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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來生不再相見!
    易爾塵和李廖然同時從桌子翻到銀狼身後,準備執行計劃。
    蘇揚已經退到了牆角,沒有任何其他退路。
    銀狼似乎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對付蘇揚一個人上,壓根就不理他身後的兩個人。
    蘇揚給易爾塵使了個眼色,後者有些擔心她的執行能力,因為她的肩膀上還有傷。
    隻是她的眼神很堅定,他隻能答應她。
    易爾塵和李廖然用眼神交換作戰計劃之後,停在銀狼身後,緊緊盯著他,隨時準備衝上去,隻要前麵的蘇揚開始動,他們就可以立即執行計劃。
    銀狼再次揚起手裏的鞭子。
    蘇揚佇立原地不動,手裏抓著一塊桌布,雙眼緊緊盯著鞭子的行進方向。
    當鞭子即將甩到她身上的時候,她突然揚起手裏的桌布掩護自己,鞭子順著桌布甩回來,直接把那塊桌布劈成了兩半。
    蘇揚在桌布的掩護下迅速撐著一張桌子翻出了牆角,到達銀狼側麵,成功把他引到了窗戶邊。
    她現在處於不利地位,整個人站在窗口。
    而銀狼麵對著蘇揚站在室內,再次揮起了手裏的鞭子。
    易爾塵眼疾手快地抽出了銀狼踩在腳下的那張桌布。
    銀狼腳底打滑,鞭子甩歪了,蘇揚直接從縫隙中急速離開窗口,回到室內。
    李廖然衝上前,撐在桌子上,直接踹了銀狼一腳,把他逼到了窗口。
    蘇揚回過頭,扯起地上的桌布,直直地甩向銀狼。
    桌布飛起,銀狼視線受阻,隻能把手裏的鞭子亂揮一通。
    易爾塵衝上前,補了一腳。
    銀狼急速後退,直接從空蕩蕩的窗口墜了下去。
    幾秒鍾後,一聲悶響。
    “不要留在這裏,趕緊走!”易爾塵拉過蘇揚,跟著李廖然迅速離開了現場。
    從安全門出來,三個人直接到了地下停車場。
    易爾塵的手依舊護在蘇揚的肩膀上,他還在擔心蘇揚的傷口會不會因為剛剛的打鬥而撕裂。
    “這個酒店算是被銀狼毀了。”李廖然一臉遺憾。“可惜了一個裝修得這麽好的吃飯的地方,大概是半年之內都吃不到嘍。”
    “算了,趕緊走吧,免得還有什麽後患。”易爾塵給蘇揚拉開了副駕駛室的車門。
    “回去了之後給我打個電話,我要跟你談個嚴肅的問題。”
    “喲,少爺還有什麽嚴肅的問題要跟我單獨談?人生大事嗎?那我就回去了,有事隨時叫我啊。”
    李廖然笑眯眯地看著車裏的蘇揚。“蘇揚應該沒吃好這頓飯吧?回去讓他給你做,可以直接喂飽你。”
    易爾塵直接踹了李廖然一腳。“你可以現在就滾了。”
    “我這是在教你們倆一些必要的技能,還嫌我煩,真是的。”李廖然擺擺手,鑽進自己的車裏。
    “走了走了,不想理你們兩個。”
    易爾塵想立刻剁死李廖然,非常想。
    “你幹嘛踹他?”路上,蘇揚依舊扶著肩膀,輕輕地問他。
    “不正經。”易爾塵淡定地回。
    “啊?沒聽出來…”蘇揚有些不太理解。
    “道理太深,你不需要懂…”他似乎有些躲閃她的話。
    停紅燈的時候,易爾塵側過頭,看著她一直皺著眉頭扶著自己的肩膀,心裏瞬間充滿擔憂。“肩膀有沒有受傷?”
    “估計是太過於用力了,有點痛,不知道有沒有撕裂傷口。”蘇揚的聲音有些隱忍。
    她隻是不想讓易爾塵擔心才這麽說的,自己的身體,她自己最明白。
    剛剛跟銀狼動手的時候,因為太過於關注他手裏那條帶著毒液的鞭子,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周圍的桌子。
    在翻桌子的時候,因為不小心,整個肩膀直接磕在了桌子角上,當場就痛得她兩眼發黑,撕裂傷口是必然。
    易爾塵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也猜到了她現在的傷勢,除了對銀狼的憤怒,更多的是對她的心疼。
    “汪祁還留了一些自然愈合的藥膏在我這裏,一會兒你洗澡的時候,自己注意換藥,不要一直拖著不換,免得傷口感染。也不要讓傷口碰到水,自己小心一點,實在不行的話就叫我幫忙。”易爾塵摸摸她的腦袋。
    蘇揚乖乖地點點頭。
    “餓不餓?回家想吃什麽?”
    “你做的。”她突然開口回答。
    他踩下刹車,把車停在了路邊的安全位置,扭頭看著她。
    “怎麽了…”蘇揚差點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沒怎麽,想看你一眼。”易爾塵突然笑出來。
    話音落下,他伸出手扣住她的腦袋,送她一個熱情而漫長的法式深吻。
    蘇揚發誓,以後再也不要隨便說這種話,否則虧的是她自己。
    吃過飯,易爾塵沒再讓蘇揚回去,直接逼著她住下了。
    蘇揚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已經撕裂開的傷口換了藥,每抹一下藥膏,額頭上的汗水就冒一層。
    雖說藥膏是清涼的,但畢竟是蘸在棉球上的,還是要碰到刀口,不免會痛。
    洗好澡,換好藥,給羅怡雯打過電話之後,蘇揚又趕緊私下給林皓崧打了個電話。
    “老大,銀狼是不是跟特派了銀狼來x市作亂?”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如果要特派,那也應該是毒蜂或者獵狐這種傷害性沒有那麽大的手下。”
    林皓崧一開始收到易爾塵的報告之後,也很疑惑,不過回答蘇揚的語氣依舊淡定。
    “那就有點說不通了,如果他跟組織有什麽矛盾的話,組織不應該對他下手嗎?”蘇揚還是不太理解。
    “蝰蛇不傻,銀狼這種人的攻擊性極大,留著他對利用他的表現之一。”
    “這樣說來,法國任務的嫌犯有銀狼保護,這也就說得通了。銀狼或許跟組織隻有利益關係。”
    “可以這麽說。”林皓崧似乎讚同蘇揚的說法。
    “今天的事既然作為突發事件,善後工作記得做好,不要讓第三方插手來查。”
    “是。”
    蘇揚掛了電話,回頭,看到易爾塵站在門口。
    “你也覺得銀狼有點奇怪嗎?”他走進來,坐在她身邊。
    摸摸她的頭,發現她的頭發還是濕的,易爾塵站起身,從櫃子裏拿了吹風機,小心翼翼地幫她吹頭發。
    “從我上一個單人任務的任務對象就能看出來。應該不是那種會隨便派手下給別人當保鏢的組織吧?”蘇揚把手機扔在枕頭上,乖乖盤腿坐好。
    “沒坐相。”他看了她一眼,簡單地評論。
    “你第二次這樣說了。”她倒是不在意。“如果銀狼跟真的隻有利益關係的話,他對造成的威脅不就更大了嗎?”
    “你想想,如果真的隻剩下了利益關係,他不見得能幫到多少。他的工具隻有鞭子,如果沒了呢?”易爾塵全心顧著她的頭發,似乎對銀狼這個人並不上心。
    “也對,不過要把他的鞭子從他手裏奪下來,這個有點難度。”蘇揚似乎很喜歡頭頂上吹下來的暖風。
    “難度是肯定的,某人上次傻到直接用手搶他的鞭子,導致自己的手心還受傷了。”易爾塵滿滿的嘲諷。
    蘇揚一巴掌拍在了他身上。
    等到頭發差不多幹了,易爾塵收了吹風機,放回櫃子裏。
    “出去出去,我睡覺,明天送我回家,這麽久沒去學校了,也該讀書了。”
    他絲毫不生氣,笑著在她臉上掐了一把。“你還知道要回學校?你不怕又被那個沒腦的學長攔下?你的高數作業真的能交?你也不怕你的高數老師氣到吐血?”
    蘇揚氣得抄起身後的枕頭直接蓋在他臉上,他順勢向後倒下,帶著她直接倒在了他身上,依舊護著她的肩膀。
    易爾塵定定地看著她,然後伸手扣住她的腦袋,一個綿長而窒息的吻。
    等到她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太對勁的時候,推開了他,低著頭,臉色爆紅地坐好。
    他知道他有點過急了。
    迅速整理好自己,摸摸她的腦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起身。
    “早點睡吧,明天送你回家。晚安。”
    蘇揚意識到好像自己也做錯了,揚起頭,衝他眨眨眼睛。“耳朵晚安。”
    易爾塵承認他自己差點沒忍住。
    為了避免自己再次衝動,他快速地離開了她的房間。
    蘇揚等到他出去之後,才把右手重新放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已經痛到她想掉眼淚了,剛剛一直都在忍著,不想讓他擔心,才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她默默地走進了衛生間,對著鏡子,解開了浴袍的帶子。
    浴袍褪下了一點點,隻露出了左邊的肩膀,整塊紗布紅得讓她皺緊了眉頭。
    雖說剛剛已經換了藥,她還是覺得痛得想自我了結。
    重新換了一塊紗布之後,蘇揚默默地走出了衛生間,一個人坐在了床上。
    不知道為什麽,經過今天和銀狼的交手之後,她現在反而睡不著了,腦子裏一直浮現著當初法國任務的最後,那個嫌犯倒在血泊中的模樣。
    蘇揚抱著膝蓋,埋頭坐著,努力把那些令她無比害怕的畫麵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整個人開始微微顫抖,腦子裏的可怕畫麵,再加上肩膀上的激烈痛苦,蘇揚的心理承受能力實在有限,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揚揚?”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蘇揚抬起頭,根本不顧自己滿臉的眼淚,直接跳下床,跑到房間門口,打開房門,撲進了易爾塵懷裏。
    易爾塵聽到蘇揚房間裏的動靜和細微的哭聲,才起床來這裏看看,沒想到剛打開門,蘇揚就滿臉的眼淚,直接趴在他懷裏哭。
    “怎麽了?是不是肩膀還在痛?”易爾塵抱緊了她,輕吻著她的長發,低聲開口。
    蘇揚伸出手,抱著他的脖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易爾塵沒有說話,任由她發泄自己的情緒,依舊緊緊抱著那個顫抖著哭泣的小女人,給她一個最簡單的依靠。
    等到她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卻始終抱著易爾塵的脖子不肯鬆手,易爾塵也由著她。
    “怎麽了?肩膀還在痛?還是又做噩夢了?”易爾塵環著她的腰,小聲地問。
    “我還在害怕,當時那個人就直直地倒在了血泊中,我身上全是他的血,我害怕那些鮮紅色的液體泛著鐵鏽味,就像一雙手一樣,掐著我的脖子,讓我呼吸不過來”蘇揚的腦袋埋在他懷裏,說話時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哭腔。
    “沒事了沒事了,別想那些畫麵,我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保護你,以後絕對不會有那麽多血了,我保證。”易爾塵低低地安慰懷裏的人。
    蘇揚依舊一抽一抽的,但情緒已經穩定了很多。
    她閉上眼睛,安安靜靜地靠在他懷裏,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整個人慢慢安定下來。
    易爾塵輕撫著她的長發,像安慰小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背,始終沒有鬆手。
    等到蘇揚在他懷裏順利進入了安穩的睡眠狀態之後,易爾塵才小心地打橫抱起她,輕輕地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蘇揚的臉上還掛著淚痕,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易爾塵在她額頭上小心地輕吻一下,關掉了壁燈,輕聲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