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十五章 身份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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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長安!
護送皇上和大臣安然回朝,蕭望回到長生殿時,天已有些泛黑了。
密道兩側亮著微弱的燭火,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靜靜站立在門前。修長的手指慢慢向上,取下附在臉上那冰冷的金屬,深邃的眸子暴露在空氣中。耳邊,還縈繞著下屬方才稟告的話語。
‘夫人趁你不在,用迷煙迷暈了守衛,拿走了暗格中的密函。’
他紫眸微閉,燭光漸漸散去,似乎也是在嘲笑著他的自作多情。宇文衍,你究竟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麽地步?
那一身絳紫,就快要融在黑暗之中。
門突然從內被人推開。
小丫頭喜兒端著一盆熱水踏出門,沒曾想正看到佇立在那兒宛若雕塑的俊朗男子,著實被嚇了一跳。
“大少爺?”
她定了定神,才後知後覺的開口,“你回來了?”
“嗯。”
他抬眸,眼底漆黑的宛若林間巨獸,喜兒突然重重瑟縮了一下,就連手中的木盆甚至都有些拿不穩。
“小姐、小姐在裏麵”
“我知道。”他聲音低啞,黑眸看不出情緒,“你先回房吧。”
“是”小丫頭悶頭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
抬手挑起那薄薄的簾帳,身著素白紗裙的少女正坐在墨色古琴前,纖細的手指胡亂撥弄著那幾根細細的琴弦,烏黑的發絲散落在脖頸兩側。好像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少女伸了伸胳膊懶散開口,“喜兒,熱水好了沒有啊,我好困”
腰身突然被人從後攬住。
男子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麻麻的,很癢,“天還沒黑就吵著困,我快把你養成一頭小豬了,是不是?”
冰冷的大掌貼在那柔柔的小手上,一下一下去碰前方的細弦。男人薄唇一張一合,貼在她的細耳上,輕輕的念,‘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餃入鎦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瑾蘇刹那就紅了臉。
微微動了動身子,試圖擺脫那令她心悸的邪魅男子的氣息,“望哥哥,你”
可話還未完,唇舌已被那人全數侵占。
他吻的又急又凶,右臂牢牢鉗住她胡亂動彈的雙手,更向自己貼近了一分。那種吻法,似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咽下腹,狠狠揉進自己身體裏。
閉上眼,拚命想忽略方才下屬稟告的話語,可越是這麽想著,那聲音卻愈加清晰,折磨的他快無力呼吸。指尖緊緊捏住她瘦弱的臂膀,他想問她,發了瘋的想問她究竟是為什麽,他對她還不夠好嗎?她究竟為何要選擇背叛自己?
大手用力扣住了她的後腦,忽視她低低的哀求聲,他不管不顧,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證明她是屬於他的。
“放開唔、放開”
下唇被咬破,他在自己口中嚐到了鮮血的味道。睜開眼,正對上她那雙委屈至極的雙瞳,他終於鬆了手。
他想,他最終還是敗給了不忍心三個字。
額頭抵在她同樣滾燙的前額上,他的聲音,沙啞的可怕,“瑾兒,你拿了我的東西。”
“我”
少女纖弱的身子猛然一顫,橫在他身子兩側的手臂才想收回,可卻被他拉的更緊。伸手抬起她的下顎,正對上自己烏黑的雙瞳,他開口,一字一句,“瑾兒,你拿走了我的心。”
即便她屢次騙他負他,他卻還是狠不下心傷害她分毫。他隻是想證明,隻是想賭,她究竟能背叛自己到什麽程度?可誰又能告訴他,這個貓捉老鼠的遊戲,他還需要陪她玩多久?
“你”瑾蘇的心幾乎被吊到了嗓子眼,似乎沒想到這情形竟會峰回路轉,傻傻開口,竟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嗯?”蕭望更用力擁緊了她,“你想說什麽,莫不是你當真拿了我的什麽東西?”
“沒有。”
她急急否認,聲音卻輕的如同蚊蟲叮嚀一般。她垂下眸,纖細的手臂纏繞在他的頸上,“望哥哥,你昨晚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還沒成親,現在就開始想管我了?”他也不拆穿她,隻是低低的笑,一把抱起懷中那纖弱的身軀,向屏風後的方向走去。
“喂、你、你做什麽!”
身子突然被大力騰空,瑾蘇一下慌了神,粉嫩的拳頭一下下敲打著男子的脊背,“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你不是說要沐浴嗎?正好,我也有此想法,我們一起洗。”
“啊?不、不是你洗你的,我洗我的,我才不要!”
“你不是說累?我可以幫你。”
“我不累,我一點都不累!”
“是嗎?可是我累了,那換你幫我,好不好?”
“可是,可是木桶不夠大!”
“我不會和你搶地方。”
多次反抗無效,瑾蘇縮在木桶旁看著那個已經悠然自得開始寬衣解帶的男人,還想最後再爭取一下。
“可、可是”
“嗯?”他微微抬了抬眼,看那縮成一團的嬌小身子,一個眼神遞過去,似乎是在示意她木已成舟,不要再做什麽無用的反抗。
“色狼,混蛋,禽獸”
她別過頭,雙手環著膝,暗自罵道。
“你說什麽?”
瑾蘇低著頭,隻能看到兩條長腿像自己慢慢走近,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可還未反應過來,胸前的綁帶已被人悄悄解開,羅裙滑落在地,整個人終於被按在溫熱的木桶中。
桌上的燭火慢慢熄滅,素白的紗帳被風吹起,擋住了滿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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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邸。
昏暗的房間裏,隻點了一盞微弱的燭火。錦衣男子倚窗而立,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點著窗上的霧氣,燭火映襯著他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詭暗。
他背對著身後那黑衣影衛,“你是說,蕭望和哥舒瑀師出同門?”
“是。”那人接道,“雖然他們都極力隱藏著自己的武功路數,可昨夜兩人在與狼群周旋時所表現出的招數、內功,定當是同門無疑。”
“這可真有意思,”楊廣低聲輕笑著,“分明是師兄弟,竟結下了這麽大的梁子,冉五啊,你猜,是為了什麽?”
“屬下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如今的蕭望就是地獄修羅。當初在西域他用了偷梁換柱這一招,誤讓我們以為長生殿瓦解,而他早已葬身火海,實則不過想掩人耳目將勢力逼近京城。這也就解釋了為何當初太子妃會對一個禍國逆賊的死,反應那麽大。而至於他和哥舒瑀間的恩怨,屬下愚鈍,暫時還想不出緣由。”
“嗬!”男人重重開口,“偷梁換柱,遮天蔽日,有誰能想得到,我大隋朝的護國將軍,堂堂的駙馬爺,竟是一個叛國邪教的首領?蕭望,我果然還是小看了他。”
他轉過身,繼續說著,“你記不記得蕭老夫人曾說過,蕭望十六歲之前沒人見過他?而前幾日,本王聽語蘭說,蕭老夫人認了哥舒瑀做幹兒子。你說,若非血濃於水,她怎會認一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
“殿下的意思是,哥舒瑀,才是蕭家真正的獨子?就因為蕭望搶了他的身份,兩人才由此反目成仇?”
“你認為呢?”
楊廣冷聲開口,那語氣帶著對他毫不掩飾的噬骨恨意,“現在隻要拉攏了哥舒瑀,讓他在父皇麵前道出真相,便可徹底鏟除了蕭望!”
“可屬下認為,沒那麽容易,”影衛沉思道,“哥舒大人若想開口,他一早就說了,又豈會等到今時今日?”
“你以為他不想說?”楊廣冷笑一聲,“他隻是沒有證據罷了,別忘了,我們手頭上還有楊素這個令牌在。若是他能證明蕭老將軍是死於蕭望之手,再加上哥舒瑀的供詞,本王便有把握讓父皇相信這個事實。”
“屬下一切聽從太子殿下指示。”
“很好,”楊廣低聲開口,那黑瞳陰鷙的可怕。“十天後是宣華夫人生辰,父皇會設宴款待眾臣,所有人都會在,那便是最佳時機。本王現在要你在皇宮四周安排人手,到時,我會讓他插翅也難飛!”
他轉身而去,墨衣下的大掌緊緊握成了拳,蕭望!奪妻之痛,他定會讓他百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