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不要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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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袍美人末法封神!
    浪費能好好在一起的時間,是耽誤自己,也是耽誤對方。
    醍醐灌頂般,古雲實轉頭看哭得梨花帶雨的虎妞。
    在酒精和氛圍的烘托下,古雲實目光迅速堅定起來
    手掌抹過虎妞的下頜角,又用拇指擦拭她臉頰上的淚珠。
    “不哭了嘛,你不要回去,留在這兒,我們結婚。”
    沈香引腦袋嗡的一下!
    結婚?!
    原本她是想讓古雲實正視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重新審視和虎妞的關係。
    沒想到這小子!這麽激進!上來就結婚?!
    虎妞也同樣愣住了,方言都出來了,脆生生怯怯的,“麽子?”
    古雲實自己也愣。
    不知道是誰先笑了一聲,其他的人也接著笑了出來。
    餐桌上瞬間笑聲一片。
    沈香引無意識的跟著笑,心裏隱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鶴衝天就坐在她旁邊,靠著椅背發呆,單手搭在桌麵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口袋裏鼓鼓鼓的,裝著那隻翡翠手鐲。
    其實她不是不戴玉鐲,是怯了。
    那鐲子不便宜,七位數級別。
    鶴衝天換輛車不過也就是這個價。
    最近鶴衝天的攻勢有些猛,不好招架,讓人陣腳大亂。
    一開始,她隻覺得自己有用,鶴衝天想爭取她到他的陣營。
    後來不知怎麽的變了味兒。
    要送她一間溫泉院子。
    城市廣場煙火下的綿長激烈的吻,那支藏在衣襟裏的水仙花,以及他問出口的要不我們試試。
    之前賭場收網,鶴衝天在成與敗的關口急切問她想要什麽……
    種種件件,一些眼神,一些語氣,欲言又止的話和藏不住的身體語言。
    這些時日,她留他過夜三次。
    相安無事,反而更令人在意。
    每一次雖說都是事出有因,但歸根結底,還是雙方都有心靠近。
    在過往的上百年裏,沒有人像鶴衝天一樣,像熊熊燃燒席卷天地的山火般如此炙熱猛烈,侵略吞噬。
    燒得她裏裏外外滾燙,真實活著的感覺強烈。
    沈香引不敢讓關係繼續發展下去。
    鶴衝天太蠱人了,再發展下去,她會抽不了身。
    教育別人不要慫,頭頭是道,輪到自己,理由一堆。
    不能因噎廢食的道理誰都懂,但沈香引是真噎怕了。
    有多誘人,就有多危險。
    她不想給任何人傷害自己的權利,也忌憚既定結局她無法和任何人白頭到老。
    桌上的歡聲笑語持續,虎妞再三向古雲實確認,是不是真的會和她結婚。
    古雲實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喝,原本的喜悅逐漸冷靜到擔憂。
    “要不……你先跟我在一起試試?”
    歡快的氣氛再一次被打破。
    “試試什麽?”虎妞高聲反問,粉拳應聲搗在古雲實腹部。
    古雲實吃痛的五官扭曲,緩了半天,齜牙咧嘴誇讚“虎妞你力氣又大了……”
    “我問你試什麽試!”虎妞心情過山車,害怕也憂心。
    “試試…在一起能不能談好嘛…萬一你真不喜歡我呢……或者你適應不了這裏的生活想回家去。”
    見虎妞委屈的眼淚又要飆出來,古雲實連忙解釋。
    “我不能讓你賭上清白吧!萬一不合適,你也好…去找更好的人不是……”
    虎妞沒有聽出來古雲實言語中的愛意。
    他其實就是太害怕自己配不上,認為虎妞值得更好的人,又舍不得放手。
    他要給虎妞一個試錯的機會,也給自己一個真正爭取和證明的機會。
    沈香引不打算繼續當翻譯官,一隻胳膊撐著腦袋,一粒一粒夾炸花生米吃。
    飯局接近尾聲,古雲實帶虎妞到門口放花炮玩。
    杜鴻秋的養女幹活利索,幫著沈香引收拾桌子。
    一桌酒菜見底,沈香引很有成就感。
    鶴衝天原本也在搭著把手,被門口看花炮的杜鴻秋喊走。
    相對安靜的廚台邊,沈香引慢慢悠悠洗碗。
    碗不是非得她洗,放著不管第二天古雲實也會洗,隻是……
    杜鴻秋在門外和鶴衝天的對話,她聽得到。
    杜鴻秋先問了兩句鶴衝天過年怎麽不和家人在一起,又問了問他將來有什麽打算。
    鶴衝天回得含糊,倒不是不真誠,是心思重。
    兩句寒暄後,杜鴻秋話鋒急轉,突然說“她喜歡你送的手鐲。”
    沈香引洗碗的動作突然一滯,放下碗,要出去打斷杜鴻秋。
    當聽到鶴衝天語氣暗啞說“我知道,她拒絕的不是手鐲,是我。”的時候,又拿起了碗筷,繼續洗。
    心裏很亂,她在逃避,也在期待,在害怕,也在渴望。
    杜鴻秋有些語重心長的說“她若對你無心,喜歡的手鐲會收下。”
    沈香引又怔住了,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心理,杜鴻秋知道。
    她一向堅信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那隻手鐲她不收,並非拒絕鶴衝天,是拒絕自己,不允許自己繼續沉淪。
    鶴衝天沉默良久,“謝謝。”
    杜鴻秋清朗的笑了幾聲“要說謝謝的是我,你…配得上她。”
    鶴衝天自嘲,“但願。”
    杜鴻秋長長歎一口氣“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照顧好她,哈哈——別見笑,人老了,喝一點兒就感性。”
    杜鴻秋的聲音帶著絲絲微顫,像自言自語,“總得有人跟她說說話,是你,她會更開心。”
    鶴衝天“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送您回去休息?”
    沈香引很少在鶴衝天嘴裏聽到“您”這個字。
    杜鴻秋沒有直接回答鶴衝天,“沈姐姐的生辰,在驚蟄。與她相處,要用心,不要用腦,更不要用眼。”
    “鴻秋!”沈香引大聲喊了一句,朝門外走,製止他繼續說下去。
    “喝了酒站外麵吹這麽久冷風,快進來烤火。”
    杜鴻秋回眸看沈香引,門外彩色的煙花光彩照在她臉上,映在她眼中。
    紅唇如點漆,膚白若暖玉,一如初見時明豔韻味。
    杜鴻秋意味深長看一眼鶴衝天,“上年紀熬不動夜,今天不能陪你們守歲了。”
    養女攙上杜鴻秋的胳膊,二人離開。
    路燈下,掛滿燈籠的剪刀巷,杜鴻秋的走得越遠,背越彎,直到消失到巷尾。
    鶴衝天的身影緩步進入沈香引的視線,深色係的西服在星火明滅下,顯得莊重。
    他的眸光深暗,眉宇間似攏著煙火的灼熱和月華的柔和。
    “你都聽到了。”
    鶴衝天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他離得很近,身上的酒氣和燃燒後的木質香醉人。
    隻見他從口袋裏拿出那副翡翠手鐲,盒子隨手一鬆掉在地上,拉過她的手。
    “不要浪費,你戴,好看的。”
    他沒有直接把鐲子套在她手上,說這句話的語氣像在請求一個許可的循循善誘。
    不要浪費,能在一起的時間。
    要還是不要,隻在一念之間。
    潮水洶湧,閘門死守,一旦接受,沒有回頭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