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何須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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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芊回璐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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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如兮璐所料,周氏並沒有馬上接受程悅的提議。雖然她知道這是韓公子主仆的一番好意,仍舊是十分猶豫。原因到並非為了避嫌,主要是怕這事兒被她大伯一家知道了,對方會來鬧事。
    就這樣悠閑度了兩日,兮璐整天都泡在配藥室,繼續研究新的藥方。這天早上,程悅用了早飯,正準備去客棧繼續幫忙,誰知剛走到門口,卻見羅師傅的大徒弟劉大壯上門來了。
    大壯推著一輛板車,是來送兮璐幾日前定做的木匾。程悅趕忙將兩側的大門都打開,方便他把車推進院子裏來。
    兮璐跟著程悅來到前院的堂屋時,大壯正在喝著周嫂端來的茶。見她進來,趕忙站起來說道“韓大夫,我給您送門匾來了,已經照您的意思,刻上了‘韓氏醫舍’。我師父他還刻了一塊‘妙手回春’,也讓我一起給您送來。”
    接著,他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葫蘆“這個是我師弟阿塑以前刻的,他讓我送給您,說是可以掛在門口。”
    兮璐接過他手裏的葫蘆看了看,隻見上麵刻了一個惟妙惟肖的鐵拐李,鐵拐李的拐杖上,也掛著一個小葫蘆。
    不由得笑了,說道“好嘛,你師父送了我一個妙手回春,你師弟更是給我帶了一個懸壺濟世的高帽子。這是你們師徒幾人,集體督促我用心給你師母看病,免得砸了這招牌麽?”
    這話兒怎麽說的,咱不是這個意思啊。劉大壯聞言便有些慌張,忙擺了擺手兩隻大手,解釋道“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師母的病,就這一個月已經有了不少起色,我師父說比之前吃了幾年的藥都管用呢。師奶更是好了不少,最近下床走動得也越來越多了。那個,這個牌匾和葫蘆是是”
    兮璐沒想到自己一句打趣,大壯竟當真了。聽他語無倫次又這個那個的,真怕這憨厚的傻大個兒,一著急再咬了自己的舌頭,便晃了晃手裏的葫蘆,說道“好啦,我是開玩笑的。這葫蘆刻得可真不錯,替我謝謝你師父和師弟。”
    大壯這才如釋重負,答道“唉!韓大夫,梯子我也帶來了,一會兒我就幫您把門匾掛上吧。”
    “行,這葫蘆和門匾一起掛大門上,那個妙手回春就掛這個堂屋裏吧。”
    程悅也不急著去客棧了,跟大壯一起將梯子和匾額從車上卸了下來,到門口去幫忙。兮璐則領著小亮亮一起跟著看熱鬧,幾人正在大門外說說笑笑,就聽見沐雲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怎麽都在門口站著,這是幹什麽哪?”
    兮璐一見是他,笑著道“沐兄?好久不見,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
    沐雲海走近了,才道“別提了,這兩天可累壞我了。我表哥和我弟過些日子要回京城,我就被我娘給抓了壯丁,去幫著收拾我大舅家的宅子。結果這都快收拾好了,表哥他忽然來信說回來要住自己的宅子,還給了新宅子的地址,我隻好又盯著人把那裏也收拾了一遍。唉,今天好不容易才得了點空,上你這兒來偷個清閑。你們這是幹什麽呢,韓氏醫舍?千學,你要在家開醫館?”
    兮璐答道“是啊,閑得技癢,掛上個牌子幹幹老本行。”
    “你們家這位置這麽偏,你就這麽不聲不響的掛個牌子,能有人認嗎?”沐雲海有些懷疑。
    兮璐倒是不太擔心這個,說道“時間長了,周圍鄰居就會知道了,畢竟我對自己的醫術還有些信心。”
    沐雲海也笑道“這話說的倒也是,雖說我也沒怎麽見過你醫人,不過就衝你連罌粟和艾灸都知道,就比好些大夫強多了。我娘還跟我說呢,她弄出來的艾棒艾條可算是有人識貨了,這好些年了,她都快把這東西給忘了。”
    兮璐聽了揶揄道“沐兄,從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總喜歡把令堂掛在嘴邊,能讓你這麽傲氣的人如此愛戴,令堂一定是個特別好的母親吧。”
    沐雲海抬高了下巴衝兮璐點了點頭道“那是,這世上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我娘,最敬重的人才是我爹。”
    “哈哈,你倒是一個都不得罪。”兮璐忍不住逗他,道“不過這麽一聽,就知道你還是更怕父親一些。”
    “呃”沐雲海有些糾結,想了想還是道“算是吧。”沒好意思說出來的是,他最怕的人其實是他表哥,小的時候,他被表哥管教得可比父兄都要狠。現在想起來,還隱約覺得身上好幾處都在隱隱作痛呢。
    甩開可怕的記憶,又道“話說回來,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你這開業也不能太無聲無息了,怎麽也得稍微弄點動靜出來,好好宣傳宣傳啊。”
    “就是在家掛個牌子,又不是什麽鋪子開業,不用搞得那麽麻煩了。”
    “那就放掛鞭炮吧,也是個意思。還有這門邊上也得掛點紅綢。”
    隻是這樣的話,倒是還好,兮璐也不好意思再反對了,說道“那好吧,你先進裏麵坐會兒,我現在去買回來。”
    沐雲海忙攔道“不用,這不年不節的,鞭炮可不太好買。我讓展棠去府裏取吧,過年的時候還剩下不少呢。”
    “那就多謝了。”雖未見到展棠,兮璐聽見此話,也知道他定是又藏起來了。
    這特殊的愛好恐怕是心理疾病,兮璐也不好多加置喙。隻好抱起小亮亮,對沐雲海道“走吧,我們進去等。”
    沐雲海邊跟著往裏走,邊問道“半個月未見,你這哪弄一孩子?”
    嘿,這詞措的,什麽叫“弄”啊,她又不是人販子。兮璐帶著沐雲海直接進了後院,把亮亮放在地上,對他道“亮亮,幫大哥哥跟你娘說一聲,拿一壺茶水來。”
    待小亮亮跑遠了,兮璐才對沐雲海解釋了周氏和她兒子的事情,末了道“我也隻能幫到這一家,那些未著眼見著的受害人們,還不知道如何了。”
    可不是麽,沐雲海也很讚同,別說這些死了的人了,就是他大姑姥爺,中毒也不深,可這一個月戒毒,也將一家人折騰的夠嗆。
    不過沐雲海雖覺得周氏可憐,但畢竟他見識過的困難比兮璐多一些,於是道“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他自己的,過好與過壞都看他個人的選擇,你哪裏能顧得了所有人。更何況,若不是你,現在受害的人恐怕更多,你又何須自責呢。”
    兮璐笑道“沐兄,平日裏看你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沒想到話一出口就是至理名言呀,嗬嗬。是啊,時間不會為任何人停留,生活是不停向前的。隻要他們自己選擇堅強麵對,勇敢向前,日子必定能越過越好。我也隻不過是感歎一下罷了,自責什麽的,咱可沒有那麽聖母。”
    沐雲海白了他一眼,說道“是是是,你不聖母,你是聖公。”
    噗嗤,兮璐這回是真笑了起來,這沐老二不僅無師自通了聖母的意思,還會舉一反三,真是太逗了。沐雲海看她笑的高興,也笑了起來。待兩人笑夠了,兮璐就找出了棋盤,兩人就坐在院子裏,邊下邊聊,等著展棠回來。
    周氏這才端著茶水走了過來,剛剛那一席話,她全都聽在了耳朵裏。
    此時她才知道,原來千裏香之所以能夠敗露,全靠這個韓公子。她雖也曾在心中想過,如果千裏香的惡行能夠早點揭露,丈夫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然而,內心善良而又通透明理的她,並不會將此事遷怒到兮璐身上。此時就隻有滿心的感激——還好有韓公子,相公才沒有莫名其妙的含冤而死。
    堅強麵對,勇敢向前嗎?她低頭看了看跟在她身後的小亮亮,是啊,我們都有絕望的時候,隻有在勇敢麵對時,你才知道自己能有多麽堅強。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s現在網文,似乎流行各種撕來撕去的戲碼。有的小說,恨不得除了女主外的其他女性角色,都是惡毒的腦殘。可沫子覺得,世上還是好人多。周氏這般的反應,雖然讓小說少了衝突和激情,但沫子想以這樣的方式在自己的文中留下一片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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