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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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回璐轉!
程悅一腳邁進屋裏,朗聲說道“原來今天就辦事了啊,我這還說過來問問,您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呢。”
滿屋子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個突然闖進對話中的人。
周氏怔怔的站在那裏,對程悅突如其來的話同樣沒有頭緒,不過既然人家好心來探望,她也不能失了禮數。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對程悅道“嗯,畢竟在官府那邊就停了幾日,一回來就得抓緊辦了,多謝您的掛念。”
程悅點了點頭“都是鄰裏鄰居的,應該的。”
說罷,她伸手從袖子裏掏出兩錠銀子,遞了過去,接著道“對了,昨日您去府衙時,官府不是現銀不夠隻給您領了一半的補償嘛,剩下的十兩銀子沐大人托了我家公子帶給你,喏,您拿好。”
周氏呆呆地望著程悅,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昨日,她明明就是領了二十兩銀子啊,怎麽這個小兄弟又會拿了十兩出來
見周氏愣在那裏沒有動作,程悅隻好往前邁了一小步,拿著銀子的手又往前伸了伸,輕聲暗示道“周嫂,你拿著啊,‘收條’什麽的咱們回頭再說,我還得給葛二哥上柱香呢。”
周氏雖還是有些不明就裏,可內心卻認定程悅要比她大伯一家人可信一些。況且有了這十兩銀子,房子的地契暫時就能保住了,不若等今天的事情結束了,再好好地問問吧。
程悅見周氏終於接過了銀子,還跟她道了聲謝,才終於放下心來。她剛才還真怕這周氏不配合,將小姐交代她的事兒給辦砸了呢。朝邊上看得目瞪口呆的眾人點了點頭,她淡定地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給葛老二上了一炷香,又走回來對周氏道“周嫂,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來說一聲,您知道我家公子是個大夫,要是小病抓點藥什麽的,肯定不收您的錢。”
最後,她拱手躬身,朝周氏又施了一禮“今日我就不打擾了,請您節哀,告辭了。”
葛大一家等程悅出了門才反應過來,恨恨地想到,原來朝廷撥了二十兩銀子給老二家作為補償,又給這臭婆娘逃過一劫
雖然還是眼饞這城裏的房子,不過錢既然還上了,他們也已經沒有了能夠鉗製周氏的籌碼,隻好暫時偃旗息鼓。哼哼,借了十兩出去,能夠收回二十兩,也算是有了收貨,族老們還在這兒看著,他們也不好再興事端了。
一場鬧劇,就這麽收了尾。直到葛老二安安穩穩的下了葬,周氏才略微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怕大伯一家又冒出什麽說法來,繼續刁難她。
不過有了葛大家這一張欠條的出現,周氏心裏也隱隱開始擔心,葛老二生前不會還問別人借了銀子吧若真如此,她可拿什麽還啊。
當日回家後,周氏便清算了一下家裏剩餘的現銀二十兩抵了大伯家的債,程悅給十兩銀子加上收到的隨禮錢,刨去籌辦葬禮所花費的銀兩,滿打滿算也不過才剩下了八兩銀子。
她手中攥著這僅剩的財產,坐在床邊呆呆地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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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璐和程悅從葛家回來後,一時也是相對無語。本來挺和美的一家三口,硬生生地讓千裏香給毀得家破人亡,可憐那周氏這麽年輕就守了寡,還要遭受大伯一家的逼迫。兮璐歎了口氣,交代道“以後要是看見周氏有什麽困難,咱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嗯小姐說的是。”程悅悶悶地答道。
唉,隻歎這世間,不平之事何其多,可憐之人何其多,兮璐深知以她一己之力,能做的太少太少。然而,與其在這裏傷春悲秋,不如能做一點是一點,小善多行,也總歸能夠改變一點什麽。
想通了一些,兮璐的心情也好了一點,看著仍舊有些垂頭喪氣的程悅,勸道“想那麽多也沒用,咱們的日子也得過下去。馬上就到晌午了,咱們去準備午飯吧,等程伯回來正好可以開飯。”
程悅連忙站起身來道“您就別去了,我跟花盈姐準備就行了。”
兮璐卻伸了個懶腰答道“我也好久沒有下廚了,今天給你們做一個拿手菜。還有啊,再過幾日,可能就沒法麻煩花盈姐給咱們做飯了,我這正好也先熟悉熟悉灶台。”
程悅眨眨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兮璐“花盈姐要去哪嗎?”
兮璐哈哈一笑,點了一下她的鼻頭,神秘地說道“也是沒影的事兒呢,回頭你就知道了,先別跟花盈姐說呢啊。”
晌午時,齊花盈走進廚房打算準備午飯,卻見到兮璐和程悅兩人已經在那裏忙活了。她自然是嚇了一跳,尤其是見到兮璐竟然熟練地翻著大鍋炒菜,忙走到了程悅身邊,用眼神向她尋求解答。
程悅攤開手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好在齊花盈不是個刨根問底的人,也沒再追問,隻無奈地搖了搖頭,到一邊幫忙準備別的東西去了。
三人合作,午飯很快就上桌了。
“你去門口看看程伯回來沒,我去叫易大哥。”
交代了程悅一句,兮璐便來到易寒的房間外。屋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她上前敲了敲門“易大哥,你在嗎?可以吃午飯了。”
沒有人回應。
奇怪,沒有看到他出去啊,怎麽會沒人呢?她便又敲了兩下,提高聲音道“易大哥?”
這回仍是沒有回應。
兮璐隻好轉身回了用餐間,大家都已經坐下了。程伯早先就回來了,程悅去找人時,他正在前院刷馬呢。兮璐問了問眾人,然而卻沒人知道易寒今日去哪了。
程悅道“他傷那麽重的時候就整天亂跑,現在傷都好的差不多了,在屋裏肯定待不住,我覺得不用擔心,他肯定沒事。”
兮璐點了點頭,心中卻道年輕人還是太天真了,姐可沒有在擔心他,他一個大男人,武功又好,有什麽可擔心的。我是怕他一時重操舊業,出去幹什麽不好的事兒去。唉,要真是如此真是如此我也管不了啊,頂多也就把他趕出去罷了。
結果,等到天都黑透了,也沒見易寒回來。兮璐猶豫再三,還是打開了他的房門,走進去看了看。
床鋪幹淨整潔得擺放著,房間之中除了之前就配有的家具,幾乎不見易寒的一絲痕跡,就好似這個人從未在這裏住過一樣。
這時,房間中央的桌子上,一個信封引起了兮璐的注意。她走過去將信封拿起來,卻見信封的正麵空白一片,翻過來又看,背麵也是一個字都沒有。
她想了想,還是將信封拆了開來,取出了裏麵的信。
上麵隻有寥寥數字“傷已愈,多謝姑娘。家中急召,須歸。”
兮璐看了這信,別的情緒倒是沒有多少,首先是在心裏翻了一個大白眼平時話就少得比啞巴強不了多少,寫封信你還惜字如金。就這幾個字,你至於還塞進個信封裏?!
唉,人走了,連個當麵的告別都沒有,渣。將信重新塞回了信封裏,兮璐默默地走出了房間,將屋門重新關上了。
其實兮璐不知道是,易寒的告別信,寫了很多很多封,其中自然也有很長的信。隻不過,最後都被他給扔了罷了
他想,心中千言萬語,與其寫在紙上,還是等下次再見時,直接說出口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