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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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主要的流程什麽的還是何靜嫻同主持在做,溫珈恩和程嘉樹隻是在後麵跟著有樣學樣。
到了後麵,溫珈恩幾乎是肉眼可見地看到了程嘉樹麵上不耐煩的神色,隻怕是當場還有其他人,他便要發作甩手而去了。
溫珈恩一邊害怕他萬一真的發作,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一邊又要盯著旁邊人的動靜。
畢竟,要是在寺廟這種地方發脾氣,多多少少是有點不好吧。
犯沖忌諱什麽的,溫珈恩也不是太懂,但是她也知道肯定是不太好的。
溫珈恩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拉了拉程嘉樹的衣袖。
“好像就快要結束了。”她壓低了音量,小聲地開口。
馬上就要結束了,所以,再忍忍。
周圍其他人仍是在肅穆地進行著祭拜的儀式。
程嘉樹麵無神色地轉過頭來,視線淡漠地掃過了那輕拽著他衣袖的,縮在棉衣袖中,被凍的指節有些泛紅的纖細手指,眉間微不可查地輕蹙一瞬。
“知道了。”程嘉樹音色同神色一樣冷淡不耐,但卻並未將被牽住的衣袖抽回。
溫珈恩擡首看了看程嘉樹,又惴惴地再次環視了一圈四周,確認沒有異常之後,這才將心放心了下來。
既然程嘉樹作出了承諾,姑且將這當作是承諾吧,就基本上不太會有突然不耐翻臉的可能了。
東京冬日裏的氣溫,要比青城的冬日氣溫要更低很多。
在室內還好,室外的氣溫是無論穿多厚,都會讓溫珈恩覺得渾身始終被寒氣侵蝕。
確認過程嘉樹不會發作之後,她將暴露在冷空氣中的手指飛快地縮回了衣袖之中,又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前方儀式的進度上了。
也就沒有看到,在她將手指鬆開的那一瞬,本冷著臉始終麵無表情的少年,麵上微不可查地有了一絲裂紋。
…。
祈福的儀式一直持續到了下午五六點的時候。
因為從早點之後儀式開始,就一直在寺廟那邊,根本沒有辦法有空抽時間走開去吃飯。
所有人都是在等儀式做完之後,才一同去用的飯。
等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鐘。
溫珈恩回去洗漱完換好睡衣之後,便開始收拾行李。
因為是明天一早的飛機,她想著睡覺之前將衣物護照證件什麽的整理收納好,明天早上起來也不至於太趕,以至於丟三落四的。
不過,因為大多數東西都是本來就在行李箱的,溫珈恩隻需要把這兩天穿過的衣物,和拿出來用過的物品整理好就可以了。
所以,其實也並沒有什麽需要特別需要收拾的。
正當溫珈恩在邊戴著耳機聽歌,邊疊著昨天穿過的羽絨外套的時候,卻忽然間好像聽到了若有似無的敲門聲。
溫珈恩停下了動作,拿下了耳機,豎起耳朵等待著剛剛若有似無的聲音再次響起,以確認不是她的錯覺。
但房間內卻靜悄悄的一片,沒有絲毫的響動。
就這樣靜止了一會之後,仍舊是沒有任何的聲響。
溫珈恩隻當剛剛是自己的幻覺,便準備將掛在脖頸上的耳機戴回去繼續聽歌整理衣物。
但就當她剛拿起耳機擡起手時,門外又響起了連續的敲門聲。
這一次,溫珈恩確定,這不是她的幻覺。
會是何姨嗎
想到明天是早班機,而今天因為一直忙著祈福的事情,她們之間的交流並不太多,所以可能現在才想到有什麽需要交代叮囑的事情也說不定。
雖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測。
但,為了謹慎起見,溫珈恩還是開口問了句是誰。
敲門聲因此停了下來,但門外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溫珈恩心中因此感到有些奇怪,但仍舊是將心中的疑問壓下,再次開口問詢。
這一次,短暫地靜默之後,門外有了響應。
“是我。”
清冽短促少年音傳入溫珈恩的耳中,讓她有了瞬間的怔楞。
竟然是程嘉樹。
這麽晚了,他還有什麽事找自己嗎,溫珈恩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手中的衣物,向著門前走了過去。
打開門的一瞬間
首先映入溫珈恩眼簾的,便是少年半闔低垂著的眉眼,微微下垂彎曲卷翹的睫羽,生的及其濃密纖長,在眼瞼下方投映出小片的陰影,映襯得少年眸色愈發地沉寂黝黑。
因著樓道光線的原因,少年鼻梁側麵也投映了片陰影,小半的側麵隱進了昏暗的光線之中,變得極為模糊。
本棱角分明的麵部線條,竟也因此變得柔和起來,讓溫珈恩有了一絲眼前少年正在順從地等待的錯覺。
順從
不,絕不可能。
溫珈恩猛地一下,從剛才的錯覺之中回過了神來。
“怎麽了嗎”
少女帶有疑惑的空靈聲線在寂靜的樓道之中回響。
她話音落下的一瞬,便對上了眼前少年擡首直逼她的生冷目光。
果然,剛才的順從什麽的都是她的錯覺,現在這個渾身冒著低氣壓,一副生人勿近,麵色森冷不耐的模樣,才是真實的程嘉樹。
“我給你發消息了。”
少年低沉的嗓音表現得極為不耐,但似乎又夾雜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控訴。
“啊”
“我沒看到,我剛剛在收拾行李,沒看手機。”
溫珈恩根本沒有想到程嘉樹會給自己發消息,他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會主動和別人聊天的人。
倒像是別人給他發消息,他感到不耐,不回直接拉黑的那種。
溫珈恩想起,最開始她住進程家的時候,三番五次的給他發信息,他一次都沒回複過。
那個時候的溫珈恩還覺得有些傷心,感覺麵色有些過意不去。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他沒有拉黑自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最近很長一段時間,卻好似有一些不同。
溫珈恩忽然想起,之前的時候,程嘉樹也在晚上主動給她發過消息,隻不過那個時候自己已經睡著了,根本不知道。
第二天知道的時候,也已經沒有了回複的必要。
雖然溫珈恩心中,有些微妙的怪異之感,不過也很快便就轉瞬而逝,將注意力重新地集中在了當下的畫麵中。
少年的麵色仍舊森冷蒼白,似是和白天在寺廟的時候沒有任何的變化。
溫珈恩看到,少年的視線順著她的麵容下移,落在了她脖頸的位置。
似乎是盯著她脖頸上掛著的耳機在看。
耳機有什麽好看的
溫珈恩有些奇怪。
剛準備再次開口,卻忽然間聽到了一陣響動。
出於本能的好奇心,溫珈恩的目光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經順著聲響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這一看,立馬讓溫珈恩的大腦頓時警鈴大作,處於戒備狀態。
她萬萬沒有想到,聲響傳來的方向竟會是何靜嫻房間的那邊。
雖然兩人房間沒有像是和程嘉樹一樣緊挨著,但是也離得並不算是很遠,她一眼就看到了,何靜嫻的房中出來了一個高大的男的。
那身影分明是有點眼熟,看著就像是上次在宴會櫃子裏看到的那個男的。
而那男的站在門前,似乎是在和房間內的人說著些什麽,似乎是在依依不舍地道別。
溫珈恩心中還來不及震驚,兩人竟敢如此地明目張膽。
便立刻想到了程嘉樹。
絕不能讓程嘉樹看到!
這是溫珈恩腦海中第一的反應。
於是,幾乎是在看清那身影的一剎那之間,溫珈恩便快速伸手拉住程嘉樹的胳膊,將人給迅速拉進了房間裏麵,順勢將門飛快關上,以隔絕外麵的聲響。
所有的一切幾乎都發生在瞬間,動作一氣嗬成。
溫珈恩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會反應和動作都如此的迅速。
等關上門後,對上少年冰冷的目光,和明顯不虞蹙起的眉頭,溫珈恩一時之間又有些不知要如何辯解。
“我…。”
“我就是感覺,開門站在風口太冷了,想著有什麽話進來說也是一樣的,開著門有點冷。”
溫珈恩訕訕地開口,開始胡亂編造借口。
事實上她的大腦此時也是正亂成一團,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會突然間看到那麽又沖擊力的畫麵。
她看到那男子,分明是動作很親昵地和房間裏的人互動。
很明顯,房間內的人就站在門口,兩人舉止親密。
溫珈恩想到,自己看到這幅畫麵都已經很難受了,不敢想象如果程嘉樹要是看到這幅畫麵又會如何。
她又再次擡頭,慌亂地瞥了程嘉樹一眼,又迅速將目光收回。
溫珈恩的大腦實在是太混亂了,很多思緒在她的腦海中亂飄,但是她抓不住一絲一毫的頭緒。
以至於,讓她忽略了自己剛才慌亂之中,編造的謊言,簡直就是漏洞百出。
酒店內一直供暖充足,就算是樓道因為窗戶通風的原因,有點涼意,但也絕不可能到覺得很冷的程度。
程嘉樹的目光,落在了少女身上穿著的單薄睡衣上。
看到那裸露在外的冰瑩肌膚上,透露出大片的紅意,程嘉樹睫羽閃動幾瞬,終是沒有開口。
“有什麽進來說也都是一樣啦。”
“對了嘉樹,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溫珈恩不知道何靜嫻那邊要糾纏多久,所以盡可能地開口拖延一些時間,想著程嘉樹不會現在就立刻開口回房去。
那樣,那她剛才所做的一切豈不都是白費了。
“我有點不太舒服,不想自己一個人待著。”少年音色低沉,平靜。
平鋪直述地回答。
“啊”
溫珈恩根本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這樣的回答,讓溫珈恩有一種,眼前的少年似乎是在需要自己的錯覺。
因為不想一個人待著,所以需要她陪著。
是這樣的意思嗎
溫珈恩小心地揣測著,少年話裏的含義。
但是,為什麽他需要自己,自己就得有求必應
溫珈恩的心中又出現了一絲微妙的感覺,她雖然是想和他搞好關係,但是僅限於是,兩人相對來說平等的友好關係。
並不是需要她完全地放低自己去討好他,滿足他所有需求。
她並不是什麽討好型人格,和付出型人格。
但這樣的微妙感,也就一瞬間。
轉而,溫珈恩又想到了剛才門外的畫麵,以及程嘉樹剛剛說過自己身體不太舒服的話語。
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想要找朋友陪伴一下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雖然,這樣的需求,出現在程嘉樹的身上,似乎有些違和。
但總之,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之前的微妙隻是一閃而過,溫珈恩很快便又恢複了情緒。
“身體不舒服嗎”
“那要不要去看下醫生,或者叫醫生過來”
雖然知道程嘉樹不喜歡,也應該不願意看醫生。
但這畢竟是在國外,不像是在青城,很可能一次小小的不舒服就有嚴重的後果,溫珈恩覺得必須得重視。
“不用,就是白天吹了冷風,有點不舒服。”
程嘉樹音色仍舊冷淡,但卻已經自顧往前幾步,找到位置坐了下來。
溫珈恩:……
也不必這麽自然。
“有發熱嗎”溫珈恩的目光在程嘉樹的麵上來回遊移,試圖想要看出點什麽。
程嘉樹剛才那樣說,她就知道,自己是勸不動他了,隻好多注意著點。
“沒有。”
這次的回應很是迅速。
“那就好。”
…。
一時之間,房間內又陷入了一片靜默。
溫珈恩繼續走到床邊去收拾自己的衣物,而程嘉樹坐在不遠處的另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在溫珈恩轉過身後,不知道的地方,身後少年的目光卻始終如一地追隨著她背影移動的頻率。
久久,不曾移開。
程嘉樹的思緒,倒回到了不久之前,站在他麵前的少女,麵上滿是慌亂及不知所措,但卻仍舊第一時間手忙腳亂地將他飛速拉回了房間。
還用那樣蹩腳的謊言試圖合理化自己的行為。
少女那慌亂不知所措,卻又飛速將手伸向他的場景,反複不停地在程嘉樹的腦海中映現。
為什麽會那樣做呢
害怕他會看見
覺得他會和她一樣因此無措慌亂
會因為那樣的場景覺得難堪
她…。
想要保護他…。
得出這樣的認知後,程嘉樹心中譏笑一瞬。
她就這麽的喜歡他嗎喜歡到,不忍心看到他失落傷心,不忍他麵對父母上一輩肮髒混亂的關係,不想讓他難堪。
所以,小翼翼又笨拙地用著自己漏洞百出的方式,保護著他。
哪怕,他並不需要她的保護。
哪怕,他早就在更早更早之前,早已洞悉一切,也並不為此感到難堪失落。
但卻有人不忍他直麵肮髒,想要用拙劣漏洞百出的方法,保護他不受傷害,想要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為他圈出一方淨地。
程嘉樹的思緒,再次又被拉回到了之前,昏暗逼仄的衣櫃之中。
就像這次一樣,少女小心而又笨拙地擡起雙手,將柔若無骨的掌心,貼在了他的耳朵之上,想要以此掩耳盜鈴般地為他隔絕外麵汙穢肮髒的聲響。
不想讓他聽到,看到那汙濁的交纏。
笨拙而又吃力地想要保護他不受傷害。
還真是和之前一樣的笨,手法也同樣的拙劣而又漏洞百出。
程嘉樹盯著那纖瘦背影的眸色卻又更染了一層暗色,變得更加幽暗及深不可測,讓人無法揣測出其真實的想法及意圖。
那本一整個旅程中,因著齷齪,穢濁關係而煩躁晦暗法抑製的情緒,在此時卻好像變得和緩平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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