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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 章

    見他開始和隊友聚在一起商量戰術，那女生仍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手裏拿著剛才沒有送出去礦泉水站回了剛才的位置。

    麵上絲毫不見被無視的尷尬。

    “嘖嘖，那個女生心理素質可真好，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啊。”麥思彤不禁發出感嘆。

    “確實。”溫珈恩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在這樣被當中無視拒絕的情況下還能麵帶微笑回到之前站著的位置，這樣的心理素質可不謂是不強。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球場上的比賽又重新繼續了。

    因為不算是正式的比賽，再加上又是在體育課公共活動的時候，場上並沒有清人，所以籃球架下麵零零落落地坐了一些女生。

    “當真是男色誤人啊，她們坐籃球架下麵就不怕被砸到的嗎？”

    “還是就盼著能被砸中啊。”麥思彤有些不可思議。

    溫珈恩看著球場上張揚肆意的少年，覺得這時候的他和平日裏那個清雋疏離的人好像相差甚遠，又好像隱隱約約有些重疊。

    隻看了兩眼，溫珈恩便默默收回了目光。

    她在努力回憶著之前看過的集中注意力的辦法，想著趁著這會沒什麽事的時候先練習練習試試看。

    好不容易終於熬到了周末，溫珈恩一整周焦慮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一下。

    高三因為補課，一周隻放周日一天。

    襯得這來之不易的假期更為彌足珍貴。

    想到下周要進行第一次周測，溫珈恩往書包裏裝了許多她覺得各科複習時可能會用到的資料。

    像往常一樣，兩人在車上一路無言地回到了程家。

    何靜嫻與程德林也照常都不在家。

    李嫂在大廳裏收拾清理著，溫珈恩先是問了聲好，然後端了桌上一盤水果拚盤，提著書包就上樓回了房間。

    剛準備拿起簽子簽了塊桃子準備咬上一口。

    突然又想到

    一周都要過完了，而她和程嘉樹關係的進展，好像還停留在上一次她拿醫藥箱給他被勉強接受了的時候。

    但好像，並沒有什麽因為那個被拿進去的醫藥箱而發生改變。

    溫珈恩拿著水果簽的手頓了一下，才將桃子放進了口中。

    她邊嚼著鮮美脆甜的桃子邊思考著。

    腦海裏突然靈光乍現。

    溫珈恩看了看桌上的水果拚盤，腦子裏頓時有了辦法。

    她將竹簽先放回盤中，然後又跑下樓去，重新又拿了一盒水果拚盤。

    剛準備跑上樓時，又返回桌前，對著桌上和自己手中的果盤對比了一下，最後選了一份擺盤更好看的上了樓。

    她來到程嘉樹門前，一手拿著水果拚盤，另一隻手擡起去叩木質的門板。

    叩了兩下裏麵仍舊是無人應聲。

    “嘉樹，你在嗎？”

    溫珈恩聲音清透綿軟，她想著要是他和之前一樣不想見到自己，那她就將拚盤放門前，他應該會和上次一樣等她回去了然後拿進去吧？

    反正隻要她示好的心意到了就行。

    但沒想到，在她第三次準備叩門的時候，麵前那道緊閉的木門猝然打了開來。

    一張精致好看掛滿不耐煩神色的麵孔，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有什麽事嗎？”少年頂著一頭亂糟糟的栗色頭發，身上隨意套了一件t恤和黑色褲子，音色十分的不耐。

    “給…。給你…。”溫珈恩被震的有些發懵，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連說話也有些磕磕巴巴。

    但那少年卻沒接過她遞出的果盤，反而轉身向著房間內裏走去。

    兩個人直麵相處的時候很少，溫珈恩此時不懂他這樣是什麽意思。

    是拒絕了她？

    還是允許她進去他房間裏麵？

    溫珈恩更加不知所措，就連遞出的手也忘記了收回，就那樣直愣愣地站在門前維持著那個姿勢。

    看上去好不可憐。

    她大腦亂糟糟的一片，想著，是要跟上去？還是回去自己房間？

    “我…。”

    她還沒問出口，走在前麵的少年隨即轉了過來，見她直愣愣地杵在門前，一副又傻又委屈的樣子，音色頓時更加又冷了幾分。

    “不想進來也別在門口杵著。”

    “哦。。哦。。哦。。沒有。。”

    溫珈恩聞聲連忙走了進去。

    “門”少年再次冷聲提示道。

    溫珈恩又折了回去，將門關上，這才又向著房間裏走了進去。

    程嘉樹繼續坐回了書桌麵前，桌麵上攤開著的是一張寫到一半的試卷。

    剛回到家裏連半小時都沒有，自己在找吃的，想著先放鬆一下，而人家已經開始做題。

    看來他甩開第二名那麽長一截，穩坐年級第一除了本身比較聰明之外，也不是沒有其他緣由的。

    “你是在寫作業嗎？”溫珈恩剛剛問出口，便又有些後悔，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沒話找話。

    “嗯”程嘉樹垂眼看著桌麵上的卷子，像是在思考著解題思路，淡淡地應了一聲，聽不出真實的情緒。

    “要不要嘗一下這個，我剛剛先嘗過了，很甜，所以想著也去下樓又給你拿了一盒。”

    溫珈恩心裏有些忐忑，她想到了周五體育課上他直接無視繞過那個給他送水的女生時的情景。

    如果他直接無視自己遞出的雙手，溫珈恩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應該沒有那個女生那麽強，可以若無其事地再回去自己房間。

    溫珈恩不知道如果被他無視，自己應該怎麽辦，以後又要怎麽做，內心有些惶惶。

    程嘉樹聽到她怯怯的聲音，思緒從卷子上那一道大題的解題思路中抽離了出來。

    擡起漆黑幽深的眸子望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少女仍身著之前在學校時穿著的校服，隻是，本來高高束起的馬尾，此時放了下來乖順地搭在肩頭，飽滿圓潤的麵頰因緊張而泛著淡淡紅暈。

    看向他的雙眸像是蘊了一層薄薄閃著晶光的水霧，纖長的睫羽不住地撲閃，眼神像是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就連遞出的雙手都在微微發顫。

    一副緊張惶恐又委屈的模樣，看著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

    她很害怕自己？

    程嘉樹本不甚在意的心底，突然起了惡意。

    他放下本夾在指間的圓珠筆，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修長的雙腿大跨兩步，直直逼近了那膽怯緊張的少女麵前。

    少女顯然沒有想到他會從椅子上起來靠近自己，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得連連退後幾步。

    麵上本就欲哭不哭的模樣變得更加可憐，像是下一秒就要掉出淚來。

    程嘉樹見此，心中惡意得到滿足，泛起層層愉悅的漣漪。

    算得上是他這麽些天以來，難得的好心情。

    “你…你…你做什麽…”溫珈恩對他突然的動作沒有心理準備，驚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要說不出來。

    “嘗一下這盒果盤裏的水果到底甜不甜。”

    “不是你說讓我嘗一下的嗎？”

    程嘉樹裝作沒有看到她麵上緊張害怕的模神情，做出一副不解疑惑的模樣。

    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離得太近。

    他比自己將近要高了一頭多一些，說話時微微弓下腰來，溫熱的氣息就噴灑在溫珈恩的發絲和耳側，帶來幾絲若有似無的癢意。

    溫珈恩想伸手抓一下，卻無奈於此時她的鼻頭快要碰上他胸前t恤的布料，周身纏繞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氣息。

    溫珈恩覺得，兩人實在是離得太近了。

    讓她不敢隨便亂動。

    隻有一雙含著霧氣水汪汪的鹿眼不停來回不安地轉動。

    “那…那我放桌上你…你嘗。。嘗一下…”兩人保持這樣的姿勢越久，溫珈恩就更加的不安。

    程嘉樹光聽她的聲音便能想象得到她此時那一副惶惶不安、害怕驚怯、泫然欲泣的表情，還有那雙積滿水光不停撲閃，如同受驚的小鹿的雙眼。

    他彎下脖頸向下看了一眼，卻發現那受驚的少女正惶惶不安地低著頭，兩側落下的發絲遮住了她麵上的神情。

    嘖，真可惜不能親眼看到那副令他心情愉悅的畫麵。

    要是見到了，他今天的心情會更好也說不定。

    程嘉樹的心中有些可惜。

    他若無其事地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見到麵前那本惴惴不安的少女，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時。

    莫名地，他心中的那股想見到她緊張害怕眼含淚光的惡意又竄了上來。

    他幾乎要按捺不住想要恫嚇她的沖動。

    程嘉樹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最終還是退回到了座位上。

    “那…那我先把果盤放在桌上了，你可以先嘗一下再寫題，也可以寫完卷子再嘗，真的很甜…”

    溫珈恩邊說邊時不時地擡眼望一下他，像是在觀察著他的反應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她說完後，頓了一下，才又繼續道：“那。。沒事。。沒事…我就先不打擾你做題了…”

    說完又怯怯地擡眼覷了眼他，雙手不停地絞著校服的裙擺，抓出了幾處折痕。

    程嘉樹故意停頓了許久，才終於輕輕“嗯”了一聲。

    “那。。再。。再見。。”

    在聽到他的回答後，少女如同終於如釋重負那般向著門前跑了過去。

    程嘉樹望著她跑得飛快單薄纖瘦的背影，腦海裏惡劣地想著，要是真的能讓她哭出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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