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心頭血,生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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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陽目光茫然,回憶這幾個月的經曆,他好像沒有怎麽修煉,也沒怎麽練武,就這麽走著走著。
剛開始還不耐煩,後來漸漸忘記了所有,心平氣和起來,整個人變得不急不躁,漸漸地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他每天走的身體疲憊,可一覺醒來卻精神百倍。季陽知道,這是自己體內有了元氣,精神碎片強大的緣故,不然一般人早就垮掉了。
或許是經常走動,五髒也在元氣滋養下潛移默化的變化,意誌也得到了磨煉,季陽跟體內精神碎片的鏈接越來越緊密。
他依舊沒有修煉,元氣在壯大,精神碎片在壯大,五髒也變得更強壯。
直到今日水到渠成,元氣流通體內各處,最後五髒轟鳴,大量元氣爆發,凝結成一顆圓球。
圓球溝通身軀精神碎片,然後再釋放而出,轉移到了眉心之內,眉心三寸誕生了乳白色的熒光。
朦朦朧朧,季陽像是看到了體內的元氣大丹,又像是看到了體內血紅色的雲霧,以及亂七八糟各種顏色的能量被誕生,然後被肉身吸收。
這是內視,隻是朦朦朧朧,或者說季陽的意誌體還不夠強,因此內視的並不清楚。
季陽將眉心那一點乳白色光芒稱作意誌體,他遵循吃苦耐勞的過程才誕生了這東西,本意也是磨煉意誌才進行這幾個月的行走。
如今功成,這自然也就是意誌體了。
煉精化氣,煉氣化神,或許這白光就是神。他由體內各處精神碎片提供一絲絲精神能量,在眉心匯聚而成。
“這是什麽東西?”
季陽內視體內,雖然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對於各種亂七八糟的五顏六色的能量體也看不真切,不知所以然。
可季陽還是認真的看著,觀察著,以另外一種方式了解自己的身體。
他看著自己的心髒,心髒砰砰砰有力跳動,流淌的鮮血滾燙炙熱,鮮紅無比。可讓季陽意外的是,他竟然感知到心髒中有一滴更炙熱的鮮血,這一滴鮮血小巧無比,正跟著心髒一下一下跳動著,宛若一顆小心髒。
季陽心生疑惑,想要搞清楚這東西怎麽來的,可下一刻意誌體波動,又讓他心生明悟。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是以一絲鮮血而來,那一絲鮮血蘊養了這個身體。
季陽的長相跟上一世一樣,不過比上一世更英氣帥氣幾分,眉宇間多了一絲柔和的輪廓,像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形象。
冥冥中季陽心生感知,扭頭看向中原方向。
至於那個男人,季陽沒有感覺到任何血脈上的牽連。他應該是以一絲血借個地方發育出了身體,可還是跟那個女人有些牽連。
……
中原某地,廢品站。
衣衫破爛頭發淩亂的女人坐在髒兮兮的凳子上,脖子上綁著個皮掉光的帶子,帶子鏈接一個同樣皮掉光的皮包,她黑漆漆的手捂著皮包壓在小腹,髒兮兮的鞋子翹起二郎腿一晃一晃,鞋子像個上吊的小鬼。
“紙殼多少錢?”
“三毛。”
“廢鐵哩?”
“一塊一。”
女人過著磅,算著賬,數著錢,不遠處還有一個老實男人大夏天穿著外套,脖子上的皮肉黑紅黑紅,像是抹了油。
麵前停著一輛130,男人舉起成捆的紙殼扔上去,車上一個小夥子正彎著腰將紙殼壘好。
等到了一定高度,小夥子拿著一個軟管喊道:“開水。”
女人踢開腳邊的紙殼子,頓時露出一個開關,她彎腰打開開關,軟管嘩啦啦的流淌出水流,小夥子舉著,仔細認真的將車上的紙殼澆灌起來。
季陽看到這一幕嘴角抽了抽:肯定是天氣幹燥,澆點水不容易失火,一定是這樣的。
女人注意到了季陽,季陽趕緊露出笑臉走了過來。女人驚疑不定的看著季陽,季陽心說難道有感應嗎?反正他感應很強烈,靠近女人的時候,季陽感受到了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他體內有些精神碎片也開始閃爍著。
隻是無論是血脈、還是精神碎片都隻是很小一部分,可無疑說明了二人的關係。
“恁有事?”
女人看了看季陽手中,季陽空著手,她疑惑問道。
季陽笑道:“恁先忙,俺過來看看,一會再說。”
女人點了點頭:“他爹,快點裝。”
說完還擠了擠眼睛,憨厚男人頓時幹勁十足,片刻後就蓋上篷布,繩子捆好,小夥子踩著繩子猴子似得從高高車上翻身下來。然後在髒兮兮的褲子上擦了擦掌心,笑吟吟從口袋取出一包煙遞給季陽:“大哥有生意?來,抽煙抽煙。”
季陽笑嗬嗬點了煙,深吸一口打量著對方。比自己年輕好幾歲,大概有個十五歲的樣子?
身後憨厚的漢子站在那裏笑著,也不吭聲,小夥子開口:“大哥,屋裏談?喝口茶?嫩是銅線還是啥?”
季陽攔住對方:“去飯店,咱飯店談。”
小夥子遲疑了:“俺就是收破爛裏,大生意俺幹不了。”
好說歹說,季陽給一家人帶去了飯店,還開了包廂。一家人有點不自在,還有兩個小妹妹倒是好奇的四下打量。
飯菜上來,季陽倒酒,用筷子指了指飯菜:“叨叨叨。”
看到幾人除了倆女孩都吃的不自在,季陽就笑著看向女人:“生意挺好的啊?”
女人胡說八道:“好啥哎,沒看俺家三個孩子,要老命來,罰款都不少,現在俺還欠不少錢哩。”
憨厚男人:“現在生意不好幹。”
季陽笑了笑沒吭聲,做生意的都是這樣,年年生意不好幹,年年幹的比誰都起勁。
女人開口問道:“老板,嫩到底有啥要賣?俺隻收破爛啊,別的不要。”
季陽也不善言辭,心情還有點複雜,他也沒經曆過這個,季陽低頭吃了幾口菜,終於還是決定直截了當的開口算了。
他抬起頭看著兩個小女孩,又看了看旁邊的小夥子,季陽開口說道:“九零年您是不是扔了一個孩子?”
“啥孩子?”女人沒聽清似得,可下一刻回頭看著季陽,她目光呆滯,然後瞳孔波動起來,啪嗒一聲筷子掉在盤子裏,聲音有些顫抖道:“嫩……”
季陽點了點頭:“當時你扔了之後,清潔工剛好把我撿走。”
他說著話往後靠了靠,生怕女人撲過來抱他,還真的有些不習慣。對方要是撲過來,季陽還真的未必狠心能拒絕。他體內精神碎片發光發熱,血液流淌加快,讓季陽很煩躁。
好在,女人雖然身體前傾,卻還是止住了動作。隻是咬著嘴唇胳膊顫抖,目光又激動又茫然,像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季陽扭頭看去,小夥子目瞪口呆,憨厚男人拍了拍女人的後背,至於兩個小女孩,正瞪著眼睛好奇的看著季陽。見季陽看過來,她們臉一紅慌張的低頭。
季陽笑道:“認識我?”
一個女孩回答:“我在網上看過,你是季師傅對不對?你不是失蹤了嗎?”
季陽解釋道:“我那是練功,沒有失蹤,別季師傅了,你應該喊我哥哥。”
這時候小夥子也回過神來,嘴角一抽一抽,手從口袋裏取出手機,大眼睛飄忽的看著上麵,手指頭卻在桌子底下連連點動。
片刻後我艸一聲猛地起身,或許是起的太猛,桌子都被他掀傾斜了。好在季陽眼疾手快伸手在桌麵上一按,隻剩下盤子叮叮當當顫抖,片刻又停下,倒也沒有灑落什麽飯菜。
心情複雜的吃了飯,女人像是回過神來了,走在季陽身邊臉上的表情又開心又糾結還有些內疚,帶著季陽來到一個小區。季陽看了看,房子還不小。
女人笑著解釋:“你叔說他沒什麽文化,孩子以後……就是你弟弟張元,以後還要結婚,害怕以後錢打灑了不夠用,還害怕這孩子大手大腳,所以就買了幾套房子,三個孩子一人一套,我們倆一套以後養老。”
季陽點頭:“挺好啊。”
其他人回了房間,隻剩下兩人,女人眼睛一下子紅了,聲音也開始顫抖:“陽陽,你這些年怎麽過的啊?”
季陽嘴角一抽:“就那樣,我當時在孤兒院……巴拉巴拉……”
女人叫張桂雲,從打工的地方回到家之後就被家人趕出去了,她隻能接著打工然後撿破爛,在鄭州遇到了老實憨厚的老張,還不嫌棄她,於是兩人就結了婚安了家,靠著張桂雲撿廢品的經曆開起了廢品站。
看到張桂雲欲言又止,季陽笑道:“我找過來就是看看你,你別擔心,我心裏沒有恨你。”
隻可惜他越說,張桂雲哭的越狠。季陽隻好去睡覺,一晚上張桂雲過來好幾次,不斷的給他掖被子。最後幹脆坐在床邊看著他,搞的季陽隻能裝睡,張桂雲竟然看了一晚上。
季陽沒有孩子,無法理解對方,可對方的複雜心情卻讓季陽感同身受。
第二天起床,季陽倒是無所謂。他身強力壯的,張桂雲卻眼眶紅紅的,滿臉疲憊。
三天後,季陽跟這家人熟悉了,老張是老實人,不善言辭,見誰都憨厚的笑,跟封於修倒是很像。倒是張元這個老弟,有點沒有定性,能吃苦是能吃苦,還愛玩遊戲,年紀輕輕就輟學回家幹活了。
倆妹妹才十歲,還在上學。
“哥,你能不能教我們練武啊?”倆妹妹比較活潑,熟悉之後就拉著季陽請教武功。車下,正裝車的張元也躍躍欲試。
季陽站在車上笑嗬嗬的說:“可以是可以,就怕你們吃不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