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張飛義釋嚴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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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在諸葛亮與關羽等人閑坐之際,忽有信使慌張報來,關平到了,在場的官員們無不驚詫不已。
    關平大步流星地進來,遞上了劉備的密信。
    諸葛亮展開一看,裏麵寫道:
    “今年七夕那天,龐統軍師在落鳳坡被張任一箭穿心,英勇犧牲。”
    諸葛亮淚如泉湧,其他官員也潸然淚下。
    諸葛亮哽咽道:“既然主公在涪關陷入進退兩難之境,我怎能坐視不管?”
    關羽皺著眉頭問道:“軍師若去支援,那荊州這塊戰略要地誰來守護?這責任非同小可啊。”
    諸葛亮露出一副早有預料的表情說:
    “雖然主公沒有明言人選,但我早已洞悉他的意圖。”
    他將劉備的密信展示給眾人看,並解釋道:
    “主公將荊州的重任寄托給我,讓我自行判斷選擇合適的人選。如今關平送信而來,顯然主公是希望雲長你擔此大任。回想桃園結義之情,我相信你會全力守護此地。這份責任重大,希望你能夠全力以赴。”
    關羽毫不推辭,慷慨答應。
    於是,諸葛亮設宴,正式交付官印。關羽鄭重其事地雙手接過。
    諸葛亮舉著印章,半開玩笑地說:
    “這荊州的安全就全靠將軍了。”
    關羽堅定回應:“大丈夫既然承擔起這份重任,除非戰死沙場,否則絕不罷休。”
    諸葛亮聽到“死”字,心裏有些不痛快,但話已出口無法收回。
    他接著問:
    “如果曹操率軍來犯,你打算如何應對?”
    關羽答道:“以武力抵抗。”
    諸葛亮又追問:“如果曹操和孫權聯手來襲,你又怎麽辦?”
    關羽信心滿滿地回答:“分兵拒敵。”
    諸葛亮搖頭道:“這樣一來,荊州就危險了!我有八個字贈你,牢記在心,可保荊州無憂。”
    關羽好奇地問:“哪八個字?”
    諸葛亮嚴肅地說:“北抗曹操,東聯孫權。”
    關羽點頭稱是:“軍師的教誨,我定銘記於心。”
    於是,諸葛亮將印章交給了關羽,並指派了文官馬良、伊籍、向朗、糜竺,以及武將糜芳、廖化、關平、周倉等一批得力助手,輔助關羽共同守衛荊州。
    同時,諸葛亮親自帶領精兵一萬,命張飛為先鋒,沿大路直撲巴州、雒城西側,先到者立頭功。
    他又另遣一支部隊,由趙雲率領,逆江而上,約定在雒城會師。
    隨後,諸葛亮帶著簡雍、蔣琬等人踏上征程。
    蔣琬,字公琰,乃零陵湘鄉人士,荊襄一帶的知名學者,現擔任書記職務。
    在那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孔明帶著一支由一萬五千名勇士組成的軍隊,與張飛一同踏上了征程。
    張飛在啟程之際,得到了孔明的叮囑:
    “西川的英雄豪傑數不勝數,千萬不能小覷了敵人。行軍途中,要嚴格約束部隊,不得對百姓進行掠奪,以免失去民心。所到之地,應當關懷體恤,絕不能任意鞭打士兵。希望你能夠迅速抵達雒城,切勿有所延誤。”
    張飛聽後,心情大好,一躍上馬,揚長而去。
    他率領的隊伍蜿蜒前行,所過之地,對於願意投降的人,他們秋毫無犯。
    他們直奔漢川路,最終抵達了巴郡。
    探子回報說:“巴郡太守嚴顏是蜀中的著名將領,盡管年歲已高,但精力依舊旺盛,擅長使用硬弓和大刀,擁有無人能敵的勇氣。他堅守城池,並未掛出降旗。”
    張飛下令在離城十裏的地方紮營,然後派人進城去,給那位老將軍傳話:
    “如果你願意早早投降,我們就會饒恕全城百姓的生命。如果你不肯歸順,我們就會踏平你的城池,不論老幼,一概不留。”
    在巴郡的嚴顏,聽聞劉璋邀請劉備入川,他拍著胸脯,半是自嘲地咕噥:
    “這不是自找麻煩,簡直是引狼入室嘛。”
    得知劉備占據了涪關,他氣得七竅生煙,屢次想揮師出征,又擔心途中遭遇伏兵。
    當得悉張飛率軍抵達,他急忙召集了五六千壯士,準備迎戰。
    有謀士上前建議:
    “張飛那家夥,在當陽長阪一聲怒吼,就把曹操的大軍嚇得屁滾尿流,連曹操自己都聞風喪膽,咱們可不能小看他。
    現在最好的策略就是挖深壕溝,築高壁壘,堅守不出。他們沒糧食撐不過一個月,自然就會撤兵。況且張飛那火爆脾氣,動不動就對士兵一頓鞭子,
    要是咱們不出戰,他肯定會氣得跳腳,氣頭上肯定對士兵更加粗暴。等他們士氣一落千丈,咱們再趁機出擊,張飛就能手到擒來。”
    嚴顏覺得有理,便命令士兵們全都上城牆守衛。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大呼:
    “開門!”
    嚴顏讓人放他進來詢問。那士兵聲稱是張將軍派來的,把張飛的話一五一十地轉達。
    嚴顏聽後火冒三丈,怒罵:
    “無禮之徒,竟敢如此囂張!我嚴將軍豈能向賊寇投降!用你的嘴巴告訴張飛!”
    隨即叫來武士,將那士兵的耳朵和鼻子割下,然後放他回營。
    當軍人再次見到張飛時,他們哭訴著嚴顏是如何辱罵他們的。
    張飛聽後,怒火中燒,咬緊牙關,怒目圓睜。
    他迅速披上戰甲,躍上戰馬,率領數百騎兵直奔巴郡城下挑戰。
    城上的守軍們紛紛痛罵回應。
    張飛急脾氣上來,幾次衝到吊橋邊,想要越過護城河,卻被亂箭射回。
    到了晚上,竟然沒有一個敵人出城,張飛滿腹怒氣地返回營地。
    第二天一早,張飛又率軍前去挑戰。
    嚴顏站在城牆的敵樓上,一箭射中了張飛的頭盔。張飛指著嚴顏憤怒地說:
    “如果我抓到你這個老家夥,我一定要親自吃了你的肉!”
    結果,當天晚上張飛又無功而返。
    第三天,張飛帶著軍隊繞城叫罵。原來這座城池是建在山上的,周圍都是崎嶇的山巒。
    張飛騎馬登上山頂,俯瞰城中。
    隻見士兵們全副武裝,整齊排列,伏在城內,卻始終不肯出城;又看到民工們忙碌地搬運磚石,協助守城。
    張飛命令騎兵下馬,步兵坐下,引誘敵軍出城,但城內依然靜悄悄的。又叫罵了一天,張飛依舊空手而歸。
    回到營地,張飛思索道:
    “整天叫罵,他們就是不出來,這可如何是好?”
    突然,他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計策。
    他命令眾軍不再前去挑戰,而是在營地待命;隻派三五十名士兵,直接去城下叫罵,引嚴顏的軍隊出來,然後與他們廝殺。
    張飛摩拳擦掌,隻等著敵軍到來。小軍們連罵了三天,城內依舊沒有動靜。
    張飛眉頭一挑,又想出了一條妙計。
    他傳令讓士兵們四處砍柴草,尋找進攻路徑,不再前去挑戰。
    嚴顏在城中,連日不見張飛的動靜,心中生疑。
    他便派出十幾個小兵,扮作張飛的砍柴兵,悄悄地出城,混入張飛的軍隊中,進入山中探聽虛實。
    在那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大軍歸來,張飛一臉鬱悶地坐在營帳中,氣得直跺腳,怒罵道:
    “嚴顏這老滑頭,真是氣死我了!”
    就在這時,帳前突然冒出三四個士兵,像是喜劇中的配角一般,輕鬆地說道:
    “將軍別急,我們這幾天可是發現了一條秘密小徑,能讓我們悄無聲息地繞過巴郡。”
    張飛立刻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誇張地叫道:
    “既然有這麽個好地方,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士兵們齊聲回答:
    “這幾日我們才剛剛探明的呀。”
    張飛立刻來了精神,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那還等什麽,趕緊行動!今晚二更天就開夥做飯,趁著三更月色正好,咱們悄悄拔營出發。大家嘴裏叼根稻草,馬兒蹄子包上布,一點聲音都別出。我親自帶頭開路,你們跟著我,一個接一個。”
    他的命令一下,整個營地就熱鬧非凡,士兵們忙不迭地準備起來。
    聽聞此消息,探子急如星火地回報給嚴顏。顏笑逐顏開道:
    “我早料到那家夥沉不住氣!你偷偷摸摸走小路,肯定是把糧草輜重留在後頭,我截斷你的退路,看你還怎麽過?真是無謀之極,正中我的下懷!”
    他立即下令,令軍士們做好迎戰準備:
    “今晚二更天做飯,三更天出城,躲在樹木繁茂之處,隻等張飛通過那咽喉小徑,待到車隊到來,聽鼓聲為號,咱們一起殺出去。”
    命令傳遍,夜色漸濃,嚴顏的部隊個個飽食、裝備齊全,悄無聲息地撤出城池,四處埋伏,耳畔隻待鼓聲。
    嚴顏親自帶領十幾名副將,下馬藏匿於林中。
    大約三更過後,遠遠望見張飛親自領隊,橫矛縱馬,悄悄率領部隊前進。
    才走了三四裏地,後方的車隊人馬,陸續跟上。
    嚴顏看準時機,一聲鼓響,四周伏兵齊出。
    正當他們衝向車隊時,背後突然響起一陣鑼聲,一隊精兵掩殺而來,大喝:
    “老賊別跑,我們等你多時了!”
    嚴顏急忙回頭一看,隻見一員大將,麵如重棗,眼似銅鈴,手持長矛,坐騎黑馬,正是張飛。
    四周鑼聲震天,敵軍如潮水般湧來。
    嚴顏一見張飛,頓時手足無措,交手不過數合,張飛故意露出破綻,嚴顏揮刀猛砍,張飛輕鬆閃過,反手一抓,扯住嚴顏的腰帶,將他生擒過來,摔在地上。
    眾軍湧上,用繩索捆了個結實。原來先前過去的不過是假張飛。
    嚴顏本以為擊鼓為號,誰知張飛卻以鳴金為號,金聲一響,眾軍齊聚。
    川兵大多棄甲投降,倒戈相向。
    在巴郡城下,張飛如猛虎般殺到,後軍也早已如靈貓般溜進城內。
    張飛大聲呼籲:
    “兄弟們,咱們是來打天下不是打百姓的,快出個安民告示!”
    一眾刀手推著嚴顏閃亮登場,張飛端坐在廳堂上,嚴顏卻硬氣地拒絕跪下。
    張飛瞪眼咬牙,咆哮道:
    “我這麽大的將星降臨,你咋就不投降,還敢抵抗?”
    嚴顏毫無懼色,反唇相譏:
    “你們這幫不講武德的家夥,侵占我們州郡。我這裏隻有斷頭的將軍,沒有投降的將軍!”
    張飛火冒三丈,吼著要左右砍了他。
    嚴顏豪氣衝天:“要砍就砍,發什麽脾氣啊!”
    張飛見嚴顏聲若洪鍾,麵如平湖,不由得轉怒為喜,大步流星走下台階,揮手讓手下退下,親自解開嚴顏的綁繩,遞上衣服,將他扶到主位上高高坐起,然後低頭便拜:
    “剛才的話冒犯了,希望老將軍不要介意。我早聽說老將軍是個響當當的英雄。”
    嚴顏被這份誠意打動,最終歸順。
    後人有詩讚嚴顏:
    白發垂肩西蜀守,名揚四海震九州。
    忠心照耀如明月,壯誌澎湃似長流。
    寧死不屈鐵骨錚,怎會輕易跪地頭?
    巴蜀年邁英雄將,世間無雙譽永留。
    還有詩讚張飛:
    生擒嚴顏勇超凡,義薄雲天服人心。
    至今祠堂巴蜀立,日日春酒雞魚肉。
    張飛正琢磨著怎麽打進四川,
    嚴顏一拍腦門兒,豪氣幹雲地說:
    “我雖然是個打敗仗的將軍,但您老兄這麽看得起我,我得報答這份深情厚意。不用費一兵一卒,我直接就能給您把成都端過來!”
    這可真是:
    隻因嚴大將軍心一橫,成都城池就手到擒來,輕鬆得就像撿了皮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