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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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顧黎安不語,隻用手扯襯衣的領口,透一口氣。

    房間裏還未開燈,隱隱的黑暗中,雲黛溪看他的臉,突然噗呲笑出了聲。

    擡起手,想幫他擦掉唇瓣周圍染得亂七八糟的口紅。

    手剛擡到下巴邊,卻被顧黎安鉗住手腕,力道有些重,她臉上的笑停滯,輕微皺了下眉。

    注意到她的神情,顧黎安瞬間洩力把手放開。

    沒有一點預期,手因為剛被捉住有些反抗的力量,突然放開讓力道回彈,啪嗒一聲打到鞋櫃上。

    痛感從胳膊逐漸蔓延,身子半邊都有些發麻。

    努力壓製還是沒忍住,她發出一聲呻|吟。

    無燈的黑暗裏,顧黎安的喉結滾動,傾身向她的背脊往後退了一些,站直,留出距離。

    整理好情緒才開口:“許小姐,開燈。”

    用詞恭敬,語氣卻像是命令。

    雲黛溪笑笑,有種曠然的意味:“顧先生,許小姐已經死了。我叫雲黛溪。”

    她還坐在鞋櫃上,伸手去按牆上的智能全屋燈開關。

    燈亮起來的瞬間,顧黎安透過她身後的鏡子才明白她剛剛擡手的目的。

    他臉上一團糟,全是口紅的痕跡,伸手試著去擦了一下,更花了。

    雲黛西用另一隻手支撐著從鞋櫃上下來,脫掉高跟鞋,光著腳踩上木地板:“進來吧,隨便坐,我給你去拿卸妝的東西。”

    沒管身後的人,邊說著邊進房間去。

    顧黎安還是站在原地沒動,他不喜歡別人隨便進入他的領地,反之亦然。

    雲黛溪去房間簡單把自己的妝卸掉。

    至於給顧黎安的,手先放在卸妝水上,轉念又拿了卸妝膏。

    出門去,顧黎安把手抄在褲兜裏,又恢複成熟悉的表情,隻是被口紅的顏色染的格外有趣,不知道這世間有沒有其他人看到過他這副模樣。

    她忍住沒笑,走過去把卸妝膏攤在手心。

    想到他剛剛拒絕的姿態,軟聲禮貌問:“需要我幫你嗎?”

    這句話引誘裏帶著挑釁。

    他主動送上門,這一次,她比上次懨懨地裝可憐多了幾分任性。

    見不得光的口紅,不該被帶出這間房門。

    顧黎安不語,雲黛溪賭他根本沒見過卸妝膏這種東西,不等他答應,自己擰開蓋子,用無名指拈了些,往他的唇邊探過去。

    不想帶著罪證出去,更不會當著這個女人的麵自己狼狽地卸妝,他沒躲,最終選擇任憑她把指肚壓在自己的唇上。

    輕柔地打圈,如在清洗一塊羊脂玉。

    脫掉高跟讓他們的距離更遠了些,雲黛溪隻能墊著腳,目光佯裝冷靜地盯著他的唇。

    他的目光低垂,看她擡起來看著自己的眼睛。

    不知多久,唇上的紅色消退,她側身拿了一張棉柔巾把殘留的卸妝膏擦掉。

    若有若無的氣息道:“好了。”

    顧黎安轉身去看鏡子裏,一切如初,好像兩個人今晚什麽也沒發生過。

    他從褲兜裏拿出雲黛溪的口紅,放在鞋櫃上:“雲小姐東西丟了,我過來還。”

    他還是順從地改了口。

    雲黛溪拿起來打量,佯裝出驚訝的模樣:“原來顧先生是為了這個,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顧黎安嘴角露出一絲笑,多少有些諷刺的味道,眉毛也跟著上挑了些。

    雲黛溪意識到這一句的確演繹得拙劣了些。

    空氣又回歸安靜。

    她轉移話題:“顧先生那天許諾我的條件,我想好了該怎麽聯係您?”

    “我的私人號碼給你,有需要,你可以主動聯係。”

    “家裏沒筆,”她幾乎沒思考就胡亂編了個借口,想想又補充了一句,“手機也沒電了。”

    她把口紅蓋打開,旋出一段遞到他手上,環顧四周:“隨你,看寫哪裏方便。”

    語氣和剛問是否需要幫忙如出一轍。

    忍不得這樣的挑釁出現第二次,顧黎安扯過她裸露的手臂,拽著她的手腕擡起來,把手臂內側轉向自己。

    小指邊緣的皮膚,貼在她柔嫩的手背上,緩慢寫下十一位數字。

    每一筆,腕骨都在她的手臂上輕微摩擦。

    這輕微的摩挲感,讓她的頭皮跟著發麻。

    有報複心一般,每一筆都寫得極緩,用絲滑的口紅,把剛剛她對他唇做的事情,都還回來。

    寫好,把口紅遞還給她。

    看著手臂上的一串數字,她心頭一驚。

    過人的記憶力讓她立刻回想起,這是馳牧野首場演唱會那天深夜,撥過來的陌生電話。

    看來他早已經知道了她和馳牧野的事情。

    她的耳朵莫名燙起來,像是偷腥的女人被抓了個現形。

    顧黎安看她,恍然間想起那年,在昏迷中看到那張模糊中靠近自己的臉。

    沒有前文,他突然落下兩個字:“走了。”

    轉身開門,又回過身子補了句:“下次見。”

    雲黛溪回沙發躺下,唇和耳都像被灼燒後的燙。

    她在心裏默念一遍這串數字。

    看似毫無意義的紅色號碼,於她來說,像一串能打開金庫的鑰匙,放任誰來都是巨大的誘惑。

    從包裏掏出還有90電量的手機,翻出前些天那個號碼,點擊按鈕修改備注“顧先生”。

    她的手機常年24小時在線,絕不會讓它沒電。

    直至此刻,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她的劇本進行,可是她清醒地知道,貪婪的女人,注定會被墮入地獄。

    樓下,黑色邁巴赫前,司機正在休息,見顧黎安過來,趕緊去開後座的門。

    顧黎安邁上車,抽紙去把剛剛手上染的口紅又擦了一次,卻怎麽都還是有紅色印記。

    最後隻能放棄,往後仰閉上眼睛。

    從來都拒絕香氛的他,此刻整個人都被雲黛溪的氣味占據。

    擾得他心神不寧。

    第二天一早到公司就接到林歲歡助理的電話。

    那頭興高采烈地稟報:“黛西姐我就知道找你有用!今天導演讓那位關係戶當著所有人的麵跟歲歲道歉,否則換人重拍!”

    “那就好。”雲黛溪平靜答著。

    掛掉電話,心頭卻湧起莫名的恐懼,顧黎安到底知道指元由口口裙巴爸叁鈴七妻嗚三陸她多少底細,連這麽遠的事情都能伸手去管。

    隻在一個晚上,就讓那些她要低聲下氣去求的人轉變主意。

    也許於他來說,她就像一個被扒光衣服而不自知的舞女。

    自以為是,賣弄風姿。

    她遲疑一會兒,還是撥出了那串數字。

    不管怎麽樣,受人恩惠,總該有最基本的禮數。

    他應該是在忙,接線音隻響了兩聲就被掛斷。

    雲黛溪編輯一條消息,隻兩個字:謝謝。發送過去。

    後來一整天都在忙,到下午快忘記這件事情時,接到他的電話,問:“怎麽?”

    “林歲歡的事情,謝謝你。”

    “不過是為了敲打別人,順手的事情。”

    語氣淡得像摘一片葉子的時候,順手捏死了一隻礙眼的螞蟻。

    “不管對你來說多簡單,還是幫了我的大忙,我請吃飯?”

    “我跟你的江羨羨是緋聞男友,你還跟知名歌手馳牧野有關係,我們出來吃飯,被拍到是不是不太好?”

    沒想到他會來這茬。

    “我現在就安排發律師函聲明,讓他們別造謠,江羨羨獨身一人,熱愛工作,絕無二心。”

    “那你的馳牧野呢?”這一句明顯比前麵的話語氣都重一些。

    “還得在一起一段時間。”她如實說。

    電話那邊沉默一陣,才開口:“晚點我去你公司接你。”

    “去哪裏?”

    “不是要請我吃飯?我來定地方。”

    甚至沒等雲黛溪主動告知公司地址,對麵已經掛斷。

    以他的神通廣大,隻要願意,恐怕連她一年的流水加淨利潤都能查得一清二楚,更別說是地址這種印在名片上的東西。

    她匆忙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去補了個妝。

    門外有人敲門,光聽這力度就知道是馳牧野。

    “進來。”她往椅子後靠了一些。

    他進來站著,沒坐,配上為了演唱會新染的一頭奶奶灰銀發,更顯得眉眼鋒利。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一夜不見,他看起來長大了許多。

    “你昨天說的事情我同意,什麽時候開始?”他雙手插在闊腿牛仔褲裏,身體動作看起來拽的二五八萬,語氣裏卻有期待的意味。

    “明天。”雲黛溪一早來翻過他的行程,“我要處理事務,沒辦法跟著你的演唱會全國飛。在京城的幾場線下宣傳和節目錄製,我會陪你去。”

    “你會陪我回家嗎?或者去酒店。”他突然問,“沒被狗仔拍到,單獨待上幾個小時,算什麽親密關係?你剛說的那些,是一個經紀人正常該做的。”

    “可以。”她沒多想就答應,兩個人也不是沒在獨立空間裏待過,對於她來說不算什麽。

    倒是把在氣頭上的馳牧野打了個措手不及,隻能悻悻說:“那你講的,從明天起。”

    “我會陪你去錄那個采訪。”她又確定一次,“我晚上還有約,現在急著處理手頭的事情。”

    話沒說滿,馳牧野當然已經懂了她的意思,自己推門出去。

    <101nove.bd太惹眼,賽金花成立經紀公司時就選在有些遠的文創園區。

    這邊聚集了不少藝術家的工作室,當初設計的時候,賽金花選了清水水泥風格改造整棟樓。

    她是安藤忠雄的忠實粉絲。

    始終確信,外表再堅硬的水泥也是有溫度的,光感可以通過內部中庭不可見的地方轉折,被有心的人感知。

    雲黛溪站在二樓,看下樓走出去的馳牧野。

    他很少來公司,總窩在自己的工作室裏創作,多少有些神秘。

    今天不知是哪位粉頭透露了行蹤,有一群粉絲蜂擁而至,把本來寬敞的園區外圍得水洩不通。

    馳牧野心情應該不太好,卻還是聽她的話,在保鏢攔截下沖大家禮貌微笑招手。

    剛簽約那會兒,他沉浸在創作的世界裏心情起伏,對著粉絲黑臉過幾次。

    後來被對家抓住,說他傲慢無理,差點被上升到人性高度,雲黛溪好一通操作,才讓事情平息。

    那時候他就坐在辦公室裏,看著雲黛溪為他忙上忙下求人打電話。

    從那之後,再沒對粉絲不客氣過。

    等馳牧野坐保姆車離開,電話立刻響起,是顧黎安的聲音:“下來吧。”

    “到了?”雲黛溪剛一直看著下麵,怎麽沒注意到。

    “嗯。”話剛落音,隔壁樓的水杉樹林下,一輛黑色賓利的雙閃燈亮起。

    “我馬上下去。”

    下樓去車邊,司機下車來開門,雲黛溪俯身進去。

    過了霜降,下午七點多,外麵的天空已經是蒙蒙的灰色,再過一會兒,一切都會被黑夜淹沒。

    車裏的氣味跟顧黎安身上一樣幹淨,像一輛剛從生産線下來的新車,沒有任何裝飾。

    連一點煙味也沒有。

    雲黛溪開玩笑:“沒想到顧先生不抽煙。”

    顧黎安沒看他,隻說:“沒興趣。”

    語氣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意思。

    他對前排司機說:“出發吧。”

    車子打開車燈啓動,沒說具體去哪裏,讓雲黛溪有種跋涉於黑暗的不安全感。

    可是想到他剛剛的態度,不再自討沒趣,安靜坐著,轉頭看車窗外後移的水杉。

    車內沒有音樂沒有香氛,顯得沉默更加致命。

    他的禁欲好像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回想起來昨晚做的事情,有些後怕自己是不是太過僭越?

    車上了繞城高架,不知會從哪個路口下去。

    雲黛溪向來喜歡提前安排好一切,這樣無止境的未知讓她頭皮發毛,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去哪裏?”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一下,這是他為顧黎安開那麽久的車,第一次有女人坐上來。

    關係一定非同一般。

    顧黎安把手裏正在看的文件合上,沉聲問:“剛剛和情人在辦公室廝混,現在又坐上另一個男人的車,什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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