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殺死那個石家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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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無賴,我在披荊斬棘亂殺!
    秦疆上台,燈光絢爛。
    台下的觀眾,黑壓壓看不清。
    天空中有無人機拍攝盤旋。
    側方同行聚精會神,萬能啞巴、有心大肚廉、迷茫的蒙古車等樂隊。
    萬眾矚目於他!
    難怪很多人想成為明星,站在舞台中央的感覺讓人癡迷,連秦疆都稍微有點點小激動。
    按照安排,先唱前麵幾首《無賴》《說謊》和《存在》。
    演唱中秦疆琢磨出一件事,對他來說是好事。
    抽取的稱號能同時佩戴,搖滾暴徒和音準小王子不衝突。
    是否可以疊加三個還有待試驗,秦疆當前也沒多餘稱號。
    而秦疆表演三首歌,台下觀眾們反應不錯,特別是《說謊》,還引發了一點點大合唱。
    主要是“我沒有說謊,我何必說謊”,兩句歌詞和旋律太好記。
    而無賴和存在也火,但歌詞就沒那麽好記住。
    “怎麽不起來嗨了?”
    “嗨不動,我躺著聽聽就行。”
    “你繼續蹦。”
    “算了,我也歇會。”
    如果硬要從觀眾反應分個輸贏,那麽有心大肚廉樂隊肯定贏了。
    主唱官玖也沒太高興,畢竟他們也是組建了十二年的老樂隊,贏了秦疆不是應該的嗎?
    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其餘嘉賓們也議論紛紛——
    “互聯網傳聞不實,都說秦疆經常在現場表演中走音,音準挺好的。”楚鄺說道。
    “是還行。”鼓手小兆點頭。
    兩人話語裏都是誇獎,但背後都藏著同樣的感想,在預料之中。
    “歌手秦疆,很多老婆的那個。”賽罕說。
    “哦。”蘇日勒和克點頭。
    ……
    “歡樂的時光總是那麽短暫,最後一首歌《殺死那個石家莊人》,一首新歌。”秦疆報上歌名。
    歌名讓台下許多石家莊的觀眾怔住,啥玩意。
    也讓側邊的嘉賓一怔,比如說想看秦疆出醜的楚鄺。
    楚鄺和小兆四目相對,從對方的眼神中清晰的讀出了一種情緒,這事有蹊蹺啊。
    前奏響起,在電吉他和鼓聲,說抒情也不抒情,說搖滾也不搖滾,直到卡祖笛出現才為歌曲的色彩加入了一絲悲涼。
    “傍晚6點下班,換掉藥廠的衣裳。
    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幾瓶啤酒。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廈崩塌。
    “雲層深處的黑暗啊,淹沒心底的景觀。”
    歌詞一出,所有人都怔住,特別是石家莊人。
    稍微年輕點的小年輕不太聽得懂,隻曉得歌詞有些炸裂,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廈崩塌。
    而年齡稍微大點的人,他們可聽父母說過一些事,或者他們小時也經曆了。
    他們臉上的表情是看聽音樂節絕對不會露出的表情,神色迷茫中透露著詫異,盯著舞台中央的秦疆。
    “在八角櫃台,瘋狂的人民商場。
    “用一張假鈔,買一把假槍。
    “保衛她的生活,直到大廈崩塌,夜幕覆蓋華北平原,憂傷浸透她的臉。”
    電吉他和鼓聲一改前麵的抒情,陡然爆炸,卡祖笛的旋律更加高昂, 處於尖銳和頓感之間的聲音,加劇了旋律的“肅清性”。
    築起的音牆配合著歌詞,驚濤駭浪般衝擊著觀眾的每根神經。
    草啊,這首歌……
    “老張你為什麽哭了。”
    一個外地來的蒜苔發型的歌迷,看著好友,眼淚簌簌流。
    “聽一首歌把自己聽哭了,不至於吧。”蒜苔頭歌迷繼續說。
    聽一首歌把人聽哭,確實不至於,身為八零後的老張哭,想起自己小時,突然有一天父親臉上的愁容變多。
    在九三年的一天——父親好像突然矮了一截,棉花廠破產了。
    當時……
    唉!老張哭的是曾經。
    “河北師大附中,乒乓少年背向我,沉默的注視,無法離開的教室。
    “生活在經驗裏,直到大廈崩塌。
    “一萬匹脫韁的馬,在他腦海中奔跑。”
    又是一段記憶攻擊,河北師大附中啊!
    歌詞太尼瑪殘酷現實,如果不是在編曲裏加入了口琴和大提琴,衝淡了悲壯的情緒,聽眾應該更傷心。
    特別是秦疆不做人,還在聲音裏加buff,深海的潛望者!
    本來旋律消減的悲壯,被秦疆唱出來了。
    身為石家莊樂隊的萬能啞巴,全體成員都繃不住了。
    小兆哭得像一條細狗,特別是歌詞裏那一句生活在經驗裏,他想起母親的口頭禪“我們廠裏邊xxxx”。
    有次小兆實在被念叨得不耐煩了,懟了一句“廠裏怎麽樣有什麽用?再有用你不也下崗了嗎?”
    他明顯能看到母親臉上表情瞬間變得落寞,然後就拿出了掃把。
    一頓竹筍炒肉,哎喲喂那叫一個疼。
    “楚鄺,這歌詞對石家莊是有什麽特殊含義嗎?”賽罕問。
    蘇日勒和克在一旁也想知道。
    “石家莊是全國第一批解放的城市,所以在解放後發展特別好,整體以輕工業為主。”楚鄺說道。
    小兆還帶著哭腔,他補充道“不是發展很好,是特別好,當時擁有全亞洲最大的藥廠華北製藥。”
    “還有上百家棉花廠,華北最大的集市,全亞洲最大的化工廠,位居全國第四,幾乎是全國人都想作為一名石家莊人。”小兆如數家珍。
    賽罕和蘇日勒和克,大概能補齊後續故事,計劃經濟轉為市場經濟,難怪叫大廈崩塌。
    也難怪會哭。
    認確實沒有感同身受,好似賽罕和蘇日勒和克,知道歌詞是什麽情況,但也認為萬能啞巴樂隊沒必要這麽誇張。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廈崩塌。
    “一萬匹脫韁的馬,在他腦海中奔跑。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廈崩塌。
    “雲層深處的黑暗啊,淹沒心底的景觀。”
    尾奏依舊是卡祖笛,不過是秦疆從口袋裏要出來,自己現場吹的。
    秦疆為了收割情緒硬幣,這一波真是用心良苦。
    憂傷的情緒延續,讓雜亂的現場好像突然按下了禁音,即便聽不懂歌曲的含義。
    也被歌感染,這就是音樂的魅力。
    “怎麽隻有四個情緒硬幣?是不是克扣了!”
    八千人是3枚,現場兩萬人才4枚,原本他心理預期是5枚,秦疆想著這些。
    絲毫沒注意到,這首歌為音樂節帶來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