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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7 章

    一聽羅羞月這話，孫紅連忙擺手，含著感激道: “不不不，這哪能給你添麻煩!”

    她這家裏一堆煩心事，怕是工作心裏也不得安穩，哪能這麽去耽擱別人家的工作。

    見她實在是沒有這方麵的意思，羅羞月雖然有些可以，但也沒再勸了，想了想又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孫紅，說: “這天也晚了，先找個地方歇歇吧，以後若是有意願，可以來我們店裏工作，店裏也在招人。”

    孫紅接過紙，眼淚又險些潸然而下，拉著羅羞月的手，語氣都有些哽咽: “謝謝，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來的。”

    羅羞月又順著安慰了幾句，連忙道了別，牽著李塬的手朝著車站點快步走去，再晚一點就趕不上末班車了。

    孫紅提著包，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一時間竟然想到了自己那隻會口頭上立誓的丈夫，心裏五味雜陳，攥著紙巾，暗暗下了決心。

    ·

    這邊羅羞月兩人趕著回了家，已經沒有多大餓感了，於是便慢悠悠地沖了個澡，收拾了一番，這才坐到桌邊端起碗筷準備吃飯。

    晚飯是嶽珍做的，羅羞月吃了兩口，借口到廚房盛米湯，把嶽珍要吃的藥放進碗裏，端給了她。

    嶽珍連忙接過米湯，嗔怪她: “沒事給我端幹啥，你這都累了一天了，也不知道歇歇，讓李塬去。”

    羅羞月端著米湯喝了一小口，剛準備說點什麽，胃裏突然有些翻湧，她迅速放下米湯碗，捂了捂嘴，倏地起身跑到垃圾桶旁邊，埋頭幹嘔了幾聲。

    李塬被嚇了一跳，連忙丟下碗筷，大步走過來拍著她脊背順氣，緊張地問道: “怎麽了?吃壞肚子嗎?哪兒不舒服啊!”

    嶽珍看了一眼桌上的鹵肉，心也咯噔一下: “不會是天熱，肉放壞了吧!”

    羅羞月搖搖頭，剛想說些什麽，鹵肉的味道鑽進她鼻腔，張了張嘴，又連聲幹嘔起來。

    嶽珍連忙去屋裏端了杯溫水遞給她: “來先喝口水壓壓。”

    羅羞月胃裏不住翻江倒海，幹嘔了好幾聲卻是吐不出什麽東西，努力壓了壓，接過水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將嘔吐感強壓下去。

    剛擡起頭喘了一口氣，她看見桌上還飄著熱氣的菜，來不及說話，又埋頭幹嘔著。

    羅羞月被這不上不下的感覺弄得難受極了，胃上不停痙攣著，難受地眯了眯眼，感覺腦袋都在不停暈眩著。

    嶽珍在旁邊是不敢說什麽吃的了，想了想，腦海裏突然湧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該不會是懷孕了吧?她這麽想著也就這麽說了。

    李塬僵了僵，抿了抿嘴唇道: “不可能。”嘴上這麽說著，他心裏也不由得湧上一些期待的念頭。

    羅羞月也不由得一愣，繼而搖搖頭，否認道: “應該不會吧，我那個剛……”

    倏地，她頓了一下，她這個月的例假好像還沒來……

    “應該不會……吧。”羅羞月不確定道，突然感覺自己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了，如果她真的是懷孕了，那可就真是個麻煩事了。

    李塬定了定，沉聲道: “等明日一早，去衛生院看看吧。”

    羅羞月心裏的惡心感壓了下去，一口氣喝完水，剛準備點頭應下，突然間一陣天旋地轉，世界如同一個轉動的圓圈，連帶著她整個人都在搖晃。

    羅羞月瞬間眼前一黑，手裏的碗鬆落掉在地上，順著身體的重心往後倒去。

    李塬眼疾手快地接住她，一把摟緊懷裏，看著眼睛緊閉的羅羞月，想也不想，一邊伸手抱起她，一邊沖著嶽珍焦急道: “媽，去幫我拿點錢，再拿個電筒，我帶羞月去醫院。”

    嶽珍也慌神了，那曉得羅羞月直接就這麽暈了，連忙小跑著進屋去拿東西。

    李塬剛抱起她，鼻尖就嗅到一股子血腥味，他眉頭一鎖，小心翼翼將羅羞月翻了個側身，朝著她衣擺上麵看去。

    驀地，他瞳孔一震，嘴裏氣息都有些不穩了，羅羞月淺色的褲子上，竟然沾染著大片血跡，血腥味飄散，看起來駭人極了。

    他想也不想，扯起他扔在旁邊的衣服，動作輕柔卻又快速地包住她的那片血跡，旁邊嶽珍將東西遞給他，連忙道: “出了這巷子就有一家衛生院，現在估計也還沒關門，別迷了路，你先帶人去，我關好門就來。”

    李塬結果東西，抱起人就大步往外走，隻顧得上扔下一句: “晚上夜路不好走，媽你就待在家，若是晚點還沒回來，你就把門拴上。”

    嶽珍張了張嘴話還沒說，李塬就抱著人用腳抵開門，急匆匆地出去了。

    李塬鎮定自若地走在路上，腦海裏卻是激起千層海浪，如果羞月是真的懷孕了，那血又是什麽……想著，李塬又開始絞盡腦汁地想著羅羞月這幾日有沒有做什麽累活，卻是這幾日除了店裏忙活，也沒做什麽費力氣的事情。

    隨著他走路的搖晃，血湧動得更快了，又浸透了裹在外麵的衣服，沾染了一些在李塬的衣服上。

    快步趕到衛生所，正巧醫生剛準備收拾東西關門，，李塬遠遠看見，就連聲喊了一句: “醫生，先等一下!”

    醫生見他麵色焦急萬分，頭發臉上都沾著熱汗，懷裏還抱著一位昏迷不醒的姑娘，當即也緊張，小跑過來合著李塬一起將人帶到旁邊裏屋的床邊，剛準備放下，李塬又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道: “醫生，她在流血?”

    “流血?”醫生神色一凝，連忙粗粗探查了一番，見人確實身上沾染了不少鮮血，動作瞬間小心了起來， “傷哪兒了?先別劇烈動作，免得造成二次傷害。”

    這事李塬也不好意思說，隻得將她今日的反常症狀說了說，說完後思索了一番，又將自己的猜測說了說。

    李塬一聽完，那醫生連忙擺正羅羞月的手，將兩隻合並輕放，搭上她手腕上的脈搏。

    那醫生頓了頓，眼神突然有些怪異，卻也沒立馬說些什麽，又自顧自地翻動了一下她眼皮，沉寂了良久，才悠悠地站直了身體，朝著外麵走去，緊接著就拿了一副解暑藥遞給他，吩咐道: “現在就喂她吃，一日兩次，若是沒症狀了，就可以不用喝了。”

    李塬自然也是認得那藥，拿著藥腦子有些轉不過彎，扯著醫生的衣袖直愣愣道: “醫生，她這是什麽病狀，就……中暑嗎?”

    那醫生點點頭篤定道: “確實中暑了，天氣太悶熱了吧，估摸著一會兒就醒了。”

    李塬有些不信，他又指著那塊猩紅連忙問道: “那醫生，這些血又作何解釋?”

    醫生又眼神怪異地看了他好幾眼，隨後才拍了拍李塬的肩膀說道: “這姑娘家來例假，不流血才不正常。”

    “例假?”李塬驚詫道，接著又很快恢複原樣，連忙同醫生道謝，看似鎮定自若，表情裏卻是蘊涵幾絲尷尬。

    李塬將目光投向病床上，艱難地給她喂了解暑藥後，看著那一片一片的血跡，想了想，擡手脫下了衣服。

    ·

    “所以，你就把衣服墊在床上了?”羅羞月走出廁所，順手關上門問道。

    李塬尷尬地抓了抓頭發，不好意思道: “對，當時也沒想太多。”他就想著能給她墊一下，結果他衣服合著羅羞月的褲子，醫院的病床，都染上了紅色的紋路，也是焦急辦壞事，還鬧了這麽大烏龍。

    羅羞月醒後倒是鬆了好大一口氣，雖然丟人是丟人了些，但是到底不是懷孕，倒也算是解決了一大難題。

    倒也不是她真的討厭小孩子，但到底她現在年紀也不大，年底還要準備去高考，從她現在的角度來想，懷孕對他而言卻不是什麽好事情。

    李塬看著她，心裏也是思緒飛轉，知道不是懷孕，他心裏有些高興又有些難過。

    羅羞月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想到這戲劇化的一天，又癱坐會了病床上，對著李塬拍了拍床道: “睡覺吧，這都大半夜了，明日早上回家。”

    李塬收起思緒，點點頭，走到床邊靠著躺下，這病床有些小，兩個成年人一起睡倒是有些擁擠了。

    羅羞月身體也不太舒服，蒼白著臉，沾上枕頭沒一會兒就眯著眼睛，半夢半醒間正準備翻個身，發現李塬突然從旁邊坐起，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靠坐在床邊，望著她出神。

    房間裏有些黑，努力也才能辨認出個輪廓，羅羞月幹脆睜開了眼，輕聲道: “怎麽了?”

    李塬沒想到她還醒著，尷尬地輕咳了幾聲道: “沒事，我睡不著起來坐會兒。”

    羅羞月坐起身，望著那熟悉的輪廓，一言不發地凝視著。

    最終還是李塬敗下陣來，嘴唇合了合，猶猶豫豫地說: “以後沒有孩子，你會不會……”

    “不會。”羅羞月飛快地打斷他的話，突然想到什麽，她問道: “你是怎麽知道你不會有孩子的?”

    李塬沉吟道: “以前村裏鄉醫說的，當時很多人都在，所以村裏人都知道了……”

    羅羞月又問: “你沒去衛生院檢查過?”

    李塬頓了頓，摸了摸鼻尖: “沒。”

    羅羞月: “……”

    她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你們也沒去衛生院好好檢查過，你怎麽知道那鄉醫會不會不小心誤診了呢?”

    村裏醫療條件落後，誤診是常有的事。

    李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來想去，好像確實也是這麽回事。

    羅羞月見他不再鑽牛角尖了，動身往裏麵挪了挪， “睡覺吧，明天陪你去衛生院看看。”

    李塬利落地鑽上床，伸手摟住她帶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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