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日出和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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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美人末法封神!
鶴衝天比他看上去還要炙熱,極致酣暢的燃燒後,沈香引的濕衣服已經在火邊烤幹了。
她穿鶴衝天的外套。
外套寬大,幹燥、溫暖,將她整個人包裹。
內心的死氣和陰霾被一絲綿長灼燒的快意漸漸衝散。
人的情緒就是這麽奇妙。
她點燃一支煙,看向山下古鎮外地平線泛起的一線白光。
視線裏闖入鶴衝天的臉,無比靠近和她對煙,深吸一口,兩點星火在黑暗中搖晃。
“下山?”鶴衝天語氣難得輕柔。
“等等吧。”她想看日出。
鶴衝天嘴角一抹恣睢看她,“累?”
“不啊,你累?”沈香引拖著調子反問。
鶴衝天搖頭“還有事。”
“事真多,你是不是很有錢?”
“還可以。”
“能買起那麽大別墅,房頂裝龍紋琉璃瓦,是還可以?不過,你已經足夠有錢,還這麽拚著賺錢幹嘛?”
鶴衝天愣了一下,胳膊撐著朝後倒
“不知道。”
“有安全感。”
“自豪。”
“爽。”
四連幹脆的回答。
沈香引笑出聲“你的安全感為什麽需要這麽多錢?”
“我缺。”
言語來回間,火紅的旭日升起,新生的第一道光照在臉上,也照亮大地。
鶴衝天看著紅日“你為什麽沒燒紅楓樹?”
“那棵紅楓樹像火焰,也像今天的日出,我喜歡炙熱濃烈的東西。”
沈香引伸出手“手機借我,拍照。”
“拍了給你發彩信?”鶴衝天調出攝像功能,把手機遞給她。
哢嚓兩張,定格住日出和火焰,“不用,幫我洗出來。”
還想再多拍兩張,電話響了。
來電江月弦。
江雲桐真正最喜歡的孩子,一直留在身邊寵著的女孩,也是鶴衝天關係最好的妹妹。
今天是十三的喪禮。
鶴衝天接通電話站起身,指了指地上烘幹的衣服,又指了指沈香引“穿上,走了。”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哥哥怎麽還沒回來?”
“你先幫我頂一會兒。”他看了看表“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在哪?隔壁市也過來了吧?”
“山上。”他回頭瞥了一眼係旗袍盤扣的沈香引,旗袍把她玲瓏有致得身體襯得更韻味,隻是看起來有點冷。
“哪個山?讓周正開快點下來。”
“車開不上來,不說了,我現在往過趕。”鶴衝天掛了電話。
……
清晨的陽光照在磨得發亮的青石板路,反射暖色光。
碧落古鎮街上人少,賣包子的早餐店熱氣騰騰,老板揭開籠屜蓋子,擁擠的白胖包子飄出肉香。
沈香引上前五元買了三個,邊走邊吃,有些燙,遠沒有陳記包子鋪的好吃。
啞姨說她是見證者,意味著萬劫之始,搖搖欲墜如漏船,她都會看到全過程。
想到這裏,恐懼和無助攀上心頭。
孤零零的,沒有沈月英,她在這世上連根都沒了。
啞姨最後叮囑的“處處補”,她做不到。
她連自己都顧不好,隻想找回沈月英的遺體好好安葬,為她報仇。
其他的愛莫能助。
她知道,這個仇不好報,但一個一個,她都不會放過。
她需要長線作戰。
要打長久戰,得把沈記裁衣再經營起來,店子的營收至少要保障她的溫飽。
她需要保持活力,不讓自己怯懦逃避或再次陷入無明的絕望。
……
回到店子裏,沈香引仔仔細細洗過熱水澡換了衣服。
長發盤起,將鋪子裏沈月英給她做的所有衣服泡在水缸裏,滌去灰塵。
這麽多漂亮旗袍,都是沈月英為她一針一線手工縫製的,因為知道她喜歡。
沈香引搬著梯子,大刀闊斧的收拾,到了快天黑,也沒有大進展。
手寫了一張廣告貼在門外麵。
沈記裁衣招短工一名,一小時\拾圓。工作內容輔助翻修,包括但不限於刷木漆、搬東西、做清潔。備注懂木工的優先。
要求不低,預算有限。
天快黑的時候,沈香引給鶴衝天打了通電話。
那邊熱鬧得很,人聲鼎沸,哀樂夾雜著哢嚓哢嚓的拍攝聲。
她不太關心鶴衝天在做什麽,第一句開門見山“那個失蹤的邪祟,可以從失蹤人口入手調查。”
“嗯,我去查。”
“她隻有一米五多,年齡不確定,但是不超過40,20到40之間。我記得她的臉,有照片的話,我能認出來。”
“好。”
“嗯你忙吧。”沒等鶴衝天回話,就掛斷了。
繼續在紙上設計圖案,一樓東邊的整麵牆,要畫滿幅壁畫。
門外幾個孩童牽著一個氫氣球追逐玩耍,嬉笑的聲音無比天真。
沈香引不經意抬眼看,其中一個女孩,雙瞳剪水笑彎了眼,兩個梨渦,尖尖的一隻虎牙。
有點像,像月英。
錯愕失神間眼眶濕潤,氫氣球飄進了沈記裁衣。
沈香引抬頭看,紅色的氫氣球飛到房頂輕輕晃動。
幾個小朋友在門口不敢進來,互相稚氣的慫恿。
“你去。”
“你去!”
“你弄丟的。”
“我不敢。”
沈香引笑得溫和“我有那麽嚇人嗎?過來。”她衝那個小女孩招手。
其他人一哄而散。
“你的氣球?”沈香引問。
小姑娘穿著紅色外套,小拳頭一握,彎著腰跺腳,好開心“你怎麽知道!”
當然是因為別人都跑了,隻有她沒跑。
“因為你最漂亮,所以我想這個漂亮氣球應該是你的。你叫什麽名字?”
“柔柔。”她說。
“柔柔。”沈香引重複。
“蓉蓉!”超大聲。
沈香引被逗笑了,摘下氣球遞給她“蓉蓉,很晚了,快回去吧。”
蓉蓉激動的舔舔舌頭,小手接過氣球,拽著就跑,跑了兩步又轉過頭大聲“姐姐你也很漂亮!像神仙一樣!”
沈香引定定看著她跑遠的紅色小身影。
電話的大喇叭響起,打斷她的愁緒。
是翟新厚。
接通電話,翟新厚正氣又陽光的聲音,從話筒裏聽也能量爆棚。
“小陳下午醒了,醫生說他快速轉危為安,恢複也很快,老卜說是你們幫了他。”
“沒事最好。”畢竟是她打的。
“老卜,你自己說。”電話聲音由近及遠。
卜賢接了電話,磕磕巴巴“喂…喂?沈小姐,我沒有你朋友的聯係方式,上次唐突,很抱歉。”
“也是我們沒有提前打招呼,擔心提前說不清。”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突然激動道“我欠你們一次!以後需要幫忙!一定告訴我!!”
中年人蹩腳又尷尬的感激,但是真誠。
遠遠聽到翟新厚洪厚的聲音“哎?不至於!老卜!不至於!”
翟新厚重新奪回電話“沈小姐,沒嚇著你吧?老卜這人特實在,哈哈。”
“沒事。”沈香引一邊接著電話,一邊用鉛筆唰唰的畫著。
“咳。”翟新厚壓低聲音“沈小姐,您那位朋友,是青龍集團執堂堂主鶴衝天吧?什麽時候有空,我們能聊聊?”
沈香引莞爾一笑“當然,警民一家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