,板車裏帶個人都有些吃力了,比起羅羞月她們昨日回來租的那兩頭成年騾子,簡直慢太多了,好在半路上碰見了其他村的拖拉機去鎮上,這才把板車拴在後頭,急匆匆趕向衛生院。
……
那邊兩人如何心煩意亂,羅羞月是不知道了,這吵吵嚷嚷折騰了快一上午,嶽珍在屋裏把飯都煮上了,李塬也去廚房幫忙炒菜了,她半瘸著一條腿,坐在屋裏,閑著沒事翻起了鞋底樣式。
這些東西她昨天買回來就放在李塬家了,反正等遷了戶口,她也就該住過來了,隨手翻了翻,想著得空了試著做一雙布鞋,她腳上這雙鞋子都快被腳指頭給磨破了。
羅羞月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方才那事,這簡直就跟看了一場跌宕起伏的電影,結果快到結尾時,突然來了一句“未完待續”一樣難受。
“唉,”她嘆了口氣,拍了拍臉,打開任務欄查看起任務來,反正就憑這村裏的傳播速度,這事的結果估摸著沒多久就能原原本本傳回來了。
洗臭襪子那個生活任務她昨晚就完成了,也沒去看刷新的任務,這會這兒正好看看有沒有可以兌換糧油票的小紅花任務。
可惜,非酋到底是非酋,任務麵板又是個洗臭襪子任務,羅羞月隨手點了刷新,任務欄一跳,變成了:
【生活任務:請為自己裝扮一個愛的小窩吧!(長期任務,不可刷新)】
羅羞月: “……?”
獎勵呢?這任務沒獎勵啊!
她拖動麵板翻來覆去看了好幾回,才確定了,這任務不僅沒獎勵,好像還是個強製性的,她不做完這個任務就不會刷出新任務。
羅羞月鬱悶地喚出係統: “係統先生,這生活任務是不是出bug了。”
係統也有些吃驚,他沉默了半晌,才道: “羅小姐,這種類型任務確實在數據庫中出現過,不過……概率極低,而且獎勵也是憑概率掉落的,不過你這個任務並不難。”
羅羞月嘴角抽了抽,感情她這是抽到未知牌了,先不說有沒有獎勵,就論那個任務條件“愛的小窩”來說,這任務就很模糊了,鬼知道任務所指愛的小窩是一間房,還是一棟房,連風格要求也沒說清楚,開放式答題隨緣踩分?
思來想去也沒個頭緒,羅羞月關掉屏幕把問題拋在一邊,想完成這任務還早著呢,她現在連個正經屋子都沒有。
因為這幾人鬧事,她也不用麻煩去清荷村找隊長了,吃完飯就坐在院子裏穿針引線試著做起鞋子來,她還是頭一回做這個,在嶽珍的指導下也算是像模像樣做了個底。
李塬拿了錢去村尾買了帶肉的豬腿骨,豬骨不是什麽值錢東西,剃了一堆裝回來了,說是要給她燉湯喝。
土話說,吃啥補啥,羅羞月看著那堆豬骨頭忍俊不禁的想,若真是這樣,那豈不是她得長豬腿了?
這邊悠然自得一派悠閑,衛生院那邊都快急翻天了。
衛生院隻有一間獨立手術室,設備也不齊全,但若是要進縣城裏,羅建國那模樣根本等不起,醫生也隻能冒著風險給他治了。
病房外,顧許穿著隨便買的劣質襯衫守在外頭,蘇晗清理完傷口就疲憊地躺在椅子上歇息著,唯獨楊美麗不是個安分的,捧著包紗布的手不停叫喚哎呦著。
顧許聽得心煩了,他皺了皺眉, “你能不能閉嘴?”
楊美麗就算疼得發虛也能話礙著你了?這是你家啊?”
“你!”顧許想了想還是竭力壓下心中怒火撇開臉,他算是明白了,這兩人耍起賴皮來吃軟不吃硬,他也不想再弄出個意外了。
自動堵上耳朵裝聽不見,楊美麗嚎累了也歇了,室內陷入一片死寂,靜的仿佛能聽見心跳聲,終於,一小時後,手術室門緩緩打開了。
顧許沉了沉神色迎上前,焦急問道: “醫生,裏麵那人情況怎麽樣了?”
“已經穩定下來了。”說著,醫生脫下手套,吐了口氣,神色都凝重起來, “縫了幾針,不過他撞到了要害,顱內受到損傷,沒有先進儀器探查,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會是什麽狀況,我還是建議將人帶去縣城查一查,不過……我估計,他這個年齡的病人,可能會有輕微偏癱。”
“什麽?”楊美麗瞬間精神了,唰地一下子站起身,一瞬間天都坍塌了,一臉不可置信, “你說我家那口子,他癱瘓了!”
準確來說,是半身偏癱了,醫生說的時候還算是保守著說的,人送來的時候就已經過了最佳治療期了,年紀偏大身體機能都會大幅度降低。
熬過了危險期後,果不其然,羅建國癱瘓了,雖說是半身癱瘓,但他癱瘓上半身,已經和全癱沒區別了。
也就是說,這事若是不能拿出一份滿意的補償,顧許這個肇事者,可能要負責養羅建國一輩子。
這個消息傳到羅羞月耳裏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這事也不是從別人口中傳出來的,她能知道還是因為李塬去鎮上派出所上戶口,趕了巧,在門口碰上了。
聽李塬描述,楊美麗直接就鬧到了派出所,當街拽著人又哭又嚎,獅子大開口要求李塬賠償4000元,和糧油票各200斤。
顧許又不是傻了,況且這麽大一筆錢財他一時也拿不出來,就算要賠錢,也不是這麽個賠法,兩方各自不妥協,派出所直接立了案,在上頭判決落下來之前,他都得負責羅建國醫藥費和生活所需,而且不能離開省城。
“所以,他被限製出行了?”羅羞月捧著碗豬骨頭湯津津有味地喝著,怕她膩,嶽珍還特意撇了油沫,又香又鮮。
李塬點點頭,收起桌麵上的新戶口本,笑道: “不僅如此,按照楊美麗那個性格,他怕是在衛生院也不得安生。”
“這倒也是。”羅羞月喝完最後一口,放下土瓷碗,大熱天喝湯,她額頭都冒了一層薄汗。
楊美麗那受點委屈就巴不得讓所有人知道的性子,估計不出一天,衛生院周圍就都能知道他顧許打老人了。
不過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報應吧,這些人也算是替原身還了一遭了。
羅羞月感受一道視線若有若無掃視著她,被看的有些迷茫,她擡手摸了摸臉頰,疑惑道: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李塬耳根又紅了,他咳了咳,幹巴巴地憋出一句話: “屋子已經收拾出來了,要不你,先搬過來吧。”
原來是為了這事,羅羞月兩眼一彎,蘊著笑, “日子定了嗎?”
“嗯?什麽?”李塬迷茫地看著她,就簡簡單單搬個家還要挑個好日子嗎?
羅羞月看著他,無奈道: “結婚不挑日子嗎?”雖然她以前不信這些,但是這種人生大事,還是得討個好彩頭。
“要挑的!”李塬唰地站起身,端著空碗往廚房走,邊走邊說: “我等會就先去找木工做箱子!”
這年代結婚嫁妝聘禮不像後世那麽花樣繁多,農村結婚女方就帶那種能上鎖的木製箱子,不論裏頭裝多少東西,大小和多少就足以衡量一個家庭的經濟。
羅羞月卻沒那麽多講究,箱子一兩個就夠了,多了她沒東西裝不說,空著箱子還占地方,突然想到那個奇奇怪怪的生活任務,她對著匆匆出來的李塬說: “箱子做一個就行,打點別的東西吧!”
那個生活任務說是“溫馨小窩”,那她先試著裝扮小房間,打張小書桌,她正好也能用得上。
聽完她大致描述,李塬就拿著煙酒雞蛋出門了,雖說現在不允許私人買賣經商,但是村裏早就興起了一套不成文規則,找人辦事無非就是煙酒或吃食,錢拿的少,若是哪家要蓋房子,都要殺頭豬,煙酒瓜子買好招待。
羅羞月左右閑來無事,拉著來找她玩的嶽小花一起去摘野櫻桃,她腳已經好很多了,櫻桃林走幾步就到了,況且野櫻桃樹也不高,摘起來不費力。
“那個沒多少肉,你摘這幹啥?”嶽小花拿著袋子好奇的看著她。
羅羞月擡起拐杖去壓樹枝,也不賣關子, “我準備做櫻桃醬。”
“櫻桃醬?好吃嗎!”嶽小花興奮地問,什麽醬啊乳的,她都沒吃過,供銷社裏都太貴了。
“我先試試。”羅羞月也解釋不清楚,畢竟她沒做過野櫻桃醬,所以不知道大致口感。
野櫻桃確實沒幾兩肉,不過嘗起來甜中帶點微酸,羅羞月覺得這味道比水果店裏賣的大櫻桃好吃多了,畢竟後世的大櫻桃,很多吃起來都沒什麽味兒。
野櫻桃樹長了一大片,羅羞月摘了滿滿一袋子就收手了,她隻是先試試,這種天氣,摘太多放一晚就壞了。
兩人回去的路上路過稻穀田,田地裏稻穀已經泛著金黃,她估摸著村裏也快組織收稻穀了。
羅羞月隨意瞟了一眼,隻見稻田裏,一個高瘦男人,手大大咧咧地背在後頭,時不時伸手去撥一下成熟的稻穀,或許是碰見好的,還會動手扯一把下來,一舉一動都散發著吊兒郎當的流氣。
更奇怪是的,叫人看見了也沒人嗬斥他,隻是對著他甩冷刀子,羅羞月戳了戳嶽小花, “那人誰啊?”
嶽小花努了努嘴,不屑道: “他啊,叫劉誌,管我們村裏收糧食的,二賴子一個。”
羅羞月了然點點頭,怪不得這副神氣姿態,村裏每年交一次公糧,正好是收稻穀的了季節,感情這人是在“勘察糧情”。
劉誌溜了一圈,撩了一大把稻米,揣進兜裏,吹著口哨正要去看下一塊地,餘光看見兩位姑娘路過,定眼一瞧,他眼睛都快笑眯的皺起了,連忙上前打招呼, “嗨小花!摘野櫻桃呢?”
嶽小花皺了皺眉,扶著羅羞月,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羞月,我們先走吧。”
劉誌被落了麵子,一點都沒生氣,視線又轉向撐著拐杖輕鬆跳著走的姑娘,語氣十分的輕佻: “誒,這姑娘我還是頭一回見!小花這是你朋友啊?嘖嘖,這長得不夠白淨……”
羅羞月抓著袋子杵著拐杖走,頭也不回道: “那豬皮膚挺白嫩的。”怪不得嶽小花要躲,感情這人是個輕佻的二流子。
劉誌手揣在兜裏跟上她們,自認為很帥氣的甩了甩那頭飄逸枯草發,張嘴就能看見那口黃牙, “妹子你這話我可不愛聽,那豬再白,能有人看著討喜?”
羅羞月擰了擰眉,沒搭腔,這人保不齊有什麽毛病吧?
被兩姑娘無視,劉誌也沒覺得丟麵子,心情反而樂嗬起來了,他自顧自的伸手去扯羅羞月的袋子, “我看看,這麽大一袋,這摘了不少呢。”
“啪!”
“嘶——”劉誌吃疼收回豬蹄子。
嶽小花在褲腿上嫌棄地蹭了蹭手心,仿佛剛才碰到了什麽垃圾一般,憤憤道: “再動手動腳,我叫我堂哥來收拾你。”
劉誌以前就因為口沒遮攔,被李塬逮著揍過。
“誒,我這回可沒說你什麽啊!”說著,劉誌就對著羅羞月油膩地擠了擠眼, “我可是跟這位妹子打招呼呢,是吧妹子。”
羅羞月被看的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堵在胸口,有點惡心。
劉誌這種人其實也算是村裏一大特色,不過這種特色,人狗皆嫌罷了。
她攥著袋子,拉開視線繼續專心致誌往回走,羅羞月本來是懶得跟這種人多交涉,徒增煩惱,不成想這個劉誌是個會腦補,還以為自己口頭討了便宜,這姑娘正害羞呢。
他手揣兜,故意倒退著走,整個人有些心猿意馬, “妹子,去哪兒?看你這走路幸苦的,要不要我,背你啊?”
羅羞月突然停了步子,玩味地看著他, “背我?”
劉誌也停了下來,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身板,昂首挺胸打著包票: “當然,想去哪兒哥都可以背你。”
羅羞月努了努嘴,對著他身後笑著說: “喏,就你後邊。”
被一姑娘笑意盈盈地瞧著,劉誌都快美得沒邊了,全然沒看見旁邊嶽小花眼裏憋著笑,咧著嘴角順著視線偏頭看,這一看,臉都僵住了。
劉誌看著身後冷厲的男人,突然感覺自已渾身隱隱作痛,不直覺吞咽一口唾沫, “嗬嗬,挺巧的啊……”
“嗬,”李塬挑了挑眉, “是挺巧的。”
可不就湊巧了,他剛從木工家回來就遠遠撞見這人堵著他家裏人了,還口不擇言調戲他未來媳婦兒,這人還真是不記打。
想著,他大手一伸,揪著劉誌的衣服後領一提,那瘦的沒幾兩肉的排骨身板就被輕輕鬆鬆拖了過去。
劉誌脖子被勒得慌,伸手就去扯, “李塬,我就跟人姑娘說兩句話,礙著你了?你別太過分!”
李塬對著他腿彎小力一踢,把人踢跪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對著我媳婦兒胡言亂語,我打你都不過分。”
“你媳婦兒?”劉誌驚呼出聲,看了一眼正看戲的羅羞月,滿眼嘲諷道: “就你那情況,家裏媽還病著,能娶上媳婦兒?”
他這話倒是不假,很多姑娘就算是不介意不能生孩子,看上了李塬人,也看不上他家裏,實在是那軟骨症不好治,得長期治療,還得花一大筆費用。
不過羅羞月可不怕,她有本事賺錢,這李塬也不是個沒上進心的,還有個係統,這係統本就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範圍,若是商城弄出個藥店啥的也不稀奇,更何況她看嶽珍那情況還不是很嚴重,就是比常人虛弱一點。
嶽小花狠狠踢了他一腳,不屑道: “你以為誰都像你,快三十了還娶不上媳婦兒。”
這話可戳到劉誌痛處了,他恨恨地咬咬牙,順著地狼狽一滾站起身就跑,那速度快得驚人,還不忘撂下一句狠話: “你們給我等著!”
李塬收回視線,看見羅羞月一口袋野櫻桃,無奈道: “你想吃,等我回來給你摘就好了。”
羅羞月莞爾, “我準備做點櫻桃醬。”
李塬沒見過櫻桃醬,卻也由著他,正好明天村裏收稻穀,今天也沒什麽事,可以幫著打打下手。
做果醬其實挺簡單,難就難在,野櫻桃隻有小拇指尖那麽大,去籽太麻煩,羅羞月幹脆放糖直接倒鍋裏熬,等熬成濃稠糖漿後再濾出籽,這些冰糖都是她在商城兌換的,混合在供銷社那堆東西裏拿出來了,她東西買得多,李塬也不疑有他。
做好的櫻桃醬色澤晶瑩剔透,糖香混合著果肉本身的酸,吃起來絲毫不會覺得膩。
嶽小花迫不及待嘗了一口就停不下來了,接連吃了幾勺,含糊誇贊: “堂嫂,這個醬也太好吃了!”
吃了幾口醬就從姐妹晉升為堂嫂了,羅羞月無奈道: “一次少吃點,吃多了膩。”
雖然沒有檸檬,她便減少了糖量,但到底吃多了還是會膩,想著早上試試拿這個就著雜麵窩窩頭吃,她實在是覺得雜麵吃起來太糙了。
她沒做太多,天氣熱不冷藏起來容易變味,不過那林子裏那麽多野櫻桃實在是太可惜了。
李塬也嘗了一口,沉思了良久,突然道: “不如把林子那野櫻桃都摘了做醬吧。”
羅羞月瞬間反應過來,搭上了他的腦回路, “你是想拿去賣?可不是……不允許嗎。”
這年代賣東西的都是國營企業,私人可都是不允許經商的。
這個問題李塬早就想到了,他道: “我們可以放在供銷社賣。”其實這裏很多新鮮東西供銷社都會收的,上頭也不會管。
羅羞月想了想,這確實是個辦法,不過還得先試試看供銷社收不收這個櫻桃醬,不然白做一通也浪費。
她麻溜地裝好果醬,蓋上蓋子,興奮道: “得空了先拿一罐去供銷社,估摸著那野櫻桃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掉。”
李塬點點頭, “村裏收稻穀,忙活不了多久。”
他這話倒是不假,就算村裏稻穀再多也架不住人多,每個人都被分配了工作,收割,脫粒,曝曬等進行的井然有序。
第二天一早村裏就忙活開了,嶽小花和嶽玲都被分配了任務。
這一來二去屋裏就剩羅羞月閑著了,正好趁著家裏無人,她打開書架朗聲背起了書,她發現這默背成效屬實不高不高。
村裏收了三天稻穀,羅羞月就趁著機會背了三天書,第三天她試了試抽背任務,竟然磕磕絆絆過了,估計係統也沒想太為難她,幾乎是在任務剛完成,商店就立馬更新了,多了個糧油票兌換區,學生區還多了個競賽模式。
羅羞月點開商城看了看,眼睛都直了,那一朵小紅花竟然能兌換100斤的糧食票!兌換的糧票還可以換其他一些票,而且彙率都相差不多。
她突然覺得撿垃圾原來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不過可惜這任務是隨機刷新的,她也沒法強求。
思索一番,她也不急著兌換,隨手關掉了屏幕,正準備做幾道數學題,院子裏突然響起“吱呀”開門聲,緊接著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外頭響起嶽小花焦急的聲音。
“羞……堂嫂,出事了!”
羅羞月也顧不上看書了,她連忙起身,蹦跳著挪到門口問: “怎麽了?”
院子裏,嶽小花草帽隨意聳拉著,幾根稻草須落在頭上,她喘了口氣,快速說明情況: “最先收的穀子少了兩袋,管收糧的劉誌非說是堂哥拿的,現在正帶著人鬧著要去搜屋子!”
羅羞月神色一凝,隨手抓起門口的拐杖快速道: “走,先去看看!”她傷在腳踝,早就過了疼痛期,撐著拐杖單腳慢慢走毫無壓力。
這可真不是什麽小事情,一袋穀子就足足兩百多斤,這相當於是丟了兩家的糧,這罪名若真是落實下來,李塬要吃處分不說,還會被指著鼻子罵。
最奇怪是的,聽嶽小花這話,劉誌既然敢緊著攀咬,還說要搜屋子這種話,明顯就是下了什麽陰招才胸有成竹,她可不信李塬會犯傻真的去偷拿穀子。
等羅羞月趕到時,村民已經烏壓壓圍在李塬家門口了,為首的劉誌神采飛揚,眉毛都快橫上天,在門口咄咄不休,若不是李塬強硬地立在門口擋著,估摸著他們就要囂張到破門而入了。
他越是蠻橫,羅羞月就越覺得有鬼,這人故意把事情鬧這麽大,不可能一點手腳都沒做。
顯而易見,李塬也想到了,隻能一直堵著門口不肯放人,若真被設計潑了什麽髒水,他洗都洗不清。
“我說李塬,你這樣堵著門,是不是心虛啊?”劉誌眼睛直轉,揚聲道。
李塬身影不動,麵上不見一絲慌亂,目光如炬地睨著他: “你平白無故說我拿了糧食,總得講個證據,若是沒有,你這可是私闖民宅。”
隊長雖然也急,但是他也不是憑一麵之詞就斷定真假的人,他嚴聲問道: “劉誌,沒證據的事可別瞎說。”
“誰說我沒證據了?”劉誌冷笑一聲,言辭鑿鑿, “那兩袋穀子可是他一個人收的,不是他還能有誰?若真是清清白白,幹什麽會怕我們去搜一下?”
“這……”村長猶豫了,劉誌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劉誌氣焰飛漲,說起話來陰陽怪氣, “怎麽樣?有本事就讓我們進去看看唄,若不是你拿的,又不會少塊肉。”
見他這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李塬眉頭皺得更緊了,摸不準這人幹了什麽,他動作沒變,一副拒絕的姿態, “我沒拿,憑什麽任你搜屋子。”
羅羞月蹙了蹙眉,連忙喚出係統,問道: “那個什麽雷達探測器能用來測糧食嗎?”
係統: “可以的,在下這就調出來。”
羅羞月看著光屏,綠色點以她為基準,二十米內,兩個黃色小點靜止不動,那兩袋糧食竟然真的在李家!
再看劉誌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羅羞月哪裏還不明白,估計這人為了作弄人,偷摸著使了不入流的手段,把糧食放進了李家。
既然糧食能找到,她心裏定了下來,有了計劃。
越過人群,羅羞月在一群人打量的視線下蹦走到門前,滿臉嫌棄地用拐杖撥開宛若跳梁小醜般的劉誌, “閃開,別擋人路。”
劉誌還記得她,被抵著側開身體,眼裏飛快地閃過一絲毒辣, “妹子,這事你若是知道原委,可別故意包庇某人。”
羅羞月心裏冷哼一聲,麵上表情卻是不顯,漫不經心道: “怎麽?我進我屋你也要管?”
劉誌麵色一沉, “你該不會是要銷毀證據吧?”
羅羞月也不跟他逞一時口舌之利,擡高聲音道: “若真是銷毀證據,犯不著讓我一個瘸子去吧?加起來近五百斤的糧食,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這倒是不假,一個女人,還是個瘸子,若真能移動那糧食可就奇了怪了。
想著,劉誌神色緩和多了,擺擺手, “去吧去吧。”反!正事情已經辦妥了,就算她進去,屋裏一個瘸子加上一個沒骨頭的,插翅也難逃。
目標輕鬆達成,羅羞月轉身就往屋裏走,李塬連忙給她讓出位置,進門時,她對著李塬使了個放心的眼神。
進了屋,嶽珍被吵鬧聲驚醒,剛從屋裏出來,她也不多耽擱,打了聲招呼,就直奔主題去了地圖標注的點。
地圖上黃點顯示再後院,羅羞月挪著步子進門後,一眼就看見了靠著牆的兩大袋穀子,這傻子都能想到這有貓膩,誰偷了東西還放在明麵上,是生怕別人抓不住嗎?
跳到牆邊,羅羞月打開了倉庫,她之前就發現了,這個倉庫能拿出東西,也是可以存放一些死物進去的。
喚出係統把東西暫時收入倉庫,隻一晃眼,兩大袋糧食就如同靈異事件一般憑空消失了,羅羞月定睛一瞧,泥巴牆靠下一點兩條重物的劃痕大咧咧暴露在空氣中,她擡頭環視了一圈,農村院牆普遍不高,估摸著那劉誌使了什麽法子把糧食從這裏吊進來了,隻要夠小心,一點輕微的聲音就不會有人注意到。
想到劉誌那瘦的跟柴棒似的身板,羅羞月眼裏寒芒閃動,還真是為難這人了,這麽大的禮,不還回去怎麽行。
她蹦到前院,清了清嗓子, “李塬,你先進來下!”
聽見她的聲音,李塬沒有絲毫猶豫轉身進了屋,羞月既然叫他進去,就說明沒什麽問題。
見他扭身進屋了,劉誌可算是找到機會了,連忙招呼幾人也往屋裏趕,隊長也急匆匆跟著進去了,他們都想知道那糧食去哪兒了。
見人進來後,羅羞月緊咬著唇,一副站不穩的模樣, “我好像扭到腳了……”
李塬神色一急,大步過來伸手撈起她,叫聲問: “哪隻腳?是受傷的腳扭到了嗎?我領你去衛生院看看!”
羅羞月借著他的身體遮住視線,湊近輕聲道: “別擔心,我沒扭到腳,我剛剛已經看過了,你就放心讓劉誌去搜。”
聽見沒扭到腳,李塬鬆了口氣,拿了個板凳讓她先坐下,畢竟是傷了骨頭,到底還是穩妥點好。
見羅羞月乖乖坐好,他回過身對上急不可耐的劉誌,眼神逐漸冷了下去, “既然你非要給我潑這個髒水,那我醜話說在前頭,你沒搜出什麽東西,這事我可不會輕飄飄揭過去。”
劉誌自覺這事做得萬無一失,隻當他在垂死掙紮,絲毫不在意的應道: “這事若不是你做的,我管你叫三聲爹!”
李塬站得筆挺,輕蔑道: “我可沒你這麽大的兒子。”
“你!”劉誌指著他,又收了聲,悲憫似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跟你計較。”
羅羞月坐在板凳上捏了捏沒受傷那隻腳的腿肚子,眼裏憋著笑,周圍可是這麽多人看著,劉誌敢誇下海口,這三聲爹他今天可是叫定了!
見李塬同意了,隊長也鬆了口氣,願意配合就好,凜聲吩咐道: “隻是看看,誰都不許亂動,手腳都放幹淨點。”
得了通行令,劉誌眉飛鳳舞的就跟家裏過喜事一樣,先是裝模作樣地和幾個人翻了翻前院,便將視線對著後院,長驅直入。
有這麽多人看著,搜出東西後,李塬肯定會被記處分罰糧食,全村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它了,劉誌想到以前對方那副神氣勁,又幻想了一下李塬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狼狽模樣,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簡直都想哼首歌來慶祝一下。
劉誌腳下步子越來越輕快,認定了對方死定了,一進後院都沒細看就急不可耐道: “大家可都得仔細看看這後院,糧食也許就藏這兒了呢。”
說著,劉誌兩手背在後麵,視線精準對著牆角向下掃視,一瞬間,劉誌臉上的笑意凝固了,又慌亂地掃視了一圈,這後院裏,除了一些農具和幹豬草之類的雜物,空無一物。
他一臉不可置信,眼神瘋狂掃視著,來回幾圈才確認自己眼睛沒花,他費力放進院子裏糧食不見了。
“不,不可能……怎麽可能……”劉誌喃喃自,跑到牆角搜查起來,仔細的似乎要將牆給剜下來, “怎麽可能呢……”他明明把穀子放在這兒了,也找人拖住了李塬,怎麽就不翼而飛了?!
難道真是那個女人……這個念頭剛起,就被他掐滅了,那個女人走路還要靠拐杖,怎麽可能是她!
劉誌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一位小夥子疑惑地看著他: “走啊,傻愣著看什麽呢?”
劉誌咬了咬牙,艱難地問: “沒有找到嗎?”
小夥子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說: “這小後院一眼就能掃視完了,沒誰會傻了把東西放在這兒吧?”
“怎麽可能,我明明!”倏地,劉誌收了聲,該死,差點就說錯話了。
小夥子: “明明什麽?”
“沒……沒什麽。”劉誌臉色有些白,喏喏道: “我們去別處看看吧。”
對,去別處看看,也許真的是誰把糧食挪進了屋子呢!
想著,他匆匆出了後院,換了其他地方找。
人多一起,也不會有人拿東西,嶽珍也幹脆地坐在了院子裏,同羅羞月聊起了鞋底樣式。
羞月一邊聽著,一邊注意著動靜,看著劉誌跟著了魔一般在屋裏進進出出,臉上神色幾近崩潰,別提她心裏有多幸災樂禍了。
這邊早就搜完了,糧食不在李家,隊長臉色愈發沉,對著連水缸都來回翻了好幾遍的劉誌嗬斥道: “行了!我們都找過了,根本就沒有。”
劉誌聲音尖銳刺耳, “這怎麽可能!明明就是他偷了糧食,一定是他藏起來了!”
“沒有就是沒有。”隊長皺著眉道: “那麽大兩袋糧食,家裏怎麽可能藏得住。”
幾個幫著搜的小夥子也不耐煩了, “我們這麽多人還能看錯嗎?人家根本就沒做這種事。”
劉誌被噎得啞口無聲,隻能恨恨地咬著牙: “知道了。”
見他灰溜溜的模樣,羅羞月托著下巴,嘴角噙著笑, “既然你們沒搜到東西,那這三聲爹,是不是該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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