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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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

    覃惟哭了一會兒直至鼻腔被堵住, 她才停止。

    她偶爾會陷入思?想怪圈,從畢業到現在的每一步她都精確地去計劃了,以為隻要按照計劃全力以赴地去做, 就可以了。

    怎麽會出現這種意外?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情?緒為什麽會忽然崩掉, 也仍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並為之深深痛苦。

    她痛苦到快要死?掉。

    “你知道嗎?”她哽咽著說:“我遇到過許多對手, 職位,利益…我以為我會死?於?爾虞我詐。可那些都沒有打敗我, 甚至所謂對手都算不上壞人。”

    葉曉航看著她毫無生氣的背影,像一片幹枯的落葉,心髒也跟著千瘡百空地疼。

    “可是, 既然沒有遇上壞人, 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她喃喃道。

    她們甚至不敢去擁抱她,生怕外部的力量把她擠碎。

    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曾經?大家羨慕覃惟,她的家庭不錯,父母通情?達理, 成長沒有驚世駭俗的挫折。她對身邊的每個人都很好,她積極她博愛。

    所以這一切發生得沒有道理,莫名其妙。

    她總關心別人,可是此?刻卻拾不起來自己。

    過了很久,葉曉航去牽她的手, 貼在自己的胸口, 她想說,我們都很愛你。

    葉曉航多留兩天陪覃惟。

    她們像剛畢業的那幾年一樣, 整日廝混在一起,天南海北,不需要講大道理,沒有目的地聊天,瞎侃,真真假假的八卦和笑話。

    也會在傍晚,太陽西斜的時候出門散步,小區門口那家魚湯麵館早就倒閉,她們都感覺可惜,顧雯說:“要不咱們盤下一家鋪子,開個麵館?”

    覃惟轉頭問:“誰出錢,誰出力?”

    “我有點錢,但實?在沒技術。”顧雯兩手一攤,看向覃惟:“你的手藝好,你來?”

    “難道我看上去像行的樣子嗎?”

    “你可是一個憑著廚藝賺到錢的女?人。”顧雯竟然看上去對她很有信心。

    “你以為會逃過原地破産的命運嗎?”

    覃惟的確憑這不精的手藝賺過錢,也讓處在畢業季囊中羞澀的自己寬裕不少。

    怎麽能不懷念曾經?的自己呢,雖然是個笨蛋,卻以為自己可以擁有全世界。

    有欲望不是壞事,就充滿勇氣。現在的自己什麽都沒有,如?同空癟的氣球。

    給周玨做了一年的飯,她曾經?真以為自己的手藝很好,但是在戀愛後周玨沒讓她做過一次飯,他的女?朋友不需要浪費時間做那些。

    她自己也忙於?工作,不願意把時間消耗在沒有經?濟效益的事物上。

    覃惟站在路邊,看見高樓大廈背後的夕陽就要沉下去了,殘餘一點點橙紅色的光芒,落在樹木枝丫。

    葉曉航忽然說:“看,怪物吞噬了大火球。”

    覃惟側目:“小學生啊你?”

    顧雯提議:“隻是被眼前的建築物遮擋了,要不要去追一下?”

    “賭注是什麽?”葉曉航問。

    覃惟大叫:“一百塊錢。快點跑啊。”

    於?是三?個人迅速向前跑去,中國女?人的好勝心無與倫比,比這動靜更大的是笑聲,咯咯咯,像三?隻鴿子……

    她的眼裏?,總有藏不住的悲傷。

    小航走了以後,是覃惟和顧雯去陪李東歌。好在她還年輕,恢複能力很好,在醫院觀察了兩周就出院了。

    她的爸爸媽媽也要回老家去了,都還沒退休,臨走前把覃惟的卡還給了他,裏?麵的錢也沒動。

    李東歌媽媽很感激,雙眼含著淚花,握握覃惟的手,“朋友不在多,真心相待足矣。孩子,你們在一起,都要好好的。”

    覃惟開車送他們去高鐵站,約定?今年冬天再去東北玩,這個兵荒馬亂的危機才算結束。

    這個世界上有個很美好的詞彙,叫虛驚一場。東哥的腫瘤做掉,恢複健康,也叫虛驚一場。

    覃惟不知道自己身體裏?的這場漫延的潮濕,滴答滴答敲打著心房,拉扯的折磨,到底要多久才結束?

    隔天她聯係了周玨,要把車還給他。

    這些時間他們幾乎是互不打擾,隻通過兩次電話。一次是覃惟打過去的,她工作的備用ipad找不到了,他曾經?拿去接收郵件,問他放在了哪裏?。

    兩人的生活習慣默契,秩序很好,從不亂放東西,周玨說被他不小心帶去了公司,當天就差人送了回來。

    還有一次是周玨打給她的,問他書房保險櫃的密碼是多少,他不記得,但是要拿一份文件。

    都是一些生活上瑣碎的事,也是歷史遺留問題,除此?之外不會說別的,很快掛了電話。

    好在他們還沒有領結婚證,不需要分割大額財産,不會有更多的糾纏。

    覃惟還車之前去做了保養,加滿了油,本想開到他家樓下丟在那就好的,但是周玨問方不方便開去公司,他的司機今天放假。

    覃惟沒有立即回答,隻是皺了皺眉,然後才說了聲好。

    她停在公司對麵的咖啡館前麵,天都快黑了。她看見tina從自動門裏?走出來,與之攜手的是市場部的同事,看表情?兩人好像在吐槽什麽事。

    她才記起,今天是周一,辭職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以覃惟現在的角度,更像是一個觀察、記錄者。

    不多會兒,周玨就站在了馬路對麵。他的秘書微微頷首,似乎是告別。周玨的視線找了下,看見車,穿過馬路走了過來。

    覃惟看著他越走越近,然後下了車,朝他也走過去,把車鑰匙交到他手裏?,禮貌地說道:“我已經?加過油了,也洗幹淨了。”

    周玨手指捏著車鑰匙,從上到下打量著她,眼神沒什麽含義?,問:“為什麽不用了?”

    “用不到。”她聳肩笑笑,“我朋友爸媽已經?回去了。”

    “你自己不要用車?”他又問。

    這是什麽問題?覃惟瞧了瞧他,隻好回答:“我現在不上班,也沒有出門的需求。”

    “好。”周玨把車鑰匙收進口袋裏?,觀察到她穿的是一件很薄的襯衫裙,還光腿。

    北京這個月份仍然很冷,而?她總是這樣。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覃惟覺得這個思?路不太對,還車來,又把人送回去,不嫌麻煩嗎?

    “你吃飯了嗎?”上了車以後他問。

    覃惟搖頭。

    “很晚了,一起吃飯嗎?”

    “你不是不吃晚飯嗎?”她看一眼時間,的確已經?不早了。

    周玨用沉默回答了她的問題,這車他很久沒有開,不太習慣,調整了下座椅就打了方向盤開到車流裏?,然後他才說:“你要吃飯。”

    覃惟坐在車裏?,撥弄了下指甲。

    周玨帶她去的是他們第?一次吃飯的那家餐廳,在這裏?發生了太多的故事。

    在這裏?,了解彼此?的另一麵;也在這裏?分過手,一個痛哭流涕,一個等著她走遠了才敢出來,卻又不放心地問司機她有沒有哭。

    兩個自詡聰明的人,在這件事上反反複複做無用功。

    覃惟下了車,周玨也從另一邊下來,把車鑰匙交給保安,一起走進去。

    昏暗的,曖昧的,彎彎繞繞的小道,熟悉的感覺一下子把她拉到過去。

    覃惟走在前麵進了包廂,看見他隨後進來,手裏?拎著一個藍色的袋子。

    “那是什麽?”覃惟終於?忍不住問道。

    “這幾天在出差,看見了就想買來給你。”他把紙袋子遞過去給她。

    覃惟打開,一眼看到是粉色的毛絨玩具,聽見對麵的人像問今天的天氣一樣問她:“這段時間,朋友陪著,開心點了嗎?”

    覃惟下意識點頭,“開心的。”把玩具拿出來又想搖搖頭,還是一個粉色的豬。但是和她喜歡的巴豬又不一樣,這次是個大牙豬。

    “這是你買給我的禮物?”

    “我記得你喜歡。”他看著她的眼睛,很認真地說。

    覃惟嘴角一抽,低聲說:“呲著個大牙,你覺得好看嗎?”她有點密集恐懼症,這隻豬的白牙齒太密了。

    “什麽?”周玨沒有聽清楚。

    “沒什麽。”

    他也沒有那麽了解她。

    把大牙豬收進袋子裏?,別人送的禮物她總不能當麵吐槽自己不喜歡。

    周玨按照自己的審美買東西基本不會出錯,覃惟都知道的。這些年他送過她很多東西,無論奢侈品還是小玩意兒,他看她的表情?,一眼就知道喜不喜歡。

    他說:“不喜歡可以講出來,我可以換成任何你喜歡的東西。”

    覃惟搖搖頭,“我這個年齡,再喜歡毛絨玩具,會被別人說裝幼稚的。”她也隻會在自己的家裏?擺一擺。

    “抱歉,我忘記了我們已經?分手,我在你眼裏?已經?是別人。”周玨說。

    覃惟不是那個意思?。

    “也沒關係,我不會說你。”他的身體稍稍往前傾了傾,輕聲說: “你喜歡什麽東西,想做什麽樣的人,應該由你自己做主。別人無權幹涉,包括是我。”

    覃惟擡起眼,“為什麽說這個?”

    “我在想,我總把自己認為好的東西給你,以為那是對你有益的。”他微笑了一下,因?為她想要成功,他就不斷往她嘴裏?喂飯,“可是我忽略了一個事實?,你在不斷長大,想法也在千變萬化。”

    “反觀我們在一起的這幾年,總是在各自忙工作,真正?能坐下來相處並不多。行走的,隻是時間而?已,我說你過於?激進,我自己卻未必做得有你好。”

    “我以為的好,其實?是施加給你的壓力。”他垂下眼皮,好看的眼睛已經?微紅,是自責,還有愧疚,“你的心理防線崩潰,是我的責任。”

    覃惟這次看清楚了,周玨,竟然也會如?此?脆弱。

    “你很好,不要再苛責自己。覃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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