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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來生不再相見!
“你來了。”老婦人突然抬起頭,衝著蝰蛇微微一笑。
然後又轉過頭,看向蘇揚,也衝著蘇揚淡淡地笑。“你也來了。”
赤練扶著蘇揚,站到了蝰蛇身邊,其他人分別站在蝰蛇的兩邊,六個人直接在病床前站成了一排。
蘇揚有些莫名其妙地盯著病床上的那個老婦人。
什麽叫“也”?難道這個老婦人認識她?
“你是誰?”蘇揚定定地看著老婦人,還是耐不住心裏的不理解和好奇,低低地開了口。
“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你怎麽可能會不知道?”老婦人臉色大變,突然有些激動地大喊出聲。“你怎麽能不知道!”
蘇揚被老婦人嚇得愣住了,整個人後退了幾步,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她根本就沒有知道你是誰的必要,你還是想好你最後想說的話吧。”蝰蛇冷笑一聲,漠然地開口。
馬笑彥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垂著頭,靜靜地坐著。
蘇揚疑惑地看著蝰蛇和老婦人,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不定,隻是頭還是在痛。
她還是沒理解這老婦人的話。
居然會覺得她們兩個之間認識?還是說她覺得蝰蛇和她認識?
可是蘇揚好像並沒有見過她,任何印象都沒有。
還有,蝰蛇會什麽會說沒有必要認識那個老婦人?
難道說,蝰蛇和那個老婦人之間有什麽矛盾?
蘇揚的頭痛一陣強過一陣,根本就不能集中注意力來考慮問題。
全場寂靜,沒人說話。
毒蜂獵狐銀狼都安安靜靜地站著,赤練扶著蘇揚,也安安靜靜的。
“想好了嗎?”蝰蛇沉默了許久,突然開口。“你現在還有什麽想說的?”
馬笑彥緩緩地抬起頭,臉上已經滿是未幹的淚痕,但她卻微微揚起嘴角,扯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蝰蛇大人,沒有了。”
“很好。”蝰蛇冷笑一聲。
蘇揚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默默地側過頭,直直地看向蝰蛇。
下一秒,蝰蛇、毒蜂、獵狐、銀狼四個人,各自從鬥篷裏掏出一把鋥亮的蘇揚一下子傻在了原地。
他們這是要幹什麽!
四個人上膛的聲音出奇地統一,四把鋥亮的2000的槍口同時對準了病床上的馬笑彥。
“住手!不要傷及無辜!”蘇揚突然明白過來,直接大吼出聲。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砰!
他們四個人的動作,同步到連槍聲都出奇地統一。
蘇揚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慢慢轉過頭,才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蘇揚就突然緊緊閉著眼,蹲下身子,抱著腦袋開始尖叫。
所有的噩夢中出現過的那灘鮮紅色,就這麽大刺刺地擺在她眼前。
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無情地揭開了她的傷疤,把強烈的光投進她的心理陰影中。
蘇揚突然站起身,像瘋了一樣地往外麵跑去,還沒跑到門口,腦袋裏傳來的劇痛就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整個人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撤。”蝰蛇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蘇揚,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馬笑彥,冷冷地下令。
“是,蝰蛇大人。”眾人聽令,跟著蝰蛇,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
赤練走到蘇揚身邊,扶著蘇揚,慢慢地讓她站起來,說話時的音量壓到最低。“趕緊走吧,我會幫你的。”
蘇揚兩眼空洞地看著赤練,整個人都在顫抖,滿臉的眼淚。
美國紐約。
追蹤器突然警鈴大作,眾人紛紛以最快的速度狂奔向會議室查看情況。
“德國分部緊急報告!德國分部緊急報告!療養院突發事故!療養院突發事故!”德國分部部長直接衝著顯示屏大吼出聲。
林皓崧一頭冷汗地盯著顯示屏。“把具體情況告訴我!直接投影!”
易爾塵在聽到報告之後整個人都有點慌神了,雙眼一直緊緊盯著大屏幕。
他實在是想象不到,那個組織的人為什麽會突然對療養院下手。
馬笑彥的病房的監控記錄直接被投影到了總部會議室的大屏幕上,所有人看到病床上的人之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攝像頭是當初秘密裝上去的,攝像頭的位置也很隱秘,但是有一個致命的監控死角,拍不到病床正前方的位置。
曾雨彤顫抖著手,按下了後退鍵,直接從事發時開始播放監控視頻。
馬笑彥當時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麽,早早地就坐起來,好像在等著什麽東西的來臨。
片刻後,病房的門被推開的聲音,有人走進病房。
從腳步聲來判斷,應該不止五個人。
易爾塵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不止五個人的話,那就應該還有一個外人也去了現場…蘇揚!
然後就是對話的聲音。
馬笑彥笑著說的那句“你也來了”直接讓會議室裏麵的所有人皺緊了眉頭。
再之後,就是蘇揚小聲開口問馬笑彥的那句“你是誰”。
這是一個月以來,會議室裏的所有人第一次聽到蘇揚的聲音。
易爾塵一聽到她的聲音,心裏的心疼和擔憂就一陣蓋過一陣。
他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麽樣,而且從她的聲音來判斷,她好像在努力地壓抑著什麽。
或許…就是痛苦。
再往後,就是馬笑彥無比激動的那幾句大喊。
“暫停。”李廖然淡淡地開口。
視頻暫停,畫麵定格在馬笑彥已經激動到扭曲的臉上,會議室內的眾人緊皺著眉頭,麵麵相覷。
“馬笑彥居然認識蘇揚?”易爾塵十分疑惑地開口。“這怎麽可能?從她的個人背景來看,她和蘇揚之間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交集。”
“還是說,有一些東西是我們壓根沒有查到的?被那個組織的人隱藏了?”林皓崧也覺得不可思議。
“很有可能是這樣的,因為之前有一次療養院的攝像頭被人為關閉,聽療養院的管理員說,那天正好看到有一個人進了馬笑彥的病房,大概三個小時之後,那個人又出來了。我猜就是蝰蛇。”曾雨彤定定地盯著顯示屏。
“什麽?這件事情怎麽沒人說?”李廖然一拍桌子。
“因為這件事情當時被療養院的管理員自己隱瞞了,我估計管理員被買通了,至於是誰買通了管理員,這個我不知道。”汪祁接話。
“蝰蛇本人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不出意外就是馬笑彥本人了。沒想到啊,這個女人原來藏得這麽深。”林皓崧攥緊了拳頭,臉上的怒火清晰可見。
“蝰蛇找馬笑彥幹什麽?蝰蛇帶著蘇揚去找馬笑彥幹什麽?”易爾塵依舊在思考那個困擾著他的問題。
“難道說,馬笑彥還是跟當年蘇揚父母的車禍事件有牽連?但是那也說不通啊,這跟蝰蛇又有什麽關係?”李廖然開口。
“蝰蛇可不是那麽熱心腸的人。”林皓崧冷笑出聲。“況且,蘇揚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當年她父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且,從蘇揚的反應來看,她好像完全不認識馬笑彥。”汪祁小聲地補充了一句。
全場寂靜,眾人陷入了一陣的沉思。
“繼續。”林皓崧暫時放下了心裏滿滿的疑惑,淡淡地下令。
曾雨彤按下了播放鍵。
那無比統一的2000上膛的聲音,讓會議室裏的所有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蘇揚的那聲大吼,讓易爾塵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槍聲響起,會議室裏麵的所有人直接被嚇到,沒人開口說話,頓時一片沉寂。
蘇揚無比崩潰的尖叫聲清清楚楚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聽得易爾塵眼眶泛紅,心痛到無以複加。
他知道,蘇揚尤其害怕那灘鮮紅色。
她的每一個噩夢裏,都有那灘能把她直接嚇醒的鮮紅色。
視頻結束,係統自動返回到主界麵。
全場寂靜,會議室裏的所有人各自都有心事。
“我們現在追去德國還來得及嗎?”曾雨彤低低地開口。“既然還要帶著蘇揚,那他們應該還沒有跑多遠吧?”
“等我們追過去,也應該已經跑得差不多了。”李廖然淡然地開口。“而且追過去能幹什麽?打一架之後又被他們逃走了嗎?”
“蘇揚是不是被他們做了什麽?我總感覺蘇揚好像在壓抑著自己。”汪祁突然開口,語氣中滿滿的心疼。
“從蘇揚的聲音來判斷,應該她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的痛苦。難道那個組織的人已經對蘇揚下手了?他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麽?”曾雨彤憂心忡忡地開口。
“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沉默了很久的易爾塵突然開口說話。
眾人的眼神齊刷刷地聚集到了易爾塵一個人身上。
“我擔心,蘇揚已經被他們控製了,就像我們當時猜測的王牌殺手被蝰蛇控製住了一樣。”易爾塵的聲線微微顫抖著。
“如果蝰蛇用控製自己手下的辦法也控製了蘇揚,那蘇揚不就無異於成為了他們組織的一員?”李廖然震驚地看著再次陷入沉默的易爾塵。
“然後和我們組織的對決就會變得異常艱難,如果真的如同易爾塵猜的那樣,到最後兩個組織之間的戰鬥,就無形之中會變成蘇揚一個人和我們整個組織的戰鬥。這種自相殘殺的戲碼,多虧蝰蛇也想得出來。”林皓崧冷冷地開口。
眾人再次沉默。
易爾塵的手機突然振動,葉蓓薷打來的電話。
這個點了,國內應該還是淩晨,這個時候打電話,難道出什麽事了?
“媽。”易爾塵皺著眉頭接起電話。
“兒子…你快來…爺爺突發腦溢血…已經送去醫院搶救了…醫生剛剛說要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葉蓓薷無助的哭聲。
易爾塵從椅子上跳起來,直接飛奔出了會議室,濃濃的震驚。“我馬上趕回去!”
李廖然和林皓崧兩個人追了出來。“出什麽事了?”
三個人直接飛奔進電梯,易爾塵早已滿頭大汗。
“出什麽事了?爺爺?”李廖然看著易爾塵的表情,心裏暗暗有些不好的預感。
“突發腦溢血,已經送去搶救了。我現在需要借助總部的直升機,我必須立即趕回國去。”易爾塵連說話都覺得費力。
林皓崧點頭,微顫著手,用聯絡器緊急通知了總部的直升機待命。
三個人到達天台,直升機已經停在停機坪上等著了。
“你們就留在總部隨時盯著那幫人的動向吧,一有任何情況,記得告訴我一聲,我擔心他們會對蘇揚做什麽。”易爾塵走進機艙前,拍拍林皓崧的肩膀,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正常一些。
“李廖然也留下吧,就目前的情況,總部不能缺了任何一個人。”
“你一個人顧得過來嗎?”李廖然有些憂愁地看著易爾塵。
“我盡量。”易爾塵頓了一下,低低地開口,語氣中有難得的無力。
“我會盯緊那幫人的,你不用擔心總部。爺爺會沒事的,畢竟,吉人自有天相。”林皓崧拍拍易爾塵的肩膀,也盡量壓抑著自己內心的緊張。“你趕緊回去吧,你爸現在非常媽需要你。”
易爾塵看了一眼林皓崧和李廖然,一個充滿拜托的眼神,然後,急匆匆地走進機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