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研究員看著終端後皺了皺眉說道“今天的治療排期已經滿了，請預約明天的吧。”
    “是我，苔絲·科特金。”少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哦？”
    看著少女從門外進來詫異的說道“大魔術師，你怎麽又回來了？”
    “我想再做一次神經檢查。”
    “你確定？”
    “拜托了。”
    “既然這樣，躺下吧。”研究員敲了敲旁邊的醫療艙說道。
    冰藍色的氟化碳液體從管道閥中緩緩流出，逐漸漫過少女的身體，充盈整個醫療艙。
    熟悉的係統機械音出現在這個醫療室內。
    “從出生到死亡，世界樹公司竭誠為您服務。”
    少女眼前的場景開始變得模糊，最後場景變成了黑白的雨夜內。
    看著這熟悉的場景，苔絲不禁呼出一口氣。
    “哈果然還是這裏。”
    這時研究員的聲音也響起“這裏是你腦中神經波動最大的地方，我們也無法幹預。”
    “那，可以開始了嗎？”
    “嗯，為了取得可靠的數據，這次我會把問題順序反過來。”
    “苔絲小姐，你記憶最深刻的地方是哪？”研究員問道。
    “那次魔術失敗後，我一個人回家的路上，就是這”
    不，不是這裏。
    少女聽到自己這樣說。
    “是在學校外的餐廳，我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飯。”
    ————————————
    餐廳內
    “好巧。”
    “你是苔絲·科特金吧？”在少女記憶中，我如是說道。
    “是。哎？離殤老師！”
    “抱，抱歉，我沒注意到您過來了。”少女鞠躬說道。
    我擺了擺手道“沒關係，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吃飯。”
    “啊，畢竟您是剛調到我們學校不久。”
    少女像是想到了什麽湊過來笑嘻嘻的說道“這裏的雞排飯很好吃哦，老師下次一定要試試，嘿嘿。”
    “謝謝。”
    “話說回來，老師竟然認出我了。明明隻來過一堂課哎，好厲害。”
    “而且老師看起來這麽年輕，我最開始都以為是轉校生來著。”
    “啊！不好意思，自顧自地說了這麽多”隨後少女連忙在嘴裏塞了一口飯，堵住了繼續絮叨的欲望。
    我拍了拍少女的後背說道“苔絲同學，吃慢點吧，沒事的。”
    “至於為什麽能認出你，當然是因為你與眾不同。”
    “與眾不同我嗎？”少女咽下一口飯指了指自己。
    “嗯，硬要說的話——”
    隨後餐廳那溫暖的格調逐漸變得虛幻，最後化為了黑暗。
    少女站在黑暗中如是說道“就像是「金蘋果」一樣吧，老師是這麽說的。”
    “對女高中生說這種話，也太犯規了。”
    少女調整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後來，我們就經常一起吃飯，一起喂學校的流浪貓，有時候他還帶我偷偷在晚自習後，去學校的小禮堂練習魔術。”
    周圍餐廳的環境漸漸的變了回來，記憶中的少女如是說道。
    “不要移開目光哦，3——2——1——鏘鏘，杯子消失了！”
    “厲害。”
    “已經能夠騙過我的眼睛了。”我毫不吝嗇的讚歎道。
    少女的眼中的光芒都已經可以變成燈泡了。
    “真的嗎真的嗎？”
    “真的。”
    我看著消失的杯子疑惑的說道“苔絲，你為什麽不在別人麵前表演魔術呢？”
    少女低下頭小聲的說道“唔，因為每個人都說，這是不務正業的愛好。”
    “為了順利升學，我還是不去影響大家了。”
    我有些詫異，畢竟愛好出勤奮，勤奮出天才，興趣能使我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從而使得人們能更加完善自己的工作。
    就比如我每天下班後都要做一做瑜伽舒展一下自己的骨骼，這樣晚上才能睡的更加深沉。
    我緩了緩神說道“愛好而已，沒那麽嚴重。”
    “而且，我認為你是有魔術的才能在的。”
    “才能嗎？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平庸的。成績中遊，體能普通，也就朋友多一些。”
    少女的緊皺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抬頭衝著我笑道“其實我在初中時候也嚐試過魔術表演啦，結果大家都說，我雖然手上沒有一點破綻，表情卻已經完全暴露了。”
    “也許，我隻有魔術的才能，卻沒有表演的才能吧。”
    我緩緩的順了順少女的後背說道“自信一點吧，你會閃閃發光的。”
    “嗯嗯！我相信老師。”
    周圍的環境漸漸崩壞，又回到了那個雨夜。
    “所以，你和離殤早就認識？”
    少女點點頭“嗯，在我高中的時候，他當了一段時間我的老師。”
    “我那時按所有人期望的那樣，循規蹈矩地上學，讀書。是他主動問起了我的愛好，鼓勵我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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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我很久以後才知道，他那時就是公司安全部的隊員，來到學校是為了調查與公司有關的事件，老師隻是一個喬裝的身份。”
    “從頭到尾，我認識的他都是虛假的。”說到這裏，少女的拳頭漸漸的攥緊。
    “”
    良久的沉默——
    少女率先開口說道“請繼續吧。”
    “那你最渴望的東西是什麽？”
    “我想完成那場表演，讓他看到那場表演。”
    ————————————
    “老師！多謝你這幾天陪我一起練習，我覺得自己的魔術手法越來越嫻熟了呢！”
    “今天我請客，請你吃超好吃的可麗餅。”
    “嘿嘿，在畢業晚會上，有老師做我的助手的話，我一定能讓所有人都嚇一跳的！”
    少女一直在拿手指在空中比比劃劃，顯得十分的開心，而我倒是滿麵愁容。
    “苔絲，其實”
    “我可能過段時間就會調走了，抱歉。”
    “哎？”少女的笑容僵住。
    “不不會吧，老師又沒做錯什麽事情，怎麽會被調走呢！”少女慌張的揮著手。
    “是正常的工作調動。”
    像是光短暫地穿過了烏雲，又被吝嗇地收了回去。
    苔絲明明想說很多話，但麵前的老師，眼中也帶著難以掩飾的落寞。
    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少女如是想著。
    “既然這樣，老師，我就去申請出演兩周後的新年晚會節目吧。”
    “兩周嗎？這麽短的時間，準備起來會很累的。”我也說道。
    “我會努力的！”
    “就相信我一次，好麽？”少女牽住我的手鄭重的說道。
    ————————————
    “他答應了，為此專門在任務結束後請假留下來看我表演。”
    “但當我走上舞台，看著下麵人山人海的時候，卻暈了過去。”
    “三天後我醒來的時候，他剛好在當天早上離開，病房的桌上還擺著他削好的蘋果。”
    “看來，第三個問題的答案也已經呼之欲出了。”研究員說道。
    “是的，我成為天啟者的原因，是為了找到他。”
    ————————————
    少女內心說道。
    “他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但他留給我的記憶。”
    “找到離殤，為了追逐他在四年前給我留下的光，我參加了天啟者選拔。”
    “本來以為進入了公司就能見到他，但來了以後我才知道，他已經參加了奪回了槲寄生空間站的任務。”
    “在那時，我幾乎已經放棄了重新見他一麵的想法，就按照陶董的要求，去了耶洛沙。”
    “結果，當我得知他從空間站返回，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卻沒有勇氣去見他一麵”
    ————————————
    少女說完就從氟化碳液體中緩緩起身。
    “可以理解。”研究員點點頭。
    “是嗎？我還以為我這樣已經能算得上奇怪的了。”少女吐出一口氟化液體說道。
    “看來你對海姆達爾部隊的其他人缺少認知。”
    “不管怎麽樣，恭喜你完成了診斷，結果我會盡快分析後告知你。”
    “謝謝。”少女鞠了一躬便走出了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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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邀來到陶的辦公室內。
    “苔絲，你的休假不得不提前結束了。”
    “你需要立刻返回耶洛沙，找到並帶回了目標，伊切爾·古斯塔夫。”
    “她脫離控製的時間越久，耶洛沙變的可能性就越高。”
    少女的神情變得低落想道。
    “唉，可我剛做好了去見離殤的準備啊。”
    但嘴上還是說道“我明白了，陶董。”
    “嗯，這次任務風險很高，保護好自己。”
    “回來以後，你就會正式加入海姆達爾，成為分析員手下的一員。”
    “你期待這一天很久了，不是嗎？”陶看向苔絲說道。
    “您說得對。”
    “這一次，我會圓滿變成任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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