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工資和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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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體育課結束,宋如嵐和同學一起往教學樓走去的時候,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宋如嵐,一起走,給你說個事兒。”
    剛剛還挽著宋如嵐胳膊的東西急急忙忙收回了手,滿臉含羞得看看後麵追上來的羅則平一眼,又把臉避開直接跑向前麵正在回頭觀望的女同學。
    宋如嵐暗暗好笑,站著等羅則平幾步追上來,對臉上還掛著汗水氣喘籲籲的羅則平說:
    “學長,有什麽要緊事需要現在說?”
    羅則平一臉坦然地回答:
    “這不剛好碰到了,順便說一下。”
    羅則平和宋如嵐說的是學校即將舉辦的校運動會,按照市三中的傳統,開幕式是很隆重的,屆時每個班按照一個主題展示班級的風采和特色。這個主題要求每個班報送到校學生會審核,主題通過後由各班級準備。
    宋如嵐不解地問:
    “這個主題審核應該是學生會主席和副主席的權限吧,跟我沒什麽關係。”
    羅則平解釋說:
    “這次運動會區教委要派人來參加開幕式,學校非常重視,要求主題審核一定要嚴格,所以通知各班在主題後附上了詳細說明。我也要求所有學生會幹部參加審核工作,人多速度快質量高。”
    幾句話說完,宋如嵐和羅則平分道揚鑣轉回教室,發現班上的女同學看過來的目光像裝了透視鏡似的。同桌江蕊蕊打趣:“男神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宋如嵐給江蕊蕊翻了一個白眼,惹得江蕊蕊哈哈大笑起來。宋如嵐也去和班長、體育委員溝通了運動會主題的事情,就心安理得地幹自己的事情了。
    等宋如嵐回家,小弟宋如剛又是第一個來當耳報神,小弟歡喜雀躍地拉著宋如嵐的手直晃,嘴也不閑著:
    “爸爸寄工資回來了,爸爸寄錢回來了,有五百塊!”
    母親劉秀琴招呼到:
    “小聲點,小聲點,不要這麽招搖。”
    宋如嵐也製止了小弟宋如剛的叫喊,這個年代收入大體相差不大,其實老宋家收入也並不高,但鑒於父親宋天保辦理停薪留職惹人注目,全家一致商定低調處事好些。
    按照父親宋天保的說法,他目前在廠裏擔任廠長,主管生產,銷售這一塊有專門的銷售經理,他不用操心。電子廠生產流程和無線電廠類似,父親上崗後沒有遇到多大的阻力就順利開展工作,已經工作一個月了,香港老板比較滿意。
    現在香港老板給父親每月的工資是六百元,還有獎金和福利。第一個獎金是一百八十元,總共收入七百八十元,父親宋天保留了一百八十元用來應酬和開銷,這次寄了五百元回家。特別交待母親以後工資收入還會增加,不要特別節約,該用的支出就用,不要擔心錢的問題。
    父親宋天保在廠裏的工資每個月隻有一百二十元,現在的收入是以前的幾倍多,母親劉秀琴終於感覺這步路是走對了的。在這個改革的年代,無數的新東西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如何做出正確的選擇才是每個人麵臨的問題。
    母親劉秀琴在周日去買魚殺雞,全家人美美地飽餐一頓,一掃購買彩電後的拮據。
    小弟宋如剛吃完飯得意洋洋地告訴大家:現在廠裏有八九個子弟同學都跟著自己踢足球,大家商量給隊伍取個正式的名字,以後可能要和其他廠的隊伍進行比賽。
    大姐宋如芳和二姐宋如嵐都表揚他,隻有母親劉秀琴批評小弟不務正業。但母親也沒有反對小弟踢球,這畢竟是體育鍛煉,可以強身健體,隻要小弟不要和街上那些小混混一起鬼混就阿彌陀佛了。
    中二少年宋如剛這個年紀還不能明辨是非,廠區外不讀書不工作在街上混日子的青少年有好多個,這年頭進工廠工作的指標也不多,每家又是幾個孩子家長根本管不過來。這些青少年混跡在遊戲廳、台球室,有些還幹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所以母親劉秀琴害怕兒子宋如剛和這些人接觸,就把小弟自由活動區域限定在廠區周圍,這樣但凡有點事情廠裏的同事都能盯著點。所以小弟宋如剛踢足球母親是讚成的,還慷慨地購買球鞋和球。
    宋如嵐倒是心裏起了點小心思,但沒有說出口。反而關心小弟組建足球隊的情況,有哪些隊友,踢球是什麽時候,場地在哪裏等等。還熱情地和小弟商議球隊的備選名字,把小弟感動得英語單詞的背誦任務都順暢了許多。
    英語學習任務完成後,宋如嵐跟著小弟來到他們踢球的場地。這一塊荒地很是平整,由於小弟他們經常踢球,中間的野草已經禿了,四周被大家用碎石圍起了邊界,還用廢木架立起了一個象征性的球門。
    宋如嵐在旁邊看小弟宋如剛和隊友在場上踢球奔來跑去的矯健身姿,陷入沉思。後世每個城市中學基本都有標準的運動場,每個區還有體育館作為公共設施對公眾開放,還有各種各樣的運動項目培訓班,這個年代的設施是如此簡陋,就是廠子弟校也沒有標準的足球場。
    再怎麽簡陋的場地,也不能抵擋青少年對球類運動的熱愛,前有女排奪冠的激勵,後有奧運會的舉辦,運動本身是充滿魅力的,任何時代都相同。
    宋如嵐好幾天都在思索到什麽地方可以打探到這類資源,好像除了學校,除了體育老師,就是什麽市體校了。所以宋如嵐找機會谘詢了薑老師。
    對宋如嵐提出的想尋找足球運動員的培訓問題,薑老師告訴宋如嵐,目前市裏的青少年足球隊在市體校,但還不是正規全職的足球隊。現在的隊員選拔模式是按照各個學校開展足球比賽,選拔出隊伍,參加區、市的比賽,在獲得前幾名的隊伍中選拔出優秀的選手,組建成為市足球隊。
    市青少年足球隊隻有在省裏舉辦比賽前才會集中封閉訓練,平時都是隊員在各自學校進行訓練的。但這種模式導致隊友間的配合一直不佳,所以難以在省裏比賽的時候取得好成績。市體委有人提出過設立專職的足球隊的設想,但因為財政預算原因遲遲沒有成功,不過方案聽說是通過了的,隻是撥款沒有到位而已。
    市三中的足球水平在全市中學裏實力欠佳,所以學校沒有成立專門的足球隊。不過現在市裏麵最有名的足球隊是市一中的校足球隊,他們蟬聯過市中學足球比賽冠軍三屆,還參加過省裏的比賽。
    宋如嵐又問薑老師認識市一中的足球隊的老師嗎?薑老師表示沒有這方麵的資源,隻能說以後有機會碰到市一中的老師幫忙問問。
    宋如嵐表示感激,謝謝薑老師耐心解釋,薑老師看見宋如嵐這懂禮貌的小大人模樣也是直樂。
    這個時代沒有手機,要找人真是難度不小。不過已經獲得市一中這個地址,那有機會去學校找足球老師還是可行的。還得打聽市體校的消息,萬一足球隊成立了,也可以為小弟找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