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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來生不再相見!
    晚上,易爾塵開著那輛全新的蘭博基尼,帶蘇揚回了老宅。
    “蘇揚小姑娘終於回來了!快來快來!想吃什麽?爺爺讓他們去做!”易繁績看到蘇揚,相當開心,拉著蘇揚坐在沙發上。
    “哎呀蘇揚終於來了!這都多久沒見了!怎麽又瘦了呢!”葉蓓薷也坐到蘇揚身邊,拉著她的手。
    “把想吃的告訴叔叔,管家可以馬上就去做,正好做完就能吃。”易天寧坐在葉蓓薷身邊。
    “我來做吧,爺爺不是喜歡吃我做的菜嗎?”蘇揚微笑。
    “還是蘇揚懂我。”易繁績不好意思地笑。
    看到站在原地的易爾塵,易繁績瞪了他一眼。“看著我幹嘛!還不趕緊去給蘇揚幫忙!”
    蘇揚挽起袖子,把頭發隨意紮起,站起身,走進廚房。
    易爾塵緊隨其後,笑意明明白白地擺在臉上。
    爺爺難得做了一回雷鋒啊。
    “你別碰生的,手心還有傷。”易爾塵接過她手裏的裝著牛肉的盒子。
    “那我能幹嘛…”她弱弱地看著挽起袖子的他。“難道隻動鍋鏟嗎…”
    “你能看著我。”他連頭都沒抬起來,直接回了一句。“時不時幫個忙就可以。”
    蘇揚白了他一眼。
    看到他又從魚開始處理,蘇揚湊上前。“爺爺是不是很喜歡吃魚?”
    “爺爺和老爸老媽都喜歡,而且你現在身體還很虛,需要補營養。”他突然抬起頭,在她臉上輕啄一下。
    “從你身後那個酒紅色櫃子裏的第二層拿澱粉,下麵棕色櫃子裏拿碗。”
    蘇揚頂著一張紅透了的臉,轉身打開了櫃子。
    不過,她總是在有意無意地避開案板上的東西,似乎很不願意看那條已經被處理的魚,表情很複雜。
    “怎麽了?不舒服?”他手裏全是魚血,不方便掐她的臉。
    她別過頭。“不想看這個…”
    他明白過來。
    她對血液是有心理陰影的,哪怕是訓練,她瞄準射擊之後,都不會再看被打中的目標。
    也難怪上次她的單人任務結束之後,一個人跑回了總部的水下訓練室舒緩自己的神經,法國分部執行科的成員也在任務報告中說過,蘇揚在嫌犯倒地之後就一個人消沉了很久。
    這些事情他都是知道的,看到任務報告時候,心裏滿滿的心疼。
    “幫我從冰櫃裏拿火腿過來。”易爾塵輕輕地安慰她,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別看魚了。”
    蘇揚背對著他,從冰櫃拿了火腿開始切片。“我還是會害怕,可能這個坎我一輩子都跨不過去。上次任務的時候也是這樣,那個人就這麽倒在血泊裏,我渾身都是他濺出來血”
    “聽話,別想太多了,你現在有我在你身邊陪你,所以不要害怕。”易爾塵洗了手,從她身後擁住她。
    “我盡量吧。”蘇揚歎氣。
    “手術的時候也有噩夢,夢到我回到了二十歲生日那天。她們就那樣倒在我麵前,一動不動。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真的痛到不能呼吸…”
    易爾塵緊緊圈住她,想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想給她一個依靠。
    能讓她不那麽倔強地自己硬撐著,能讓她把所有開心的都告訴他,能讓她把所有的不開心都發泄給他。
    他希望這樣。
    “咳咳咳,注意形象。我怎麽說做個飯都要這麽久,你小子怎麽總妨礙人家?”易繁績站在門口,一臉正經。
    蘇揚趕緊從他的懷抱中離開,繼續切著火腿。
    易爾塵倒像個沒事人一樣,走到廚房門口,定定地看著爺爺。“有話跟我說?”
    “對她好點,這可是你難得的。還記得爺爺的話嗎?你啊,一旦用情,就是至深。別讓你的感情來得太快,衝壞了你的理智,也衝壞了她的運氣。”易繁績的聲音壓得極低。
    “你的意思是,蘇揚的命運,有可能跟我有關?”易爾塵及時抓住了爺爺話裏的重點。“會有什麽不好的後果嗎?”
    “這個就看你咯,你能把控好整個局麵的話,自然就不會有任何後果。”易繁績看了蘇揚一眼。“所以,你現在是她人生中的一個轉折點,如果這個彎拐對了方向,她就能一路順下去。如果這個彎拐錯了方向…”
    “我明白了。”易爾塵堅定地看著爺爺。“我會把控好整個局麵的。”
    “我都要餓死了!”易繁績突然加大了音量,衝著廚房大喊一聲。
    “爺爺再等等?”蘇揚切好了火腿片,放在盤子裏,洗了手之後,走到廚房門口。“很快了。”
    “蘇揚說什麽都好,哪像那個臭小子,成天就知道欺負我。”易繁績笑眯眯地看著她。
    “我哪有?”易爾塵莫名其妙地看著爺爺。
    “哼,臭小子。”易繁績白了易爾塵一眼。
    “爺爺,廚房油煙大,要不你先出去?你去客廳等著?我保證很快就能吃飯了。”易爾塵淡淡地開口。
    “哼,你就是巴不得沒人打擾你們兩個,給你們創造各種機會,你不會膩啊?”易繁績狠狠地拍了一下易爾塵的腦袋。
    易爾塵吃痛,蘇揚伸出手輕輕捂住他的腦袋。
    “爺爺,廚房裏的味道太重了,您先出去等等吧,好不好?”蘇揚微笑。
    易繁績乖乖地去了客廳等著。
    “還疼嗎?”蘇揚輕輕揉著他的腦袋,小聲問他。
    “親一個就不痛了。”易爾塵無賴地低下頭,臉對著她。
    蘇揚簡直羞愧得想就地了結自己。
    這還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易爾塵嗎?變化太大了點吧!
    感覺他現在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這樣有點可怕啊!
    四處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之後,蘇揚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輕啄了一下,然後一臉通紅地快速離開。
    “很好。”易爾塵回了她一個淺淺的吻之後,轉身回到案板前繼續做飯。
    晚飯結束之後,易爾塵完全沒理會易繁績想把蘇揚留在老宅住一天的想法,直接帶著她回了自己家。
    裝修早就結束了,裏麵的風格與之前的完全不一樣了。
    蘇揚走進去的時候,她眼底的欣喜,他看得清清楚楚。
    出於對女朋友的尊重,易爾塵還是給她準備了足夠舒服的客房。
    他需要把腳步放緩,就像爺爺說的那樣,他必須把控好整個局麵,這個彎一定要往對的方向拐。
    蘇揚為了避免碰到傷口,極度小心地洗了個澡。
    裹著浴袍,吹幹頭發,躺在床上,軟軟的,很舒服。
    “很喜歡這裏?”易爾塵靠在房門的門框上,微笑。
    “風格很棒。”蘇揚坐起來,乖乖盤腿坐好。
    “有話想跟我說?”易爾塵看出她的心思。
    他直接走進房間,坐在她身邊,摸摸她柔順的長發。
    “關於姐姐的一些事情。”蘇揚似乎很糾結。“爺爺真的不喜歡她?”
    “怎麽突然問這個?”他微微震驚地看著她。“誰告訴你的?”
    他記得當初這件事情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那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蘇凡自己告訴她的?不太正常啊。
    蘇凡都沒在她麵前提起過她,她怎麽可能知道他和蘇凡的那些事?
    “別管誰說的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蘇揚也不是那種會隨便賣隊友的人。
    “真的。”他覺得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蘇揚和蘇凡是姐妹,蘇凡是他的過去式,該說的還是可以說。
    “因為她打碎了那個花瓶嗎?”蘇揚輕輕地問。
    她還是不太確定,爺爺看上去並不是那樣的人。
    “那個花瓶是奶奶留給爺爺的最後一件東西,對爺爺來說,看到那個花瓶就好比看到了奶奶。”他的聲音低沉下來。
    蘇揚詫異地看著他。
    “我沒有見過我奶奶,隻知道爺爺很愛她。孟簾嘉,名字很好聽吧?聽我爸媽說,奶奶剛去世那陣子,爺爺一句話都沒說,一直安靜地呆在他和奶奶原來住的地方。後來老爸老媽怕他想不開,就把他接到他們家去住了。”
    “對不起…”蘇揚不知道這是自己在表達戳中他的傷心事的抱歉,還是她在替姐姐向他道歉。
    “爺爺一個人呆在家裏的時候總喜歡跑到書房裏,拿著奶奶的照片,跟她說說話。或者跑到花園裏看看花,那裏麵種著的全是奶奶最喜歡的梔子花。”他任由她輕輕撫摸他的腦袋。
    “所以,那個花瓶對爺爺來說真的很重要…也難怪…”她明白了。
    並不是說易爾塵的家人真的刻意針對姐姐,而是姐姐碰到了爺爺心裏的那根警戒線。
    “你別想太多。”他的語氣又柔和起來,定定地看著她。
    “爺爺差不多已經把這件事情放在心底了,一般別人不說的話,他也不會怎麽樣。而且,他喜歡你就夠了,跟她無關。”
    她心裏暖暖的,淡淡一笑。“可是她是我姐姐,我還肩負著替她報仇的使命。不管怎樣,我先替她道歉。”
    聽到她的話,他內心突然多了一種恐懼感。
    如果她不提,他都差點忘了她進的具體目的。
    他真的在害怕,也在擔心,如果真的像她當初說的那樣,她要一個人對付蝰蛇,那就是必敗無疑。
    還在對她大肆追捕,而且追捕的力度已經提升了一個級別。
    到目前為止,追捕她的原因還處於未知狀態。
    自從對立以來,他們還是第一次如此瘋狂地追捕一個人。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為什麽。
    上次注意到蝰蛇似乎用了一種不為人知的方式控製了有任何直接接觸。
    如果她被帶走後再被控製,對他,甚至對整個,簡直雪上加霜。
    這次她跟曾雨彤交換任務,就已經在他的預計範圍之外。
    她碰上銀狼而且還受傷了,更是讓他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現在她還替蘇凡道歉?
    他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傻子,要你替她道歉幹什麽,走好你自己的路就行了。”
    蘇揚突然拍掉他的手,瞪他。“今天誰說的男女授受不親來著?”
    “那是對外人才叫男女授受不親,我碰我自己女朋友也算?”易爾塵一本正經地開口,說得蘇揚一愣一愣的。
    “切。”她瞥了他一眼,摸摸自己的肩膀。
    “趕緊去睡覺,明天你還要送我回去。”
    他無奈地看著她。“早點睡吧,不要壓到自己的肩膀,平躺著睡,不要側臥,聽見沒?”
    “你現在簡直跟爺爺一樣熱情。”她冷不丁地嘲笑他。
    “爺爺那是話嘮,我這叫關心,二者有本質的區別。蘇揚同學,看來你需要再修一個中文係。”他一臉的正經。
    “易總,明天早上九點上班,十點整召開例行會議,十一點半接待預約,下午三點召開市場部整改會議,五點下班。您說,您現在還不睡,明天不工作了嗎?”蘇揚撐著腦袋,微笑著看他。
    “我可以翹班。”
    “根據rse集團員工守則,普通員工無理由曠工超過三天者,立即予以無條件開除處理。部級以上員工無理由曠工超過一天者,立即予以無條件開除處理。本月工資全部交由人事部結算。”
    “所以,我還要開除我自己了?”
    “你當初可是跟我說了的,你隻是一個掛名辦事的執行總裁,真正的執行總裁是易叔叔。這麽說來,你應該隻是一個打雜的,隻是按照執行總裁的標準來領薪水。”
    “不錯啊,才當特別助理這麽點時間,就記住了這麽多東西。”
    “老板,加薪嗎?”
    “換個稱呼,我再考慮一下。”
    “易總,加薪嗎?”
    “這個太官方,你必須想一個特別點的稱呼。”
    “c?”蘇揚眨巴著眼睛,眸中帶著光。
    逗他還挺好玩的,至少他現在跟平常那個一臉淡定的易爾塵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你找打。”易爾塵一巴掌輕輕拍在她腦袋上。
    “耳朵?”蘇揚認真地思索了一陣子,突然笑了。“這個稱呼還不錯。耳朵,加薪嗎?”
    易爾塵不太理解她的意思。“什麽耳朵?”
    “你傻,易爾塵,易爾,ear,完全一樣的發音。”蘇揚笑開。“耳朵耳朵耳朵,加薪嗎?”
    易爾塵賞了她一記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