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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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江一一這場新年新年音樂會的彩排,足足進行到了後半夜。

    徐荼和孫載怡兩個人熬的一臉菜色,在觀衆席上已?經睡了兩個囫圇覺,這才等到江首席容光煥發的姍姍趕來。

    一看時間,三點五十。

    得,都不?需要回家,可以吃個早飯洗個澡,就去晨跑的時?間?。

    孫載怡最先受不?住,“姐妹,咱每個月八千塊的工資,幹著當牛馬的活,江家差你這口?飯啊。”

    “不?要用錢來衡量夢想,”江一一白了她一眼,“更何況這才哪到哪,排節目的時?候趕通宵是常態,你倆需要運動運動,增強體?質了。”

    說著,訓練服外麵直接裹了個大羽絨服,就帶著兩個人出了劇院。

    卻沒想到,京市的第一場大雪襲來。

    鵝毛似的,在空無一人的夜裏?,裹挾著風,簌簌飄落。

    安然靜謐,偌大的馬路上,隻偶爾有幾個出租車駛過,所望皆純白。

    按理說,徐荼在赫爾辛基時?,比這大得多的雪,比這少得多的人都見過,但這一刻卻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她不?再是在外飄零,一個人過年的joy,而是擁有很多愛意?的徐荼。

    她突然想起徐又焉去芬蘭接她的那天,也是這般雪天,一晃,竟然已?經一年。

    時?間?和人生當真是奇妙的很。

    原定?的彩排結束後去吃燒烤,現如今怎麽看都不?可能實現。

    孫載怡困得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江一一也有些疲勞,舞連跳上一晚,再好的體?質也會?酸痛。

    倒是徐荼,留學時?候練就的“充電十分鐘,通話2小時?”的技能尚且存在,人還算精神。

    江一一這裏?離北二巷近。

    幹脆讓蔣毅把兩個人送回家,自己裹著圍巾,打算走回去。

    雖是大雪,但溫度遠不?及北歐的寒冷。

    零下五六度的溫度,對於已?經習慣了動輒零下二十度的徐荼來說,是最舒服的時?刻。

    人溜溜達達走了五分鐘,就聽到身後,有和她頻率一樣的,踩雪的聲音。

    這個時?間?,除了酒鬼就是環衛工人。

    但兩個都不?太像。

    長安街的安保說是全?世界第一也不?為過,徐荼自然不?緊張是否有人跟蹤。

    這樣的情況大概隻能說明,身後是某個怨念了一整晚的人。

    所以徐荼猛地停下腳步,身後的腳步聲也停止。

    她動兩步,身後的人也跟著動兩步,直到她小碎步開始在雪中奔跑,身後的步幅也開始明顯加快。

    就在徐荼即將拐彎的瞬間?,她突然回頭,徑直向前沖去。

    還好徐又焉反應的快,及時?停下,就看到那個逗著他玩的丫頭,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裏?。

    毛茸茸的腦袋從胸口?露出,笑得狡黠。

    “跟蹤別人可不?是君子。”

    “我?是正大光明的走。”

    “詭辯!”徐荼擰著小鼻子。

    徐又焉的唇合著雪花,一起落在她的額頭上。

    冰冷中有柔軟的溫暖。

    徐荼一顆心撲通撲通的,明明是在寒冬中,卻仿佛春枝冒牙,蹭蹭的擋也擋不?住。

    她幹脆踮起腳,雙手還懷在徐又焉的腰間?,在他的唇上也落了一個吻。

    “我?發發善心,考慮你今天等了我?那麽久,賞你的。”

    這話說的,活脫脫的一個女?皇帝似的,

    徐又焉眉眼間?浸潤了笑意?,配合著她,“謝謝賞賜。”

    路燈通明,月光如水,散落的雪花落在發頂、肩膀,最後落在睫毛上。

    這個她愛的男人,穿著黑色的大衣,白淨的臉上染著久凍後的紅,就連鼻尖都是紅紅的。

    可眼眸裏?,全?都是她。

    “你等了我?一晚上嗎?”

    “嗯,”徐又焉應著,一張臉故作委屈似的,“某個沒良心的小丫頭不?說一聲就扔下吧,我?隻能苦苦等著,盼著,偷偷跟著了。”

    徐荼的這顆心啊,軟了又軟,終究是化作一汪水,把自己裹進他的懷裏?,低聲呢喃。

    “徐又焉,我?好愛你啊,你這麽好,我?好愛你啊。”

    偌大而空曠的長安街。

    漫天白雪下,徐又焉輕聲回應她的愛意?。

    “我?也愛你,經年不?絕。”

    ==

    京市的這場雪,足足下了兩天。

    天氣預報提醒,最近雨雪路滑,大家注意?出行。

    徐荼第一次去幔京入職便?是年終歲末,一晃一年,她再度回來,依舊是年末。

    員工年會?開的熱熱鬧鬧的,她沒有上臺,坐在下麵看著大家說段子,講相聲,歌舞戲曲,做酒店的,大多多才多藝。

    方蕊坐在旁邊,多少有些緊張。

    這一年幔京的各項數據都明顯向好。

    徐荼去年年初大搞的後廚改革頗具成效。

    本就是做傳統酒店出身,位高權重的人大多對菜品新鮮度要求遠高於味道。

    改了明廚,又取締了半成品內容,線上利用可存數字下麵的視頻和新聞端平臺做了大量推廣,不?僅僅是單客的入住率,就連政府會?議項目,都明顯增加。

    方蕊原定?是按照級別給大家上浮2050的年終獎金額,卻被徐荼叫了暫停。

    所以總擔心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麽,惹得眼前這位雖然年輕,卻聰明沉穩的徐總不?悅。

    她對徐荼去海城曼甯工作的事情略有耳聞。

    圈子就這麽大,徐荼也並未隱瞞過最真實的身份。

    隻不?過她以普通管培生的名義入職,便?很少有人把她與徐家的姑娘聯係在一起罷了。

    從前臺開始做了足足一年,身後又有徐先生的指點。

    方蕊擔心,若是徐荼全?權掌管幔京,第一個肯定?就是要把自己換掉。

    更何況,她有前科在身。

    去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著餐飲部?坑了她一把,天知道徐荼是不?是個記仇的人。

    其實自從去年徐荼點出了賬目和采購的問題,她幾乎摸了整個幔京的員工背景。

    揣著別的心思?,從中謀取巨額利益的,不?論是否是老員工,也都一並辭退,賠付了不?少的賠償金。

    為的便?是向她表明立場。

    隻是徐荼一直淡淡的,沒有人做任何表態。

    每年年會?的最後一個活動,都是抽取年會?大獎並宣布年終獎金額。

    徐荼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裏?,沒有開口?的意?思?。

    這年終獎是否宣布,份額到底是多少,以及大獎抽取是否由她親自去抽,全?都沒有定?數。

    主持人一遍遍發來函詢,接下來的流程如何走。

    方蕊急的有些燥。

    她本不?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做了這麽多年幔京酒店的主要負責人,是有能力和手腕在身上,卻不?知道為什麽,每每對上年輕的新總裁,一顆心就惴惴不?安的。

    就在她躊躇不?決的時?候,徐荼的手伸了過來,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似的,“我?正好有點事情想說,一會?兒我?直接來宣布。”

    方蕊這才沉下心來,趕忙對接了主持人。

    “接下來就到了今晚最激動人心的時?刻,要抽取本晚的大獎,有請公?司總裁徐荼女?士。”

    徐荼今天特意?穿了身壓場子的衣服。

    黑色的連衣褲裝,搭了件淺灰色的西裝外套,頭發盤起,沒有任何飾品。

    銀色高跟鞋把人襯得挺拔大氣。

    手腕上,倒也還是掛著那根木枝,被徐又焉強行保養了一次,已?經變得油潤順滑。

    隻上臺的過程,就聽到了不?少倒吸的聲音。

    人臉上卻是掛著笑,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

    徐荼站定?,看向下方數百名員工,過去的一年,每每開大會?時?,她也是這樣,坐在下方,聽著季碩講,聽著分管副總講,所以她非常知道,這一刻大家心裏?期待的是什麽。

    “跟大家一年沒見,我?們的幔京成長的當真是很好,這裏?要感謝每一位員工的辛苦付出,這一年是酒店行業頂住壓力重塑的一年,也是大家咬緊牙關,奮力推進的一年。之前方總跟我?說,希望年終獎可以做不?同?幅度的上浮,我?非常同?意?,不?僅會?拿出我?們今年的部?分營業額作為獎金,也會?將所有董事會?今年的分成拿出,給大家做獎勵。”

    臺下在瞬間?的靜默後,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董事會?分紅作獎勵,意?味著年終獎幾乎可以實現翻倍。

    甚至有人在臺下尖叫,吹哨,喊著“徐總太美了!”

    徐荼眉眼的笑意?漸濃,等到氣氛緩緩平息,這才再次開口?。

    “我?們計劃今年,會?在蘇市和臨水開設兩家新的酒店,幔蘇和幔臨,並成立幔圖酒店集團,這對於幔京來說,會?是一個巨大的改變,當然大家請放心,不?論其他酒店如何發展,幔京依舊會?是幔京。在座的,有跟著我?們幔京成長起來的老員工,也有新加入的新成員,隻要大家願意?,都可以作為我?們新公?司的股東。”

    “所以,”徐荼笑容裏?多了一抹認真,“我?會?在年終獎中再給大家加一份認籌份額。”

    這一下,大家當真是再也坐不?住,激動的大喊了起來。

    幔京酒店原本就是徐家産業中最不?受重視的一門,幾十年來的目標一直就是維持平穩盈利。

    不?論是管理層還是普通工作人員,穩定?卻上限有限。

    有不?少人提出想要進一步發展的策略,都被徐卿以沒有資金為由,拒絕。

    現如今不?僅要擴,還是大刀闊斧的擴,無異於是新年最振奮人心的事情。

    方蕊在一旁聽的震驚。

    她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負責人,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她更沒有想,她的心思?縝密,全?麵至此。

    而後的年會?,無異於被推上了最大的高潮,什麽年終大獎都不?如這個消息來的振奮人心。

    總辦同?時?協文全?酒店員工,通過主動報名和崗位配適的原則,選取部?分員工去往新酒店工作。

    幔圖酒店集團的版圖正式成型。

    ==

    徐荼和徐又焉,是在年前去看的爺爺。

    臘月二十八,路上都是行色匆匆歸家的行人。

    京市氣溫低,空氣中也透著淡淡的霾。

    楓山公?墓進出均需要批文。

    徐荼跟著徐又焉去行政大樓走了一遭,見了不?少爺爺的舊部?。

    本是新年,說的卻是些悼念的話語,平白讓氣氛壓抑了些。

    徐又焉說,這樣可以把關係網鏈接上,日後會?有需要。

    幔圖酒店集團落在京市,以後免不?得要打很多的交道。

    女?性想向上,本就要難一些,更要抓住手中所有的機會?。

    他沒有擋在她的身前替她去處理所有事務,而是手把手的,把這些年的經驗,手段、人脈一一教?給她。

    純潔白玉隻能做美麗的裝飾,擔不?住鋼筋的高壓。

    徐荼一應承下,學的快而準。

    年過,她就二十五歲,是徐又焉的可存數字大放異彩的年紀。

    她與四哥,終究是有不?小的差距。

    爺爺的照片,選的是八十歲時?,部?裏?來人給拍的一張帶笑證件照。

    高清、精準,就連眉眼處的褶皺都根根分明。

    還是那個笑起來

    碑前花束不?少,想來應該有不?少人和他們一樣的想法,趕在年前來祭拜他。

    徐荼沒有選擇菊花,而是選了一盆君子蘭,放在這碑前格格不?入似的。

    徐又焉本就話少,也不?會?當著徐荼的麵和爺爺多說些什麽,隻牽著徐荼的手,給爺爺鞠了個躬。

    “承您大愛,如您所願,我?和小圖來看您了。”

    徐荼話多些,細細碎碎的講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中間?徐又焉接了個電話下山,徐荼就一個人坐在碑前,托著腮,就像過往每一次和爺爺聊天一樣。

    “我?看到那兩個視頻了,您啊,太壞了,萬一我?和沈淩是真訂婚,萬一我?婚後才發現,你豈不?是坑死我?們兩個了,就算是要考驗愛情,也沒有用這種方法的嘛。”

    “您肯定?是自己感情不?順,故意?看不?得我?們幸福,哼。”

    徐荼嘟噥著,又想起什麽來似的,摸著碑上老頭子的臉,“我?見到陳奶奶了,哪有你說的像我?,她明明那麽美,那麽高雅,不?像我?,村裏?出來的丫頭,也虧得您當年能從那幅畫裏?麵看出來,您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裏?,下輩子如果再投胎,我?們當個享福的小朋友好了。”

    “你放心,我?和四哥會?好好的,以前您在的時?候總跟我?說,讓我?們兩個相攜成長,我?那時?候不?明白,現在懂了。爺爺您放心,過了年,我?再來看您。”

    徐荼下山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

    冬日白天短,幾乎看不?到暖黃的光暈就瞬時?天黑。

    明明從高出向下時?,還能看到徐又焉靠在車邊等她,臨到了山腳下,反而一片昏暗,看不?清遠處的路。

    他是故意?要留給她時?間?去和爺爺聊一聊的。

    她把瑞士銀行取出來的東西遞給徐又焉的時?候,他就應該猜到。

    她藏了一些不?想讓他知道的秘密。

    比如五年前爺爺和他的那通對話,比如一張親子鑒定?。

    徐又焉才是那個真正的,陳靈荷的孫子

    所以徐存禮與他,霍娟與他才如此冷漠疏離。

    所以徐又焉長成離經叛道的模樣,也隻有爺爺在費心替他歸正。

    所以這個家,隻能他們兩個相攜前行。

    她會?永遠守著這個秘密,永遠永遠。

    徐荼眼看到徐又焉,立刻沖了過去,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

    “這麽黑的天,你也不?知道上去接我?,哼,你也不?擔心我?害怕。”

    徐又焉失笑,卻也還是好脾氣的應著,“好,娘娘說的是,小的錯了。”

    徐荼瞬時?故作嬌嗔的就要打他。

    可抱著他的腰,卻覺得真好。

    他們可以擁有彼此,大抵是上天神靈的饋贈,是她命運的恩賜。

    而徐又焉摟抱著她,眼神向前,越過黑暗,在心內輕聲說著。

    爺爺,安心。

    ==

    今年的這個除夕,徐荼是和徐又焉在京市的四合院度過的。

    放了阿姨回家過年,就連裝飾都是兩個人親自動手。

    更別提徐荼揚言要自己做一頓豐盛的年夜飯。

    提前一天就去超市裏?大包小包的買了諸多食材,中式西式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不?少日韓料理,讓人看不?出她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餃子卻是包的熟練。

    之前在赫爾辛基時?,年年都會?在年三十包上幾十個餃子自己吃,現在琢磨著,愣是調了兩個奇怪味道的餡料。

    洋蔥和牛蘆筍餡、小龍蝦芝士奶酪餡。

    隻可惜,餡料調成,徐荼隻嘗了一口?,就呲著牙呸呸了兩下。

    中西合璧原來也不?一定?是好的結果。

    味道奇怪的很。

    可眼看著兩碗餡料,愣是包了些,拍照發到群裏?。

    大耳朵圖圖:【獨家秘製水餃,絕對驚豔,世麵上絕無僅有的好吃,誠邀各位蒞臨。】

    還附了一張切麵照片。

    別說,雖然味道奇怪,但賣相頗佳,大有一種網紅店的誘人料理感。

    惹得孫載怡第一個響應。

    載歌載舞:【等我?!今年除夕想都不?用想,肯定?會?被催婚,我?要去你家過。】

    載歌載舞:【不?對啊,四哥是不?是也在】

    大耳朵圖圖:【不?要管他,這個家我?說了算[掐腰]】

    好一副囂張的氣焰。

    載歌載舞:【成!】

    載歌載舞:【你把蔣毅叫來唄,我?問他他肯定?覺得去幹涉老板新年不?好】

    大耳朵圖圖:【孫載怡你個沒出息的!】

    沈濃訂婚後第一次年是倪匡生陪她在海城度過的。

    在群裏?嚷嚷著,說徐荼背棄南方派,投奔北方係。

    江一一要忙著晚上的演出,勝在院子離表演場地近,約定?了十二點之後要去嘗嘗她的手藝。

    一時?間?,原本隻有兩個人的除夕夜,反倒是熱鬧了起來。

    徐又焉下班回到家,就看到徐荼和孫載怡兩個人嘰嘰喳喳的圍在廚房裏?不?知道做些什麽。

    盤子擺的花裏?胡哨,在大理石的臺麵上擺了十幾個。

    內容卻是單調。

    都是些沙拉、牛排、玉米湯一類的簡單食物?。

    倒是砂鍋裏?煨了西紅柿牛腩和紅燒肉,隱隱飄著香氣出來。

    蔣毅端坐在沙發上,一旁還有斜坐著看電視的徐清源。

    兩個人看到徐又焉進來,瞬時?起身,喊了聲,“先生。”

    “四哥。”

    徐又焉毫無架子,換了居家服出來,就把兩個小丫頭打發著去看電視。

    自己挽了袖子,親自做了幾個主菜。

    孫載怡頗為不?好意?思?的笑著,“那就不?客氣的,我?們沾了小圖的光,嘗嘗徐先生的手藝。”

    徐清源和蔣毅自然不?好閑坐著,趕忙湊了過來,三個一米八五的男人圍在廚房裏?。

    倒是一副別樣的賞心悅目的畫麵。

    徐又焉的手藝當真是好,幾乎不?多時?,就把徐荼切好卻不?知道做些什麽的食材全?部?做成了菜品。

    八菜一湯。

    吉祥的數字。

    取了酒窖裏?藏了數年的老酒,度數頗高,卻不?易上頭。

    電視裏?,熱熱鬧鬧的演著晚會?。

    徐荼和孫載怡還八卦的湊到電視前,舉著手機想拍下江一一的照片。

    卻也不?忘舉杯喝酒。

    明明是徐荼攢來的人,都要叫徐又焉一聲“先生”,卻在這一刻,毫無拘泥。

    徐又焉問了徐清源幾句家裏?的事情。

    他卻仿佛因為父母的這場漫長的拉鋸戰而成熟了起來。

    “我?媽離不?開我?爸又咽不?下這口?氣,我?爸貪戀我?媽的錢,又舍不?得女?學生的溫柔,我?是看透了,愛怎麽愛怎麽,對了四哥,小五剛剛已?經跟我?說好,我?要去給她打工了。”

    孫載怡也湊頭過來,“這麽一說,咱們都是給徐總打工的人,來,敬徐總。”

    瞬間?,大家熱鬧的哈哈大笑。

    徐荼被調侃著,一飲而盡,還大放厥詞,“好好幹,都給年薪。”

    儼然一副任人唯親的老板模樣。

    江一一節目結束後就趕來,看著一對一對的,還頗為嬌氣的嚷著屋裏?都是戀愛的酸臭味。

    可也很快就融入了進來。

    還不?到零點,一群人已?經喝得東倒西歪。

    蔣毅酒量差,兩杯下去,人就通紅的隻能正襟危坐。

    孫載怡上下其手,頗有幾分調戲的意?味。

    徐荼笑得左倒右歪,賴在徐又焉的懷裏?。

    聽著電視裏?,主持人喊著倒計時?的零點。

    “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所有人都在高呼著。

    “阿圖,我?愛你。”

    “徐又焉,我?愛你。”

    他們倆幾乎是瞬時?的,看向彼此,說著同?樣的愛意?。

    徐荼大笑著,當即什麽都不?顧,抱著徐又焉的脖子,落下了一個重重的吻。

    徐又焉回吻住她,幾近的溫柔輾轉。

    我?愛你,生生世世。

    與時?間?同?行,與日月同?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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