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回璐轉！
    “咦？娘，你認識姐姐？”程悅還沒告訴她娘她要給兮璐做丫鬟的事兒，就先稱了姐姐。
    “哦，沒有，不認識，這位姑娘是？”程氏發覺到自己認錯人，趕忙改了口。她第一眼看到兮璐，險些以為就是當年救自己的那個人呢，隻是二十年過去了，那人也不該這麽年輕了。
    “娘記得五年前，我在淩葉山被大熊襲擊的事兒嗎？當時就是這個姐姐救了我。”程悅向程氏介紹了兮璐，而對於程氏叫出了兮璐的姓，倒是並未過多糾結，她想大概是外公或者爹爹告訴娘親的吧。
    “記得記得。”程氏說完，連忙又看向兮璐招呼道“就是這位姑娘救了悅兒啊！五年前那件事之後，悅兒就整天都把你掛在嘴邊。說當時那個像天仙似的姐姐，如何如何威風，怎樣打敗了兩隻大熊。”
    程氏眯著眼睛看了程悅一眼，又道“今日一見，姑娘果然生的十分俊美。快，快，快進來坐。”
    莫說這個姑娘救過自己的女兒，就隻衝她長得和自己的救命恩人那麽像，程氏就對她多了一層好感，連忙將人往屋裏請。聽悅兒說，這位姑娘似乎也姓北堂，定是和北堂姐姐有什麽淵源。
    剛進了屋子，稱悅便問道“娘，我爹和阿諭呢？”
    程氏剛想答話，老遠就聽見程悅的爹程遠，從外麵風風火火的奔了進來，喊道“孩子她娘！阿英！你在哪呢？快點跟我上老馬家，他家的兒媳婦要生了！”
    這一進門，竟然看見還有其他人在，程遠有那麽片刻的驚訝，這才反應過來道“悅兒？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程氏剛才聽見程遠的喊聲，早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這時說道“哎呀，這有話待會兒再說吧，咱們先去老馬家看看。他兒媳這還不足月呢，怎麽就要生了呢。到底怎麽回事啊？”一邊說著，一邊拉著程遠就往外走。
    兮璐見此不由得笑了笑，這小悅爹娘的直爽性子甚是有趣，就這麽一眨眼兩人就已經出了院子。
    “你娘是村裏的穩婆嗎？”兮璐問道。
    “恩，聽我娘說，那年她在淩葉山的時候，跟救了她的神醫一起幫人接生了一個孩子。娘說，那種迎接新生命的感覺簡直太好了。就拜托神醫多給她講了講接生的事情。回到這兒以後，娘就做了穩婆。”
    程悅說罷，也站了起來。她很想跟去看看接生小孩子，可她娘從來都不讓她跟，說她太小了不能看這個，而且還會礙手礙腳的。
    可此時兮璐在這裏呀，程悅可算找到拉大旗作虎皮的機會了，忙道“小姐，我們也去看看吧。”
    “也好，剛才聽情況，好像是早產，你帶路吧。”
    聽見兮璐同意了，程悅高興的跳了起來，拉著兮璐就往外走。得意的想到，小姐跟她一起去，她娘肯定就不會說什麽了，小姐可是神醫的徒弟。
    從馬家的院子外，就聽見了裏麵產婦撕心裂肺的喊叫聲，程悅有些害怕的拽了拽兮璐的衣袖。
    兮璐苦笑道“怎麽了，怕啦？要不然你就在外麵等等吧，我進去看看。”
    程悅搖了搖頭道，她還是想進去看看，況且現在就臨陣退縮那多丟臉。
    “我，我還是跟小姐一起去吧。”
    兮璐隻好點了點頭，同她一起進了院子。跟旁人打聽了一下，原來馬家的兒媳孫氏剛才還在院子裏喂雞，忽然就感覺下腹一陣疼痛，她婆婆忙過來扶她，誰知還沒進屋呢，竟然連羊水都破了。
    剛巧程遠在這兒跟老馬下棋，見狀就趕忙跑回家去，將程英找了過來。
    老馬正在產房外麵安慰著自己的兒子，他一聽程遠介紹，兮璐是淩葉山神醫之徒，二話沒說就同意兮璐進了產房。
    程氏正在產房裏急的焦頭爛額，剛才還想著要讓人去請兮璐過來，見她進來，忙道“北堂姑娘，你來的正好，孫丫頭這還不足月呢，沒怎麽陣痛就破水了。現在這宮口還沒開，就已經疼的快受不住了，我看這可能要危險。”
    兮璐聞言馬上走到了床邊上。程氏一邊讓開位置，一邊接著道“我以前聽人講過，這種情況應該下床稍微適當動動，可具體怎麽做，我也拿不準。”
    兮璐朝她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摸了摸孫氏的下腹，又走到她的兩腿間看了看。果然如程氏所言，孩子還沒有進入產道，下體的擴張程度也沒有到達應有的大小。
    這樣就算硬擠也是生不出來的，白白浪費了力氣不說，產婦倒有可能先痛死。唉，羊水已經留了不少出來，孩子兩個時辰之內必須出生，不然就有可能窒息了。
    見此情形，兮璐馬上寫了個補血催產的方子叫門外的程悅去抓藥。然後將孫氏的屁股墊高，說程氏道“程姨，難產的孕婦的確是有做運動催生的，但那是羊水沒破的情況。現在不適用，這個我回頭再跟您細說，您先配合我說的做吧。”
    被兮璐指出錯誤，程氏並沒有覺得丟麵子，反而是慶幸好在剛才沒有亂來，連忙應道“好，你吩咐吧，我們都聽你的。”
    兮璐點了點頭，說道“您先去幫我準備一把幹淨的剪子，針，還有細線。一瓶烈酒，還有一個大一點的浴盆，浴盆最好是新的，再讓人多做些熱水。”
    “好好，我馬上去。”
    現在是在古代，沒有刨宮產的條件，兮璐隻好做好另外的準備。而現在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進行水中分娩。這樣即能讓母親減輕疼痛，孩子也不會太早窒息。
    兮璐打定主意後，就坐在了孫氏旁邊，一邊安撫著她，一邊趁她疼的不厲害時，將水中分娩的概念和好處講給了她聽，好讓她先做好心理準備。
    程氏的動作很快，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將東西全部拿來了。兮璐看了看，浴盆的確是個新的，但還是謹慎地讓程氏用熱水燙了一遍，才放了溫水進去。
    幾人慢慢地將孫氏扶進了盆中坐好，因為了有了心理準備，她並沒有覺得害怕，反而因為在水中更加放鬆，覺得並不像剛才那麽疼了。如此一來，她更加信服兮璐，聽她的指揮開始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
    待喝了程悅端過來的催產湯後，又過了大約半個多時辰，兮璐再次探測孫氏的宮口時，發現已經開了四指，便示意程氏再將桶裏的熱水換一次，準備生產。
    “哇~啊~！”
    一聲響亮的啼哭，驚醒了院內焦急等待著的人們。這個因為急於出生，而折騰了母親一個多時辰的小小嬰兒，終於降生到了這個世界。屋裏屋外滿是眾人喜悅的聲音。
    “生了生了，是個大胖小子！”程氏推開門出來給馬家父子報喜。
    馬大爺聽見自己得了一個孫子，高興的老淚縱橫。而馬大哥也顧不上什麽吉不吉利了，一頭就衝進了房門去看自己的妻兒了。
    “小姐，你怎麽出來啦？小寶寶可愛嗎？”程悅剛才完成了喂藥的工作，就被她娘轟了出來，一直在門口好奇的張望。此時聽見孩子生了，雖然沒看見模樣，也喜滋滋的替人家高興。
    “可愛，你也進去看看吧。不過現在那屋裏人太多了，你正好去告訴他們別都呆在產房裏了，孫姐姐現在需要休息。”
    兮璐嘴上答著話，心中卻在感歎，就因為小寶寶很可愛，她看了才更羨慕，她前生今世加起來也有二十六七了，連個正經的戀愛都沒談過。本來倒還沒覺得有什麽，可現在這一看人家剛十七八歲，連兒子都有了，唉。
    程悅正要進屋，兮璐又拉著她補充道“還有，跟馬大哥說一下，產婦喝鯽魚湯比喝雞湯更補，如果有條件，可以給孫姐姐捉條鯽魚做湯，即補身子還可以下奶。剩下的你娘應該比我清楚了，我也有點累了，先回去了。”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出來跟你一起回去吧。”程悅說罷就進了屋，許是怕兮璐等急了，交代完兮璐的話就隻看了兩眼小寶寶，便帶著兮璐一起出了馬家小院。
    這時候，迎麵跑過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他看到二人後，眼前一亮，大聲喊道“姐！你咋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