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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來生不再相見!
    德國柏林。
    ays私人療養院。
    “有多久沒來了?”林皓崧剛剛踏進病房的門,就聽到裏麵傳出滄桑而無力的女聲。
    “一年左右,這陣子很忙。”林皓崧把手裏的水果放在桌上,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霎時,溫暖而燦爛的陽光充滿了整個病房。
    “一年了,有些人有些事,我怕是差不多忘幹淨了。”馬笑彥雙眼空洞地看向窗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林皓崧暗暗吃驚,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難道馬笑彥知道他這次來這裏的目的?這不可能。
    他拿了把椅子,直接坐在病床邊,又順手給她削了個蘋果。
    “我的優優也好久沒來了。”馬笑彥連笑容都透著無力。
    “優優是誰?”林皓崧對這個名字完全陌生。
    “我的優優是個好孩子,會一直在校園裏等我去接,會背著書包開心地站在我麵前。”馬笑彥始終看著窗外,眼裏並沒有多少情緒。
    “優優是誰?”林皓崧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又幫馬笑彥將蘋果切成小塊,遞給她。
    “她偶爾會笑,真好看。”馬笑彥一直用著不緊不慢的語氣說話,接過了裝著蘋果的小盤子。
    林皓崧卻聽得一頭霧水。
    “你已經失去記憶很久了。”林皓崧淡淡地開口。“如果想起了什麽,那也已經物是人非了。”
    “我也會有擺脫回憶的那一天。”
    “那就這樣吧,我還有點事要辦,你先休息。”林皓崧起身準備離開。
    他現在非常需要跟易爾塵核對一下已知的信息。
    “如果你看到了優優,記得代我向她問好。”馬笑彥定定地注視著林皓崧的背影。
    “知道了。”林皓崧擺擺手,徑直離開。
    而他沒有發現的是,他身後的馬笑彥,露出了近乎陰謀得逞般的微笑。他走後,病房裏的人直接把手裏的盤子扔進了垃圾桶。
    林皓崧回到德國分部之後,立即給易爾塵打了個電話。
    “優優?”易爾塵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有些疑惑。
    “你印象中有叫優優的人嗎?”林皓崧也覺得很奇怪。
    他以前去看馬笑彥的時候,她從來沒提起過優優這個人。
    “我查過了所有跟馬笑彥有過接觸的人,裏麵隻有一個叫劉敏優的女生,不過她在十年前就因為白血病去世了。”
    “什麽?”林皓崧有些震驚。
    易爾塵突然頓住。
    “這可能隻是一個巧合。如果餘靈娜當初真的跟馬笑彥有過私人恩怨,那她們當初為什麽不私下解決?而且,就算是私人恩怨,也不會涉及到組織內部。”
    “可能她們之間的恩怨已經解決過了。”易爾塵輕笑。
    “這怎麽說?你找到了什麽?”
    “當初馬笑彥可是差點死在餘靈娜手裏。”
    “具體點。”
    “我現在出發去總部拿其他資料,天亮後直接飛德國,等見麵說。”
    掛了電話,紐約已經快天亮了。
    易爾塵把手機扔在沙發上,走進浴室,快速衝了個澡。
    半個小時後,他開著車出了酒店的停車場。
    匆匆趕到總部,卻發現水下訓練室的燈光亮著。
    “她到底要幹什麽…”易爾塵皺眉看向那間透著光的窗戶。
    他現在越來越不懂那個小新人了,大半夜的跟機器人打架,他姑且相信她是想拚命訓練,那大半夜的跑去水下訓練室呢?這又是要幹什麽?
    迅速把車停好,易爾塵從地下停車場坐電梯直達水下訓練室的樓層。
    一把推開訓練師大門,屏幕上的時間和等級設置讓易爾塵嚇了一跳。
    九分零二十七秒,降溫三級。
    突然,蘇揚從水裏冒出了頭。
    她沒戴護目鏡,頭發一半濕答答地粘在臉上,另一半肆意飄揚在幽藍色的水中。也沒穿訓練服,隻是穿著平常的衣服,最簡單的襯衫和牛仔褲。
    把臉上的水抹幹淨,睜開眼睛,這才看到易爾塵站在池邊,蘇揚明顯愣了一下。
    或許是進了水的緣故,她的眼睛泛著血絲,一直在微微咳嗽。
    易爾塵微微頷首,蹲下身子,向水池裏的她伸出了手。
    蘇揚再次愣住。
    看樣子,他這是要拉她上去?
    “愣著幹什麽?水裏很舒服?”見她一直在猶豫,易爾塵變得有些不耐煩。
    於是,蘇揚隻好在恐懼和尷尬中伸過了自己的手。
    易爾塵拉住她已經冰涼的手,把她拉回了池邊,站起身。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看到她有些瑟瑟發抖地坐在地上,他又從椅子上拿了一件吸水毯子,遞給她,微怒。
    蘇揚裹著毯子,有些不太理解地抬頭看著他。
    她從來沒聽過他以這種語氣講話,本來他的氣場就強大得能殺人了,現在再搭上這種有些惱怒的語氣,她都擔心她下一秒就會漂浮在這水麵上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大半夜呆在格鬥訓練室,我暫時相信是你在訓練,那大半夜呆在水下訓練室呢?”他突然又蹲下來,湊近她,正視她的雙眼。
    蘇揚被盯得有些心虛,她默默在心裏狠狠地抽了自己兩耳刮子。
    “說話。”易爾塵的聲音越來越冷。
    他惱怒的原因有三個。
    其一,他被那些毫無頭緒的線索攪得心煩意亂。
    其二,他很反感他問別人話的時候得不到任何回複。
    其三,他現在有點懷疑蘇揚本來就是有某種不為人知的關係,他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在盛怒之下,直接一槍崩了她。
    “你怎麽了?”蘇揚覺得自己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氣氛越來越壓抑。
    吃了火藥嗎?
    當然,後麵這句話她沒敢說出口,隻是在心裏默默補充。
    “你跟到底什麽關係?”他的眼神好像能洞穿一切,語氣也是絕對的不容逃避。
    “我為什麽會跟有關係?”蘇揚的回答完全出於下意識。
    聽到蘇揚的回答,易爾塵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就算是懷疑,也沒必要這樣直接問出口吧?他確實衝動了。
    “你懷疑我是有什麽關係?”她突然明白了什麽,直視易爾塵的眼睛。
    易爾塵站起身,看著她,沒有說話,眼裏卻是極其複雜的神色。
    “既然我是那個組織的人,你不應該早就查到了嗎?你又何必來問我?我又何必想盡一切辦法來報仇?所以你覺得我進,就是在協助除掉你們組織嗎?”蘇揚也站起來,依舊正視易爾塵。
    她現在一肚子的火,也不顧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我當然會查,包括你姐和你養母在內,我會一一深查。”易爾塵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後,大步走出訓練室。
    蘇揚徹底怒了。
    可笑,她會和那個殺了她姐和她養母的組織有關係?就算有關係,也隻會是似海深仇的關係。
    還有,莫名其妙衝進訓練室,把她拽出來問她想幹什麽,他傻嗎?
    來訓練室不訓練還能幹什麽?難不成喝池子裏的水嗎?
    不過,她選擇這個時候來水下訓練室,有她自己的原因。
    除了訓練,她發現一旦自己處於這種冰冷的環境中,她可以靠想其他的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免得總是覺得冷。
    所以,這陣子,隻要她想姐姐了,就會跑到這裏來,在水裏待個幾分鍾,讓她好好地冷靜下來,讓她好好地在想象中與姐姐重逢。
    眼睛進水也有原因了。她在水裏的時候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如果哭了,也隻能讓眼淚流出來,難免會帶進一些水。
    蘇揚把毯子扔到邊上,看著池子裏滿滿當當的泛著波瀾的水,心裏突然就平靜了不少。
    行得正,坐得直,還生什麽氣啊?
    “塵啊,分部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易爾塵剛剛開車到機場,就接到了易天寧的電話。
    “還行,比較順利。”易爾塵淡淡地回,一邊往安檢口走。“怎麽突然打電話問這個?”
    “你爺爺生氣了,因為你掛掉了他的電話。”電話那頭突然換成了葉蓓薷的聲音。“爺爺好不容易才給你打一次電話,怎麽能不打一聲招呼就掛掉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現在啟程去德國一趟,等落地了我會再給爺爺打一個電話的。”
    “怎麽又滿世界亂跑了?注意安全啊乖兒子,到了之後記得報平安。聽你的語氣好像心情不好,在航班上睡一覺,好好休息。你要照顧好自己,家裏人都牽掛著呢。”葉蓓薷的聲音柔柔的。
    易爾塵掐了掐眉心,極度疲憊的心得到了稍微的緩解。
    “我會的。最近冷,讓管家給爺爺加被子,你有老爸抱著應該不怕冷,多喝熱水,不要著涼了。”
    “哼,就知道欺負你老媽是吧?不說了,我聽到你那邊的廣播喊登機了。記得保持好心情,爺爺老媽老爸都愛你。~”
    “嗯,愛你。”
    收了手機,易爾塵大步走向登機口。
    總覺得離真相好像越來越近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
    等到他安全地落地之後,德國當地已經傍晚。
    易爾塵一下飛機,就馬上給爺爺打了電話。
    易繁績接到自己寶貝孫子的電話自然開心,不過語氣依舊氣呼呼的。直到聽到易爾塵答應給他帶紀念品回來的時候,臉上才重新有了笑容。
    易爾塵掛了電話之後,大步走出機場。已經有人將他的車子開到了門口,他直接坐進駕駛室,把車子開往了約定的地方。
    德國分部。
    頂層秘密辦公室。
    剛走進去,易爾塵就看到林皓崧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緊皺著眉頭,對著手裏的紙質文件細細研究著。
    茶幾上擺著林皓崧的私人平板電腦,屏幕還在閃著光。電腦邊上還有幾瓶紅酒,估計是他用來提神的。
    “把你收集到的信息和我獲取到的的信息比對一下,如果有重合的地方,詳細調查。”林皓崧看到他進來,神色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易爾塵把自己的平板電腦從包裏拿出來,放在桌上。
    “心情不好?”林皓崧似乎看出了些什麽。
    “確實不太好。”
    “怎麽?”林皓崧皺眉。
    “冒失了。”易爾塵翻出存在私密磁盤裏的資料。
    “你在懷疑蘇揚和的關係?”林皓崧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懷疑過,而且是重點懷疑。隻不過找不到任何具體的證據。”
    “不過我們可以確認的是,蘇揚確實不是我們的重點調查對象。”林皓崧翻了翻手裏的資料。
    “你找到了什麽?”易爾塵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林皓崧。
    “蘇揚親生父母二十年前的那場車禍事故,我找到了事故鑒定報告。”林皓崧把手裏的資料遞給易爾塵。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