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怡把從食堂端來的早餐放在顏浩的桌上。看了看牆上的鍾。又拿嘴悄悄抿了口豆漿。
    略微燙嘴，等顏浩吃的時候就剛剛好。
    把煙灰缸清理 一下，再把台麵上散落的煙灰擦一擦。門外就傳來了潘雲龍沉重的腳步聲。不過似乎還夾雜著高跟鞋的聲音。曾可怡眉頭皺了皺。
    門被推開了。顏浩領著秦爽走了進來。身後潘雲龍手上還拎著一個大大的木箱子。看起來很沉重的樣子。
    “放那兒吧。”顏浩指了指辦公桌旁邊的一個角落。
    潘雲龍把箱子放下後看了眼曾可怡，就默不吭聲的出去了。臨走時還看了眼辦公桌上的豆漿。腦袋微不可察的搖了搖。
    果然，潘雲龍一離開，秦爽就開始作妖了。
    “哎呀，豆漿，油條，燒麥。還是熱乎的呢。我嚐嚐。“ 秦爽湊過去，拿鼻子聞了聞。誇張的說到。
    從江寧來的。對鵬城的女人，心理上有絕對的優勢。雖然秦爽至今無所出，在江寧是小卡拉米，但是來到鵬城，她自信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這位是？” 曾可怡問到。
    “唉，還不是他說，要跟k國人聊幾句。可惜秘書英語都不咋樣。隻好把我從家裏叫來了。我叫秦爽。這位妹妹怎麽稱呼啊？”秦爽一邊撕扯著油條，一邊問到。
    聽到”家裏“這個詞。曾可怡的臉色白了一分。又聽到”英語“這個痛點。曾可怡越發的難受了。
    “秦小姐您好。我叫曾可怡，是顏總的秘書。我……我再去端一份上來。”曾可怡慌忙說到。
    “不用不用。我吃不了多少。……算了，還是去端一份吧。我估計這些不夠他吃的。昨晚累了一晚了。得多吃點兒。最好帶點湯水的。”
    “好的。我知道了。”曾可怡點點頭，落荒而逃般的走了。
    等到曾可怡一離開。秦爽就從顏浩的椅子上起來了。返身又蹲下去，在椅子上四處聞了聞。跟小狗似的。
    “你幹嘛呢？” 顏浩莫名其妙。
    “我聞一聞，有沒有硝煙的味道……”秦爽揶揄到。
    “……別鬧了。這次讓你過來是幫我當翻譯的。不是當警犬的。”顏浩一屁股擠開在椅子旁裝模作樣的秦爽。坐下去開始吃早餐。
    秦爽也不惱。順勢坐在顏浩腿上。笑嘻嘻的撚起一截油條放到顏浩嘴邊。
    “乖~來，張嘴。”
    顏浩感覺這話怎麽有些耳熟似的。愣了一下。隨即想起這話自己昨晚跟秦爽說過。場景跟這會有些類似。秦爽這是在點他呢。或者說在控訴他。
    雖然有些“堂下何人狀告本官”的性質。但是顏浩還是有那麽一絲愧疚。
    “……這次你在鵬城，待到有貨了再走吧。不過得聽話。“顏浩說到。
    聽到這話，秦爽眼睛笑得咪成一條線。把顏浩嘴邊的半根油條拿嘴叼著，然後嘴對嘴喂到顏浩嘴邊。兩人就跟吃同一根草的倉鼠一樣，越嚼越近。越嚼越近，最後吧唧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門口傳來的腳步聲，秦爽還不願鬆嘴。直到最後一刻才放開了顏浩。但是卻沒從顏浩身上下來。而是坐在顏浩的懷裏衝曾可怡微笑。
    曾可怡把早餐放在桌上後，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離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顏浩。
    秦爽也不作妖了。從顏浩身上起來，說到
    “我去一下隔壁蘭馨姐那邊，她們托我帶了些東西給她。中午我不回來吃飯了。我跟蘭馨姐約好了。你那位國外友人約你什麽時候？”
    “我還沒答複。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再定時間吧。放心去玩吧。”顏浩說到。
    “這箱書，你可得收好了。老叔爺說，如果缺了一頁，就要把你屁股打爛。讓你以後沒有好屁眼拉屎” 秦爽笑嘻嘻的說到。
    “行了。我知道的。我自己動手拍照。不會讓別人碰的。”顏浩答應到。
    這箱書，是老叔爺這輩子收集到的古籍。其中很多都是孤本。如果不是顏浩把“岐伯”係統開發得有模有樣，加上小竹子在一旁敲邊鼓。老叔爺才不舍得拿出來。即便是這樣，也是再三叮囑不可毀汙了。
    秦爽轉達完老叔爺的威脅，秦爽又 看了眼曾可怡。笑著說到
    “好了。我走了。曾小姐，我那份給你吃吧。我約了馨姐去喝早茶。“
    說完秦爽就瀟瀟灑灑的離去了。
    等到秦爽離開，顏浩才開口道
    “別愣著了。來幫忙。”
    “啊？”
    顏浩指了指桌旁的木箱。說到“信得過你，才讓你搭把手。你剛才也聽到了。這些書，很重要。而且都很陳舊了。你去找個數碼相機來。還有台燈。布置個台麵。我們來把它們拍成照片。”
    秦爽的話，曾可怡剛才也聽到了。顏浩的確說了要親自來處理。現在叫她搭把手，可見是很信任她的。曾可怡突然覺得自己又行了，凍結的血脈又恢複了流轉。整個人都仿佛活過來了。
    “好的。我現在就去辦。“
    “嗯，就拿個相機，一張大些的存儲卡。然後兩到三盞台燈就好。”顏浩看了看自己的辦公桌。打算等下就在自己辦公桌上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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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可怡點點頭，打量了一下顏浩辦公桌的大小。起身離去了。
    沒一會，曾可怡一個人脖子上掛著一個攝像包，手上拎著3盞台燈走了進來。
    兩人收拾桌子，擺台燈，調相機。忙活了好一陣，總算是搞出一套流程出來。
    準備好台麵後，曾可怡又從兜裏掏出一雙塑料手套遞給顏浩。
    “這哪兒來的？” 顏浩問到到。
    “吃鴨脖剩的。我想著有用就拿過來了。”
    “靈醒~”顏浩誇讚到。
    打開那個木箱子。掀開上麵內襯的綢布。露出裏麵擺得滿滿當當的書籍。
    “其實裏麵應該再包一層塑料桌布的。那樣可以防潮。”曾可怡嘀咕道。
    顏浩敲了敲箱體。發出渾厚的聲響。
    “這可是大漆木箱。別說潮氣了。白蟻都不敢咬。不然你以為為啥潘哥提著都有些吃力？”
    “啊？……”曾可怡明顯沒聽懂。
    “算了。開始吧。我翻頁。你拍照。”顏浩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從裏麵撚出一本泛黃的書籍來。
    “這是什麽字？《難經》？”曾可怡也不確定上麵的小篆是不是這倆字。
    “……改天我要找人查一下你的學曆真假。你這還漢語言文學研究生呢？鵬大水碩？”顏浩毒舌到。“要是查出來是假的。告不死你。”
    “……你這人怎麽這樣。專門戳人肺管子？我承認我畢業後疏於學習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麽但是？你居然問我這個大學四年去了10回的人？別囉嗦了。先全部拍下來。後麵再慢慢研究吧。”顏浩沒好氣道。
    “……還是我牽頭麽？”曾可怡問到到。
    “可不敢讓你牽頭了。讓那個學妹來吧。你……還是拉倒吧。”顏浩無語到。
    曾可怡恨不得把手中的無敵兔砸顏浩腦門上。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顏浩這是專門打臉揭短。
    顏浩似乎也察覺到氣壓有些低，現在擺在他麵前的除了自己的人身安危，還有一箱子老爺子的命根子，可不敢再刺激曾可怡了。於是趕緊閉嘴。默默的把書擺在桌上。
    聽到哢嚓一聲後，小心翼翼的翻動一頁。再聽到哢嚓一聲，再翻一頁。
    從上午10點忙活到下午4點。兩人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結果也才堪堪拍錄了二十來本不到三十本。
    顏浩的手腕子酸得厲害。曾可怡也是一樣。托舉了幾個小時的相機。手都快斷了。
    “要不，今天先到這兒吧……這麽多，一時半會也拍不完的。”曾可怡甩著手腕說到。
    “你把sd卡裏麵的文件導出來。發一份給我。再發一份給那位學妹吧。讓她組織人手把這些古籍裏麵的意思都提煉成白話文。然後錄入到”岐伯“ 。”
    顏浩揉著手腕說到。
    “……好。”曾可怡點點頭。但是卻沒動彈。
    一直躬身拍照。腰酸到不行。她想緩一緩。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同樣倚靠在沙發上的顏浩。一副“你懂的”的樣子。
    “現在是不是對照相機已經產生陰影了。再也不想碰它了？”顏浩打趣到。
    曾可怡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羞的。臉色紅了些。但還是嘴硬到
    “等我腰好了。我會讓你知道答案的。”
    “嘖嘖~”顏浩一臉輕視的笑到“我認識一個女的，不用腰。”
    ”不用腰？那怎麽弄？“ 曾可怡愣住了。
    “人家舌頭比你長一倍……能裹著……”顏浩笑嘻嘻的說到。
    曾可怡秒懂。扭了扭脖子，吐了吐舌頭，發現自己果然隻是普通人。於是沒好氣的說到
    “我才不是蛇精轉世。“
    說完，強撐起來，去的電腦前把照片拷出來，發了出去。
    ……
    晚上8點多。後海啞姑茶館。
    老板娘看起來似乎日子沒那麽好過了。臉上添了些許皺紋。雖然看到顏浩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但是卻不如之前那般俏皮，靈性了。
    “其實，你不用包場的。我這邊生意沒之前那麽好了。上座率也就剩之前的3成。何必破費。”老板娘說的有些無奈。
    “李公子要從大陸撤退了。內地沒啥業務了吧。”顏浩問到。
    老板娘點點頭。想來，她也是那個被拋棄的一員。
    “那你為啥不去幹點別的？手頭錢總不會少的吧。”顏浩說到。
    “我到沒啥可擔心，隻是手底下這二三十號姑娘。你也知道……她們很難找工作的。這些年，有些靈醒的，利用業餘時間學了畫畫，美甲，化妝之類的手藝活。但是也不好找工作……”老板娘無奈道。
    “哈哈哈。這就是你的問題了。老板娘你自己想想。你去做美甲的時候，能幹坐那一言不發坐幾個小時？”顏浩打斷了老板娘的話問到。
    老板娘一想，還真是……似乎這些手藝，都有一個甲方。也都需要和人交流。這些啞女似乎的確不太合適。
    老板娘要被自己蠢哭了。
    “這些年一共也就給了我3000多萬。兩套房子。可是這裏每個月要虧五六萬進去。坐吃山空也不是個辦法。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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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老板娘眼巴巴的望著顏浩。
    秦爽不由得把顏浩的胳膊摟得緊了一些。這娘們……不像好人哪。
    "其實你這個模式還是沒問題的。隻不過……沒了李公子的麵子。賣不起價罷了。 除非，那些姑娘們的旗袍氣兒開高點。……“顏浩笑到。
    “那不成賣……那不行。她們已經那麽難了。我不能讓她們這麽幹！”老板娘打斷顏浩的話。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那就得降價。一壺茶上千塊，不是誰都能來消費的。而且，喝茶哪兒不能喝？關係好的就去家裏喝。關係一般的就去商k了。除非關係不好，兩邊還相互防備的。但是又得坐下來談一些見不得的事兒。才會來你們這。”顏浩說到
    老板娘清楚，顏浩說的是實話。以前生意好的時候，一半是衝著李公子的麵子來，一半是來這裏勾兌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或者說來講數的。
    “可是，我們的茶葉的檔次擺在那兒了。降價的話……更不賺錢了。“
    老板娘期期艾艾的說到。
    意思很明白了。就是想另外找個大佬來撐場麵。
    不等顏浩開口，潘雲龍卻是領著三人走了進來。正是李建泰，樸仁勇和敬善喜。
    老板娘見顏浩的客人已經到了。也不好再說什麽。衝茶台前的小姑娘比劃了幾下做了交代就離開了。
    這一幕落在k國幾人眼裏，都有些不解。顏浩倒是開口做了解釋。秦爽給翻譯了過去。
    “她們都是聾啞人。隻負責泡茶。等下茶想喝就喝。不想喝 就放那。茶涼了她們會給沏新的。“
    李建泰聽到這話問到也是點點頭。這地兒很好。很符合他的需求。
    “顏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k國之花。敬善喜小姐。“
    隨著李建泰的介紹，敬善喜把墨鏡摘了下來。她在華國還是很有知名度的。
    尤其是湯麗清和苑淑蘭這樣的中老年婦女。當初可是沒少看k劇。更別提敬善喜後麵還來內地參演了一部大製作的電影。說是在華國最熟悉的k國藝人也不為過。
    秦爽都驚呆了。沒想到對方把這位都請了來。那麽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先喝茶吧。這裏的茶葉，可是老板娘這麽些年籠絡的製茶師傅在原產地手工炒製的。外頭很少能買到。”顏浩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李建泰很滿意顏浩的反應。笑嗬嗬的回應了一個請的手勢。
    敬善喜很明白，今晚的任務，就是搞定顏浩，於是繞到顏浩的另一邊，落落大方的理了下裙子，施施然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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