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長一邊說，一邊緊張地觀察王大壯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出一絲動搖。
    王大壯靜靜聽著，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直到對方說完，才淡淡開口，“就這些？”
    李科長一愣，連忙補充，“還、還有！去年開發區那塊地，他違規操作，逼死過一個拆遷戶，後來用錢壓下去了.......我、我錄音了,錄音在我手機加密文件夾裏！”
    他手忙腳亂地去掏手機，卻被王大壯抬手製止。
    “不必了，”王大壯語氣平靜，“你說的這些，我早就知道了。”
    李科長徹底僵住，臉色灰敗，嘴唇哆嗦著，“您.......您都知道？”
    “我不光知道，”王大壯微微俯身，目光如刀，“我還知道，你剛才隱瞞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李領導上個月通過你，轉移了一批重要證據，就藏在你家地下室地板下的保險櫃裏，對不對？”
    李科長如遭雷擊，徹底癱軟在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自己家地下室底板下的保險櫃，連自己老婆都不知道。
    甚至，施工的時候，都是自己提前親自一個人動手搞定後，再找的裝修公司，麵前這個年輕人是怎麽知道的？
    想到自己剛才有一種心靈被看穿的感覺，李科長一下子感覺到毛骨悚然。
    這小子，莫非會讀心術不成？
    李科長渾身抖如篩糠，看向王大壯的眼神充滿了恐懼，仿佛在看一個能洞穿人心的魔鬼。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他聲音發顫，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王大壯卻不再看他，轉頭對楊彩娥說，“楊總，麻煩讓保安帶反貪部門的人上來一趟，他們已經到樓下門口了。”
    王大壯剛才用神識觀察過，反貪部門的執法者已經到樓下，正在和保安交涉。
    楊彩娥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按下內部通話鍵，聲音仍帶著一絲顫抖，“小劉，帶.......帶幾位同誌上來。”
    沒過多久，辦公室門被敲響，幾名身著製服、神情嚴肅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為首一人亮出證件，“李誌強同誌，我們接到實名舉報，並掌握初步證據，現依法對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問題立案審查調查，請配合我們走一趟。”
    李科長麵如死灰，被兩名工作人員一左一右架起時，雙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他回頭死死盯著王大壯，嘴唇蠕動，卻最終什麽也沒說出口，眼中隻剩下徹底的絕望和恐懼。
    那名領頭的反貪部門劉科長轉向王大壯，目光銳利中帶著一絲探究，“王先生，感謝你的舉報。不過，我有一個疑問，你剛才在電話裏，以及當麵陳述的關於李誌強的犯罪事實，細節如此詳盡，甚至連一些極為隱秘的交易都一清二楚.......你是如何掌握這些信息的？”
    王大壯麵色平靜，仿佛早就料到會有此一問。
    他迎上劉科長的目光，語氣淡然卻不容置疑，“劉科長，我怎麽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信息是否真實有效。如果你需要確鑿的證據，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去他家裏取。”
    總不能說，自己是用攝魂術從李科長腦子裏知道的吧？
    那樣說的話，對方還不把自己當個精神病關精神病院去。
    劉科長盯著王大壯看了幾秒，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破綻，但王大壯的眼神清澈而篤定，沒有絲毫閃爍。
    劉科長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好，王先生，既然你這麽肯定，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李誌強家。希望你的消息準確。”
    他轉頭對下屬示意，“帶上他，走！”
    王大壯微微頷首，轉向一旁仍處於震驚和恍惚中的楊彩娥，“楊總，這裏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我先跟他們去一趟。”
    楊彩娥這才如夢初醒，連忙應道：“啊.......好，好的！大壯.......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
    她看著王大壯，眼神複雜，感激、羞愧、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交織在一起。
    眼見王大壯就要轉身離開，她心中莫名一緊，竟生出濃濃的不舍，仿佛要目送極其重要的人遠去。
    她癡癡地望著王大壯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門口，直到腳步聲遠去，才猛地回過神，臉頰瞬間緋紅。
    我.......我這是怎麽了？
    楊彩娥下意識地捂住發燙的臉頰，心慌意亂。
    “我才跟他見了幾麵？加起來甚至沒說超過十句話.......怎麽.......怎麽就好像魂兒都被勾走了一樣？他走了，我這心裏空落落的.......楊彩娥啊楊彩娥，你都是經曆過風浪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小姑娘似的犯花癡.......”
    楊彩娥使勁搖了搖頭，試圖驅散腦中那些紛亂的念頭，卻發現王大壯那雙深邃平靜的眼睛和關鍵時刻天神下凡般的身影，已經深深印在了她的腦海裏。
    與此同時，王大壯坐上了反貪部門的公務車。
    車內氣氛嚴肅，無人說話。
    李科長麵如死灰，癱在後座，仿佛已經預見了自己的結局。
    車子很快駛入一個高檔小區，停在一棟聯排別墅前。
    一行人下了車，劉科長示意下屬上前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被打開。
    一個穿著真絲睡袍、妝容精致卻略顯淩亂、身材妖嬈的年輕女人出現在門口。
    她睡眼惺忪，臉上帶著被打擾的不悅。
    然而，當她看到門外站著幾名製服人員，以及被銬著、失魂落魄的李科長時，瞬間花容失色，驚叫起來：
    “啊——！你們是誰？！想幹什麽？！憑什麽抓我老公！放開他！”
    她情緒激動，作勢就要撲上來，被一名工作人員攔住。
    女人更加激動，尖聲叫道：“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市裏李領導的人！你們敢動他？你們死定了！我現在就給李領導打電話！讓他收拾你們！”
    說著，她真的就伸手要去掏口袋裏的手機，動作慌亂卻異常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