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問我何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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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可汗轉過頭,“怎麽沒聽你說過。”
拓跋隆覺嘶了一聲,“我平日回府的日子就不多,能有點印象都不錯了。”頓了頓,拓跋隆覺才繼續說,“是個馬夫,我瞧著是比尋常人白上許多,而且聽說他有麵疾,不能見光,若是在太陽底下就覆麵而行,不過此人馬術不錯,我以為比宮中的馬夫也不相上下,所以我就讓他留下來了。”
“不過是個馬夫,我總不能這點自由都沒有,還要向大哥匯報吧。”
可汗有些無奈,一時之間也不能說拓跋隆覺不對,隻是他這個妹妹向來心思粗獷些,想不來這些也正常。
比如,他們鮮卑以馬上之族著稱,馬術了得的也都是家族傳承下來,就算有人天賦異稟,沒有常年跑馬的經曆,又怎能有此實力。
宮中的馬夫都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管理戰馬的更是漠北顯赫的家族,拓跋隆覺本身便馬術奇佳,能得她一句不錯,想來在整個漠北都能數得上名號了。
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不被人知曉,這樣神不知鬼不覺。
更不用說他常年覆麵,本身便不正常。
不過這些可汗跟拓跋隆覺也說不明白,自家這個妹妹未曾經曆過爭鬥險惡,跟可汗相比,拓跋隆覺一出生就順風順水,她的母妃是漠北來自於漠北望族,雖然不是王後,但是和他們的父親也是自幼相識,拓跋隆覺又是個姑娘,自然備受寵愛。
便養的她格外的天真,便是早就過了而立之年,對於事實也依然保有最原本的運行規律。
可是世人,若真的如拓跋隆覺想的那樣簡單就好了。
幸而這個事兒陰差陽錯的暴露在眾人眼底下,若不然還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麽地步。
可汗想到這裏卻有些疑惑,按理來說漠北和苗疆相距甚遠,中間還隔了中原和大理,無論如何都是沒有任何關係的,這兒出現苗人的東西就已經很奇怪了,而且突破口還是拓跋隆覺。
拓跋隆覺性子大大咧咧,但是在宮中地位卻高,他與幾個兄弟姐妹沒什麽感情,許多甚至到了破裂的地步,畢竟爭搶權力王位,原本就是頭破血流你生我死的底部,拓跋隆覺算是唯一跟可汗還有些血緣親情的人了。
這事兒按理來說隻有王族之人知道,畢竟涉及到他們王族秘辛,便是內裏再如何不濟,在外都是要做好樣子的。
苗人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便是眨眼間的功夫,可汗便已經設想了無數種答案,卻都覺得有些牽強。
隻能等把那人抓來詢問一番了。
宮中侍衛的速度很快,不到片刻,拓跋隆覺口中那馬夫便出現在了可汗的麵前。
正如拓跋隆覺所說,此人的確瘦弱蒼白,甚至蒼白到連嘴唇都沒了顏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似的。
可汗坐在上首,沒有說話。
那馬夫也沉默著,他跪在中央,似乎沒有常人被抓的那種膽戰心驚,好似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樣一遭。
這樣的人,別說是可汗和拓跋隆覺了,便是完全狀況外的蘇逢春都瞧出些不對勁來。
這個人,太冷靜了。
雖然他瘦弱,身子骨像是枝椏一樣,但是他跪在那裏,不聲不響,卻讓人不寒而栗。
按照蘇逢春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個人身份想來是不簡單。
如今麵對這等氣度的人,蘇逢春已經不再陌生和害怕了,她現在也算是有了一番見識,這樣的人物,慶宮之中並不少見。
等等,慶宮…?
蘇逢春突然反應過來,那馬夫雖然跪在那裏不說話,卻讓人覺得不安地感覺在哪裏了,她的氣度不像是普通人,倒很像是王爵。
蘇逢春有了這樣的感覺,便更是仔細地去瞧那馬夫,按照拓跋隆覺說他馬術了得,可是看起來實在是瘦弱不堪的模樣,蘇逢春實在是無法想象這樣的四肢如何駕馭那健碩的馬匹。
不過他若是苗人…
苗人善蠱,蘇逢春對於他們接觸不多,許多都是在醫術上麵了解,雖說藥靈山距苗疆不算遠,但是苗疆位於群山之間,山外瘴氣環繞,苗人便世代生活在山中,鮮少出山,所以他們極其神秘,隻向世人留下他們善蠱的傳說。
除此之外,便是苗疆的聖女,據說她的血可解世間百毒和白蠱,但蘇逢春連苗人都沒見過幾個,更不用說那神神秘秘的聖女了。
不過聖女維係苗人繁衍生息,守護著苗人世世代代流傳的,最後的秘密和最大的武器。
前一任聖女為了蒼生獻祭血肉之軀。
從前蘇逢春隻是聽藥靈師講述過數年前的故事,可是如今蘇逢春卻知道了,那獻祭自己的便是自己的母親,麥仁。
唔,這樣說,這苗人跟自己也不算全無關係。
…
蘇逢春想著,便又暗中觀察著男人,她印象中苗人身量都不高,畢竟要常年在山中生活穿梭,若是長得太高肯定是不方便的。
隻不過這個男人雖然瘦弱,但是身量卻高。
苗疆還有這麽高的人?蘇逢春表示很懷疑。
不過看這個人周身的氣度,如果真是苗疆顯貴人家的,可能從小吃得好長得高也不是不可能。
蘇逢春又仔細打量他的麵容,剛才進來的時候,可汗已經讓男人把覆麵的行頭都除掉了,如今男人的麵容便毫無遮掩的暴露在眾人麵前,他給人第一個感覺就是異於常人的白,此外…
蘇逢春眯眼偷偷打量著,卻突然發現男人的麵容有些奇怪。
她剛才看見男人進來的時候隻被男人的慘白和高大所吸引,這會兒仔細觀察,卻覺得男人的五官都有些奇怪,本該是尋常的麵容,可是男人的五官卻比常人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同,比如說明明應該高挺的鼻子,卻在中間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樣,急速的從高崖岸到穀底,顯得整個鼻子奇奇怪怪。
而且仔細觀察,男人的眼角和嘴角都有細微的疤痕,像是人為的切割過一樣。
也許這點小小的不同旁人瞧不出來,蘇逢春作為醫者,卻很快的就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男人,似乎易容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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