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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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言一時被噎住,斜了他一眼,而後被遊戲迫不及待地送了出去。
    甫一落地,就看到了四張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的眼睛。
    “怎麽了?”白言撥了下頭發,落下一些碎石灰塵。
    嘖了聲,察覺到自己有點狼狽。
    “白哥,你們這是,碰到什麽了?”怎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
    “沒什麽。”白言擺了擺手,誰知一動,就從身上掉下了一塊牌子。
    牌子上盤著的蝴蝶結摔散開,啪嗒一聲貼在地上。
    “……”
    鏡中人也苦啊!遊戲太急著要把這倆瘟神送出來,一個疏忽,就把他也給捎帶丟了出來!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啊!
    此時委屈巴巴地貼在地上,緩緩扭動了一下,盤成了個愛心。
    摔個跤,都是愛你的形狀~
    “……”
    “這是什麽東西!”眾人都被嚇了一跳。
    怎麽醜的如此出奇!
    “……”
    白言也沒想到會把這東西帶出來:“……他是boss。”又有些苦惱,要怎麽把他放回去?
    “……”
    你抓了個boss出來???!
    眾人驚了,這是什麽操作?!
    鏡中人委委屈屈的附在巴掌大小的化妝鏡上麵。
    ——居然有人來參加遊戲還帶著化妝鏡。
    一眾人圍在旁邊,像看國寶似的看著他。
    “……”他現在的臉是馬尾辮的臉,十分乖覺的沒有沿用白言的。
    本來誰都不想讓他選,隻是他如果照不到臉就沒有嘴不能說話了。
    至於為什麽不用自己的臉呢,據他說,因為他沒有臉。
    “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放你走。”白言一本正經的威脅,“不然我就把你丟在這裏。”
    “……”他堂堂一個boss,現在淪落到了收人宰割。
    “你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你為什麽會在小醜的遊戲裏?”
    白言那時便想問,但當時的情況,他問了,鏡中人也答不了。
    裏麵的“馬尾辮”一聽便十分的氣憤,臉部扭曲雙眼充血,人臉都快扭成了麻花:“因為他殺了我!!!”仿佛瞬間變了個身。
    馬尾辮看著自己的臉被糟蹋成這樣,臉都綠了。
    “他殺了我之後,將我的魂拘了下來放在他的副本裏!”
    “你們都是魔方副本裏的boss,為什麽他能殺你?”遊戲不管嗎?
    “……”鏡中人一愣,露出了茫然的神色,“遊戲為什麽要管這個?也沒管你們人類自相殘殺啊。”
    “……”這波反問將眾人一時噎住。
    “因為你死了,你的關卡不就……”說著說著,白領就想到,這人的關卡已經轉交給小醜了,一時無言。
    “可是他為什麽要殺你?”石正接棒。
    “……”鏡中人不敢置信,“你問我?!”
    情緒一上來就要變身。
    “沒有沒有沒有。”大家這才想到這人好歹也是個boss,忙緩頰。
    “那另外四個呢?”白言又問,“都是被其他boss殺了?”
    鏡中人一頓,遲疑著點了點頭:“我們,沒打過他們。”
    我們?
    “你們boss界也時興打群架呢?”
    白領男大開眼界。
    “……”鏡中人無話可說。
    “玫瑰在哪?”白言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鏡中人卻愣住,臉上浮現出一種十分明顯的疑惑:“問我嗎?”
    “問魔鏡呢!”石正剛剛被無視,帶著氣性回。
    而白言則神色一動。
    他的反應和當時那個無頭女人的反應一模一樣,這句話的潛台詞是:你怎麽會問我這個問題。
    下一句一般會接:你不是自己就知道嗎?
    隻是還沒等他再問,鏡中人卻突然一晃,接著消失不見。
    “唉?”眾人將鏡子拿了起來,“人呢!”還翻了翻鏡子底。
    “應該是被回收了。”白言倒是預料到了。係統再怎麽不管事,也不會準許玩家把boss牽出來溜達的。
    “沒想到boss之間也有那麽多明爭暗鬥。”馬尾辮倒是有些感慨。就和人類一樣,明明都是隊友玩家,卻還得防著自己身邊的人。
    說完卻發現大家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
    “?”
    “你真相信他說的?”白領男臉色一言難盡。
    “?”
    “不說別的,光是他說的係統不管boss打架這件事,就肯定是假的!”白領男一臉你太傻太天真,邊開始講解,“你想啊,boss們為什麽會打起來?肯定是利益啊!沒有利益誰沒事閑得慌。”
    “你再想,如果一整塊的蛋糕,你是跟九個人分,還是跟四個人分。”
    馬尾辮想了想,剛要回答四個……
    “當然是自己獨享啊!傻了才能別人分!”
    “……”
    “那麽boss為什麽最後剩下五個呢?我猜啊,”他拖著調子,吊著大家胃口,“可能是遊戲有規定,把他們組成了兩隊,兩隊可以競爭,贏得人殺了輸的人。那這樣子算,就是遊戲製度是這樣,所以根本不存在什麽不管這件事。”
    “那個鏡鬼不會無緣無故對我們隱瞞這件事。那這件事肯定和我們玩家有關!”
    按著遊戲的尿性,也不會無緣無故讓boss們自相殘殺,難不成boss裏麵還有就業困難的問題?
    但是與玩家有什麽關係,他又拿不準了。
    白領男想來想去,又把目光投向了白言,其餘人也跟著看了過去。
    白言打了個哈欠,帶著點倦意揉了揉太陽穴。抬頭迎上他們殷殷的目光,愣了愣,然後拍了幾下手:“講的很好。”
    “……”
    他是在要獎勵嗎!
    但是看著白言一副我現在懶得說話誰找我我就揍誰的樣子,非常明智的把自己口中的話吞了下去。
    “走吧。”白言起身,他們這次移動五步,倒退五步,總的來說,變化不大。
    石正默默地走在第一個選門,大家瞧瞧覷了眼白言,卻見他毫無反應。
    瞬時鬆了口氣。
    再次踏入一個空白格子,遊戲聲準時響起。
    【叮!藍隊玩家觸發任務格。】
    【藍隊玩家向紅隊玩家發出了邀請。
    遊戲名稱:我有你沒有
    遊戲人數:紅方三人、藍方三人。
    遊戲獎勵:4格移動步數。】
    【叮!紅方接受邀請,請藍方確認參與玩家。】
    “這次誰去?”白領男看著大家。
    先是問了白言:“白哥去嗎?”
    白言點點頭。
    又轉頭看向雙胞胎。
    “我去吧。”短發女說,“我玩過這個遊戲。”
    眾人一時沉默。
    “這遊戲就是,每個人出十根手指,一個人說出他覺得他做過,但是別人沒做過的事。沒做過的人就要收一根手指。”她開始講解起規則。
    “最先收完手指的人就輸了。”
    “雖然題目是這麽寫,但是可能遊戲不是這麽玩的……”白領男卻沒有那麽樂觀,這裏麵的遊戲怎麽可能照本宣科。
    但是人女孩子都主動請纓了,他自然也沒又駁回的權力。
    “那還有一個……”
    “我吧。”石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就別和我爭了。”
    差點沒把他拍趴下去。
    “……”
    這是什麽好事嗎?白領男懷疑地看著石正,怎麽笑的一臉春風得意。
    石正勾著他的脖子,嘿嘿笑:“這種玩法,隻要我哥不來,我絕對贏!”他驕傲道。
    看了眼白言,“甚至都不需要白哥!不然白哥你讓這小子來吧。也讓他體會一下贏的快感!”
    “……”說的跟誰沒贏過似的!
    “你有做過什麽別人沒做過的?”白領男有點不信。
    “多了去了!”石正大手一揮,覺得遊戲進行到現在,才終於到了他發揮的時候了!“你在零下三十度的冰水裏遊過泳嗎?你埋在沙子裏八小時一動不動嗎?你赤手空拳殺過鱷魚嗎?你……”
    “行了行了,你是大佬!你去,你去!”沒等他說完,白領男聽不下去了,這是人幹事?
    他能想到自己做過的別人沒做過的最極端的事,就是大罵了一頓上司!
    還是個一次性體驗,當天罵當天滾。
    甚至滾得時候姿勢沒選好,一滾就滾到了遊戲裏麵。
    ……還不如回去忍受上司的辱罵呢!
    參與者就這麽定下來了,白言想著給白領男也沒什麽,剛要說話,就聽到一聲敲擊聲。
    ?
    什麽意思?
    白言微一皺眉,是讓他參加嗎?
    於是也敲了一次。
    那邊立馬回敲了三次,兩人約定的短語,是個問號。
    白言正覺得不對勁,突然耳邊傳來了敲擊聲,聲音很近,就好像在耳邊敲響,接著越來越大聲,到後來就像是在耳邊打鼓一樣。
    他娘的還帶著節奏!
    猛然想到了道具上的說明:不要回應第三方。
    但是誰能想到回應的後果就是有人在耳邊蹦迪呢!
    恰在此時,白光一閃,他進了遊戲。
    這次,他們出現在了一個大型的舞台上,每個人都站在一個玻璃櫃裏,玻璃櫃懸在半空,腳下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離他們幾米遠是舞台的中央,站著那個無頭女人。
    “遊戲開始了~”女人手中拿著的頭張開嘴笑,還衝白言發出了一個wink。
    白言視若無睹的略過,看了一圈,發現秦坤也在,還敲了敲玻璃,露出了一個詢問的表情。
    “……”白言繼續略過,完全不想提這件事。
    此時不知是什麽東西的敲擊聲一直回蕩在耳邊,簡直聽不見下麵女人說的話。
    隻能看到無頭女的嘴一張一合,由於被頭發擋住,連讀口型都費力。
    直到女人指向了他。
    “?”
    “這次的遊戲,我有你沒有。”
    “每個人都有十條命~”
    “每個人要說出自己做過的一件最獨特的事~沒有做過的人,就要失去一條命~”她說話和唱戲似的,尾音非得轉他個九曲十八彎。聲線優美,餘音不絕簡直是殺人滅口最佳武器。
    這個副本裏boss說話都這麽折磨人嗎!
    石正簡直要瘋,一轉頭,卻看到白言麵不改色,心中不禁讚歎:大佬不愧是大佬!
    “如果你沒有命了~就得下來,喂我的小寵物~”她指了指眾人腳下的黑暗,眾人向下看去,卻突然有個巨口破空向上飛來,巨口大約有一米長。
    黑暗褪去,能看到上百枚閃著寒光的尖齒,在老人的腳下十幾厘米的地方一下咬合,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碰撞聲,聲音大到最旁邊白言的玻璃都在震動。
    可以想見,如果牙齒中是人體,恐怕能連著骨頭直接咬斷。
    老人被嚇得瑟瑟發抖,發出一聲尖嚎,而後整個人貼在玻璃上慢慢滑下癱坐在地上。
    巨口就像是威脅般炫耀了這麽一下,就又落了回去。老人看不見,旁邊的人卻看得分明。
    是一隻巨鱷!
    這裏離黑暗中有三四米那麽高,但巨鱷如此躍出來卻上半身都沒露齊全。
    眾人一時戰戰兢兢。
    “第一個落下的人是誰的隊伍,誰的隊伍就……贏了~~”女人不緊不慢的唱,滿意地看著眾人麵色大變。
    “遊戲開始吧~”
    “從~這個小哥哥先開始~”
    她指向了白言。
    “……”這他媽說了些什麽?
    白言看著眾人的反應,勉強猜到應該是從他開始遊戲。
    但是遊戲規則什麽的?完全沒聽到!
    “這是我參加的第二輪遊戲。”半猜半蒙。
    “……”
    無頭女掃了一圈,旖旎一笑:“可別有人說謊哦~不然~也得喂我的小寶貝~”
    “……”
    一些內心蠢蠢欲動不想減的人默默收回一隻手指。
    第二個是石正,他此刻心裏想的就多了,糾結著到底是要說些大家應該都沒有的?還是要說些比較常見的呢?
    因為如果是前者,他們可能就輸了!
    想了想,眼角突然掃到了短發女。
    “……”我想那麽多幹什麽,我又不知道我們隊裏的人哪些做過哪些沒做過。
    於是道:“我曾經親過蝙蝠。”
    “……”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收了一根手指。
    他旁邊的短發女一言難盡的看了眼他。
    白言雖然聽不見,但能辨別口型,於是減了一根手指。
    還特地看了眼秦坤,哦也減了一根。
    石正旁邊是短發女,短發女想了想:“我吻過同性。”不是親,是吻。
    “……”在場眾人齊齊減去一根。
    石正還看了眼他哥,見他哥也減了一根十分訝異。
    他哥和嫂子沒親過???
    也許是他的眼神太過灼熱,他哥冷冷看了他一眼。
    “……”行吧行吧,嫂子純情,沒親過正常……
    白言遙遙看了眼秦坤,正好與他視線相對。
    因為他們的站位是半圓形,兩人一個頭一個尾,十分容易對到眼。
    白言想著,默默看了眼他的手指。
    減了三根。
    短發女旁邊是那個毫無特色的男人:“我曾經同時和三個女人交往。”
    “……”什麽玩意?
    “女人”則是“異性”,隻要同時和三個異**往就可以了。
    毫無意外,都減去了一根。
    石正心中酸溜溜,有些人要單身到死,有些人卻能同時和三個人交往。
    輪到老人的時候,他左右看了看:“我結過婚。”
    “……”
    這他媽就欺負人了!
    石正想,我知道我會因為單身狗而栽個跟頭,但沒想到死都死了,還得接受這份侮辱!
    全員再減一根。
    短發女則麵容有些暗淡。
    輪到秦坤,
    他看著白言:“我學過大提琴。”
    “……”
    石正一臉震驚,眼神裏明明白白寫著:你莫驢我!
    兄弟這麽多年了,他就沒見他哥碰過一點樂器!
    他哥看都不看他一眼。
    石正憤憤不平的減了一根。
    其他人也有點驚訝,然後紛紛減去,隻有白言不動。
    石正驚訝的看過去,心中滿是問號。
    ……難道大提琴是大佬們的專利嗎?
    白言挑眉看了秦坤一眼,想了想:“我能單手舉起100公斤的東西。”
    “……”
    什麽玩意兒?!
    我覺得你在撒謊!
    毫無特色的男人這時對著台上的無頭女問:“怎麽樣判斷一個人有沒有撒謊?”
    無頭女笑著指了指自己。
    代表她覺得白言沒撒謊。
    “……”眾人默默收了一根手指。
    此時白言還剩六條命,而其餘人剩下四條命。
    輪到了石正,他看著自己僅剩的四根手指。
    “我肩膀上有槍傷!”
    無頭女卻在台上搖了搖頭,示意這個事件無效。
    “是你做過的事哦~”
    石正撓了撓頭,想了好一會,突然靈機一動,麵紅耳赤:“我還是處男。”
    “……”
    “噗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爆發出一陣狂笑,心甘情願減少了一根手指,意味深長一笑,“小弟弟,要不要哥哥教你?”
    “滾!”石正朝他亮了亮拳頭。
    正待再嘲笑,卻發現白言也沒減手指,又看了圈,秦坤也沒有。
    “……”
    笑聲戛然而止。
    白言看了眼秦坤的手指,意有所指的輕笑了聲。
    仿佛忘了他自己也沒減。
    “……”
    輪到短發女:“我,我喜歡過同性。”
    他們差不多都猜到了。
    石正撇了撇嘴,又減去一根,他還剩三根了。
    看了圈,卻發現還有兩位沒有減少。
    “……”
    看著他哥和白言。
    你們是商量好的?
    卻看到他哥麵色黑如鍋底。
    白言本來想減掉一根,可是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年少時的記憶。
    雖然懵懂,但確實不能否認。
    三輪車上,塞滿了貨物,他坐在一個小角落,背靠著他哥,正是豔陽高照,汗水黏在身上,整個人都好像要被曬蒸發了一樣。
    兩人緊靠著的背部已經完全濕透,但他卻一動不動。
    就這麽靠著,感受著身後灼熱的體溫。
    這麽騎著,來回約一個小時,夏日是烈陽,冬天是寒風。
    但這,已經是他年少時所有值得回味的美好了。
    接下來是男人和老人,他們兩個人說的,大家都沒有,於是集體減取兩根。
    此時還有最多條命的是白言,還剩四條。
    接著是秦坤,剩下三條。
    其餘四人並列倒數第一。
    輪到秦坤,他看了一群頂著的一根手指,想了想,對著無頭女說:“我進遊戲之前吃過餅幹。”
    餅幹是係統商店裏售賣的,物美價廉,幾乎人手一箱。
    所有人集體鬆了口氣,沒有人減命。
    而白言因為角度問題,沒看到秦坤說話,又看到眾人都沒有減少,想了想,也沒動。
    就在這時,無頭女卻突然將自己的頭高高舉起,頭顱大聲道:“你們之中~有人說謊~~~”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白言的箱子底突然打開,他直直掉了下去。
    “……”
    與此同時,他耳邊的聲音也驟然拔高,簡直直衝雲霄,激的白言差點連底下那條鱷魚也沒顧上。
    ……自然也沒看到眾人的反應。
    “小言!!!”
    在他掉下去的一瞬間,秦坤臉色大變,猛地一拳將玻璃打碎,毫不猶豫從高台上跳下去。
    “哥!!!”
    先是白言,石正完全沒反應過來,又見他哥也奮不顧身跳了下去,差點沒瘋。
    學著他哥的樣子一拳砸在了玻璃上。
    綻開一朵血花,玻璃紋絲不動。
    眾人皆是雙目一瞪,然後又看向了秦坤那個玻璃櫃——正往下掉玻璃渣呢。
    不說石正如何在櫃子裏撒潑。
    白言掉下去時還以為自己會掉進水中,已經準備好了姿勢,誰知道直接掉進了一片沼澤中……
    “……”由於下墜的衝勁太大,他大半個身子都直接埋了進去,動也不能動。
    耳邊是貫穿耳膜的噪音,身體不能行動,四周還有一隻嘴比他大的鱷魚。
    就這情況,白言還有空自嘲:
    還好不是頭朝下下來的。
    不然隻留兩條腿在外麵,隻能等死了。
    不過現在這樣,也不比等死強多少,差別就是一個從腳被吃、一個從頭被吃掉,後者能死得痛快些,至少還能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下來不過一兩秒,感覺到土裏傳來一道震動。
    鱷魚來了?
    怎麽動靜這麽小?
    沒等他想明白,就感覺到自己手被抓住了。
    白言立馬反手抓住,而後向內邊一扭,撤掉對方的勁。
    誰知對方卻好似早有防備,一招擋下。
    兩人你來我往了幾次。
    白言便發現這人的套路有些熟悉,默默停下了招式。
    他一停,對麵的也不動了,就這麽握著他的手一會。
    又翻手從手背握住白言的手,而後在他的手腕上寫字。
    他的手很大,正好包住他,體溫又有些熱,白言感覺到他的手心的些許濡濕與指尖粗糙的繭。
    “聽?”
    白言用拇指在他虎口處畫了個“1”,又敲了敲他的手。
    意思是因為那個道具。
    秦坤便拍了拍他的手,像是安慰。而後寫:“別怕。”
    白言一挑眉,他覺得自己在秦坤眼中的形象可能是個老鼠精。
    不然怎麽一天到晚都讓他別怕呢。
    他接著寫:“有我。”
    白言一翻手,與他手掌相貼,一筆一劃:“黃泉不孤單?”
    “……”
    他可能是天生少了害怕這條筋,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
    貧完這一句,兩人都沒再說話。
    因為鱷魚來了。
    從腳底傳來了震動,好像下麵,有什麽東西遊過,帶動這一片的泥沼,泛起了波浪。
    鬆動了兩人身體旁邊的泥,秦坤趁機用力,將白言拉近。
    鱷魚速度很慢,像是慢悠悠的閑逛。
    這說明它還沒有發現他們。
    白言也閉上眼,全力去感受鱷魚的動靜。這時候本應該是刺激又忐忑的,就像是恐怖片鬼出來前的壓抑鋪墊——如果沒有人在你耳邊唱最炫民族風的話。
    托耳邊聲音所賜,他現在一點忐忑都沒有,甚至有點想笑。
    在他耳邊打鼓的那位恐怕也打累了,自娛自樂地敲著歌,節奏鮮明、旋律動感。連帶著他寫字的動作都帶上了節奏。
    不過一切的鋪墊,都是為了鬼出現的那一刻。
    果然不久,鱷魚去而複返,目標明確地衝向兩人!
    白言雖聽不見,卻能感受的到,剛要避開,卻被秦坤一拉。
    兩股力量相撞,一時間竟然僵持在了原地。
    ……就跟準備好了等死似的。
    “……”
    最終白言撤了力氣。
    誰叫他現在是個瞎子半聾呢。
    隨著秦坤的力氣,在鱷魚破土之時,順著衝力,竭力往旁邊一躍。
    鱷魚嘴中難聞的腥臭從他鼻尖飄過。
    下一秒,白言落在了一堆硬土之上,腳下不知踩著什麽十分崎嶇。
    他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多虧秦坤在就旁邊,他及時扶了一把。
    手不知撐在了哪裏,能感覺到秦坤渾身一震,往後退了一步。
    這麽虛?
    白言忍不住想著,手上畫了個問號。
    也不知鱷魚現在在哪,秦坤飛快在他手上寫了個“人”。
    他們腳下踩的是人骨!
    白言是知道這裏的沼澤有多深的。
    他們半個身子沒入,下麵還能遊隻鱷魚。
    可能得三四米。
    人骨卻堆滿了這,還冒出些,形成了崎嶇的平地。
    他抿了抿唇,又寫了個“傷?”。
    意思是秦坤受傷了嗎?
    秦坤卻沒有回他。
    表演台上,老人問無頭女人:“已經有人落下去了,遊戲結束了嗎?”不管是輸是贏,他不想再待在這了。
    一旁石正聽到,眼神像劍一般射了過來,恨不得隔了兩層玻璃將他刺穿:“你他媽閉嘴!”
    老人不甘示弱,十分有理:“你有沒有腦子!如果遊戲結束了,我們就能回魔方了,那兩個人如果沒死,不就正好逃過一劫?”
    石正愣了愣,他倒是沒想到這一層,也不計較老人罵他,連忙看向無頭女:“快!快說遊戲結束了!”
    無頭女抱著將自己的頭,往左斜了斜——像極了人類歪頭思考的動作。
    歪頭賣萌,第一印象就是那些嬌俏可愛的蘿莉。
    此時一隻女鬼做出,卻隻能看到獵奇與驚悚。
    “要等~~~”她態度依舊不緊不慢。
    “等你媽個¥%#@3、j6/&*&!”石正瞬間就爆發了。
    他常年混在各國,精通各種語言的髒話,一急起來就串嘴,說了一大串完全沒有人聽懂。
    無頭女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自顧自:“再等一刻鍾~~方能~出去!”
    “為什麽?”短發女問。
    “因為~我開心~~”女人嬌笑道。
    “去你大爺#@4%few,tgt^9*^&^*&5^$……”石正再次發飆,一拳揍在玻璃上。
    他麵前的玻璃上鋪了好大一塊血跡,都是他自己砸出來的。
    如今兩隻手都已經鮮血淋漓,他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
    而他們的下方,沼澤之中。
    鱷魚又沒了動靜。
    白言猜測可能是因為體型太大,需要離他們遠一點拐彎。
    身周秦坤不知道鼓搗著什麽,好一會,遞給他一樣東西。
    白言摸了摸,是短刀。
    但不是他腿間的那一把。
    “你沒有長一點的?”白言問。這麽短,恐怕皮都刺不進去。
    秦坤又拿了一樣東西,在他手上寫:“光。”
    又道:“別動。”
    沒等他反應過來,秦坤就走了。
    也不知他做了什麽,四周又傳來了震動,鱷魚飛一般的遊了過來,速度十分快。
    卻不是朝白言這裏來的,而是往他的左邊,另一個方向。
    白言謹慎地慢慢挪過去,卻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閃現。
    光影之下,鱷魚大半頭顱纖毫畢現,嘴巴正前方,就是秦坤!
    一人一獸似乎在對峙。
    光的來源地就在鱷魚的眼睛前方。
    鱷魚被強光閃到了眼睛,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
    也照亮了白言眼前的路。
    白光一閃而逝,他幹脆閉眼,憑借著腦中的印象,摸黑上前。
    接著,嘶吼聲不斷傳來,斷斷續續,不是哀嚎,是威脅與憤怒。
    聲音穿透力之強居然蓋過了耳邊的嘈雜。
    又是一道強光閃過。
    白言眯著眼,看到秦坤此時正掛在鱷魚的頭上,一手扣住它的眼睛。強光正是他手中的一顆珠子。
    他看了一眼,立刻上前幫忙。
    腳下白骨如山,各種骨頭隨意斷在上麵,稍不留神,就能被插個透心涼。
    光時不時的閃一下,鱷魚太大,照不清全貌,隻能看見它的一部分,又被霧氣所阻隔的看不真切,使其看上去就像是洪荒時遺留下來的怪獸。
    這倒是讓白言有些吃驚。
    他一直以為這個複活遊戲裏,隻有“人”和“鬼”兩個物種。
    但這隻鱷魚的出現,讓他對遊戲的認知打破。
    他此時正在鱷魚的頭顱正上方,鱷魚腦袋劇烈的左衝右突,要把腦袋上的兩隻跳蚤甩下去。
    白言隻得用秦坤給的利刃插入鱷魚的甲骨連接處,前方,秦坤已經戳瞎了鱷魚的一隻眼睛。鱷魚激烈的大叫,想拿他毫無辦法。
    “殺了它。”白言大喊。
    秦坤在強光中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在鱷魚甩頭時猛然躍起,跳到了另一隻眼睛旁。
    白言則順勢滑到鱷魚眼前。
    鱷魚的眼瞼已經被秦坤被撕破了,殘破的耷拉在眼球上,眼球凹陷下去,裏麵黃白紅三色混在一起,還有股子說不出的惡心味。
    白言一手抓住鱷魚的鱗甲縫隙,一邊持著短刀,一腳瞪在鱷魚身後,順著它甩動的力向後蕩了半圈,然後猛然發力,借此力將手中短刀脫手紮進了鱷魚眼球。
    短刀沒根而入,直直衝了進去!
    上方正在爭吵著,準確的說,是石正一人正不斷罵罵咧咧地發泄,其餘人或坐或站地沉默。無頭女則毫無發怒跡象,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石正看。
    總的來說,一派祥和。
    卻突然聽到下麵傳來了一聲嘶吼之聲,聽著就像是鱷魚傳來的一般,貫穿了眾人耳膜。
    他們被嚇得一縱,紛紛看了過去。
    隻見腳下的黑暗中,光芒不斷閃耀,若隱若現間,他們看到了巨鱷不斷掙紮的身影。
    嘶吼聲從一開始的暴露威嚇到了後麵,竟摻雜進了一絲慘叫。
    眾人噤若寒蟬。
    “怎麽,怎麽回事?”男人坐在玻璃櫃裏,雙手牢牢的撐在兩側,有些瑟縮。這叫聲太恐怖了,讓他不寒而栗。
    石正觀察了一會後,卻是一下子放下心來,還有空挑釁女鬼:“你再不把我們放出來,我哥他們就把你的寵物給宰了!”
    女鬼並沒有理會他,而是望著底下的黑暗,一聲不發。麵上看不出什麽神情。
    就像是在等待一個結局一般。
    短刀也不知道插在了鱷魚的哪一根神經上,它突然開始發瘋,死命的搖擺自己的身體,還直直地往地底下鑽去。
    沼澤下麵沒有空氣,要是被拖下去,會窒息而死的。
    於是兩人隻好放手,跳到了白骨之上。
    這座白骨山也被鱷魚造的七零八落。
    白言趁著印象走到了秦坤身邊:“沒事吧?”
    他猜測秦坤下來的時候可能被這裏的骨頭傷了。
    秦坤在他手中寫:“沒事。”白言卻感到了一手的滑膩。
    像是鮮血。
    默了默:“你怎麽會下來?”
    話沒說完,就見秦坤像是體力不支一般踉蹌了一下,碰到了白言。
    白言上前扶住他。
    秦坤靠在他身上:“我們得先上去。”
    “怎麽上去?”他們是直接掉下來的,難不成還能再跳上去?
    白言一瞬間想到了泥裏的那條鱷魚。
    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那邊有梯子。”
    “……”
    等他們上去的時候,無頭女已經不見了,幾個人被放了出來,孤零零站在舞台上,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白言被明亮的燈光晃了下眼,回身去扶秦坤,此時才看到。
    秦坤全身泥血參半,說不上的狼狽,臉側也被劃出了一個小口子,身上倒是看不出傷在哪裏。
    眾人都圍了過來,石正見秦坤還需要白言攙扶,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忙跑過來:“哥!你怎麽了?!”
    白言見他過來,便放了手,轉身問短發女:“發生什麽事了嗎?”
    短發女知道他在問什麽,連忙一股腦說了出來。
    黑暗中發生了異變後一段時間,鱷魚一聲大叫,然後突然安靜了下來。
    無頭女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臉色大變,將眾人放下來之後,就躍下高台,消失不見了。
    白言卻有些奇怪,聽她這麽說,那條鱷魚根本不像是無頭女的寵物。比起把他們喂給鱷魚,無頭女的態度更像是希望鱷魚死在他們手上。
    他們這邊正聊得火熱。
    石正在身後也十分擔心秦坤:“哥你怎麽了?受傷了?傷哪了?”說著就要上手扶他。
    他還沒見過他哥這般模樣,當年身中兩槍還能從重重包圍圈裏一路殺出來,跟沒事人似的。剛剛上來時卻一副身受重傷、虛弱地走不動路還得白言扶著的樣子,把石正嚇了一跳。
    誰知秦坤卻一把避開了他的手,還順手抽出了他腰間的繃帶盒。
    身手矯健壓根不像受了傷。
    石正:“???”
    然後就看著他哥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向白言,輕聲說了幾句話,將繃帶交給了他。
    還輕柔地幫人家擦掉了臉上的血。
    石正:“……”完了,我覺得我嫂子要綠。
    秦坤將繃帶遞給了白言,道:“你會用嗎?不會用的話可以問石正。”
    他看了眼一旁的短發女,“出了遊戲,傷口不像外物,是不會消失的。”
    短發女跑去找石正了。
    白言也不推讓,接下來道了個謝:“我們現在算是通關了嗎?”
    boss不見了,他們也出不去。
    “再等等吧。”秦坤看上去倒是不急。
    “關於這個遊戲,你有什麽想法嗎?”白言又問。
    秦坤看著他,突然伸手,擦了擦他的臉,笑道:“我們可不是一隊的。”
    白言挑眉看他一眼,哂笑一聲轉身去找自己的隊友了。
    秦坤愣了愣,剛想追上。
    白言卻回頭看他:“你不是受傷了嗎,好的這麽快?”眼中滿是揶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