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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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喻珩說他考慮一下。
    他說他考慮一下!!!
    安樹答氣炸了。
    然後轉身就回了自己的2709。
    臨走的時候,順走了餐桌上最後兩個白煮蛋。
    又是溏心的。
    她簡單洗漱了一下連妝都沒化就去上班了。
    那身莫名其妙的火氣嚇退了好幾個上來找她搭話的同事。
    許是平時沒什麽脾氣的人突然發起火來,威懾力反而更加的大。
    晚上下班去地鐵站。
    正低頭回教授消息呢。
    背後有人喊她。
    她淡淡的回一句:“抱歉,不掃碼不聊天不談戀愛不買保險。”
    然後下一秒,她腳步停住。
    回頭。
    是說“要考慮一下”的那個混蛋。
    她白他一眼,“哼”一聲。
    “您思慮頗多?”
    “誰叫你一上來就要上我家戶口本。”他歪頭笑。
    安樹答一愣:“什麽意思?”
    “你猜那一刻我腦海裏想的什麽?”溫喻珩走上來牽她手。
    她搖頭:“我還沒有那麽神通廣大。”
    “我想和你滾床單。”
    安樹答臉立刻就熱了,紅彤彤一片,立刻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你瘋了,大街上……”
    不過轉念一想,又問:“那你為什麽拒絕?”
    “床單質量不好,怕你皮膚磨破。”他說的一本正經。
    她說不出話了。
    “而且今天是你第一天正式上班,就讓你直接曠班,怕你同事誤會你。”他牽著她的手,走起來。
    天邊的晚霞紅的耀眼。
    “所以你願意先做我女朋友,考察我一段時間嗎?”他捏了捏她的手心。
    安樹答覺得她要停止呼吸了。
    溫喻珩撩死了。
    她吸了吸鼻子。
    然後跟著他走。
    良久,她說一句:“溫喻珩,你知道什麽是抑鬱症嗎?”
    溫喻珩頓步。
    轉身看她。
    她也看他。
    “抑鬱症就是……你熬過去了你就是英雄,熬不過去你就是活該。”
    “答答……”他喉嚨動了動,心裏很不是滋味。
    “沒得過這種病的人不知道,其實抑鬱症患者很怕別人知道他是抑鬱症,我不想配不上你,不想讓你覺得我矯情,更不想讓你有一天認為我沒有公主命卻一身公主病……”
    “不。”
    她看著他。
    “有我在,你擱哪都是公主命。”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鼻尖開始酸了。
    這麽多年了,給她感動最多的一直是他。
    “還有一件事。”
    “我在聽。”
    “溫喻珩,其實,那不是真心話,四年前我說的都是謊話。”
    他定定的看著她。
    身邊有人潮,有車流,但他眼裏隻有她。
    她很認真的說:“我拒絕你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而是因為我太喜歡你,所以我才害怕失去,更害怕被人剩下、被人不要、被人拋棄、被人當做第二選擇,我怕你像我生命中那些對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一樣,總有一天會離開我,而當時的我真的沒有勇氣接受這樣的結果,我怕我所擁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夢,可是夢總有醒的那一天,我怕醒來之後我還是隻有一個人,一個人孤零零的,誰都不要,誰都不在乎。”
    沒了,她細細的補一句:“我是不是很自私?”
    他感覺他的呼吸很重,胸口有太強大的窒息感,快要讓他喘不過氣來。
    “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喜歡我,我知道的溫喻珩,可也正是因為我知道,我才不敢繼續和你在一起。”
    “為什麽?”他聲音有些發顫。
    “因為我查出抑鬱症的那天,是由於自殺未遂。”她咽了口口水。
    他的嘴唇開始抖。
    “有個女孩子拉了我一把,把我送去了醫院,盯著我做了檢查,看了心理醫生,那一天我才知道原來我得了抑鬱症。”
    “我看著陽台就想往下跳,我望著天花板腦袋裏全是各種負麵情緒,我怕我有一天控製不住,還沒反應過來腳就踏了出去……”
    “答答……”
    “聽我說完吧,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瞞著你所有事情。”她打斷他。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正因為我太知道生離和死別的苦了,也知道你有多喜歡我,也因為我太喜歡你了溫喻珩,所以我不想讓你有一天為我與你死別而痛不欲生,所以我決定要和你分手。”
    “至少,我不能耽誤你前途啊。”
    “但是現在我治好了,我發現我還是喜歡你,你也還是喜歡我。”她笑了笑,往前湊了湊。
    “所以我願意做你女朋友。”
    溫喻珩喉嚨動了動,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悶急了。
    “這次沒有試用期了,我也不想考察,我願意上你家戶口本了。”
    “你不做不婚主義了?”溫喻珩額頭抵著她的,手還是有些抖。
    安樹答搖了搖頭,笑起來:“溫喻珩,你這麽好,我還做不婚主義的話,那豈不是不識好歹啊?”
    “答答……”
    “怎麽啦?”
    “我剛剛換了新床單,蠶絲的。”
    她臉紅起來。
    “臉別亂紅。”
    “溫喻珩,你流氓死了。”
    “那今天是2709還是2710?”他摟著她的腰,往車的方向走。
    “我哥有我家密碼。”
    他笑:“懂了,那去2710。”
    他一進自家門就把她按在門上吻。
    “套……”
    “買了。”他輕輕咬了一口她的脖子。
    “答答,給個準話……”溫喻珩用舌尖挑逗似的舔了舔她的下巴。
    “我……我願意……”
    安樹答整個人都軟在他懷裏,羽睫輕顫,鼻翼間滿是他身上鬆木壓著煙草的清冽香氣。
    溫喻珩失笑,手上的力道收緊了些,將她整個箍在懷裏。
    她臉更紅,耳尖滾燙。
    臥室的門被甩上。
    她被吻得喘不過氣來。
    鬆木香刺探著彼此最後的底線,青檸薄荷的尾調最終迷失在古老的鬆柏的密林深處。
    水汽攪合著滿屋的氤氳。
    接吻的情動讓整個密林開滿玫瑰。
    安樹答泡在浴缸裏,依舊臉紅心跳。
    溫喻珩去廚房了。
    想到剛剛的一切,安樹答還是心有餘悸。
    “嘶——”
    她抬了抬胳膊,一陣疼。
    然後下一秒開始臉紅。
    安樹答給了溫喻珩她家的密碼,然後他給她拿回來她的睡衣。
    她出了浴室。
    來到餐廳。
    兩個白煮蛋。
    溏心的。
    她一邊吃,一邊嫌棄:“你怎麽每次都煮不熟?”
    溫喻珩把她抱自己懷裏,然後懶洋洋說一句“溏心的不噎”。
    安樹答:“……”
    “疼麽?”溫喻珩挑眉。
    “你覺得呢?”安樹答白他一眼。
    “我給你擦藥?”
    “你確定不是趁機揩油?”
    “在下自認為是個紳士。”他笑。
    她輕輕打了下他的肩膀。
    他任由她打。
    然後隔了一會,安樹答又有點心疼,於是回頭照著他臉親了一口。
    補償。
    她真是鐵麵無私。
    安樹答在心裏想。
    然後那家夥箍在她腰上的手就緊了緊。
    她眉頭擰了擰:“你剛剛兩次。”
    “累了?”
    “嗯。”
    “好,我不碰你。”
    說不碰就不碰,溫喻珩是真的說到做到。
    但她第二天睡過了頭。
    一看時間上班要遲到。
    然後溫喻珩懶洋洋的把她攬回懷裏:“給你請過假了。”
    “什麽時候?”
    “昨晚你睡著後。”
    安樹答終於淡定下來。
    “第二天正式上班就請假會不會也不太好?”她有些擔心。
    “放心,江曦他很懂事。”溫喻珩睡眼惺忪地摟著她。
    “什麽意思?”
    “我讓他跟你們組長說,你去溫優度那裏送東西了,不算請假,工資照拿。”
    安樹答笑著說他好雞賊。
    溫喻珩親了她一口,說:“江曦的錢不賺白不賺。”
    “你們關係很好啊?”
    “江辭。”
    “嗯?”
    “是江曦他堂弟。”
    安樹答愣了好半天。
    “這個世界這麽小?”安樹答不禁開始感歎。
    然後轉念又有點惆悵:“那要是你不認識江曦,那我豈不是不會和你重逢了?”
    “會的。”他此時清醒了一點,睜開了眼睛。
    “為什麽?”安樹答不解,她的手機丟了之後,和以前很多人都失去了聯係。
    “我回國後找過你,沒找到,問了很多人也沒有你的消息,然後問了穆逢,說你考上了洛朗大學,我就來洛朗碰運氣,而在遇到你的前一天,我找了褚顏午。”他摟著她。
    “褚顏午?就上次那個濃顏係的大帥哥?”
    “嗯——大帥哥?”他語調挑了挑。
    明顯的不滿意。
    安樹答:“……”
    但溫喻珩很快又轉到了正題上。
    “他呢,八卦界的神,狗仔界的王,情報界的祖宗。”他淡淡的道。
    安樹答一愣:“真的?”
    “自詡的。”
    安樹答笑了笑。
    但溫喻珩懶洋洋的又繼續:“雖然沒有那麽誇張,但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我肯定能找到你,我們也一定會是這個結局。”他笑起來。
    安樹答往他懷裏鑽,點頭。
    下午的時候,溫喻珩一定要帶著她出去逛街。
    她問“為什麽”。
    他回“換床單”。
    然後她臉一紅,往他懷裏埋。
    坐在車裏,她眼睛時不時就往他身上瞟。
    隔一會兒她說:“溫喻珩你怎麽這麽好?我這樣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然後他看她一眼,然後想起了什麽似的,撇了撇嘴,道:“安樹答,你給我聽著,我為你做的任何事都不是你欠我的人情懂嗎?我喜歡你我就做了,你開心我就有成就感,你每次有負擔的時候,我就覺得那是對我的諷刺。”
    她看著他,不說話。
    “所以安樹答,別用你的負擔諷刺我的一廂情願,安心受著就好。”
    她乖巧的點頭,然後“嗯”一聲。
    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始有些難過,就對溫喻珩說:“如果我們當初沒有分開就好了。”
    她心裏很自責。
    但他笑說:“離別隻會讓我更加愛你。”
    於是一句話輕輕鬆鬆減輕了她大部分的負罪感。
    不知怎麽,溫喻珩忽然想起了安樹答在電梯間對施道桑說的那句話——“對一個喜歡你的人死纏爛打才叫深情,而對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死纏爛打,那叫舔狗。”
    他笑了笑,說道:“畢竟像我這麽深情的人……”
    兩人在商場逛累了,就坐在椅子上休息,隔了一會兒,溫喻珩去廁所了。
    於是安樹答捧著杯厚乳拿鐵坐在椅子上等他。
    邊等邊拿手機刷微博。
    一條關於溫優度的八卦爆了。
    圖片中,是溫優度和一個男子挽著手出入某五星級酒店。
    男朋友?
    改天打電話問問。
    她正思索著,就被人喊了一聲。
    她抬頭,是蘇函。
    蘇函高興的跑上來朝她打招呼。
    她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蘇寶寶?”
    然後下一秒她看到他身邊一個長得頗乖巧的姑娘。
    看著像女朋友……
    那她剛剛那句話……
    完了,她嘴這麽就那麽快呢?
    蘇函當時就欲哭無淚:“姐姐你可長點心吧,當著我女朋友的麵,就別說那些糗事了行嗎?你這樣別人還以為我倆有啥奸情呢……”
    安樹答一時有些尷尬,趕忙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不是故意的,純屬嘴快……
    但蘇函女朋友像是知道些什麽,並沒有多在意,反而噗嗤一聲笑了。
    然後蘇函的臉才緩和了下,幽幽的吐了一口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幾句。
    安樹答才知道他現在是央視的記者,連忙朝他豎了個大拇指:“大記者,你真是太優秀了。”
    不一會兒,溫喻珩回來了,看見蘇函,挑了挑眉,“……蘇寶寶?”
    蘇函不願再解釋,委屈巴巴的看向他女朋友:“我說我倆有奸情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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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各度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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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的話可以給我多多宣傳嗎?我的數據好慘淡(話說我這樣是不是有點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