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過去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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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被別人看見,無法觸碰任何東西,卻能旁觀過去發生的事情,這感覺就像是……
在進行一場奇妙又刺激的冒險?
這麽一想,瑟蕾娜反而有些期待起來了。
兩人並肩朝著空地外圍走去。
路過一叢低矮的灌木時,瑟蕾娜下意識地想繞開,結果身體卻毫無阻礙地直接從枝葉間穿了過去。
“哇!?真的穿過來了!”
瑟蕾娜新奇地回頭看了看,感覺十分有趣。
甚至又來回穿梭了幾次。
看見瑟蕾娜這副好奇的樣子,小智也不禁輕鬆地笑了笑,倒是也沒有催促,而是在旁邊靜靜等待著,直到瑟蕾娜已經徹底體驗過身為幽靈的專屬福利,並且心滿意足後,這才繼續出發。
這片森林看起來和小智記憶中的樣子差別不大,無論是森林裏被開辟出來的小路,還是各個區域果樹的分布,甚至是森林裏那些從小智小時候就經常能夠看見的神奇寶貝,都和他記憶中的樣子重合了。
看來他們應該是回到了過去的某個時間點,而且時間一點不算太久。
隻是,具體是多久之前呢?
兩人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慢慢走著。
就在他們剛剛走出那片空地沒多遠,便有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伴隨著隱約傳來的交談的聲音,忽然從前方的林間小道上傳了過來。
“有人來了?”
小智和瑟蕾娜下意識地對視一眼,立刻停下了腳步,隨後身體本能地往旁邊的大樹上一靠。
聲音越來越近。
很快,兩道小小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裏。
其中一個看起來是隻有六七歲的小男孩,穿著一身紅黃相間的背心,黑色的頭發有些亂蓬蓬的,臉上帶著笑容正朝這邊走來,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未來的捕蟲少年的感覺。
就差了一頂帽子和一個網兜。
而跟在他身邊的則是一名年紀相仿的小女孩。
栗色的頭發,戴著一頂遮陽的帽子,右腿上係著一條手帕,似乎是受傷了,導致她有點跟不上男孩的腳步。
雖說神情看起來有些怯生生的,但還是很乖巧地跟在男孩的身後。
當看清那兩個孩子的臉時,小智和瑟蕾娜同時愣在了原地。
“那是……”瑟蕾娜捂住了嘴巴,顯然是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小智也沒有想到。
他們穿越回來的竟然是這個時間點。
那個男孩和女孩……
分明就是年幼時候的他們自己。
所以這個時間點是。
他們七歲時參加夏令營的那天?
而且還是瑟蕾娜走丟受傷的那天?
小智和瑟蕾娜就這麽站在路邊,或者說是飄在路邊,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看著那兩個小小的身影。
年幼的小智顯然精力旺盛,腳步輕快,一心隻想著快點走出這片森林,盡快與外麵在等待著他們的大木博士會合。
而年幼的瑟蕾娜因為膝蓋的傷,每走一步都帶著些許疼痛,速度自然比小智要慢上不少。
她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掉隊,但兩個小身影之間的距離還是在不知不覺間被拉開了一些。
走在前麵的小智似乎終於察覺到了身後安靜得有些過分,就連腳步聲也變得稀疏起來。
他停下腳步,有些疑惑地轉過身。
當他看到瑟蕾娜正低著頭,小心翼翼且十分吃力地跟在後麵,小臉因為忍耐疼痛和著急而微微泛白的模樣時,他忍不住開口喊了一聲:“喂。”
小智的聲音還帶著稚氣,隻見他幾步又走了回來,臉上帶著點拿你沒辦法的表情,但眼神裏卻沒有半點不耐煩。
“我就說吧,既然都受傷了就不要逞強嘛,怎麽可能跟得上啊。”
他像是小大人一樣歎了口氣,很自然地說道:“還是繼續讓我牽著你走出去吧,這樣要快一點,也更安全一點。”
一直低頭默默跟著小智的小瑟蕾娜,聽到這話後身子微微一僵。
她更深地低下了頭,臉頰有些發燙。
旁觀的瑟蕾娜看到這一幕,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已經有些不忍繼續看下去了。
她還記得。
最開始是小智拉著她的手,帶她朝著森林外走出了一段距離。
但在走上小道,當她情緒平複下來之後,她就覺得一直這樣牽著手似乎太麻煩小智了。
而且……也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後來她才小聲地說自己可以走,並悄悄地把手給抽了回來。
結果還沒走多遠,她就因為腿上的傷而跟不上了。
......
果然還是給人添麻煩了啊……
在被小智這麽說了一句後,瑟蕾娜心裏這麽想著,有些沮喪,不敢抬頭和小智對視。
但就在她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麽回應的時候,一隻小小的、帶著些許泥土氣息,但是在她看來卻很可靠、很溫暖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麵前。
“來吧。”小智的聲音很清亮。
小瑟蕾娜有些遲疑地抬起眼簾,飛快地瞟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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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小智的臉上確實沒有絲毫不耐煩的神色,那似乎能夠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對其產生信賴和好感的黑色雙眸,和之前在草叢裏發現她時一樣,充滿了純粹的善意和溫柔。
沒有被嫌棄。
瑟蕾娜心中那點不安終於放下。
她抿了抿嘴唇,這才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再一次搭在了那隻伸過來的手上。
手心相觸的瞬間。
小智立刻握緊了瑟蕾娜的手,將瑟蕾娜輕輕拉起來。
隨後刻意放慢了自己的腳步,配合著她的速度,一起慢慢地朝著森林出口走去。
兩個小小的身影就這樣手牽著手,在林間的光影裏漸行漸遠。
“欸……”
一直安靜旁觀的小智,這時候沒忍住地發出一聲輕笑。
這笑聲把旁邊同樣看得入神的瑟蕾娜嚇了一跳。
“原來中間還有這段插曲啊?”小智有些意外地說道:“我之前隻記得把你從草叢裏拉起來,然後把你送回營地去的畫麵了,完全不記得中間你還自己走了一段。”
他側過頭,看向身邊的瑟蕾娜,帶著打趣的口吻說道:“沒想到瑟蕾娜你小時候就這麽堅強呢~受傷了還硬撐著說自己能走。”
“嗚……”
如果此刻的瑟蕾娜是實體,她的臉絕對已經紅到能滴出血來了。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臉頰,整個人都快縮起來了。
太……太難為情了!
這段記憶她當然還有,而且記得清清楚楚。
在她的回憶裏。
那個夏日的午後。
那個向她伸出手的男孩。
那份溫暖和安心。
.......
一切記憶全都是閃著光的、無比美好的感覺,是支撐她很久很久的寶貴回憶。
可是!
回憶是一回事!
以這種“現場直播”的方式,並且還是和小智一起重新觀看這段過往,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啊!
哪來的公開處刑啊!?
尤其是小智那副一臉輕鬆的打趣模樣,對比自己這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的羞恥感……
瑟蕾娜隻覺得有些無法直視。
明明在記憶當中是那麽美好的感覺,為什麽再次觀看這段曆史的時候又覺得這麽羞恥呢......
什麽可以走啊!
既然被幫了就好好接受人家的幫助嘛!
瑟蕾娜已經開始指責起以前的自己來了。
如果現在地上有一個縫的話,她恨不得可以直接鑽進去。
小智看著瑟蕾娜這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樣子,不禁在心中感歎了一聲大家過去果然都很年輕啊!
如果現在的自己看見剛出發時的自己。
估計樣子也不會比瑟蕾娜好到哪裏去吧。
還好這種情況不會出現。
在心裏吐槽了一番後。
眼看著那兩個小小的身影已經快要消失在小路的轉角,小智迅速回歸了正題。
“我們...嗯?他們都已經走遠了。”小智招呼道:“我們繼續跟上去吧。”
瑟蕾娜透過指縫,看到小智已經邁開步子跟了上去,於是這才小聲地呢喃了一句。
“知道了啦……”
她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耷拉著腦袋,像隻泄了氣的皮球,慢吞吞地跟在了小智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地跟在過去的他們身後,在這條熟悉的小徑上穿行著。
瑟蕾娜依舊在為方才的公開處刑而感到羞恥,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
但當她看著前方那個小小的自己,被另一個小小的身影緊緊牽著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的模樣,心中卻又不禁湧起一股異樣的暖流。
雖然那副不成熟的樣子讓她有些難為情。
但不管怎麽樣,這份回憶和內心的悸動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
這條路他們走了很久。
直到林間小道的盡頭開始透出明亮的光線時,一陣有些嘈雜卻又無比熟悉的討論聲,隱約從森林的出口處傳了過來。
“好像有人。”小智說道,隨即加快了腳步。
瑟蕾娜也立刻收回了紛亂的思緒,跟著他一同飄了過去。
當兩人穿過最後一排樹木,來到森林邊緣的開闊地帶時,眼前的景象讓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隻見在森林出口處不遠處的草地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正半蹲在地上。
那正是大木博士。
此刻他正一臉緊張地檢查著瑟蕾娜的膝蓋,語氣裏滿是關切:“怎麽樣?除了這裏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了?”
被大木博士這麽一問,小瑟蕾娜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隻是怯生生地搖了搖頭,小聲說:“沒、沒有了……”
聽到瑟蕾娜的回答後,大木博士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緩緩站起身來,轉過頭,伸出手,十分自然地揉了揉旁邊小智那亂蓬蓬的黑發,臉上帶著讚許的笑容。
“這次可真是多虧你了,小智。”大木博士的語氣裏充滿了欣慰。“真沒想到我放在森林裏的指示牌,竟然會被野生神奇寶貝給不小心弄歪了方向,這才害得瑟蕾娜迷了路。不過好在最終沒有出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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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如果當時我走對了方向,那找到她的人就是我了!這麽一來我的分數就比你高一分了!”
在大木博士讚揚了一番小智後,一旁的小茂則是忍不住出聲,開始和小智對峙了起來。
直到看見這一幕畫麵,聽到這番話。
以旁觀者的姿態站立在一旁的小智與瑟蕾娜,他們腦海中那片塵封已久的記憶,開始慢慢翻動起來。
一幅幅被遺忘的畫麵開始在兩人的腦海中逐漸變得清晰。
兩人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恍然。
“瑟蕾娜,你的記憶難道也開始恢複了嗎?”小智率先開口問道。
瑟蕾娜用力地點了點頭,蔚藍色的眼眸裏閃爍著驚訝與喜悅的光芒:“嗯!我還以為隻有我這樣,原來小智你也有這種感覺嗎?”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就好像是當初在切鋒市前往鈴蘭島的列車上。
當他們一同回憶起夏令營時的事情時,那種記憶逐漸蘇醒,碎片緩緩拚接起來的感覺。
隻不過這一次這種感覺比起當初還要更加強烈。
直到這一刻,兩人的心中才逐漸篤定。
這一趟意外的穿越之旅,恐怕真的能徹底解開他們心中關於那段共同過往的所有謎團。
於是兩人便不再言語,隻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前方,開始更為仔細地觀看起這段正在重演的曆史。
......
另一邊
稍微鬆了一口氣的大木博士在確認兩個孩子都安然無恙後,重新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手,試圖將現場孩子們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事就好!雖然我們的進度剛剛稍微被耽誤了一下,不過沒有關係。”
大木博士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語氣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小茂也是,不過是分數比小智稍微低了一點而已,也沒什麽關係。”
“哼~”七歲的小茂輕哼一聲,隨後夾著雙臂,仿佛一副自己根本就不關心分數的樣子。
不過大木博士並不在意。
小茂的性格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大木博士隻是拍了拍自己身後放置著的白板,隨後開始布置起了下一項活動來。
“雖然各位之前的分數可能有人被拉開的比較大,但是不用著急。”
說完,大木博士便動筆在白板上寫起了字來,嘴上還一邊說著:“接下來我要布置的是各位在本次夏令營當中最為重要的一項任務,完成的最好的“小組”可以得到雙倍的分數哦!“
說完,大木博士停筆。
隻見白板上清晰地印著幾個字。
“生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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