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霧重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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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久宋明憲才停止啜泣,他轉過頭對宋曉君說:“曉君,你好好看看你從未見過的爺爺,雖然他麵容改變了許多,但額角的那一顆痣我還是認得出的……”
宋曉君揉了揉眼睛,看看宋明憲,又轉頭看著監護室裏麵的宋博文,心中默念道:爺爺,我是曉君啊,我們過來看您來了,您一定要好起來!
見宋明憲情緒平複下來了,護士才上前對宋明憲說:“宋先生,這裏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折疊床,你們可以先暫時休息一下,我們會盡快幫你們安排好住處的。”
“那真的是太感謝了!”宋明憲說道。
“你們坐了那麽長時間的飛機,先休息一下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有什麽事情隨時叫我!”護士說。
“好的,謝謝你!”宋明憲對護士說。
護士走後,宋明憲對宋曉君說:“曉君,我想跟你說件事情……”
“爸,你有什麽事情?說吧!”宋曉君說。
“剛才的事情你也都看見了,關於你爺爺的事情恐怕不會那麽簡單,所以我想讓你過幾天就回中國去!”
“過幾天就回去啊!”宋曉君有些意外地說,“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更不能走了,更不能就那樣把你和爺爺扔在這裏了!”
“傻孩子!你在這裏時時刻刻都處在危險之中,我怎麽能放心呢?”宋明憲看著宋曉君認真地說道。
“不!我要等爺爺好起來,然後跟你們一起回去!”宋曉君語氣堅定地說。
“這孩子!怎麽這麽倔呢?”宋明憲見勸服不了宋曉君,隻能說:“好吧!那你答應我:不許摻和到你爺爺的事情中去,我想你爺爺也不想你摻和進去的。”
“好,我答應你!”
“那一言為定了!”宋明憲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說完便讓宋曉君先躺在床上休息,宋曉君確實累了,很快便睡著了。宋明憲輕聲地從行李箱裏拿出外套給宋曉君蓋上,然後走出病房,將病房門輕輕地帶上了。
門口那幾位黑衣人還在。
宋明憲伸了一個懶腰,長抒了一口氣,然後打開了走廊上的一扇窗戶。他手扶著窗欞,靜靜地看著外麵,窗外依舊燈火輝煌,車水馬龍,一陣清風飄進來,宋明憲頓時感覺神清氣爽,透徹心脾,刹那間帶走了一整天的疲憊。
“宋先生?宋先生?”宋明憲聽到有人叫他,連忙睜開眼睛,是護士在叫他。
“您困了的話就進房間休息吧!”護士對宋明憲說,“這位是吉姆醫生,我和吉姆醫生要進去給宋教授做一下檢查。”護士介紹身邊的一位醫生說道。
“好啊,你們進去吧!”宋明憲抹了一把眼睛說,然後跟護士他們一起進病房去了,病房裏宋曉君還在熟睡著。
吉姆醫生和護士進入監護室查看了宋博文的各項監護指標,然後便出來了。
宋明憲看了一眼熟睡的宋曉君,走上前去小聲地問吉姆醫生:“醫生,我父親情況如何?”
吉姆醫生摘下口罩微微一笑,說:“宋教授的體征指標比昨天要好一些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們來了的緣故。”
“是嗎?”宋明憲高興地說,“那真是太好了!”
“不過我們還要繼續觀察幾天才行,畢竟宋教授的情況還是比較危急的!”吉姆醫生說。
“那有勞了!”
“不用客氣,宋先生!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吉姆醫生說,“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您請!”
“宋先生,您也休息一下吧!身體要緊!”護士臨走的時候說,“我會幫您催一下,讓後勤部盡快幫你們安排住處!”
“謝謝你了,不用麻煩的,我會自己找地方住的!”宋明憲說。
“你們對這邊也不熟悉,就讓我們來安排吧!”護士說,“好了,我也去忙了,有什麽事情盡管叫我!”
“真是太感謝你了!”宋明憲說著把護士送出了病房。
本來醫院後勤部打算將宋明憲父子倆安排到醫院宿舍暫住的,但是當天晚些時候,警察局的霍克警官過來告訴宋明憲,已經將他們安排到醫院對麵的一家酒店了。宋明憲擔心警方會監視他們,本想推脫霍克警官的安排的,但推脫不掉,便隻好答應了。
於是,宋明憲對宋曉君說:“曉君,你跟霍克警官先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我留在這裏照看你爺爺。”
“但是,爸……”
“沒事的,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宋明憲打斷宋曉君的話,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後他又對霍克警官說:“霍克警官,還要麻煩你派人保護我兒子,不要發生意外。”
“好的,宋先生,您放心。”霍克警官說完便出去叫人去安排了。
宋曉君走到病房門口,探出頭向外麵四下張望,看到那幾個便衣警察站在比較遠的地方聊天,便趕緊退了回來。宋曉君輕輕地關上病房的門,箭步走到宋明憲跟前,湊到他耳朵旁小聲地說:“爸,今天淩晨在警察局訊問的房間裏,我發房間角落裏的攝像頭腳部都有類似感應器的裝置,我擔心我們已經被監視了!”
宋明憲一聽,先是有些驚異,然後故意提大了嗓門說:“猜都猜得到他們會這麽做,但是不管他們用什麽方法,他們想要的東西根本就不在我們這裏,所以就算他們處心積慮地監視、跟蹤也根本就是徒勞。”
宋曉君本以為自己的發現會讓宋明憲誇一下他,沒成想他剛剛才提起來的興致,被宋明憲一下子就給澆滅了,於是怏怏地答道:“嗯……”
“不管怎麽樣,當我們踏上美國土地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身不由己了。被監聽,被跟蹤,甚至是被追殺,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宋明憲說,“我不能時時刻刻地照看著你,所以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處處小心,多留一個心眼,等到我們把這件事情完結之後,我們就立刻回國去!”宋明憲十分關切地對宋曉君說道。
“爸,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我們家裏不能沒有你!”宋曉君說。
正說著,霍克警官打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宋先生,這兩位是我們警局的湯普森警員和馬丁警員,他們會帶宋曉君先生去酒店,並負責宋曉君先生的安全!”霍克警官指著身旁的兩位警員說。
“好的,謝謝你,霍克警官。”宋明憲對霍克警官說道。
“不客氣,份內之事!”
“曉君,那你跟這兩位警官回酒店休息吧!”宋明憲對宋曉君說。
“好的,那爸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點!”宋曉君說完便要去拿行李,宋明憲搶先一步提起行李箱,然後把宋曉君他們送到病房外。
“去吧,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宋明憲說。
宋曉君從父親手裏接過行李箱,跟在兩位警員的後麵,推著行李箱慢慢朝電梯走去。電梯到了,宋曉君提著行李進了電梯,然後回頭向父親招手,宋明憲也麵帶笑容朝他揮揮手。
下樓後,湯普森和馬丁兩位警員帶著宋曉君來到醫院斜對麵的酒店,宋曉君在酒店門口抬頭一看,是“豪爾森酒店”。湯普森和馬丁帶著宋曉君徑直到了酒店19樓。
“這裏都不用辦理入住手續的嗎?”宋曉君問道。
“不用,因為你是特殊的客人!”湯普森說。
“你們答應來美國的時候,我們已經幫你們忙安排好住宿的地方了,就是這家酒店,離醫院不到200米的距離,方便你們探視和休息。”馬丁也說道。
“原來是這樣,你們安排得還挺周到。”宋曉君說道。
“那是當然,這也是你們中國人常說的‘待客之道’吧!”湯普森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1906號房間的門。
“哇,這房間真不錯!”一進到房間宋曉君便驚歎道,“這房間又豪華有寬敞,什麽設施都有呢!”宋曉君一邊說著,一邊在房間裏四處查看。
“喜歡就好。那宋先生您先休息,我們在外麵候著,有什麽事情的話請叫我們。”馬丁說。
“好的,謝謝你們了!”宋曉君說完,馬丁和湯普森便出去了。宋曉君把門反鎖了,然後又在房間裏打量了一番便去洗澡了。
宋曉君一邊衝著澡,一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想著想著,宋曉君似乎想到了什麽特別的事情,他忽然停了下來,匆匆擦幹了身體,披上浴巾跑出了浴室。宋曉君把房間的窗簾都拉上了,然後又把燈都關掉,掏出手機,打開攝像機,在黑暗中探尋著。果然,當手機分別掃過電視機下麵的插座和床頭時,手機的黑色屏幕中突出出現了暗紅色的光源。宋曉君心中一陣驚喜,他一麵暗自欣喜於自己的細心和排查能力,同時又想到不能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於是,他收起手機,裝作若無其事地躺到床上。
宋曉君一麵暗自欣喜於自己的細心和排查能力,一麵又想到不能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他連忙給父親打電話,告訴他的發現:“爸,你猜,我在酒店房間發現了什麽?”
電話那頭宋明憲似乎並不關心宋曉君說的,他隻是淡淡地問道:“發現了什麽?”
“我在酒店裏發現了針孔攝像機!”宋曉君極力壓低聲音說。
“什麽?”宋明憲似乎有些沒聽太清楚,“針孔攝像機?”
“是的!針孔攝像機!”
“我就猜到……”宋明憲自言自語道。
“你都猜到了?”宋曉君一聽有些意外地說。
“是啊,發生了這一連串的事情,猜也猜得到!”宋明憲感覺這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你最好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免得他們更加戒備。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被他們知道了也沒什麽,至少能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情報機構這些手法實在是太拙劣了!”
“爸,原來你都知道了!”宋曉君有些羞愧地說。
“其實我並不知道這些,隻是我們來美國發生的這一係列的事情,都不是偶然,我便多留了一個心眼。”宋明憲說,“多留個心眼總歸是好的,我不可能一直照看著你!你自己也要學會照顧好自己,學會多留意身邊的細節,隨機應變,嚐試著自己去解決一些難題!”
電話那頭宋曉君用力地點點頭。
“好了,不說了,你早點休息吧!”宋明憲說,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宋曉君躺在床上,發著呆。對於剛才的發現以及宋明憲所說的話,宋曉君思考了好半天,已然是睡意全無。他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突然想起宋明憲剛剛在醫院跟他說的話,不禁對宋博文感到好奇,於是他又從床上爬起來,把房間裏的電腦打開,嚐試著在網絡上搜索宋博文的信息。但奇怪的是,宋博文在神經生物學界這麽出名,但網上關於他的信息非常之少,除了聖斯坦大學的網站上有他早年的一些信息,以及另外幾個專業論壇有討論到他之外,其他地方都查不到關於宋博文的任何信息。
查了半天,宋曉君再也查不到其他關於宋博文的信息了。看了下時間,已經很晚了,宋曉君也感覺有些困了,於是他便換上睡衣睡覺了。