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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 章

    崔煬見元嘉帶著劉嬸出來，揉了揉瞪得酸漲的眼睛，自動彙報：“車在外麵等著了，現在走了？”

    哦？

    小孩還蠻機靈，車都叫好了。

    看著元嘉贊許的眼神，崔煬得意得揚眉：“我情商很高的好哇，你說要進去帶個人，總不能再和我擠一輛機車。”

    “厲害，厲害！”元嘉捧場地誇獎，帶著劉嬸徑直往停在門口的車行去。

    “姐姐。”

    熟悉的聲音傳來，崔煬惱怒地第一時間跳了出來，高挑的身影將元嘉整一個擋住。

    “姐什麽姐，都不是元家的人了，亂認什麽親戚！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嘉嘉已經不要你了，你再喊也沒用，還是早點洗一洗，去看你自家的妹妹去！”

    元守淡漠地看了一眼崔煬，陰鬱之氣籠罩住他全身。

    “姐姐，這麽晚，你要去哪？”

    元嘉卻無視一切，小心扶著因為見到如此慘樣的元守而惴惴不安的劉嬸坐進車。

    劉嬸幾次想開口，但想著她現在已經從元家出來了，而元嘉的態度，顯然並不想和元守有什麽瓜葛，她自然是站在元嘉這一邊的，於是她按捺住自己緊張的心，到底什麽也沒說。

    元嘉幫劉嬸關好車門，繞過車尾，打算上車。

    一晃眼，卻見元守如風一般，疾步至她眼前。

    而早就防著元守有這一招的崔煬，又硬生生插進了元守和元嘉中間，挺直了腰杆，用比元守高了幾厘米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冷嘲：“夠意外的，全校第一竟然也有這麽失敗的一天！搖尾乞憐，就像一條戰敗沒人要的......狗。”

    崔煬話音剛落，濃重的黑氣，陡然繞滿在元守身邊。

    警報聲，響徹元嘉整個大腦。

    “親愛的宿主，請注意，二號小可憐黑化值即將達到滿值，目前99.0，99.1......99.5！”

    可真是好樣的，崔煬同學，加油添醋一把好手啊！

    元嘉默默給崔煬點了一個無語的贊。

    訓狗手冊，第一招：打一棍子，再給一個甜棗。

    在極限拉扯中，讓狗狗找到主人給它設定的界限值。

    她修長有勁的腿幾個跨步微微側臉，將視線落在崔煬身後的元守身上。

    “元守，我有話和你說，你出來點。”

    不同於剛才冷酷到似乎立馬要決裂至老死不相往來的嗓音，此刻的元嘉，聲音如同花開劃去冬日冰霜的春日暖陽，落在元守身上，敲擊他的心髒，他難以置信地抿緊自己的唇，緩緩從黑暗中走出。

    “叮~咚~叮~親愛的宿主，好消息，好消息，黑化值開始下降，99.5，99.4......”

    元嘉的眼神變得柔和，她看著元守，道：“你是不一樣的，元守。”

    不一樣的？

    黑暗的心，被這幾個字，一下子有光亮照了進來。

    係統還在不斷播報好消息，元嘉聽著黑化值下降的速度，看著元守的目光愈加溫和。

    “你是第一個。”

    元嘉笑了笑，“如果你願意，你將成為我的第一個......”狗。

    第一個？

    這三個字極度撫慰了元守的心。

    “我能期待一下嗎？23.5小時後，我將聽到我想聽到的答案。”元嘉深深看了一眼元守，她道，“不要讓我失望，我親愛的......”狗。

    她沒有說出口的字，讓在場幾人都陷入了自以為是的認知，臉色都五彩斑斕起來。

    “你們在打什麽啞謎，什麽第一個，什麽親愛的？！”

    崔煬臉色漆黑，看著元嘉，不甘心兩個人有這麽是似而非的秘密，這顯得他才是外人，而他們兩個才是親密的一家人。

    顯然，崔煬的反應，成功愉悅了元守。

    元嘉聽到，元守的黑化值一下子下降了一大截，最終停留在了黑化值75。<101nove.e！

    “最後，有筆賬還要勞煩你幫我算一算，元家撫養我三年有餘，雖然沒有什麽恩，也沒有什麽情，但是到底還是為我花了一些錢，這三年産生的一切花銷，我也會原數奉還。至於後續的戶口、學籍，需要轉出的，我也都一定配合，但盡量一次性解決，畢竟，以後不是一家人，誰也不想多見誰幾眼。”

    “免得生了針眼。”

    最後幾個字，元嘉溫和的口吻再次變得涼薄，冰冷堅硬的字砸進元守的心口。

    不過，顯然，經過第一輪調教，元守的心髒的承受能力明顯變高了。

    黑化值隻跳到了三下，漲到78就不再變動。

    元嘉滿意了。

    她繞過所有人，坐上車，綁好安全帶。

    “崔煬，上車。”

    “哎，來了。”

    元守默默站立在一側，看著車窗緩緩搖起，最終完全擋住了元嘉。

    “有些事情，一次傷害，就再難還原，元大少，好自為之吧。”崔煬像一隻戰勝了敵人的花孔雀，撂下這句自認為高深的話語，坐車車，絕塵而去。

    車輛最終消融在黑夜之中。

    元守默立在一片狼藉的燈火通明處，耳邊卻似乎充斥著三年來元嘉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語......

    他捏緊了拳頭。

    讓疼痛來提醒自己，她給他留下的是何種屈辱的倒計時。

    她厭惡他到連人都不想給他當了，又怎麽會有真心呢？

    他竟然卑微到連當給人當狗，都舍不得拒絕！

    元守嘴角勾起無限自嘲的笑容。

    可怎麽辦呢？

    隻要見到她的那一抹璀璨光芒，他的心便再難自控。

    他想不計一切，擁她入懷，就像無數次午夜夢回那般。

    從她第一次言笑晏晏站在他麵前，晶亮又自信的眼神望到他眼裏時，他就被她吸引了。

    這是一個自由熱烈的靈魂，是他之前黑暗壓抑被各種期待包圍猶如溺水渴望氧氣一樣自然又迫切的那般需要。他帶著她熟悉這個陌生的家，他和她一起在陽光明媚的校園學習，他算計著她的懵懂，引導她慢慢靠近自己，與他越來越親密......於此同時，他也付出了他的真心，與她共沉淪。

    隻是，此時此刻，她清醒了，可以掙脫這一場由他親手編織的夢境，而他深陷沼澤，卻再也無法自拔。

    失去她，他便會在這片沼澤中深埋，直至失去生命。

    ......

    元家這一夜，波濤洶湧，而剝離了這一切的元嘉，輕鬆自在，頗有一種今宵有酒今宵醉的感覺，拿著她幹架來的一萬塊錢，選了一間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豪華總統套間，辦了入住。

    一切收拾妥當，她睨了眼還跟在她後麵的崔煬：“小孩，你老祖宗要休息了，回自己家去，不送。”

    隨後“砰”一聲。

    豪華酒店門把一切都隔絕了開來。

    半晌，崔煬麵無表情地打開了微信，戳開“天上地下唯有煬哥”的微信群。

    崔煬：出來喝酒。

    等了一分鐘，沒人回複。

    崔煬：別裝了，月亮不睡，這群裏有人睡？

    海子：煬哥，您老該不忘了，鄙人鑲了牙，醫生千叮嚀萬囑咐，切記喝酒吸煙行房事。

    周俊：樓上別搞黃色，都是未成年人。

    海子：你哪隻眼睛看到搞顏色了，醫囑好不好。

    崔煬：出來喝酒。

    海子發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老頭子在，批鬥中呢，煬哥，今天真出不來。

    崔煬艾特周俊。

    周俊回了一張飛機窗口圖：陪老姐馬爾代夫三日遊。煬哥，我老姐失戀中，狀態有點瘋……

    行吧，狐朋狗友還能指望得上？崔煬默默看了最後一眼緊閉的門，瞎期待啥呢。

    這一天過得真特碼充實。

    ……

    另一邊，拉著劉嬸享受到了頂級服務的元嘉，在柔軟的床中悠悠轉醒，她伸出手臂，打了個慵懶的哈欠，屐上拖鞋。

    拉開窗簾，陽光傾斜，又是美好的一天開始了。

    “大小姐，屋裏暖氣太旺了，喝口蜂蜜水，潤潤嗓子。”劉嬸早早把元嘉的衣服洗好烘幹，等元嘉起來，又遞上杯子，看著元嘉緩緩喝完，這才滿意地收回杯子。

    “劉嬸，以後別叫我大小姐了，叫我嘉嘉吧。既然不在元家了，又是哪個大小姐。”

    元嘉溫和地看向劉嬸，看著她雖然也不過四十出頭，卻白了一半頭發，身軀佝僂，麵容憔悴又蒼老的劉嬸。

    劉嬸一愣，隨後釋然一笑：“對對，咱們不在元家了。”

    “嘉......嘉嘉。”她輕輕喚了一聲。

    “嬸嬸。”元嘉笑著回應，“你別忙了，咱們吃了早飯，去商場，我給你買衣服去。”

    “好，好。”劉嬸偷偷抹掉眼底裏的淚珠，笑吟吟地應道，“正好今天是你馮伯伯的生日，你馮伯伯一早就打電話來，讓你去家裏吃飯。”

    今天是馮伯的生日？這麽巧？

    元嘉看了眼劉嬸故作自然的邀請，眼底更顯溫柔。

    “好。”

    劉嬸聽到元嘉答應，臉上神色一鬆，喜悅之情好似充滿了她整個身體，憔悴的臉都顯得年輕了幾分。

    兩人手挽著手，親親密密去吃早餐，期間，元嘉又不動聲色傳了絲靈氣給劉麗華。這一絲靈氣會慢慢滋養劉麗華的身體，讓她掃除陳年舊疾，變得越來越年輕和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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