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關公顯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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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當孫權向呂蒙求取策略時,呂蒙回答說:
    “我估計關羽的兵力不足,他不會從主路逃跑。麥城正北方有一條險峻的小路,他必定會走那條路。可以命令朱然率領五千精兵,在麥城以北二十裏的地方埋伏。
    當敵軍到達時,不要與他們交戰,隻需尾隨其後進行攻擊。敵軍必定失去戰鬥意誌,一定會逃往臨沮,
    然後命令潘璋率領五百精兵,在臨沮的偏僻山路上埋伏,如此就能抓獲關羽。現在可以讓將士們攻打各個城門,隻留下北門讓敵人逃走。”
    孫權聽到這個計劃後,命令呂範再次占卜。
    卜卦完成後,呂範報告說:
    “這個卦象表明敵人將向西北方向逃跑,今晚亥時必將被擒。”
    孫權非常高興,隨即命令朱然和潘璋率領兩支精兵,各自按照軍事指令去埋伏。
    同時,關羽在麥城,統計了騎兵和步兵的人數,隻剩下三百多人,且糧草已經耗盡。
    當晚,城外的吳軍呼喚各軍的名字,越過城牆離去的人很多。
    援軍還沒有到達,他心中無計可施,對王甫說:
    “我後悔當初沒有聽從你的意見,如今陷入危急,還能怎麽辦呢?”
    王甫哭著說:“今天的情況,即使是薑子牙複生,也無法施展計謀。”
    趙累說:“上庸的援軍之所以不來,是因為劉封和孟達按兵不動。為什麽不放棄這座孤城,逃入西川,然後再整頓軍隊來收複失地呢?”
    關羽說:“我也想要這麽做。”
    於是登上城牆觀察,看到北門外敵軍不多,便詢問城中居民:
    “從這裏向北走,地勢如何?”
    居民回答:“從這裏過去都是偏僻的山路,可以通往西川。”
    關羽說:“今晚就走這條路。”
    王甫勸諫說:“小路可能有埋伏,應該走大路。”
    關羽說:“即使有埋伏,我又有何懼!”
    立即下令騎兵和步兵嚴整裝備,準備出城。
    王甫哭著說:“君侯在路上要小心保重,我和一百多名士兵,寧願死在這裏也不投降!隻希望君侯能盡快回來救援!”
    關公在與周倉和王甫淚別後,留下他們共同守衛麥城。
    隨後,關公帶著關平、趙累以及剩餘的兩百多名士兵,從北門突圍而出。
    關公手持大刀,領頭衝鋒,到了初更時分,大約行進了二十多裏。
    突然,在山穀中鼓聲雷動,呐喊聲震天響,一支敵軍出現,為首的將軍朱然揮槍挑戰,高喊:
    “關雲長,不要逃了,早早投降,還可保住性命。”
    關公憤怒應戰,朱然敗退,關公乘勝追擊。
    然而,隨著一聲鼓響,四周伏兵齊出,關公不敢戀戰,轉身往臨沮的小路逃去。
    朱然率軍緊追不舍,關公的隨從士兵越來越少。
    又行進了不到四五裏,前方再次傳來震天的喊聲和熊熊火光,潘璋騎馬舞刀殺來。
    關公憤怒迎敵,僅三個回合,潘璋便敗走,關公沒有追擊,急忙沿著山路逃去。
    這時,關平趕上前來,告訴關公趙累已在混戰中犧牲。
    關公悲痛欲絕,命令關平斷後,自己則在前麵開路,此時僅剩下十餘人相隨。
    當他們來到決石,兩側是山巒,山邊滿是蘆葦和枯草,樹木叢生,天色已是五更將盡。
    在行進中,突然一聲呐喊,兩邊伏兵盡數出擊,長鉤和套索齊飛,首先絆倒了關公的坐騎。
    關公跌落馬下,被潘璋的部將馬忠擒獲。
    關平見父親被捉,急忙前往救援,但背後潘璋和朱然已率領大軍趕到,將關平四麵圍住。
    關平孤身奮戰,終因力竭也被俘。
    天亮時,孫權得知關公父子已被生擒,大喜過望,召集眾將在帳中慶賀。
    馬忠將關公引領至前方。
    孫權說:“我長久以來一直仰慕將軍的高尚品德,希望我們能結成秦晉之好,為何將軍要舍棄我呢?將軍過去自認為是天下無敵,今天怎麽會被我捉住?將軍今日是否願意服從孫權?”
    關公嚴厲地斥責道:“你這個碧眼的小子,紫髯的鼠輩!我與劉皇叔在桃園結義,發誓輔佐漢室,怎能與你這種背叛漢室的賊人為伍?我今天隻是誤入了奸計,隻有死路一條,何必多說!”
    孫權回頭對眾官說:“雲長是世間的豪傑,我非常敬愛他。現在我想以禮相待,勸他歸降。你們覺得怎麽樣?”
    主簿左鹹說:“不行。當初曹操得到這個人時,封他為侯爵,賜予爵位,每三天舉行一次小宴,每五天舉行一次大宴,上馬時贈金,下馬時贈銀。
    如此恩禮,最終還是留不住他,任由他斬關殺將而去,導致今天反而被他逼迫,幾乎要遷都以避開他的鋒芒。現在主公既然已經捉住了他,如果不立即除掉,恐怕會留下後患。”
    孫權沉思良久,說:“這話說得對。”
    於是命令將關公除掉,因此關公父子都遇害,這是建安二十四年冬十二月的事情。
    關公去世時五十八歲。
    後人有詩感歎道:
    漢末才無敵,雲長獨出群。
    神威能奮武,儒雅更知文。
    天日心如鏡,《春秋》義薄雲。
    昭然垂萬古,不止冠三分。
    又有詩寫道:
    人傑惟追古解良,士民爭拜漢雲長。
    桃園一日兄和弟,俎豆千秋帝與王。
    氣挾風雷無匹敵,誌垂日月有光芒。
    至今廟貌盈天下,古木寒鴉幾夕陽。
    關公逝世後,他所騎的赤兔馬落入了馬忠之手,並被獻給了孫權。
    孫權將這匹馬贈與馬忠騎行,但該馬不久因拒絕進食而亡。
    在麥城,王甫感到極度恐慌,向周倉詢問:
    “昨夜我夢見主公渾身是血站在我麵前,急迫地詢問他,然後突然驚醒。不知道這是何征兆?”
    他們討論之際,忽聽得報告吳軍已至城下,展示關公及其子嗣的首級以示招降。
    王甫和周倉震驚無比,急忙登城查看,確認無疑。
    王甫悲痛欲絕,高呼一聲後自城牆墜下身亡;周倉也選擇了自刎。
    從此,麥城歸屬於東吳。
    關公的英靈卻未消散,飄蕩直至來到荊門州當陽的一座名為玉泉山的地方。
    山上居住著一位名叫普淨的老僧,曾是汜水關鎮國寺的長老。
    他雲遊至此,因欣賞此地山水之美,便結草為廬,日夜修行。
    除了他本人,隻有一名小行者隨侍,以乞食度日。
    在一個月光皎潔、風和日麗的夜晚,過了午夜時分,普淨正在庵中靜坐時,聽到空中傳來一聲大喝:
    “還我頭來!”
    普淨抬頭仔細觀看,隻見一人騎赤兔馬,手持青龍刀,左有白麵將軍,右伴黑臉虯髯之士,從天而降至山頂。
    普淨認出那是關公,於是用手中麈拂塵問道:“雲長安在?”
    關公的靈魂頓時領悟,下馬隨風降落於庵前,合掌問道:
    “大師是誰?求問法號。”
    普淨答道:“老僧便是普淨,曾在汜水關前的鎮國寺與君侯相遇,難道今日就忘記了嗎?”
    關公說:“昔日救命之恩,沒齒難忘。現在我遭逢不幸而亡,懇求您指點迷津。”
    普淨道:“過去的事不再論,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將軍被呂蒙所害,大喊索回自己的頭顱,然而顏良、文醜,五關六將等人的首級又該向誰討還呢?”
    關公豁然開朗,頓悟後離去。
    此後,關公常在玉泉山顯現聖跡,保護百姓。
    當地居民感念他的恩德,便在山頂建廟紀念,四季祭祀。
    後人在廟中懸掛一對聯讚曰:
    赤麵懷赤心,乘赤兔追風,馳騁間永憶赤帝情;
    青燈讀青史,依青龍偃月,幽微處自比青天義。
    在孫權成功暗殺關公之後,他迅速占領了荊襄地區,並賞賜三軍,舉辦盛宴慶祝這一成就。
    在宴會上,他將呂蒙置於顯要位置,並對眾將宣布:
    “我渴望荊州已久,如今輕而易舉地得到它,這全部歸功於子明的功勞。”
    呂蒙謙虛地一再推辭。孫權繼續讚揚:
    “周郎昔日以超凡的雄才大略,在赤壁之戰中擊敗曹操,可惜英年早逝。魯子敬接替了他的位置。子敬初次見我時,便談及帝王之略,這是第一件快事。
    當曹操東征時,眾人都勸我投降,唯獨子敬建議我召回公瑾迎戰,這是第二件快事。唯一遺憾的是他曾勸我將荊州借給劉備。現在子明巧妙地策劃,一舉奪取荊州,功績遠超子敬和周郎!”說罷,孫權親自斟酒賜予呂蒙。
    呂蒙接過酒杯,正欲飲下,突然將杯子摔在地上,一手抓住孫權,怒吼道:
    “你這個碧眼小兒,紫髯鼠輩,還認得我嗎?”
    在場的將領們震驚不已,急忙上前施救,卻見呂蒙已經將孫權推倒在地,大步走到主位坐下,眉頭緊鎖,雙眼圓睜,大聲喝道:
    “自我擊破黃巾軍以來,縱橫天下三十多年。今日卻被你用奸計陷害,我生不能食你肉,死必追討你魂!我是漢壽亭侯關雲長!”
    孫權驚恐萬分,連忙帶領將士們跪拜。
    然後,呂蒙倒地不起,七孔流血而亡。
    看到這一幕的將領們,無不感到恐懼。
    孫權隨後為呂蒙準備了棺材安葬,追贈他為南郡太守、孱陵侯,並讓他的兒子呂霸繼承爵位。
    自此以後,孫權對於關公的事跡,始終感到驚訝不已。
    突然有消息傳來,張昭從建業趕來,孫權立即召見他詢問。
    張昭說:“現在主公傷害了關公和他的兒子,江東的災難即將來臨!當年關公與劉備在桃園結下生死之盟。如今劉備掌握了兩川的軍隊,再加上諸葛亮的智謀,以及張飛、黃忠、馬超、趙雲的勇武。如果劉備得知關羽父子遇害的消息,必定會調動全國之力,全力複仇,恐怕東吳難以抵擋。”
    孫權聽後大驚失色,跺腳說道:“我考慮不周啊!麵對這樣的情況我們該怎麽辦?”
    張昭說:“主公不必擔憂,我有一個計劃,可以確保西蜀的軍隊不會侵犯東吳,荊州將堅如磐石。”
    孫權追問:“什麽計劃?”
    張昭答道:“現在曹操率領百萬大軍,虎視眈眈地覬覦中原,而劉備急於複仇,必然會與曹操達成和議。如果這兩股勢力聯合起來進攻我們,東吳就危險了。
    不如我們先派人將關羽的首級送給曹操,讓劉備明白這是曹操的指使,他一定會對曹操懷恨在心,西蜀的軍隊就不會向我們進攻,而是轉向魏國。我們就可以坐觀成敗,伺機而動,這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