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戰燕鴻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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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藏!
絕境求存,若是擋不住燕鴻鵠的鯤鵬連擊,若是無法想到辦法改變局麵,可以想象得到,寧初一便隻有一個下場。
這算不上是公平一戰,但卻也沒有其他任何人插手,再加上之前寧赤歌所言之語,寧初一根本無法從外部借到任何的力量。
轟鳴不斷,即便是在氣血烘爐當中,寧初一也能夠感覺到燕鴻鵠的那種浩瀚猛擊。
一道金鵬術,一道神鯤訣,再加上燕鴻鵠天生相合的太陰太陽本源之力,最起碼在這演武場上,燕鴻鵠就像是一個無解的存在。
“停!”
近乎絕望,寧初一甚至已經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氣血烘爐,再也無法支撐太長的世間,在又一次的承受了燕鴻鵠的爆裂一擊之後,整個人在氣血烘爐當中發出大吼之聲。
燕鴻鵠此時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早已認定,寧初一是自己的掌中餐,逃無可逃,腳踏墨海浮沉,如同一尊北海魔神一樣稍作停頓,望著那幾近崩碎開來的氣血烘爐,眼神犀利如劍,似乎要直接穿過那烘爐壁障,沒入到烘爐世界當中。
“你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的!”
燕鴻鵠言語囂張,但此時此刻的燕鴻鵠,卻也擁有這樣的資格。
場中幾近崩碎的氣血烘爐漸漸淡化,寧初一整個人狼狽無比的烘爐世界當中露出身形,胸腹之間的兩道猙獰傷口已經愈合大半,臉上帶著苦笑向著燕鴻鵠望去。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個時候,我應該確實還打不過你!”寧初一體內鎮龍樁瘋狂運轉,將一道道的精氣從身體那一道清輝輪廓的門縫當中抽取而出,以一種狂暴的姿態,不斷的凝練著自身的每一寸力量。
“如果隻有這樣的話,我送你上路!”
燕鴻鵠麵色平淡,腳下巨浪一陣翻騰,有蓋世神鯤如同一方黑色的巨陸一般,從無邊墨海當中浮動而起,滔天之勢,帶著無上太陰之威,直接鎖死了寧初一周身十丈場域,直接隔斷了寧初一與天地元氣溝通的可能性,不給寧初一任何恢複實力的機會。
“慢著!”
眼看著燕鴻鵠就要再次動手,寧初一咬了咬牙,一臉不甘的再次開口大喊出聲。
“孤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燕鴻鵠腳下巨浪升騰,將燕鴻鵠捧入半空,將其襯托的越發如同一尊蓋世神魔之子一樣,氣勢威武。
“我以寧家三道真訣,換取一命!”
咬著牙,寧初一臉上一片屈辱無奈的神色,麵對燕鴻鵠的強勢,最終還是低下了頭顱。
滿場俱靜,似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前後的反差居然會如此之大。
畢竟,就在不滿一個時辰之前,寧初一還在這演武場上,當著數千士卒和滿朝文武大臣的麵,無限度的折辱大業皇族燕家,隻不過一眨眼,居然會如此折骨求饒,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糟亂的議論聲很快便在演武場上響起,燕鴻鵠居高臨下的從寧初一的身上掃過一眼,淡淡的開口而道“你身上鋒芒未散,孤如何信你!”
“你待怎樣?”寧初一猛地仰頭,深吸一口氣息,體內鎮龍樁愈發瘋狂運轉,大量的精氣如同水銀泄地一般的淌入寧初一的四肢百骸當中。
“叩首求饒,自廢修行!”帶著無邊傲氣的八個字在虛空響徹,讓整個演武場瞬得寂靜,燕鴻鵠如同一尊神祗一樣將目光籠罩在寧初一的身上。
寧初一不言不語,渾身顫抖,仿佛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身上的氣勢忽明忽暗,似乎內心當中是在來回不斷的掙紮著。
“柳師姐,你說這寧初一,不會真的跪地求饒吧!”高台之上,雲姓女子滿臉驚愕的看著場上的情形突變,心情竟然有些小緊張的向著身邊柳純兒問道。
“算我看錯了這個無恥混蛋,此人該死!”柳純兒更加憤怒,甚至憤怒的毫無緣由,隻是眼神死死的盯著場中身形顫粟不已的寧初一。
“寧家廢物,安敢欺孤,你找死!”
就在演武場上無數人都瘋狂議論的時候,在演武場的中央,卻是突的炸起一道宛若天雷一般的怒吼之聲。
緊接著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當中,演武場上的燕鴻鵠,竟是憤怒無比的深吸一口氣息,足足籠罩了大半個演武場的墨色黑海,被其一口吞入腹中。
雙手結印,一道覆海打印傾天而下,有北海神鯤帶著破滅一方世界的恐怖氣息,瘋狂的朝著寧初一猛轟而去。
“轟!”
亂石穿空破碎,有真空漣漪化作齏粉,肉眼可見的,真空壁障之上,一道拳印清晰可見,直入三尺有餘。
燕鴻鵠怒極一擊,淡淡在戰力之上,竟是已經生生打破桎梏,列入到禁忌人物的行列當中。
“鐺!”
有金鐵交加的轟鳴聲響起,漫天煙雲散去,在人們的視線當中,一個嶄新的氣血烘爐如同滾地葫蘆一樣,從深坑當中滾出,落在演武場中。
大半人們都徹底呆滯當場,稍有清醒之人,在愣過片刻之後,盡皆露出一種哭笑不得的神色而來。
生死之戰當中,寧初一這貨,竟然詐降片刻,借著與燕鴻鵠談條件的這麽一會兒工夫,把戲給演足了,暗中卻是趁機再次吞吐精氣,凝練出了一尊氣血烘爐而來。
無底線,無節操,讓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也怪不得燕鴻鵠會發如此雷霆盛怒,這就是被寧初一生生給耍了一次啊。
“果然是個無恥混蛋!”柳純兒臉上也是哭笑不得,看著場中如同縮入了龜殼當中的寧初一,沒由來的,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卻是有夠沒不要臉的,不過這也沒用啊,如果無法破局,就算能在聚十尊烘爐又如何,那燕鴻鵠有無邊北冥之海做依托,根本耗不死嘛……”
且不提這個是時候旁人所想,此時此刻的寧初一,整個人縮在了烘爐當中,感應著外界燕鴻鵠那越來越盛的殺意,伸手一摸,將腰間的鬼臉鮮花麵甲取了出來,鄭重其事的罩在自己臉上。
燕鴻鵠此時攻伐滔天,在實力上已經能夠形成碾壓,局麵破無可破,唯一的生機,就是險中求勝。
“轟!”
又是一道狂暴無比的拳印從天而降,帶著摧枯拉朽的浩瀚巨力轟擊在氣血烘爐之上。
然而就在這麽一瞬間,在寧初一的臉部位置,一張詭異無比的鬼臉鮮花麵甲之上,兩道寒芒閃現,寧初一猛地睜開眼睛。
鎮龍樁一收一縮,寧初一體內的氣血如同潮水一般微微漲落,虛空當中的氣血烘爐竟是在一瞬間黯淡了那麽一下。
一股澎湃巨力宛若泰山壓頂一樣的透入烘爐世界當中,貫穿真空,直接將寧初一的胸口轟塌一小塊地方。
“噗!”
逆血噴吐,寧初一臉上瞬間一陣慘白,胸口肋骨已經斷裂兩根。
不過與此同時,鎮龍樁複蘇,浩蕩精氣從寧初一身上吐出,融入到氣血烘爐當中,道道燦金色的氣血光焰在烘爐世界當中燃燒開來。
鬼臉鮮花甲上有血芒動蕩,無與倫比的吞噬力在爐中世界顯化。
“劈裏啪啦……”
筋肉爆鳴,骨骼動蕩,寧初一險中求勝的方法,居然是要借助這烘爐煉化之力,再加上鬼臉鮮花甲的那種吞噬之力,將燕鴻鵠的那種浩瀚太陰之力煉入己身。
旁人命門七重,身化烘爐,煉化的往往都是外界天地元氣和靈藥寶藥,寧初一此時卻是異想天開的,要煉化己身。
心如瘋魔,非大毅力、大智慧無法降服。
生死一線牽,不成佛,那就瘋魔,這便是寧初一選擇的破局方法,借燕鴻鵠之力,煉化己身桎梏。
“轟轟轟轟!”
演武場上,轟鳴不休。
寧初一的意誌力量堅韌無比,一方氣血烘爐不斷地被恍若神魔一樣的燕鴻鵠瘋狂轟擊著,一次次搖搖欲墜,但卻生生堅持下來。
太陰與太陽之力在虛空當中交錯猛轟,金鵬亂舞、神鯤肆虐,燕鴻鵠麵冷如鬼、心中卻有無邊怒火,四海難平。
在這大業王朝當中,自己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有大氣運遮身,古近千年,整個大業無人能夠領悟的鯤鵬術,卻是獨獨青睞與己,父皇更是傾盡大業國力尋得太陽至寶助自己凝練太陽本源,甚至不惜與妖鬼同謀,達成合作,除去寧通天,以得太陰神萃,讓自己陰陽同修。
這天下,是孤的,無人可逆。
“殺!”
盛怒,也是一種力量,若是極致,當也稱得上一種難以匹敵的意誌。
左拳金光大盛,有金翅大鵬虛影融入其中,一拳出,鋒芒割裂真空,劃分虛無,右拳漆黑如墨,有北冥神鯤來回遊弋,拳動,太陰之海顛覆萬物、粉碎混元。
一拳接著一拳,金黑兩色的拳痕當空,燕鴻鵠此時此刻,有若天神下凡。
然而更為讓人驚歎的是,就是如此煌煌神力,莫說是尋常命門武者,就是有根基不穩的絳宮強者麵對如此強悍攻伐,也要被瞬間破滅。
但就是如此,場中那一尊早已經被轟得破破爛爛、幾近崩碎的氣血烘爐,卻是頑強無比的堅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